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花千裳怎麼就這樣走了......”
“以她的身份,梳妝節半途退場,就此貿然離開,未免有些與禮不和......”
“哎,不過到底是一個爲情所傷的人,走就走吧!”
一時間,梳妝節場地上議論聲四起,誰都沒有料到,在梳妝節半途,會出現這樣一個插曲。
“放聖女花千裳的鴿子,真是好膽,千萬別讓我知道這個人是誰!”
“居然被一個沒有露面的情敵擊敗,我也真是丟人!”
“哎,聖女真是太多愁善感了!縱然那個人不在,可我們送出的異木,好歹也代表了我們的一片癡心,怎麼樣也要挑選一下吧?就這樣走了,算是什麼事!”
“閉嘴!一切都是那個負心漢的錯,關聖女什麼事?吝嗇你那塊破木頭就不要送!”
不過更多男弟子卻在旁悲嘆、吶喊,滿心憤懣。
這些人,顯然都是傾慕聖女花千裳的內門男弟子,看着心上人垂淚離開,所有人心中均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那個負心寡義之人揪出,千刀萬剮以平衆人之怒。
此刻,在天河源頭,聖女花千裳剛剛站立之地,一盞盞花燈初綻,放出燦爛奪目的光芒,可恐怕等它們燃盡,也等不到那雙紅酥手的採擷了......
“是寧楚寒麼?......”
王嶽無言,默默看着不遠處,屬於聖女花千裳的空曠擂臺,想起夏知舟剛剛那番看似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行爲,隱隱猜出了什麼。
“來了,有人來了!”
“唔,好濃郁的血腥味道!他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便在這時,人羣后方,靠近梳妝節入口處,猛地傳來了陣陣**。
與**聲一起傳來的,還有一股濃郁至極的血腥氣味,以及一股隱藏的很深,唯有修煉了佛門功法的王嶽才能察覺出的邪魔波動。
“是寧楚寒,他怎麼敢來?!”王嶽心有所感,當即猛地轉身,果然在梳妝場地入口處,看到了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不過此刻,寧楚寒狀態很差,衣衫襤褸,木屐破爛,看起來似是經過長時間的奔襲,以致身上衣物,皆被沿途花草硬石刮的稀爛。
此外,寧楚寒更是遍體鱗傷,身上血跡斑斑,從頭到腳,沒有一塊好肉。
凡是寧楚寒身體**的部位,皆掛着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
這些傷口深淺不一,不過透過最淺的傷口,都能看到寧楚寒體內的森然白骨,至於那些狹長且深的傷口,看起來幾乎都要將寧楚寒整個人剖成兩半,以致王嶽完全搞不清楚,身負如此傷勢的寧楚寒,究竟是怎樣活下來的。
此刻,寧楚寒大口喘氣,僅憑右腳,拖着似乎已經廢掉的左腿,向屬於聖女花千裳的擂臺緩緩靠近,在他死也不鬆開的右手手掌中,似是緊握着什麼東西。
“他怎麼能看清眼前的路呢......”
王嶽喃喃自語,清楚看到,不僅寧楚寒身上滿布傷口,在其雙眼眼眶處,更有一連串的尖銳抓傷,
以致鮮血淅淅瀝瀝的流下,不僅將寧楚寒染成了一個血人,更將他視線完全遮掩。
可即便如此,寧楚寒依舊堅定執着,向着屬於聖女花千裳的擂臺緩緩靠近,似乎他根本不用雙眼,僅憑他與聖女花千裳的關係,便能感到這座擂臺的準確位置。
“是了,應該是擂臺上方的聖女虛像,爲他指明瞭通向擂臺的道路!”
王嶽喟然一嘆,輕輕擡頭。如他所見,在第一座擂臺上空,聖女花千裳的虛像正對寧楚寒展顏微笑,笑容淡然,彷彿在冥冥之中,真身已然感知到了寧楚寒的到來。
“寧楚寒,你真是好膽!墮入魔道,居然還敢踏入我七撼宗山門!”
“邪魔妖修,人人得而誅之,還和他廢話些什麼?我們一起上,殺了他!”
最初的震驚悄然退去,厭惡與殺意開始在現場蔓延,人羣中一陣**,有人針對寧楚寒喊出打殺聲,此刻,這些內門弟子終於想起了寧楚寒此刻的身份——
魔修!
可對此,寧楚寒面色淡然,根本一無所覺。
又或者說,即便寧楚寒覺察到了這一切,他也依舊會波瀾不驚,以此種態度面對。
嘩啦!——
隨着寧楚寒漸漸靠近屬於聖女花千裳的擂臺,現場氣氛越來越緊張,下一刻,陡然有人抽出了隨時攜帶的兵器,遙遙對準了寧楚寒,欲要對其出手!
“住手!”
