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鳳眼顧盼,霞飛雙頰,身材更是修長挺拔,一步走出,便讓整個世界黯然。
“呵呵,小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被稱爲董老的大掌櫃微微一笑:“此子面對邪盜,從容殺之,毫不心慈手軟,然而面對並無奸惡行爲的司徒幾人時,卻戲耍一番了事,此之爲仁。”
“面對爲母奔波的羸羸弱者,彈指間便一擲萬金,此之爲義。”
“日日擦拭母親牌位不輟,每次入我店鋪,見到我總會微微叩首,此之爲禮。”
“孤身修行,無人指點,不過區區幾日時間,便從武道二重,破入武道四重,便是有紫雲洞府相助,亦是不凡。先前在這裡購買千手佛陀像,更一眼看破其中玄機,此之爲智。”
“第一次來我店中,銀兩不足,曾言日後手頭寬裕,願以百兩紋銀相贈。之後來我董記雜貨鋪販賣獵物,以千兩紋銀相贈,此之爲信。”
“仁、義、禮、智、信,此子身具五德,蒼天庇佑,日後必定會龍歸九天,這小小的蠻荒之地,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囚籠,他遲早會登上更大的舞臺!”
“這,纔是真正的強者啊!”
董老一聲長嘆。雖然身居一家再普通不過的雜貨店鋪,但他卻對王嶽的一切,皆瞭如指掌。
“是嗎?他真有董老您說的這麼神,甚至配您屈尊叫聲小友?我怎麼看不出來?”
美貌少女眉頭一挑,下意識地看向門外,紅衣飄揚,霓裳淡然。
但那裡,煙塵瀰漫,早已看不見王嶽身影。
一場春雨,突然淅瀝淅瀝地下起來了……
出了董記雜貨鋪,百步之遙,便是大夏拍賣行。
王嶽這時才猛然發現,董記雜貨鋪,居然在寸土寸金的青雲城最中心。
若是嚴格計算位置,董記雜貨鋪,恐怕要比大夏拍賣行佔據的位置更爲居中。
大夏拍賣行,名中便帶有紅龍國皇族國姓,來頭之大,自然不言而喻。
但董記雜貨鋪,這樣一記默默無聞,略顯破陋的雜貨鋪,又何以與大夏拍賣行相提並論,甚至隱隱穩壓後者一頭?
王嶽將老掌櫃贈送的玉佩拿在眼前仔細端詳:“或許,一部分答案,都在這玉佩之中……”
玉佩晶瑩,正面刻着一個威風凜凜的夏字,背面則刻有九條沖天而起的巨龍,更隱隱散發出一股強者的波動氣息,讓王嶽隱隱爲之心驚。
不知不覺間,王嶽已走到大夏拍賣行門前。
他心念一轉,卻將手中玉佩收起,並沒有在第一時間亮出,而是直接兩手空空地走上前去,對接待之人微一抱拳:
“這位朋友,我有些東西想要拍賣。”
接待之人乃是一位武道五重巔峰修爲的強者,見年紀輕輕的王嶽走上前來搭訕,雖然有些懷疑,但仍然點了點頭,將王嶽迎了進去:
“你有東西要賣?那就跟我來吧!”
王嶽見狀,不由暗暗點頭。大夏拍賣行之所以能做這麼大,果然還是有些道理的。
接待人將王嶽領到一個無比奢華的房間內,便微一躬身,面無表情地徐徐告退。
不一時,便有一位年輕貌美的侍女推門而出,對王嶽微微躬身:
“不知這位朋友要在我大夏拍賣行拍賣何物?”
王嶽將妖雀拿出,輕輕放在桌面:“一隻妖雀。”
“妖雀?公子居然擊殺了一隻覺醒了上古血脈的妖雀!真是年少有爲!”
女子微一打量,便將妖雀的價值徹底估算了一遍:
“妖雀之羽,可以做成弓箭,一羽可值百兩紋銀。妖雀利喙,可做成無影無形的刺殺暗器,價值五千兩紋銀。妖雀之肉可以入藥,通體大概五千兩紋銀。”
“另外,不知這隻妖雀的妖丹,公子賣不賣?如果可以,我們大夏拍賣行願以十二萬兩紋銀收購!”
“這只不過巴掌大的麻雀,居然值這麼多錢?”王嶽聞言,心中不由狠狠一縮,當即毫不猶豫的將懷中妖丹拿出:
“賣,當然賣!不過能不能拜託你,將這些銀兩換成靈草?年份越長越好,最好在五百年及一千年之間!”
紫雲洞府中靈草雖多,但五百年以上的靈草並不多,絕大部分還被西嶺雙雄拔走,並隨之一同葬入巨蟾腹中。
眼下王嶽已突破至武道四重之境,五百年以下的靈草,已然無用。
侍女嫣然一笑,將妖雀放在盤中,徐徐告退:“當然沒問題!”
接下來,王嶽只需在房間中等待,等那名侍女將靈藥拿來便走。
大夏拍賣場,除卻拍賣外,自然也會做出售或收購某些有價值的靈物的買賣。
“公子要的靈草來了!”
大夏拍賣行之人,做事有條不紊,極有效率。不過一盞茶時間,侍女便去而復返。不過這次,她手上託着的玉盤上,卻放着近十株靈氣濃郁的藥草。
“這是八百年的雪人蔘,價值一萬五千兩紋銀!”
“九百年份的三葉三花果兩株,每株價格二萬五千兩紋銀!”
