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令儀派神尼
白衣背劍的封姓老者對四人現在的表情早有預料,他笑着繼續說道:“既然你們幾個都出來了,依我封某人看呢,大家就此收手吧。再這樣打下去,大家都不好受。你們看如何?”
“現在就停手?那我門天摩門死的那些人怎麼辦?你說得倒是輕巧。封老頭,死的不是你們華雲樓的人,你倒是不心疼。”
天摩門的虹須大漢自然不會乖乖聽話。
“你天摩門死人了?那我凌雲宗的弟子就可以白死了?”
老嫗忽然的挺了挺腰桿,語氣中對虹須大漢充滿了殺機。
“那就打一場啊?老婆子,你當我怕了你不成?”
虹須大漢作勢就要前衝。
“放馬過來便是,老婆子我幾百年沒動手了。”
老嫗不甘示弱的說道。
不過就在虹須大漢即將動手的時候,他就被黑袍中年男人給拉住了,顯然兩人中真正的做主之人是此人。
“哎,封某人只是建議,你們要打也可以,可以另外找個地方動手,只要你們不怕解封境界之後遭受仙界的接引天雷,封某人倒是樂意觀摩一番。”
封姓白衣老者不滿的看了一眼忍不住就要動手的虹須大漢。
“封老頭說得倒是又幾分道理,我是不介意停手,但也不是我凌雲宗真的怕了你天摩門。你要是真的想動手,那我倒也是要好好活動一下筋骨。”
凌雲宗青衣道袍的老者緩緩說道。
“幾位,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呢?”
這時,又一名和五人氣勢不相上下的人憑空出現。
來人是一個尼姑,一個滿臉慈悲的尼姑。
“原來是令儀派的趙神尼,封某有禮了。”
一身麻衣僧袍的尼姑雙手合十喧了一聲佛號。
“幾位,不如依封道友所言,就此停手吧。仙界的接引之力最近變得強烈了起來,貧尼察覺到仙界的大門都被激發了出來,想來是不太安穩了。若是幾位在此出手,恐怕真的是少不得接受仙界天雷的一番捶打。”
麻衣趙姓尼姑說完又喧了一聲佛號。
對於老尼姑的言語,幾位天元王朝最頂尖強者都表示贊同,這個仙界的接引之力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個月前,幾人都感覺到三界關這邊的接引之力異常的強烈。幾乎在那麼幾炷香的時間裡,他們都感覺到仙界之門在發出強烈到壓制不住的接引之力。雖然這種強烈的感覺在一段時間之後就停了下來,可是他們卻感覺到真切。他們其中的幾人也分出化身來此地查看,卻沒有任何收穫。
不過現在他們只要一用心感知,就能感覺到原來隱秘的仙界大門現在竟然有跡可循。
天摩門的兩位太上長老雖然知道是三界關發生了變故,可是卻不知道你事情的緣由。
可是凌雲宗的兩位太上長老卻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現在正在三界關城頭的椅子上躺靠着呢。
“既然此事神尼都出面了,我凌雲宗也不是蠻橫不講理之人,我等停手便是。”
青衣道袍的老道士所說的蠻橫不講理很明顯是在諷刺天摩門的虹須大漢。
“你!尚老頭,你可真的是好退路啊。”
虹須大漢青筋暴起,馬上就要動手,卻被中年男人拉了下來。
“如此也好,我天摩門也停手便是。”
黑袍持刀的中年男人朝雙手合十的神尼點了點頭。
“這不就結了嘛,都停了吧,各自回家吧。”
白衣背劍的老者見此情況忙接上話茬。
造成這樣局面的令儀派老尼姑,她的到來是用決定性作用的。
說到底是實力的原因。
雖然在場的幾人都是當世頂尖修者,可是他們卻都要給這個令儀派的神尼幾分面子。一是這個令儀派的實力比在場的幾人都要強,二是他們也想找個臺階下,都不想這樣開打。
幾人心裡都對這個老尼姑存有忌憚,因爲這個老尼姑的身份不簡單,是一個重走輪迴道的仙人,還是一個實力高深的仙人。所以他們都要給她面子,他們可以不管第一個充當個和事佬的封老頭,卻不能不管這個老尼姑。
白衣背劍的老頭對此只是無奈的慫了慫肩膀,沒辦法,打不過人家。
相比起漠北和天元的交戰,那這些修者們都是要利落得多。現在他們各自分開後撤,都是隨手一揮,捲起死去同門的屍體,然後撤離。
“阿彌陀佛!”
