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嵩抹了下臉卜的血跡,看了看四周的十五百多人現在只剩下一百八十三人,剛纔突圍一戰,連李營尉也戰死了。
然而現在大家都不知道什麼爲憂傷,或者憂傷與眼淚早已讓近十天的苦戰耗盡。
他看了看南方天邊的太陽。在十月的委節裡,在這個寒冷的鬼地方。分外的昏黃無力,就象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
他不由地暴出了粗口,問道:“他他媽的,誰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所有手下眼裡都露出了茫然之色,他們只知道十天前,突騎施的兩萬大軍象發瘋一樣,衝出了那條通道,分成一組組,一隊隊,在草原上向他們搜索,然後展開激烈的廝殺。一個個就象比他們血營戰士還耍兇悍一樣。
但張孝嵩做了剖析,這說明了血營大部順利地突破了包圍圈,並且給了突騎施人重創,有一條最重要的證據,除了這一支敵人的軍隊外,再沒有其他的軍隊趕來了。他們是在追趕蕭嵩他們去了。因此突騎施的人感到了嚴重的羞侮,纔會如此瘋狂地對他們報復。
可也給了他們一絲生機,畢竟沒有隻他的軍隊趕來,在這漠大的草原上,網眼的密度變得稀疏起來。這也給了他們不斷突破的機會。可就是這樣,在兵力懸殊太大的情況下,他們只好一路廝殺,一路向北方撤退。但突騎施人還沒有放過他們,繼續瘋狂跟在後面追趕。
一路向北,經過了草原,經過了丘陵,經過了森林,甚至經過了沼澤地區。
無邊無際的沼澤。已經在寒冷的天氣裡,結了一層冰,上面還鋪着一層薄薄的白雪。這也是最危險的。雖然氣溫降低,使一些沼澤淤土結成了凍土。可還是有許多地方的淤泥架不住一匹戰馬以及一名戰士的重量,陷落下去,淺一點的還將人或者連同馬匹一起救出來。可深一點的地方,落下去,很快連人影就沒有了。
並且白雪成了最狡猾的陷阱,沒有辦法判斷什麼地方是硬土,什麼地方是沼澤。吃的虧多了,漸漸也能判斷出來,順着長着粗大樹木的樹林地帶,危險性相對要小一點。可這一點也不是絕對的,有的沼澤上還是長着粗大的鬆朽。
當然,這種情況對於士兵更多的突騎施人來說,更是一個惡夢。可最大的不利就是他們經過後,戰馬在雪地上留下了明顯的印記,方便了敵人的搜索。就象剛纔一戰,雖然敵人沒有眼睛的優勢,可還是集中了十幾倍的兵力,差一點將他們全部合圍在一個包圍圈中。如果不是李營尉拼死帶着幾十個戰士掩護。在後面狙擊着敵人,他們一個也休想逃出來。
張孝嵩拿起了一隻眼睛,蕭嵩臨行前,留了四隻眼睛給了他們。有一隻隨着斥候永遠地陷入這片沼澤中了。還有一隻伴隨着掌管這隻眼睛的校尉戰死,下落不明。現在只留下兩隻眼睛,在手上。
他看着遠方,很單調的景色,一片片長着高大樺木與鬆衫的森林,但大多數地方卻是平原,嚴格說是沼澤,長着一些低矮的灌木以及野草,蓋着一層白雪,象是在地面佔隆起的一個個雪堆。偶爾還能看到一兩隻松鼠在樹木間隔處跳動着,帶起了一大片落雪。
但一處人煙都着不到。
他可以發誓,當年蘇武牧羊的地方雖然也稱荒無人煙,可也沒有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離長安那麼遠。
這到了什麼地方。張孝嵩苦笑了一下。
忽地頭頂上一陣落雪掉下來。將他身上淋得一團粉白。張孝嵩擡起了頭,看到頭頂也也有一隻小松鼠,正好奇地看着他們,一點也沒有害怕。大概它也是第一次看到人類吧。
張孝嵩再次苦笑。
然後下令。派斥候看敵人的動向,冉時帶着軍隊繼續向北撤離。
但聽到他下達這個,命令後,首先哥舒翰跳了出來,他用槊頭在地上敲起一塊厚達一寸左右的堅冰。說道:“錄事,我們殺回去吧。再向北。你看看,這纔是十月頭,冰就這麼厚了。難道你想把我們帶到世界的盡頭?”
