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難道宗門高層在評定異木的品階時,果真出了差錯,將王嶽送出的黑色異木錯看成了無上聖木,這才導致了眼下這場鬧劇的發生?”
“看來,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張憶水手中的黑色木梳,爲何沒能將天河源頭的太陰之泉引出?需知再尋常不過的靈木,今日都會與太陰之泉有着莫大的親和力!”
“哼,不用再說了,事實已經很明顯,宗門高層確實搞錯了,王嶽送上的,不過是一塊濫竽充數的普通凡木而已,連靈木都算不上,瞞天過海,缺乏誠意,其心可誅!”
廣陌王子此語,似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下一刻,梳妝節現場,無數內門弟子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均對王嶽送給張憶水的黑色異木提出了質疑。
其實,這些提出質疑的內門弟子心裡也明白,宗門高層看走眼的可能性極低,王嶽送出的這塊異木,十有八.九個中另有玄機,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這麼簡單。
可不得不說,張憶水以此黒木製成的木梳,扮相實在是太差了,不論從何種角度來看,與其他靈木木梳的差距都宛若天地。
首先,是靈木木梳上泛起的靈氣光華。
回望其她女弟子的成人禮,不論是普普通通的內門女弟子,還是最後壓軸出場的內門十大美女,這些人手中靈木木梳的材質或許有別,可每一把靈木木梳上,都泛着點點靈氣光華,既與靈動月色相映成輝,又將她們的黑色長髮點綴的美不勝收。
可反觀張憶水手中的黑色木梳,黑黢黢的,焦黑一片,自始至終,表面皆沒有泛起任何光華,根本不似靈木,更像是一塊普通木塊,且還是塊幾近被燒成焦炭的普通木塊。
其次,自張憶水這把黑色木梳上,更沒有絲毫靈氣溢出。
任何靈樹,都是集天地之靈氣所生,故此,自靈樹上截取下來的靈木,自然每時每刻都會向外散發出極爲純粹、濃郁的天地靈氣。
便如水心兒的靈木之梳,時刻向外散發出一股充滿生機的綠色靈氣,小公主的靈木木梳,則向外散發出一股隱隱與九天星空相呼應的深藍色靈氣。
唯有張憶水這塊黑色木梳,箇中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溢出,反而如同一個黑洞般,時時刻刻都在吸收着天地間的靈氣,單從這點來看,這塊黒木也絕對不可能是靈木。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把黑色木梳,任張憶水以天河之水潤溼了千百次,可天河源頭封印的太陰之泉,依舊半點也沒有復甦、噴涌而出的跡象。
然而衆所周知,在梳妝節當天,宗門會將禁錮太陰之泉的封印暫時解開,憑藉靈木與異水的親和性,任何人只要在天河源頭手持靈木,都可將這股太陰之水匯聚而成的泉水喚出。
既然眼下,在張憶水的梳妝過程中,太陰之泉始終沒有顯現,那麼自然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張憶水用以雕刻木梳的異木,根本只是尋常木塊,甚至連靈木都算不上!
譁,譁!——
此刻,在天河源頭的玉臺上,張
憶水正對月半跪,一臉淺笑,依舊用河水潤着手中木梳,一下下從容不迫的梳着,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天河對岸,梳妝節現場的陣陣**。
可也正是因此,天河對岸的喧譁聲反而更大了。
因爲隨着時間的推移,張憶水的成人禮已然漸近尾聲,可即便如此,張憶水手中的黑色木梳依舊沒有發生任何異變,天河源頭的太陰之泉,更沒有任何噴涌而出的跡象。
怎麼看,張憶水此次成人禮,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次盥洗、梳妝。
“哼,真是嚇我一跳!我還以爲那塊黒木有什麼了不起呢,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不過是宗門高層老眼昏花,這才得以讓你魚目混珠,矇混過關罷了!”
“只可惜宗門高層好打發,現場所有弟子的目光卻都是雪亮的!”
“王嶽,今日一事,我看你怎麼收場!”
隨着時間的推移,廣陌王子與莫潛的嘴角越來越上揚,臉上的笑容更是越來越明顯、放肆,到最後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們兩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前面剛被我梆梆打臉,現在就忘了?”可對此,王嶽臉色絲毫不變,僅輕飄飄扔下一句話,便不再多作言語。
“哼,此一時彼一時,王嶽,下面馬上就是你十倍奉還的時刻!”
可就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霎時讓莫潛臉色大變,劍眉狠狠豎起。
“不過使些下三濫的手段矇混過關,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如果不是宗門高層一時不察,你豈能笑到最後?”