“這是妖獸鮮血灌溉的百年不妖花,功效抵千年靈草,價格三萬兩紋銀!”
“另外,公子在我大夏拍賣行交易,我大夏拍賣行要抽取三成利潤!”
一隻妖雀,連同妖丹,總共賣了十三萬兩紋銀,被大夏拍賣行抽去三成利潤,還剩下九萬兩白銀,這足夠小家族吃喝一年的金錢,卻只夠買四株靈草……
由此可見,武道修行的燒金程度!
王嶽輕輕點頭,伸手遞過一張一百兩面額的銀票:“不錯,你辦得很好。”
這名接待王嶽的侍女,腳步輕浮,明顯沒有修煉過武道,一百兩對她來講,已然是天文數字,當即無比高興的一手接過:“謝公子賞賜。”
王嶽微微點頭,目光卻是一凝,望向大夏拍賣閣更爲華麗的二樓:
“我還想繼續在你們這大夏拍賣閣買點東西,不知需要什麼流程?”
“這……”侍女會意,微一遲疑,目光下意識地自二樓掃過:
“公子抱歉,實在是不好意思,二樓是我大夏拍賣場重地,若要進去,僅僅有銀子是不成的……”
顯然,即便王嶽面容稚嫩,這名侍女還是看出了王嶽具有大量財物。
可即便如此,她也出言婉拒了王嶽的要求。
王嶽眉頭一挑,臉上表情有些不解,更有些不悅:
“大夏拍賣閣不就是賺銀子的地方麼?怎麼這裡還有連銀子都敲不開的地方?”
王嶽在董記雜貨鋪賣了一堆獵物,眼下還剩一萬兩銀票,再加上搶劫司馬獨的十萬兩,他也算是小小的富裕了一把,這才生起去拍賣場觀看之念。
不過當然,王嶽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僅僅懷揣十一萬
兩銀票,雖是小富,但在某些家族,某些勢力面前,根本不夠看。那拍賣行裡的東西,根本不是他買得起的。
所以他也根本沒抱買東西的希望,只是單純想進去見見世面。
但沒想到,以他現在的身份,居然連拍賣場的樓梯都上不去。
“這,這……”
侍女吞吞吐吐,顯然是拿了王嶽的銀票,有些話不好說出口。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大夏拍賣場,乃是正式場合,但凡進入之人,皆有頭有臉,想你這種沒有身份,更沒有地位的垃圾,自然無法進入!”
就在這時,一陣異常陰冷的嘲諷聲響起,一個王嶽異常熟悉之人,就這樣優哉遊哉的推開房間木門,又優哉遊哉地走了進來。
王嶽眉頭登時一挑,一臉訝然:“司馬獨,是你?你是怎麼光着屁股,從蠻荒山脈裡逃出來的?”
“你還敢提!”司馬獨臉色一變,施施然的表情隱去,轉而換上惱羞成怒的神情:
“從我身上搶走的十萬兩銀票呢?不趕緊還我,等我大哥出關,看他揍不死你!”
王嶽輕蔑一笑,悠悠然地拿起桌上清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哼,在你大哥揍我之前,你還是想辦法,怎樣先避免被你大哥痛揍一頓吧!”
“你——”
司馬獨臉色一變,已然知道,自己被搶走的十萬兩銀票,今天算是別想要回來了,當即便乾淨利落地撇開話題,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來:
“哼,不就是十萬兩紋銀麼?我司馬家掌管青玉城靈脈,這十萬兩,我就當打狗……打水漂了!”
“看看這個,這是我司馬家身份地位的象徵,只有拿着這種玉佩,纔有資格進入夏家拍賣場的二樓,那纔是高層人士的聚會,你這可憐的鄉巴佬是永遠也見不到了!”
王嶽注意到,司馬獨展示的玉佩,正面同樣刻着一枚大大的夏字,背面只有一條巨龍騰空,玉佩的鏤刻手法,也比董記掌櫃塞給自己的玉佩粗陋許多。
司馬獨冷哼一聲,便將手中玉佩收起,強壓心中怒火,裝作漫不經心地轉身上樓。
可惜走到一半,便被樓梯絆了一跤,褲子扯下半邊,露出白花花,沒穿褻褲的屁股,看得侍女捂臉,王嶽大笑。
目送司馬獨離去,伺候王嶽的侍女一臉歉然: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大夏拍賣場雖然禁止武鬥,但口角之爭,卻沒辦法阻止。身份玉牌,也不能隨意分發。”
“閣下既然同爲青玉城三大家族成員,家中必定會有身份玉牌。如果可以,公子可以面見家中長輩索求,以公子之資,想來家中長輩也不會拒絕。”
聽侍女一口說出自己的家族身份,王嶽並未吃驚。大夏拍賣行關係網龐大,更錯綜複雜,調查自己身份,根本易如反掌。
然而對侍女的建議,王嶽卻輕輕搖頭,略作猶豫,便將懷中董老給的玉佩交了出去:
“不用回家索要,我自己就有。”
侍女聞言,一隻手輕捂櫻桃小嘴,另一隻手將玉佩接過:
“那就好,公子原來是在戲耍那人啊,您還真是,啊——”
侍女一邊說話,一邊將玉佩翻轉,看到玉佩背後的圖案,卻是猛地一聲尖叫,雙腿癱軟,差點沒將玉佩扔掉。
王嶽見狀,一陣驚異:“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