還別說,大多數士兵心裡也毛毛的,從來就沒有人煙來過這裡。在地圖也沒有標註出來。
最主要是天氣的寒冷,現在連箭矢在箭壺裡都凝住了,交戰時撥出來十分地艱難。在蕭嵩臨走時,幾乎將所有剩下的帳蓬糧食留給了他們。同時也讓他們幾乎每人兩匹戰馬,一匹馬作駐馬的。可一路交戰到現在,駝馬大部分丟散了,物資也緊張起來。儘管身上衣服很厚,但也擋不住越來越冷的天氣。每天晚上睡覺時,也是幾十個人擠一頂帳蓬,因爲帳蓬也只剩下十來頂了。唯獨不緊張的就是糧食。一路有無數冰河。砸開冰,這些魚兒就象傻瓜一樣,一會兒就能釣上來幾十條。有的竟有十來斤重。只是有許多種類的魚,與中原的魚模樣不同,有的長相獨特,連士兵都不敢吃。可每天吃魚,再加上沒有鹽巴,吃得都想吐了。
再向北擊,不用說,情況更惡劣。
聽到哥舒翰這一說,其他的士兵一起嚷起來,紛紛要殺回去。
張孝嵩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都有這樣的想法
網說着話,斥候返回來,稟報道:“敵撤回去了。”
張孝嵩聽了喜悅地說道:“再探再報
現在之所以出現哥舒翰這樣的反應,正是因爲有兩座大山,後面是幾十倍的追兵,前面是地形天氣無比惡劣的一個陌生世界。如果敵人同樣畏懼這個世界,至少搬開了一座大山。
不然再這樣下去,不出五天。不要說士兵。就是自己也也瘋了。
他將哥舒翰手中這塊冰接了過來,又說道:“還有一個原因 我們必須往北方去。各位可曾想過一件事?如果這樣的冰再厚上一倍,或者兩倍。會有什麼樣的情況。我們四周是茫茫無邊的沼澤,沒有盡頭。但越往北去,天氣越冷。這樣的冰塊就會越厚。厚到一定地步。不要說在沼澤上,就是在大江大河上。我們也可以如履平地。那麼就可以往西。然後再次南下,折道藥殺水、烏滸河,再向東返回蔥嶺。”
說到這裡,他提高了聲音說道:“現在我要帶你們回家!”
說完後,不碩大家的反應,第一個騎着向北踏去。
在南邊近兩千裡外的一個地方,蕭嵩同樣在做着一個選擇。這條回家的道路也不比張孝嵩他們容易多少,只是他們越行離回家的旅程越近。
擊殺了突騎施右路圍軍後,蕭嵩做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選擇。他沒有選擇最近的道路返回唐朝,反而折向西南。這使得幾大部族從青山到葛邏祿重新佈置的堵軍再次落空。
然後蕭嵩帶着餘下的軍隊直奔突騎施的腹部。
一路輾轉廝殺,這一次給突騎施真正帶着一巨大的傷害。烏質勒只好帶着大軍順着天山切向西南,到這時候他還想徹底斷掉這一支唐軍的所有歸路。然而唐軍突然消失了好幾天,當再次出現時,已經在熱海伊塞克湖,離碎葉城只是一步之遙。
聽到這個消息,烏質勒大吃一驚,急忙帶着大軍順着伊麗河伊犁河向西突奔。
蕭嵩卻打了一個回馬槍,在碎葉城外虛晃了一下,繞過熱海,突然返回天山。
可卻得到一條不好的消息,從熱海以南通往唐朝的天山幾個關卡,都設有突騎施的駐軍。這些關口有的駐軍多一點。有的少一點。如果是正常的行軍作戰,只要有足夠的攻城器械,以及時間,並不能構成真正的天暫之關。關健是現在他們一沒有器械。第二他們時間緊迫。如果耽擱一下,突騎施大軍就會立即追趕上來。
還有一條道路,再向南,衝到吐火羅,從蔥嶺返回唐朝。
不過那還要數天時間,一路南下,不斷地作戰,現在他們只剩下九百人都不到。任何一支突騎施的大軍堵上來,都能給他們毀滅性的打擊。
