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啊啊啊!”
塞勒克被托馬斯狠狠地擒抱撞擊了出去,整個身體幾乎就是騰空狀態地飛了出去,然後重重地摔了下來,他只覺得天旋地轉,一時間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又發生了什麼,條件反射地掙扎着站了起來。
緊接着,耳邊傳來了瘋狂的嘶吼聲和尖叫聲,大片大片的紅色徹底衝破了白色巨幕的封鎖蜂擁而下,所有紅色都朝着他衝刺了過來,瞬間將他淹沒,每個人都在呼喊着什麼,但塞勒克在暈頭轉向之間卻分辨不清楚。
“達陣了嗎?達陣了嗎?”塞勒克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克拉布特裡連聲詢問到。
“達陣!達陣達陣達陣!”克拉布特裡忘我地吼叫着,持續不斷地重複着。
塞勒克瞪大了眼睛,眼底深處流淌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居然真的達陣了!以落選新秀身份進入聯盟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夢想着這一天,夢想着自己可以接到陸恪的傳球,夢想着自己可以完成達陣,夢想着自己可以成爲球隊的一員邁步走向勝利,現在,成真了!
“啊!啊啊啊!”塞勒克的反應足足慢了好多好多拍,現在才咆哮出來,他緊握着雙拳在端區之中快速奔跑起來,視線在人羣之中不斷尋找着陸恪的身影,但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焦點和焦距始終沒有辦法聚焦,只能是如同迷途羔羊一般,懵懂地在原地打轉着。
站在不遠處的洛根感同身受,立刻就明白了過來,拉着塞勒克離開了場地,來到了球場邊上的休息區——陸恪早早地就已經回到了休息區,根本沒有準備慶祝,而是開始準備下一波進攻,難怪塞勒克在球場之上找不到了。
看着一邊喝水擦汗一邊和克雷格-羅曼商談戰術的陸恪就站在眼前,塞勒克也沒有預料到自己的情緒怎麼就突然決堤了,“哇”的一聲直接就哭了出來;儘管那兩眼通紅、淚流滿面的狼狽模樣隱藏在了頭盔裡,讓人看不清楚,卻讓微微抖動的肩膀泄露出了更多情緒。
不要說陸恪了,周圍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
但還是陸恪率先反應了過來,就如同他無法理解阿爾東那樣的天之驕子一樣,他卻能夠理解塞勒克的心情——
人們總是說着,選秀大會落選之後,那些球員們的職業生涯就幾乎走到了終點,急流勇退懂得放棄纔是明智的選擇;而如果他們選擇繼續挑戰職業生涯,不僅沒有人會看好他們,而且他們還必須揹負着夢想和生活的重量前行,真正的舉步維艱。
作爲落選新秀卻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和拼搏站在球場上,並且成爲這支球隊的一員爲他們的勝利貢獻自己的力量,那種感覺真的難以用語言形容。
當初陸恪職業生涯第一場比賽擊敗了西雅圖海鷹之後,那種五味雜陳的心情也難以尋找到準確的詞彙來表達,只是不同的是,他選擇把自己的情緒全部傾注在了訓練之中,越發努力,甚至比成爲首發之前還要更加拼命,因爲他總是擔心着,自己的一點點怠慢就可能導致以前的所有努力全部付諸東流,就好像湖面之上游動的鴨子一般,水面上怡然自得、水面下不斷划槳,始終不敢停下腳步。
此時看着瞬間激動到難以自己的塞勒克,陸恪的心情也有些錯雜。他走了上前,拍了拍塞勒克的頭盔,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鼓勵地說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以後還會更好的。
塞勒克看着陸恪那雙明亮的眼睛,充滿了自信和堅定,他也就破涕爲笑起來——又哭又笑的就好像一個神經病,他覺得自己的形象就要毀了。
“哈哈哈哈!”果然,其他隊友們集體鬨笑起來,塞勒克想要原地死亡。
……
相較於舊金山49人的歡樂和喜慶,西雅圖海鷹的氣氛此時就如墜冰窖。
如果說第一次達陣就已經是沉重打擊了,但至少可以勉強找到藉口——洛根是完成接球之後以持球跑動的方式形成突破的,轟爆軍團對於空中領域的制霸能力沒有完全發揮出來;而且,即使是轟爆軍團也不可能真正的“密不透風”,賽季場均失分15.5的確是聯盟最低,卻也不是完全不失分。
當然,如此藉口十分憋足,幾乎等同自欺欺人,但還是給了防守組一個全面振作的機會,說明他們還有進步和提升的空間。
那麼,第二次達陣就連那麼爛的藉口都找不到了。
防守前線的三人衝傳幾乎將陸恪逼到了死角;防守二線的全面覆蓋幾乎掐斷了陸恪的所有傳球線路,整個防守組已經把對方逼迫到了絕境,從戰術佈局到執行過程都沒有出現偏差,卻還是被陸恪完成了傳球,以正面痛擊轟爆軍團的方式完成了達陣,這……這是恥辱!
