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將盡時,李牧遠就騎着泰決到了炊煙的地點。走近了才發現這是個小鎮,小鎮的規模還不小。暗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小攤販們該收攤的時候了,可是這個小鎮卻還是叫賣聲不斷。
李牧遠本來是想騎着泰決直接進去的,可是感覺這樣很不好,就下馬了。他在前面走,泰決在後面跟着,不用繩子牽着它。進了小鎮之後李牧遠和泰決的組合便吸引了很多小鎮居民的目光。因爲泰決的個頭比一般的馬都要大了很多,加上它那一身潔白的毛髮。要是再加上兩隻翅膀就更神馬下凡一般。倒是李牧遠走在它前面大搖大擺的,看起來很是不協調。
此李牧遠也是仔細的打量着這小鎮的居民,這場景他以前在電視裡看到過,現在他是實實在在的看到了。相差不是很大,可是感覺身臨其境在其中又是另外的一番味道。此時他摸了摸他的肚子,他的肚子早就在抗議了。李牧遠回頭看了眼泰決,只見泰決更在他後面但是眼睛卻看着旁邊的一個麪攤,嘴裡還流着哈喇子。李牧遠看到這一幕,不經捂了下額頭,嚴重懷疑這次帶泰決來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他搖了搖頭,又用手摸了摸兜裡關振文給他的銀子,隨後就看到前面的一個紅色的小酒旗,寫着客棧。他心中一喜,知道今晚不用再風餐露宿了,便朝着客棧走去。
剛到客棧門口,就看到店裡一個黝黑瘦小的小二就忙迎了出來。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小二笑得很燦爛,露出一口白牙。
“這都快天黑了,肯定是住店了,有酒菜沒?先填飽肚子再說。”李牧遠看了下客棧裡面的環境說道。
“得嘞,客官您裡面請,酒菜馬上爲你準備。”小二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就朝李牧遠後面走去,看到跟在他後面的泰決,便愣在了那裡。愣了一會之後,他才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客官,你這馬?”李牧遠才準備進門,聽到店小二的詢問纔想到後面還跟着泰決,便轉身看了一眼泰決跟店小二。隨後說道:“你門這裡有馬圈嗎?把它關那裡就可以了。有問題嗎?”
小二看了看高大的泰決,說道:“客官,馬圈是有,可是你這馬要怎麼牽啊,都沒有繩子。”然後爲難的看着李牧遠。
泰決一直都跟着李牧遠,現在它也想跟着李牧遠進客棧,它那高大的身形都快把店門口給遮住完了。李牧遠看着泰決,想了想說道:“倔驢,今晚我們就住這裡了,我先去吃飯了,等一下你跟着這個兄弟去馬圈好吧。放心今晚有肉吃,少不了你的。”泰決本來聽了李牧遠要去吃放還不帶它去,是想表示抗議的,可是聽到後面李牧遠說有肉給它吃,便只是叫了兩聲。
小二滿臉的疑惑,表示不能理解,這馬難道還會聽懂人話?
李牧遠看到他的表情,便笑着說道:“放心吧,你就在前面走,它會跟你去的,這馬很聰明的。”小二聽完還是不太相信,就朝前走了幾步,就看到泰決也跟在他後面。他這才相信泰決能聽懂人話,便領着泰決朝着馬圈走去。
李牧遠進到客棧裡面,看到客棧裡面人不是很多,面積也不大,只有六張桌子。有三張桌子上已經有食客在吃放,此時他進來,本來在吃飯的幾人就擡頭看着他。李牧遠微笑的衝他們點了點頭,便到角落裡一張沒人的桌子坐了下來。
原來看着他的幾人現在也低下頭,自顧自的吃着。李牧遠倒了碗水,一口氣喝乾,之後又倒了一碗,喝了幾口後才仔細的打量着這家客棧。這家客棧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樓梯的欄杆已經被來往的客人摸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桌子也是很陳舊,只是沒有看到蜘蛛網什麼的,看來這家的店小二很是勤奮。店掌櫃是個五十多歲身材略微發福的男人,此時正在低頭撥弄着算盤。過了將近三分鐘,他才擡起頭,看到坐在角落裡的李牧遠才滿臉堆笑的朝李牧遠走來說道:“剛纔多有怠慢,客官多擔待,客官趕路一天了吧?要吃點啥?”