蕭嵩一邊看着地圖,一邊標着斥候打探來的兵力,陷入了長考。
過了一會兒,他也沒有權衡輕重出來,於是將所有人喊到一起。反正現在的人也不多了,看着一臉疲憊的手下,蕭嵩一臉的歉意。然後將目前的處境說了一遍,並且將地圖打開。
主要有一點,他手下有許多西突厥的胡兵,就是戰鬥到現在,還有幾十個人走出自西突厥的,其中一半在西突厥長大的。因此到了這裡後。他們對這裡的地形,比自己熟悉。
看着地圖,一個胡兵站了起來,說道:“蕭營將,屬下有一條道路,但那是十幾年前走過一次。不知道現在走不走得通。”
“說說看
這個胡兵指着地圖說道:“蕭營將,你看這裡,這叫通天嶺,他們的關卡設在讓 道的腰部。而兩邊都是懸崖峭壁,斥候說這裡有三百人是可信的
蕭嵩點了一下頭。不要三百人,就是一百人。在這個一夫把關,萬夾莫開的險惡地形下,自己也別想從這個通天嶺翻過天山。
這個胡兵接着又說道:“其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行軍地圖是有錯誤的。蕭營將。你看,這是通天嶺的南邊烏都斯山,再南邊就是另一座無名大山,好象叫大尖山吧,反正名字我忘記了。這兩座山之間有一道懸崖。如果地形沒有改變,這個懸崖並不象地圖那樣寬,最窄處大約只有五六丈左右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真只有這點寬,可以派一隊軍隊 步行摸上山去,然後帶上一個長達五六丈,或者更長一點的梯子放下去。然後再攀到烏都斯山頂上,從上往下,拿下通天關。”
“不錯,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我不知道現在寬度有沒有拉大。”
蕭嵩說道:“試試看吧
帶着軍隊,直奔通天關下。
可進展卻不是很順利,最窄處的懸崖確實只有五六丈寬,但這個胡兵當年是從天山北邊登山狩獵的,相比於北面山坡,大尖山的南坡更加徒峭。
蕭嵩派了三百個,士兵攀登而上,可因爲有的地方近乎絕壁,攀登時。還有十幾個。士兵從懸壁上落下來,因爲恐懼,在半空中發出淒厲的慘叫。這也驚醒了守關的突騎施士兵,他們立即判斷出唐軍的意圖,分出士兵看守那個最窄的地方。
不過好在箭的射程之內,在後面士兵弓箭。小淵;。陸續有十兵從大尖山攀到烏斯山的山頂四繃, 不利。傷亡很大。
蕭嵩在山下用眼睛看到這種情形後,他立即下令強攻關口,以便對山頂上的士兵做出支援。
結果激戰了半天,通天關才被拿了下來。這也走到現在傷亡比例最大的一次,爲了奪下這個。關口,面對三百守軍,血營卻付出了近四百戰士的寶貴生命。
時間也耽擱了,烏質勒已經帶着大軍追了上來。
蕭嵩看了下餘下的五百士兵,顧不上心中悲慼,再次說道:“撤”。
翻過了天山,一路倉惶向東方狂奔。
可到這時候,人困馬乏了。漸漸地突騎施的大軍越追越近,已經憑藉肉眼都可以看到後面追軍踏起的巨大沙塵。
蕭嵩再次喝了一聲:“快”。
然而狂奔了沒有一個時辰。前方再次出現一大片灰塵,到了這時候。士兵已經再沒有了任何信心。
蕭嵩嘆了一口氣說道:“準備開戰吧,拼一個是一個。”
已經沒有辦法逃跑了,也沒有力氣逃跑了。
可這時候斥候舉着眼睛。卻大喜地叫道:“蕭營將,你看
蕭嵩接過眼睛,看到沙塵裡無數士兵,騎着馬飛奔而來。中間還夾雜着許多旌旗。這些旌旗上都書着一個用八分體書寫的大字:郭!