客觀來說,現在舊金山49人的得分只有13分而已——附加分還沒有踢,依舊低於西雅圖海鷹的賽季平均失分,事情遠遠沒有達到世界末日的程度;但這是同區死敵!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舊金山49人,西雅圖海鷹怎麼能夠忍受如此羞辱呢?
該死該死該死!
謝爾曼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側的休息區,然後就看到集體鬨笑的場面,怒火熊熊燃燒起來,他現在想要爆炸。
……
比賽重新開始了,大衛-阿肯斯率領着特勤組登場踢附加分;而陸恪則邀請了隊內按摩師盧卡斯-伯格前來爲自己按摩手臂。
剛剛這一次傳球還是超出了陸恪現在的能力範圍:手臂傷勢不是大礙,對於短傳和中傳已經基本沒有影響了;但長傳的瞬間爆發還是對肩膀骨頭以及手臂肌肉造成了巨大負荷,控制力和爆發力都無法和去年巔峰狀態相提並論。
其實,本來手臂傷勢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好好按摩、好好放鬆、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夠完全復原了;但因爲陸恪每週都必須持續上場比賽,“靜養”的效果就無法達到了,這也是陸恪改變進攻戰術體系的原因。
儘量以短傳和中傳爲主,減少手臂所承受的負荷與壓力,讓恢復時間拉長,卻確保依舊能夠得到充分休息放鬆;今天這場比賽在全神貫注的情況下,陸恪也是忘乎所以,這才選擇了長傳——事實上,他幾乎沒有意識到這是一記二十八碼的長傳;而出手瞬間,因爲防守組的縝密防守而加大了力量,推送出了一記子彈傳球,這也是臨場應變的意外。
在如此情況之下,陸恪還是準確無誤地把橄欖球傳送到了預定位置,這也就說明了手臂傷勢其實已經恢復得七七七八八了,至少沒有影響到傳球手感;但現在手臂再次感覺到痠痛,儘管並不明顯也不嚴重,出於謹慎考量,盧卡斯還是前來幫忙按摩。
即使盧卡斯正在按摩的時候,陸恪也依舊沒有放鬆警惕,仍然在翻閱着戰術手冊,因爲他知道西雅圖海鷹是不會崩盤的。
本賽季,西雅圖海鷹面對休斯頓德州人和坦帕灣海盜,兩場比賽都是加時賽啃下對手的,撇開對手實力不太強勁的場外因素不說,至少證明了西雅圖海鷹是不會懼怕硬戰的,即使自己狀態不在最佳,他們也依舊不會放棄,同時也具備了在低谷之中以自己的韌勁咬下對手的能力。
另外,必須注意的是,常規賽第二週擊敗舊金山49人的那場比賽,終場比分是“29:3”,其中十七分全部都是西雅圖海鷹在第四節取得的,這意味着什麼?第一,即使到了第四節,他們依舊具備了全面爆發的能力;第二,防守組全場連續施壓,讓對手崩潰,而後在第四節比賽中進攻組挺身而出,這也是他們習慣的勝利方式之一。
也就是說,這支高居聯盟榜首的防守組,他們能夠把強度延續到最後時刻,一直到把對手進攻組擊潰爲止,然後爲自己的進攻組贏取更多機會。本賽季能夠取得十一勝一負的戰績,西雅圖海鷹確確實實是一場比賽一場比賽啃下來的。
所以,陸恪不會洋洋得意,更加不會放鬆警惕,現在只不過是兩記達陣的優勢而已,依舊不足以保證勝利:輕視對手,可以說是競技體育的最大禁忌。
正如陸恪所料,西雅圖海鷹沒有準備繳械投降——
雖然現在情況非常危急,舊金山49人連續在正面交鋒中沉重打擊客隊防守組的信心;但比賽才進行到第三節而已,還有足夠的時間展開反擊,現在就說投降,爲時尚早。
再次登場的西雅圖海鷹進攻組,本場比賽幾乎隱形的馬肖恩-林奇終於爆發出了強大能量,五次持球成功推進三十六碼,其中包括了一次十五碼的強硬推進,幾乎是用自己的雙腳爲進攻組撕扯出了一條通道。
地面進攻盤活之後,傳球進攻也順帶地打開了局面,面對舊金山49人的強硬防守,拉塞爾-威爾遜一路磕磕絆絆、跌跌撞撞,卻終究還是把進攻組帶進了紅區,並且依靠馬肖恩-林奇的強力衝跑完成了一次五碼衝球達陣。
終於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