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盜夢空間”的故事在現實裡是真實存在的,那麼陸恪一定是一位技藝高超的植夢高手:
明明十二人持續不斷的騷擾和咒罵令人泄氣不已,那些瘋狂攻擊完完全全就是同區死敵矛盾進一步激化的表現;卻在陸恪的“歪理邪說”之下,演變成爲了十二人心虛恐懼的表現,然後面對十二人的暴戾挑釁也就從根本上改變了心態。
小小的變化,讓舊金山49人保持了相對平和的心態,儘可能將負面影響降低——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他們能夠苦中作樂,而不是以一敵百地和十二人現場撕逼,這已經是困難局面之下最好的結果了。
酒店大堂之外聚集着超過五百名十二人,因爲人數過多而沒有辦法詳細統計,詛咒聲和謾罵聲一浪高過一浪,提前讓舊金山49人感受到了客場作戰的孤立無援,就好像被圍堵在了一個孤島之上般,無法逃離也無法救助,四面八方全部都是鯊魚,就這樣陷入絕境,棘手難題讓他們面對就算準備自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入手的困境。
可是,十二人們罵到口乾舌燥、罵到精疲力竭,酒店之內的舊金山49人卻依舊穩如泰山,居然還在陽臺上發現了艾瑞克-瑞德、邁克爾-克拉布特裡和喬-斯坦利等幾個人,談笑風生地依靠在欄杆旁邊——數人頭!
是的!那幾名球員正在一邊說笑一邊數人頭,而且還劃分區域,科學細緻地統計酒店之外到底出現了多少人,嘻嘻哈哈之間的氣氛好不熱鬧!這讓十二人們出離地憤怒了,這又不是分披薩或者分蛋糕開派對,什麼鬼!
不過,現場喧鬧沒有能夠持續太久,因爲西雅圖警方來到了現場。
作爲酒店的官方立場,雖然他們也支持西雅圖海鷹,雖然他們也討厭舊金山49人,但十二人的行爲確實有失水準,不僅拙劣而且低級,絲毫沒有展現球迷的素質,只是令人生厭;更何況,如此行爲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酒店其他入住客人的權利,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於是,酒店方面報警了。
警方來到現場之後,情況快速得到了控制。不管如何,西雅圖作爲西海岸最重要也最發達的科技城市之一,這裡的居民平均素質水平還是相對較高的,至少比夏洛特和菲尼克斯要更好,球迷的瘋狂終究沒有失去理智。
在官方工作人員的協助下,現場的聚集人羣很快就疏散了開來,這場鬧劇終究還是提前拉上了帷幕。
克拉布特裡不得不扼腕地表示,“我們還沒有統計完畢呢。”那欠揍的模樣讓旁邊的其他隊友們紛紛吐槽起來。
所有人都認爲,這場意外騷亂就到此爲止了,西雅圖終究無法像夏洛特那樣把所有負面情緒全部都宣泄出來;但顯然,這種想法是錯誤的——的確,西雅圖不是夏洛特也不是菲尼克斯,這座城市更加聰明,同時也就意味着更加狡猾,如果真的爲了勝利不折手段,那麼他們所能夠製造的傷害也就更嚴重。
午夜時分,凌晨一點。
酒店之外再次聚集了十二人,但這一次不是大規模,而是零零散散的小數量,因爲神出鬼沒而無法確定具體人數,大概也就是三十到四十人左右的小規模;但就是這樣一羣十二人卻成功製造出了大量噪音:
時而是喇叭作響,時而是擂鼓鎮天,時而是大聲喧譁,時而是怪叫連連……
熙熙攘攘的噪音嚴重影響了舊金山49人球員們的休息,陸陸續續從睡夢中驚醒,連帶着整個酒店都變得燈火通明起來。
場面有些混亂。
即使是調整了情緒、即使是擺正了心態,睡夢之中驚醒的瞬間,情緒也難免失控,克拉布特裡就直接跳了起來,推開陽臺的落地窗,朝着外面破口大罵起來,話語之難聽幾乎無法描述。
克拉布特裡不是唯一一個,艾瑞克-瑞德、弗農-戴維斯等人都被氣得火冒三丈,紛紛朝着樓下大聲咒罵起來。
當時,因爲失眠而聚集在一起的阿爾東-史密斯、安匡-博爾丁、賈斯汀-史密斯等人正在百無聊賴地……討論着戰術手冊,雖然沒有什麼效率,更多隻是打發時間,但還是忍不住染上了陸恪的習性,然後就聽到了怪叫和噪音,他們不由紛紛來到了陽臺上。
相較於暴跳如雷的隊友們,他們幾個人更多是有種荒謬的喜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眼前的如此場景。
“斑比還真說對了……我以爲他只是爲了轉移注意力而已,但誰能夠想到,如此拙劣醜陋的手段都使用出來了……”賈斯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完全沒有想到,西雅圖海鷹的球迷們居然可以墮落到如此地步,甚至比卡羅萊納黑豹上一週的表現還好惡劣數倍,“……你們說,他們是不是真的絕望了啊?”