他回過頭來,大叫道:“弟兄們,郭都督,郭大使親自帶着大軍迎接我們了
又是都督,又是大使,別無二家,正是現在西北著名大將涼州都督、隴右諸軍州大使郭元振。
三天後。真的好象到了世界的盡頭。
反正到了這裡後。每天看到太陽的時辰不會超過三個時辰,在遙遠的南方天際,晃動了一下就沒了,然後進入漫長的黑夜。這種現象。幾乎所有人也沒有遇到過。
哥舒翰又敲下來一塊冰,拿給張孝嵩說道:“張錄事,你看 這回應當差不多了吧
張孝嵩回過頭來,看了一下天際處。而不是天當中的太陽,又看了一下哥舒翰手裡這塊冰,厚度確實達到兩寸了。
其實不用哥舒翰提醒,張孝嵩也打算到此爲止。這三天沒有任何敵人的追兵,可因爲天氣的寒冷。加上缺少鹽巴,幾個士兵生病去世,還有幾個士兵陷入沼澤中,這也是張孝嵩還帶着手下繼續向北的原因,冰的厚度不夠。但現在一半士兵身上都長了凍瘡,還有的身上開始浮腫起來。繼續向前,士兵自己都沒有信心。
他剛要說話,哥舒翰突然大叫道:“小心!”
一把將他按到地上,抽出了腰刀,向前方刺去。
張孝嵩扭過頭,看到一個熊,很大的熊。長着白色的皮毛,可比那些黑瞎子體型大了近兩倍。
哥舒翰腰刀沒有夠到,被這大白熊一巴掌抽在刀背上,哥舒翰手中的刀立即抽飛了出去,整個身體也跟着抽到地上。
但緩了一下,其他的士兵也圍了上來。
可就是這頭熊,硬是將兩個士兵抽暈過去,纔將它擊斃。
“這是什麼怪物?”看着這倒下的龐大身體,士兵們面面相覷。
張孝嵩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不管了,這頭怪物送上門來是件好事,將它的皮扒下來,還能給弟兄們做幾件暖和的背心,還有這身肉。也足夠我們大夥吃上幾頓
“是啊,都忘記了這件事了。”哥舒翰高興地說道。
這個險惡的世界裡,大夥的腦子凍得幾乎都沒有辦法清醒。
一起興奮地圍過去動手,雖然沒有了鹽巴,但熊肉的味道,總比每天吃魚強。
張孝嵩說道:“就此紮營吧,大家休息一夜,明天我們向西南方向前進。”
聽到開始調頭了,衆人再一次興奮地叫起來。
有的人紮營。其實也就那麼一點兒帳蓬,主要用繩子栓緊,不然有可能被劇烈的北風颳跑了。在前天夜裡,那場暴風雪。衆人壓着帳蓬的角堅持了一夜,就是這樣,似乎帳蓬隨時連同人都被捲上天去似的。
結果到了第二天,雪下得有半人厚,十幾匹戰馬被一夜的風雪吹過。活活凍死。
除了紮營,還有從雪堆裡找枯樹枝生篝火。沒有篝火的溫暖,夜裡沒有辦法熬下去,可這個篝火有時也未必能生得起來,象前天晚上那場暴風雪,還要將篝火主動熄滅。不然有可能篝火都會被風吹到帳蓬上。那個麻煩更大。
張孝嵩將一些將領喊了過來。就是往西南方向行軍,也要計劃一下如何行軍。現在連他們自己處在什麼方位都不知道,如果一下子行軍到了世界的另一端,言語不通,還會有大麻煩。關健就是他們搶,這點人兒,幾乎一半有傷病在身,都搶不贏人家。
張孝嵩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張草圖,說道:“我們是從大青山與小青山交界處向西進軍的
想了想,說道:“那兩天我們的行軍速度很快,估算了一下行程,大約向西行軍了六百里路。然後我們與蕭營將他們分軍行動的,我們再次向西行軍了近兩百里,主動吸引了突騎施的主力部隊。到了第四天,大約是蕭營將他們礙手了,敵人開始主動襲山,戲們開始邊向西北方向撤盤,邊交戰。整個時間方叩但因爲地形的原因,大家的行軍速度都不快,以每天兩百來裡計算。我們大約向西北走了三千來里路。也就是現在我們在大青山劍河口西北方向近四千裡的地方。如果我們想返回頭,不能向西南偏得太遠。否則我們就是回到南面。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了
衆人點頭。
“還有兩點。第一我們得找一處山脈。最好順山脈南移,畢竟我們再向南方返回,天氣相對要暖和一點,現在茫茫無邊的大沼澤 如果哪些沼澤沒有結冰,或者冰結得不厚,危險性更大。還有一點,我們必須要快。今天都十月初九了,眼看就要進入冬月,天氣更冷。”
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不要說進入十一月,就是在十月二十之前,沒有脫離這種寒冷的天氣,士兵也一個個倒在嚴寒當中。其實到現在爲止。張孝嵩也沒有把握將手下帶回唐朝。