誰知便在此時,一道喝止聲陡然從人羣中傳來,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一道身影便已在衆目睽睽之下衝了上去,將血人寧楚寒攙扶到自己肩上。
這個人,在場所有弟子都很熟悉,王嶽更熟悉,因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夏知舟!
“寧楚寒,你傷到哪裡了,要不要緊?”
“要不要我先將你揹回後山,先在你傷口處上一點藥!”
“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先把這枚療傷聖藥服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攙扶夏知舟的寧楚寒一陣手忙腳亂,瞎子都能看出,他根本不會伺候傷患,不過即便如此,也無人能否認,夏知舟對寧楚寒的拳拳關切之心。
“夏知舟,你瘋了嗎?他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修!”
“今日你幫助魔修,他日無情無義的魔修捲土重來,第一個滅了你!”
一旁的圍觀弟子見狀,先是愕然,隨後一片譁然。
“夏知舟,別人怕你大夏拍賣場嫡子的身份,我可不怕你!你如果再不閃開,我絕對一巴掌,連你帶這個魔修,通通扇成一堆碎肉!”
且下一刻,內門青木榜排名第十一位的司徒鳴,更對夏知舟發出一聲厲喝。
司徒鳴,出身七撼宗一流世家司徒家族,該家族與莫家一般,均是七撼宗世家派系的領軍世家,這番話由他說出,確實不容置疑,很有分量。
本來,以司徒鳴的身份,這種爛泥塘,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親身去蹚,可他偏生傾心於聖女花千裳,又恰巧對寧楚寒與聖女的關係有所瞭解,故此眼下見此情景,當然要藉此機會,將
寧楚寒徹底除掉!
“你倒是扇一巴掌我看看!”可對此,王嶽極爲不屑的瞥了司徒鳴一眼,僅僅一眼,便將後者看的臉紅腦脹,吞吞吐吐,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無錯,司徒鳴的身份確實很顯赫,出身七撼宗一流世家,更在內門青木榜排名高高在上,位列第十一名,可這一切對王嶽來講,又哪裡有什麼好得意的?
剛剛一戰,王嶽一連擊敗數名在青木榜排名前十的內門至強,在這些人中,不論是千初升還是寧千破,戰力均遠遠高過司徒鳴,更不用說之後,王嶽還一連擊敗了數名宗門精英弟子,司徒鳴這點戰力,在王嶽面前根本不夠看!
至於司徒鳴的出身,在王嶽面前,更不值得一哂。
今日之前,司徒鳴或可爲自己出身宗門一流世家而洋洋自得,可今日,隨着王嶽在衆人面前展露出自己高達三品的血脈神通,司徒鳴整個家族加起來,都未必有王嶽一個重要。
故而此刻,在王嶽發話後,司徒鳴雖然一臉不忿,可終於還是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知趣的沒有再繼續糾纏王嶽,以免再自取其辱。
“司徒鳴師弟說的很對,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反倒是你,王嶽,一味袒護魔修,究竟是何居心?”
不過便在這時,站在第三座擂臺下方的莫潛開口了,語氣分外不善,顯然想要藉此事向王嶽發難。
譁!——
且與此同時,自莫潛身上,更是騰起了一股無限逼近萬象境的強大氣勢。
顯然,莫潛這句話並非說說而已,如果王嶽的答覆不能攔住他的腳步,莫潛勢必會對寧楚寒出手,從其身上,打開一條向王嶽發起進攻的缺口!
“哼,真是愚蠢!寧楚寒莫非魔修,他修煉的乃是九轉仙魔訣,身上有絲絲魔氣散發,自然再正常不過!”
“不然,宗門高層爲何會對此視若無睹,由他入門?”
“最後,相同的話我可以對你再說一次,你敢當着我的面,動寧楚寒一根指頭試試!”
說話間,王嶽身上的氣勢也變了,由剛剛的溫和如風,剎那間變得凜冽如刀。
且與此同時,在王嶽緊盯着莫潛的雙眼中,更浮現出一盞古燈,及一座神聖殿宇的虛像,在兩道虛像顯化而出的第一時間,王嶽身上氣勢霎時攀升,彈指間便蓋過了莫潛的氣勢,最後更是在後者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中,將其生生迫退了十餘步!
“快!扶我,到天河河邊!......”
然而身旁一干弟子的唾罵聲也好,司徒鳴身上涌起的森然殺意也罷,甚至就連王嶽與莫潛的對峙,寧楚寒都視而不見,此刻的他,正在夏知舟的攙扶下,專心致志的向天河河畔走去,彷彿那裡是他的執念所在,生命不死,執念不消。
“原來如此!寧楚寒之所以拖着他這副重傷垂死之體來此,一定是爲了完成昔日,他與聖女花千裳之間的約定!”
霎時,王嶽恍然,心中悄然涌起一股別樣的感情,久久無言,也只能無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