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穿雲,清脆長鳴,在凌雲宗的各大山峰不過是如世人眼中的集市賣花一般,雖然偶爾也能讓人眼前一新,可是見多了其實也就覺得平平無奇。
董靈筠朝着一頭人高的巨型仙鶴招了招手,那在空中穿梭於雲霄的仙鶴就乖乖的下落到董靈筠的身前,溫順討好的用頭蹭了蹭董靈筠的衣角。
董靈筠用那修長潔白的手掌輕輕地撫摸着仙鶴的頭,輕聲的說道:“小旖,你今天有沒有跟小旎打架?”
仙鶴小旖眨巴眨巴眼睛搖了搖頭,在表達它最近都很乖,安分守己。
天上盤旋的另外的一隻仙鶴也飛了下來,如之前那般蹭了蹭董靈筠。
這兩隻仙鶴是董靈筠從兒時到現在的玩伴,小的時候爭蟲子打架,大了的時候爭仙草打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而董靈筠能當個勸架的,實在是勸不過就一手一個抓住兩隻仙鶴的脖子,牽着他們到父親面前挨罰。
“小丫頭,不見一段日子長水靈了啊,哦呦,都築基了呀。”
董靈筠轉過身便看到身後站着一個笑意溫純的鶴髮老者,頓時露出那只有小女孩看到爺爺纔有的乖巧笑容,甜甜的叫了聲:“符師祖,你又跑出來了啊。”
“什麼叫又跑出來了,你師祖我又不是坐牢。”老者道。
“小丫頭,我看你站在這裡好久,怎麼了?是不是思春了?”老者笑着打趣道。
“哪有,師祖你說什麼呢。”董靈筠臉色微紅的跺了跺腳。
“喲喲,還臉紅了,說吧,看上宗門裡的弟子還是其他門派的,你老祖我去給你擼來。”老者笑道。
董靈筠白了老者一眼,說道:“師祖,我只想安心修煉,早日達到師祖你的一小半高度,我就心滿意足了。”說完還用手指比出那一下半的距離。
老者頓時哈哈大笑。
“你們家啊,我就看你順眼,你爺爺那老小子,這幾年都看不到他了,這小子就是欠揍,改明天看到他得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董靈筠乖巧的點了點頭,對於這位師祖揍她爺爺這事,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董靈筠的爺爺董天光,凌雲宗五長老。原來也是個在凌雲宗的十大長老中也是個刺兒頭,一直到有一次勸解,正在氣頭上的宗主大人要勤理宗務,把凌雲宗發揚光大之類的言語。然後被宗主師叔一頓胖揍之後就老實了不少,之後又仗義執言了兩次,還是被胖揍。之後這刺兒頭董天光便變得乖巧了許多,每次在大殿議事,他都是低着頭,委實是被揍怕了。
而董靈筠的父親則是在修仙界譽有一劍斷蒼穹的酒中仙人董雲卿。
董靈筠自小便乖巧可愛,長大之後更是溫婉大方,深得這孑然一身的凌雲宗主喜愛。加上董靈筠卓絕的修煉天資和比肩天人的姿容,宗內的衆多年輕翹楚更是爲之傾倒。
。。。
李牧遠自打自告奮勇得說知道打造唐刀之後便當了一個月的鐵匠。
此刻李牧遠光着膀子,拉着風筒。
這三個月來,李牧遠只給打鐵的師傅說了大概的意思,其他的那些就留着空白,讓這些經驗豐富的鐵匠來發揮,期間也有幾把有那麼幾把意思的僞唐刀,可是不是強度不夠,就是韌度不夠,這幾天這些個鐵匠師傅都已經是懷疑這幫他們更拉風筒的騎軍校尉是不是在軍中混不下去了,來他們鐵匠房來騙吃騙喝了。但是瞅着這位校尉大人拉風筒比誰都拉得起勁的樣子也不像啊。
“不科學啊,這包鋼,夾鋼,百鍊成鋼都是按書上說的一樣啊,怎麼就跟羅圈腿的倭刀一樣脆呢?”李牧遠拿着那條已經烏漆墨黑看不見原來是什麼顏色色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
坐在他旁邊的幾位鐵匠師傅看到李牧遠自言自語,無奈的搖了搖頭,順手給他遞了一碗酒水。
李牧遠接過碗,喝了一口,一時間被嗆的咳嗽不止。這就是這些收入微薄的鐵匠們的心頭最愛,這酒喝起來又辣又澀。李牧遠不經想起大學時,他們宿舍六人一起湊錢買的那瓶假茅臺。可能是這地方的釀造技術不成熟,不過也應該有他們稱之爲瓊漿玉露的美酒,只是這些打鐵的漢子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全靠他們的微薄收入來養活的漢子,能夠喝上這種辣酒其實已經是不錯了。
“有沒有煙?給我來一根。”李牧遠突然覺得思考的時候手裡少了什麼。
“煙?什麼煙?這煙熏火燎的,只有酒。”旁邊跟李牧遠一樣光着膀子的打鐵師傅說道。