但……爲什麼呢?西雅圖海鷹纔是實力佔據上風的那方!難道真的只是因爲同區死敵的化學反應嗎?
賈斯汀表示無法理解。
博爾丁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隔壁頂着雞窩頭出現的科林-卡佩尼克和馬庫斯-林奇,現在看來陸恪應該也被吵醒了,“雖然拙劣,但是有效。”
陸恪早早就已經就寢休息了,在正式比賽之前,四分衛的腦子需要完全放鬆,充分的休息是必要條件,結果愣是被吵醒,可以想象,今晚的休息質量就不要抱什麼期望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漸漸地,越來越多球員都被吵醒,酒店方面第一時間就報警處理了——他們也完全沒有預料到下午過後,晚上居然還有第二波,但半夜三更,警方也人手不夠,一時半會也沒有能夠控制住現場的情況,整個酒店上上下下都充斥着暴躁的氣氛,走廊和大堂洋溢着各式各樣的咒罵聲,旅客們對於如此狀況表示了強烈不滿。
然後,更進一步的意外就這樣出現了。
“嗶嗚!嗶嗚!嗶嗚!”
火災警報!響徹雲霄,酒店裡裡外外也就陷入了一片混亂。
大概率事件,這應該是十二人制造出來的假警報,但在真正確定之前,沒有人可以無視火災警報的存在,住客們還是必須暫時先撤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混亂局面中,陸恪出現了。
陸恪的一頭順毛如同鍋蓋頭般扒拉着腦袋,睡眼惺忪的朦朧狀態似乎正在夢遊一般,穿着T恤和短褲卻打着赤腳,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在走廊裡遊蕩着,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我是誰我在哪裡”的困惑和茫然,看起來就好像“小鬼當家2”裡被遺忘在紐約酒店裡的小主人公。
還是洛根拉着球隊四分衛一路離開了酒店,來到了一樓大堂,站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中。
“斑比,你確定不是迷路的高中生嗎?你的父母呢?”在一片怨氣沖天的環境裡,也就是斯坦利還有心思開玩笑了。
其他球員們紛紛投去了視線,然後就看到了娃娃臉的陸恪——平時他們習慣了穿上球衣就如同披上盔甲的陸恪,威嚴而強勢的氣場令人仰視,毫無疑問地成爲了球隊領袖;但今晚褪下所有武裝的陸恪卻有些……可愛。
陸恪卻是半夢半醒之間,依舊眯着眼睛,大腦似乎暫時停止運轉,根本沒有展開反擊的意思。
洛根不得不拉住陸恪的手臂,否則陸恪似乎隨時都可能“飄”走,“小心,斑比清醒過來之後就要找你算賬。”
“斑比,斑比!這是不是太離譜了?”克拉布特裡怒氣衝衝地衝了過來,對着陸恪不管不顧地嘶吼了起來。
洛根和斯坦利等人還準備阻止,卻是來不及了,不止是克拉布特裡,還有弗農和瑞德等幾個急脾氣都紛紛衝了過來,在酒店大堂那亂糟糟的氣氛中忍不住開始暴跳如雷,滔滔不竭的怒火就這樣爆發了出來。
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西雅圖海鷹的球迷居然做出瞭如此骯髒的手段,着實令人不齒。
當然,可能這只是小部分球迷擅作主張的獨立行動,但事情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卻正在以燎原之勢蔓延開來,而這羣球迷所代表的就是十二人的名義,其他十二人不管是否參與也不管是否瞭解都無法擺脫關係。
“斑比?我們難道就這樣閉嘴嗎?不要告訴我什麼精神勝利法?他們都已經欺負上門了,我們還要像軟/蛋一樣忍氣吞聲嗎?這真的太憋屈了!我們難道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嗎?你難道不準備黑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嗎?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即使這裡是西雅圖,那又怎麼樣,我一樣可以讓他們全部閉嘴!”
“如此低劣如此醜陋的手段,真是令人不齒!我們如果再繼續閉嘴下去,他們肯定就以爲我們是好欺負,騎到我們的頭上來!不要說什麼他們害怕了!現在他們的這些行爲,明明就是正在挑戰我們的底線!而我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們就這樣被他們恥笑被他們無視嗎?”
克拉布特裡和弗農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不斷爆發井噴着,源源不斷地話語把內心的憋屈和憤怒全部都釋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