突然哥舒翰指着前方。張孝嵩擡起頭來,他看到了一大羣鹿正在向他們這邊走來,這種鹿大約有大半人高,體型高大,長着長長的角。但與中原的鹿不同,這種鹿皮毛是灰色的。
都見到了白色的大熊,以及各種奇怪的魚類,看到這種鹿大家也不奇怪。
只是這羣鹿有很多隻,密密麻麻的,都有可能達上千只。看到衆人。也在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們。
蕭嵩立即想到,也許這些鹿與這裡只他的動物一樣,沒有看到過人類,不知道人類的可怕。他說道:“立即悄聲傳令下去。衆人不要動。但準備好武器,看我的動作一起行動
接着微笑道:“這是上天來搭救我們的
衆人會意,如果獵到大批的鹿,肉類都不是重要的問題,主要就是鹿皮,有了鹿皮做一些粗糙的衣服,可以幫助士兵禦寒。這也是現在戰士最需要的東西。
但現在士兵體力差,還有嚴寒的天氣,有的弓都不敢拉滿,否則有可能將弓弦拉斷。鋼鐵都凍酥了。士兵本身行動也快不起來。因此只好被動地等它們靠近,就近獵殺。
鹿羣漸漸靠近,還用鼻子在衆人身上噢着,大家就學着張孝嵩那樣,站在哪裡一動不動。隨着領道的公鹿大搖大擺地過去。後面的鹿羣也來到衆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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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嵩朝衆人遞了一個眼色。忽然暴起。拿起大槊砸向一頭高大的公鹿。隨着衆人兵器一起落了下來。
到這時候衆人才明白爲什麼胡人喜歡用刀,槊在戰場上殺傷力並不比刀弱,可獵殺時,特別是這些大型動物,效果就差了許多。一槊下去,大多數沒有砸死,反而飛快地帶着傷逃走了。倒是一個些胡兵手持着彎刀,幾乎刀刀斃命。
受到了驚嚇,鹿羣飛奔而去。帶起一道道白雪揚起,也帶着奔馬般的聲音。竟然有十幾個士兵被踩傷了。
但受獲同樣不大大小小擊斃了八十多頭鹿。這足夠讓每個人有一件獸皮大衣裹在身上了。
張孝嵩大笑道:“扒皮”。
這也算自逃亡以來最開心的一天。有了禦寒的衣服,就等於有了一半的生機。
太陽飛快地落山了,其實已經不能用落山來形容,只能說它消失了。
士兵們就着濛濛的夜色,開始烤着鹿肉。
陣陣的肉香,招來樹林裡狼羣一陣陣嚎叫。不過它們也許意識到這羣生物的可怕,只是在遠處嚎叫了幾聲後。主動離開。
可是一會兒又有士兵喊道:“你們看。”
大家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北邊看去。他們看到了北方的天空裡,閃着一些瑰麗而又詭異的光芒。有的象閃電一樣,在天空一閃而過。有的象一朵鮮花,在天空中盛開,久久不散,有的象一幅七彩的圖畫。
這種奇異的景象在北方的天空不停地變幻着,一直沒有消失。
“那是什麼東西?”有士兵詢問張孝嵩。
肯定不是閃電了,可張孝嵩苦笑起來,他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們真的到了世界的盡頭。在哪裡就是天邊吧。
旺:這一次行軍路線大至是從薩彥嶺轉彎處出發,在伊希姆草原西北部交戰的,看到極光地方離鄂畢灣不是很遠。也可以說走到了世界的真正盡頭吧。寫這一段。是一個合理的逃生路線,也是爲後面佈一個小坑。還有一個,唐朝天寶之前氣候很溫暖的。如果換在安史之亂後。天氣進入小冰河氣候,十月份到了這裡,估計都沒有生還可能。
順便研究了一下西伯利亞的地理,得知遊牧民族寧肯南下,也不願意北上另一個,原因。西伯利亞平原雖然廣大。可因爲上游有許多大河。但到下游後河水冰封起來。不能迅速進入北冰洋,於是在地面氾濫成災,西伯利亞有許多大沼澤。在古代人類很難在這裡生存。肯定有人。但很少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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