這小鎮本來就是個交通驛站,說來來他家客棧的人大多數都是來往趕路的客人,很少有當地的人來他家。
李牧遠擺了擺手,微笑的說道:“沒事,老闆先上點吃的,都餓一天了,有雞有肉的都來。”李牧遠也不管這裡的價格多少,先吃飽再說,再說他想這家也不應該是黑店。實在不想他也是能打出去的。
老闆彎下腰,點了點頭說道:“好嘞,客官你稍等,酒菜馬上就來。”說完就走到後臺朝着後臺的夥計說了幾句,之後就朝李牧遠微微一笑便又低頭撥弄着他的算盤。
菜沒過多久就上齊了,三葷兩素,還有一壺酒。李牧遠拿起燒雞,扯下了一隻雞腿就啃了起來。滿嘴的油,他也沒擦,還抓了把花生往嘴裡噻。吃了幾分鐘,他喝了口酒,纔想到了泰決。就停了下來,朝着剛纔那個店門口迎接他的的店小二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店小二滿臉笑容的過來問道:“客官還有什麼需要嗎?”李牧遠抹了把嘴,指着燒雞說道:“你去跟你們廚房說,再做一隻燒雞給我的馬送去,讓我的馬吃。”
店小二愣住了,滿臉的疑惑,彷彿是聽到了最不可置信的事。他帶着疑惑的語氣問道:“這,客官你的馬我已經餵了馬草了,這馬還吃肉?你是不是說錯了。”李牧遠擡頭看着他,就點了點頭,說道:“我這馬它嘴叼,經常吃肉,你讓後廚做熟了然後餵給它就行了,放心,錢不會少你們的。”說完又抓了把花生,吃了起來。店小二也不好再說什麼,邊走邊搖頭還低聲的呢喃着朝後廚走去,他很懷疑這李牧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半個小時之後,店小二滿臉不可置信站在馬棚前。因爲他看到泰決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雞肉,滿嘴的油,還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這吃相比人吃得還要香。店小二搖了搖頭,表示真的沒見過馬吃雞肉,還吃得這麼香的,他今天真的是長見識了。
不多時,李牧遠的動作停了下來,打了個飽嗝。他朝着正在算賬的老闆喊道:“老闆,看看多少錢,你算算,再給我準備間房。”老闆聽完,朝着李牧遠笑着點了點頭,便快速的撥弄着算盤,幾秒鐘之後,便笑着走了過來說道:“客官,共三兩銀子。”
李牧遠掏出了一錠大拇指大小的銀子遞給他,說道:“夠不?”
掌櫃忙接過銀子,笑着說道:“夠了,夠了,還多了。”說完轉過身朝櫃檯走去,打算給李牧遠找錢。只見李牧遠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別去。說道:“多餘的你先別找了,明天我還要吃呢,後面再結賬。你先安排我間房,另外準備只燒雞,半夜給我的馬送去。”掌櫃的一開始還笑着點了點頭,但是聽到讓他給馬喂燒雞,就愣了愣。之後他又笑着走開了,他哪裡想管李牧遠餵馬燒雞呢,就是餵豬他都不管,只要李牧遠給錢。
李牧遠就喝了口酒,看着外面的人來人往,等着老闆給他安排房間。
這時,坐在窗子旁邊的三個那人看着李牧遠悄聲說着什麼,不多時那個坐在右邊的魁梧黝黑的男人朝李牧遠走了過來,在李牧遠旁邊坐了下來。李牧遠轉過頭看着來人,這男人很是魁梧,大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三十多歲左右,個頭看起來要比李牧遠還要高,李牧遠看到他第一眼,感覺這人給他的感覺就是個軍人,那種氣勢他在原來上大學去部隊軍訓時見過。
那漢子笑着對李牧遠說道:“小兄弟,我家主人對你的馬很感興趣。他想跟你談一談。”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也不管李牧遠同不同意。
李牧遠皺了皺眉頭,斜眼看着漢子,語氣中帶着些不悅的說道:“我們很熟嗎?要談也是他過來談,他是你家主人,又不是我的主人。”說完就轉過頭白了一眼坐在窗邊看着他的二人。
那漢子見李牧遠沒有聽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殺氣,握了握拳頭似乎想要強行把李牧遠給請過去。他剛想動手,只見坐在窗子旁邊的那個文雅的的男人朝他搖了搖頭,意思是叫他不要動手,便站起來微笑着朝着李牧遠走了過來。坐在他旁邊的男人卻沒有動,夾了顆花生米嚼着,滿臉淡然的看着他們。
那名文雅的男人也坐在了李牧遠旁邊,滿臉微笑的看着李牧遠,還拿起酒壺把李牧遠的就被給倒滿,做了個請的手勢。李牧遠沒有喝酒,他仔細打量着眼前的這名文雅的男子,這男子看起來五十多歲左右,但李牧遠感覺這人應該不止是這個歲數。這文雅男子給他的感覺是一種大儒大雅,一種大學者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很是得體,這種氣質不是一般人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