黑暗中，陸徵下巴就杵在談熙側頸，彼此可感受到各自的呼吸。
談熙翻了個身，正對他。
男人力道稍緊，“別亂動。”
“……你就不能控制一下那啥？”
“控制不住！”
“那我去挨着奶奶睡。”
“想都別想。”
暴君！
相擁成眠，交頸而臥。
第二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談熙就醒了。
嗯，熱醒的。
棉被下，男人精壯的胸膛像臺大功率烘烤機，談熙後背全是汗，像置身籠屜中，這般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睡醒了？”低沉磁性，比平常的調調還沙啞幾分，性感爆棚。聽得談熙耳朵差點懷孕。
“唔……有點熱。”
男人的懷抱鬆開幾分，被子也豁開一道縫隙，冷空氣鑽進來，“嘶……”
涼颼颼。
“幾點了？”談熙問。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後，陸徵開口：“六點二十。”
“我八點有課。”
兩人磨蹭到六點四十，起牀。
談熙站在穿衣鏡前，整了整領口，正好陸徵從洗手間出來，一身休閒裝，比時尚雜誌的封面模特還有範兒。
出門的時候沒有驚動老太太。
陸徵開車駛出小區，中途談熙下去買早餐。
三兩下把自己那份解決完，又拿去喂陸徵，趁他張嘴的時候，故意反手喂進自個兒嘴裡。
惡作劇成功。
男人平視前方，眼裡盡是無奈。
“誰叫你昨晚欺負我！哼！”
這還來報仇了。
“乖，下次照樣欺負。”
氣得談熙直咬牙，“你就不能忍忍？”目光幽怨。
男人苦笑一聲，“那也要我忍得住。”
“就那麼難？”
“很難。”一本正經。
“……”談熙只能安慰自己，她太有魅力了，這才讓某隻禽獸把持不住。
從公寓到學校並不遠，很快就停在大門口。
陸徵就着她的手，剛把最後一口早餐吃完，談熙突然又捨不得了。
吸了吸鼻子，“你要記得多來看我。”
“嗯。”記住了。
談熙沒回宿舍，直接去了教室，然後打電話給韓朔讓她把課本一併帶過來。
“靠！粑粑昨晚三點才睡！三點啊！就這樣被你吵醒了……”
“記得把課本帶過來，我的，你的，兩本。”說完，直接掛斷。
韓朔在那頭直罵娘。
一上午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
週末結束，又開始規律的學校生活，宿舍，食堂，教學樓，三點一線。
午飯過後，談熙正準備午睡。
剛躺到牀上，手機就響了。她不得不爬下來，拿起手機往陽臺走，順手還得將門關好，其他三隻已經開始會周公了。
“喂！”
“……語氣還挺衝。”
“殷煥？”
“是我。”
“看來，你還沒死。”
“……”
“離開津市了嗎？”
“嗯。昨晚走的。”
“沒事的話我掛了。”
“談熙，謝謝你。”
“不客氣。反正以後都是要還的。”
殷煥笑了，嘴還是那麼毒，“那也要你肯借。”
“有得賺，當然就肯借。”
“無論如何，多虧你幫我。”
談熙平視前方，剛好可以將學校對面的山丘盡收眼底，“別讓我虧本就行。”
“放心，我值得投資。”
談熙笑了，“但願如此。”
“……阿雄已經死了。”
“所以？”
“我以爲你會誇我有進步。”
談熙目光一緊，語氣卻愈發玩世不恭：“怎麼，人是你弄死的？”
“嗯。”
力道一緊，握住電話的手指瞬間青白，談熙輕笑，“很好。”
“跟你學的。”
“……別甩鍋給我。”
“沒這個意思。”
“掛了。”
“等等——”
談熙皺眉：“還有事？”語氣已經冷下來。
嚴格意義上講。她跟殷煥的關係不是上下級，也並非朋友，只能算得上比陌生人更近一點，因爲彼此間的利益相關。
要說推心置腹，談熙自問沒那個本事讓他心悅誠服，這是個有野心的男人。
所以，儘量避免深交。
殷煥也沒本事左右她，因爲談熙有自己的手段，足以令人望而止步。
因此，兩人的關係一直以來就這麼不遠不近地處着。
她有情緒，不想對他太客氣，談熙也確實這樣做了。
殷煥已經習以爲常，畢竟沒少受過她的氣。
“有事。”
“我還有什麼能幫你的，煥哥？”
“諷刺我？”
談熙脣畔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不敢。但我現在要午休，沒空跟你廢話。”
“你有沒有然然的消息？”
“……”
“談熙？”
“沒有。”
“你騙我。”
“犯不着。”
“那爲什麼猶豫？”
“殷煥，你問這個問題合適嗎？”
“爲什麼不合適？”他乾癟道。
“岑蔚然已經嫁給江豫，她是別人的妻子，你的手別伸太長。”
“不需要你來警告我！”
“惱羞成怒？當時你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