李牧遠一時間百感交織,此時已經身處異世的他,哪裡有什麼煙,他現在只恨他原來那浸水的半包十塊錢的紫雲煙被他抽得太快了。
這時一位跟鐵匠師傅學藝的年輕黝黑少年手裡捧着一大把稀泥進來,用來用來敷住裂開的爐子。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淬火出問題了,局部淬火。我說怎麼感覺少了點什麼,對局部淬火,油淬。”李牧遠笑着跑到那名黝黑少年面前,抓了一把稀泥說道。
黝黑少年兩眼木然的看着這個校尉大人,隨後又繼續敷這爐子的裂縫。
“這樣,劉師傅,我們包鋼的時候用一種局部淬火的方式,基本方法是以調配的泥土覆蓋刀身不需要高硬度的位置,然後將刀劍加熱至特定溫度。當紅熱的刀身進入水中後,赤裸的部分迅速冷卻,而有泥土覆蓋部位的溫度變化不會非常明顯,導致硬度與赤裸部位不同。這樣可以精確控制刀條不同部位淬火時的不同冷卻速度,冷卻速度與硬度成正比,與韌度成反比。”
站在一旁的鐵匠老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
終於,在一個月後,李牧遠拿着一把這一個月來日夜趕製的僞唐刀,他手舉長刀,仔細的打量着刀的每一寸,就像是欣賞這一個少女的每一寸肌膚。
他知道唐刀的鍛造技藝及其之高深複雜,可是他手裡的這把,雖然說不是正兒八經的唐刀,可是有了唐刀的六七分相似,這樣就足夠了,足夠對付這些倭人羅圈腿了。
而這種僞唐刀也在日後天元騎軍征戰大漠蠻子的戰場上大放異彩,李牧遠給這種刀起了個名字,叫“蕩寇”。
這幾個月以來,看似三界關風平浪靜,可是大家的心都時刻緊繃着。雖然在城內的居民們該吃吃,該喝喝,該嫖嫖。可是大家都察覺到了不同,城內的軍隊調動越來越頻繁,特別是白鳳樓的老鴇覺得最近自己的生意差了一截。那些個一發軍餉就來他們白鳳樓找水靈姑娘耕耘的軍爺最近這幾個月都沒有再來了。
得到朝廷回覆就只有兩個字“備戰”。
原來一直剋扣拖延給三界關這邊的糧草後備早就在一個月前加急運送到來,足量足額。
一場大仗即將來臨。
最先配備蕩寇的是李牧遠所率的一千鐵熊騎,這段時間他都和左騰領着鐵熊騎練習蕩寇的用法,找出最有殺傷力的方式。
廣場上衆多士兵操練的喊殺聲陣陣,李牧遠赫然在列。
“啊...”就在不遠的軍帳內又傳出了那每個與都有一次的慘叫,軍中衆人已經聽慣不怪。
李牧遠收刀,揮手示意身後操練的衆多士兵休息一下再繼續。他自己則走向軍帳之中。
“這李玄朗,沒完了是吧?每個月月都要來一次。”李牧遠坐到椅子上喝了口水,喃喃道。
桌子上的兵書他大致已經啃得差不多了,雖然說是囫圇吞棗,可是也不是半年前的那個行軍小白可比了,他自己都在心裡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了,要知道他可是當代的優秀大學生,學個兵法什麼的不在話下。這也就是他自己心裡獨自暗爽而已,要是左騰知道,不得又說他是頭頂插花裝賣屁股的小白臉相公了。
“大人,熊將軍傳你。”一名傳令的士兵小跑進軍帳抱拳對李牧遠說道。
“得,準沒好事。”李牧遠把剛剛拿起要研究的兵書放在桌上,穿上甲冑便出了軍帳。
。。。。
雄初平看到李牧遠走入軍帳,笑着說道:“他坐下說話。”
“我還是站着吧”李牧遠把身子往後縮了縮,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大將軍雄初平。
雄初平對此不以爲意,笑着說道:“我給你跟關將軍哪裡要來好活了,你去不去?”
李牧遠就知道熊大將軍的好活,估計不是好活。翻了個白眼抱拳道:“末將領命便是。”
雄初平看着李牧遠欣慰的點了點頭,似乎在說這小子孺子可教也,上道。
“據探子來報,之前的那羣倭人有所動作了,關將軍想要給他們點甜頭,所以我就推薦了你去。”
“多少人?”
“人數不多,一萬。此次你跟李玄朗將軍共同前去,你帶你那一千換新“婆娘”的鐵熊騎去,關將軍的意思是看看這新刀的威力,你可要給我帶幾個倭人校尉的頭顱回來。可別辱沒了我鐵熊騎的軍威。”
李牧遠剛想抱拳領命退出軍帳,雄初平就又說道:“等你小子回來,我們去百鳳樓,聽說那裡新來批江南的俏娘們,水靈得緊,我請客。”
“末將領命,定蕩平倭人。”
李牧遠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