看到兩個大宗門都收手撤離了三界關,令儀派的這個神尼才低下頭看到三界關的成堆的屍體,不經又喧起了一聲佛號。
她們佛家一直都是慈悲爲懷,見到死了這麼多人,怎麼能不慈悲。
老尼姑在空中念起了經文,用來超度這些死去的士兵。
死去已無是非,不分敵對。
在這個令儀派的神尼眼裡,都是衆生,衆生皆苦。
一聲又一聲的經文在三界關的上空響起。
先是小聲的唸誦,在之後便是整個天空都響起了經文誦讀之聲。
見此神蹟,三界關的士兵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愣愣的看着天空。有些個士兵們更是不由自覺的跪下雙手合十,跟着唸誦經文。
良久之後,經文之聲停止。
三界關下面的那些成堆屍體就如同被火燒盡一般,紛紛化成飛灰。
塵歸塵,土歸土。
令儀派的神尼眨了眨眼睛,又是一聲佛號喧出,朝三界關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之後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神尼走後,飄落在三界關的大雪越加紛落。
大雪似乎也有所不忍心,用大雪來掩蓋住這些地上還沒來得及消散的血跡。
三界關城外一片白茫茫,看不出之前是如何的慘烈。
。。。
凌雲宗這次死得人也不少,甚至於還有幾名長老隕落。不過現在要繼續計較這些事情,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青衣道袍的尚姓老者和佝僂的老嫗此刻都站在李牧遠旁邊。
青衣老者伸手查看着李牧遠的傷勢,察覺到李牧遠並沒有其大事,便鬆了一口氣。
“小師弟啊,你這次可是衝動了,何必自封修爲作戰呢。你要是不這般做,依靠着我們給你的那些法寶,就算是你對上那幾個大乘期的也不能受到絲毫傷害啊。此事已經結束,不如你就回門中安心修行吧。”
青衣老者關切的看着面色慘白的李牧遠,語氣中有些責怪之意。
李牧遠則是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尚師兄,我這不是沒事嘛,我答應你下次不這麼做便是。我捨不得這幫兄弟啊,我不忍心看着他們戰死,等平了漠北之後,我一定老老實實的回宗門,到時候尚師兄你趕我都不走。”
青衣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小師弟心中已經下了決定,他的話是不聽的。他是有能力把李牧遠帶回凌雲宗,然後關在凌雲天殿中不能出來的。但是他不願意這麼做,既然李牧遠已經在天殿中立下誓言,滴血留下本命牌。那他李牧遠一輩子都是凌雲宗的人,他不用擔心。
修行之人,心中要是有牽絆,那就無法對境界有所感悟,無法繼續向大道走近。
而李牧遠的心中牽絆就是三界關的這些袍澤,還有天元的這些人。要是現在就把李牧遠強勢帶走,也許對他來講不是幫他,而是害他。
“算了,既然小師弟要留在這裡,就依着他吧。”
佝僂着腰的老嫗看李牧遠的眼神很是溫和,像一個母親看着自己的孩子。
青衣老者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也好,現在我們和天摩門是徹底的撕破臉,小師弟和我們遲早也要對上他們。只是現在小師弟的實力低微,讓符淵那小子多派幾個人來保護他便是。”
老嫗點了點頭,不在說話。
作爲保護李牧遠安全的沈歡歡在兩人到來之後,一直都是大氣都不敢出的跪在一旁。她雖然入門不久,但是知道凌雲宗太上長老的事情。平日裡能遠遠看到一個就已經是天大的事,現在還是兩個,還是近在眼前。
沈歡歡此刻的心裡是激動的,激動得無以復加。心中想道,自己何時何日才能像他們這般的強大。
符淵和一干凌雲宗的弟子們都是遠遠的站在一旁,他們幾位大乘期的修者能站着。可是那些弟子們是恭恭敬敬的站着,因爲他們眼前的是凌雲宗的太上長老,在他們心裡都是神一般的人物。
倒是三界關的那些士兵們沒有跪,而是好奇的仰着脖子觀看。
仙人雖然很高深莫測,可是這些仙人在他們心裡的地位遠遠不如李牧遠在他們心裡的地位。
甚至於有幾個士兵還在私下議論了起來。
“你說這兩個仙人會不會是咋李校尉的父母,看起來太像了。”
“是啊,我說李校尉咋那麼牛逼呢,原來是有兩個仙人的爹媽啊。”
“瞎說,就算李校尉沒有仙人的爹媽,就不厲害了嗎?他放着仙人不當,來我們三界關當兵,真是個好人,我這輩子就服他了。”
“嗯,李校尉就算不是仙人也把漠北那些蠻子殺得毫無還手之力,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這一戰死在李校尉手上的蠻子估計得有五千人左右。”
“對啊,有李校尉在,我們何愁守不住三界關。”
凌雲宗衆人自然是聽到了三界關士兵們的議論,可是他們又不能怎麼辦。
只能使勁的給一旁站着不說話的關長軒拼命的使眼色,示意他管管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兵們。
關長軒不以爲意,就當是看不見幾人。
又一番叮囑之後,兩個凌雲宗太上長老把符淵叫了過來,又囑咐了一番。
符淵一直都是點頭稱是,絲毫不敢有半點不同意。
兩人又跟李牧遠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消失在了三界關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