廣陌王子同樣被王嶽一番話說的臉上烏雲密佈,臉色低沉。
“不過總算上天開眼,接下來,就是你原形畢露,千人齊唾的時刻!”
此刻,如莫潛及廣陌王子所言,如衆人所見,在天河源頭靜靜梳妝的張憶水,一舉一動,皆無任何異象,身上氣勢更未有一絲一毫的增漲,顯然沒有在此次梳妝中獲得任何益處!
“枉憶水師妹天賦如此之高,血脈傳承如此之強,怎奈遇人不淑,被奸人誤導,以致沒能選取真正價值無量的無上異木,平白錯過了眼下這一大好機遇,真是可惜!”
且下一刻,廣陌王子更是得理不饒人,得意洋洋出言,陰陽怪氣的譏諷着王嶽。
“真是聒噪!”不過對此,王嶽根本視而不見,依舊默默注視着在天河源頭梳妝的張憶水,目光脈脈含情,半響也捨不得移開。
“願月神保佑,我能尋得一人相執餘生,白首不分離!”
至此,張憶水顯然和在場所有弟子一樣,察覺到了手中異木的異樣,可即便如此,她依舊笑容甜美,以恆定節奏緩緩梳理着自己的長髮,不論動作表情,皆無任何異樣。
甚至,她看向王嶽的目光,依舊滿是溫柔,同樣脈脈含情,顯然此事對她與王嶽之間的感情,根本沒有產生半點影響!
隨着時間的推移,張憶水一頭黑瀑般的長髮,終於漸漸梳理完畢。
譁!——
這是張憶水以木梳潤水,在默默梳理自己的右側鬢髮。
此刻,張憶水一頭黑瀑般的長髮,只有兩側鬢角,以及前額的劉海沒有梳理,只等她梳完此三處黑髮,此次梳妝節,連同張憶水的成人禮,便會落下帷幕。
“可惜啊,如此佳人,卻遇人不淑,祁連長老也當真縱容,沒有爲其把好關!”第二座擂臺上,廣陌王子輕輕轉頭,對王嶽燦然一笑,臉上笑容說不出的得意。
譁!——
這是張憶水的第二梳,木梳在同樣柔順、絲滑的左鬢長髮上梳過,雖然並未顯露出任何異象,但滴滴晶水順着張憶水的長髮滑落,依舊美不勝收,絕美的如同一幅仙人畫卷,霎時便驚呆了天河彼岸,梳妝節上千名內門弟子。
“憶水師妹的成人禮已至尾聲,可依舊未有異象顯現。王嶽,你還有什麼話說?”
下一刻,莫潛也轉過身來,對王嶽橫加指責。
譁!——
這是張憶水的第三梳,也是最後一梳,黑色木梳在半長的劉海間穿行,灑下點點泛着昏黃月色的水滴,即便依舊沒有異常產生,可畫面依舊絕美非常。
“結束了!”
接下來,張憶水對王嶽輕輕點頭,展顏一笑,旋即一邊將手中木梳視若珍寶的收起,一邊緩緩起身,顯然她的成人禮,就這麼結束了。
“真美!要我說,憶水師妹纔是內門十大美女之首!”
“哼,就算是內門十大美女之首又怎樣?如此辨別能力,如此不識大體,如此意氣用事,甚至不如一個普普通通的內門女弟子!”
“哎,說的也是!不過認真說來,此事並不該怪張憶水,她只是被感情矇蔽了雙眼,真正應該受到譴責之人,應該是行事不齒,以情感枷鎖脅迫張憶水的王嶽!”
“既然自己沒有能拿得出手的高品階異木,那就應該果斷退出競爭,讓張憶水另選他人送出的聖木,好好把握住這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
“打着愛的旗號,毫無底線、不擇手段的阻礙張憶水獲得更好的發展,王嶽還是男人嗎?”
霎時,現場的輿論聲再變,依舊呈現出一邊倒之勢。
不過這次,輿論卻是倒向了與王嶽立場徹底相反的一邊。毫不誇張的講,這一刻,王嶽已然被千夫所指,人盡唾棄!
“哼,事已至此,我看見你還怎樣翻盤!”
“等不到明天,你在宗門裡的名聲就會徹底腐朽、變臭!”
此刻,不論廣陌王子還是莫潛,均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輕挑眉頭,目光充滿不屑的向王嶽望來,彷彿已然看到了王嶽身敗名裂的場景。
轟,轟轟!——
可就在這時,天河河畔的大地,突然間隆隆而動,整條天河之水都在猛烈搖晃,一大串一大串的氣泡從天河源頭河底涌出,彷彿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從天河源頭深處,向天河水面急速游來!
“我的天!我莫不是看花了眼,太陰泉水,居然涌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