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王畫拿着刀,王畫母親與大鳳慌了神了。
王畫是王家的唯一一條根,與這種人拼命有啥意思呢,一邊哭着一邊將王畫緊緊抱着。
王畫沒有辦法,只好說了聲:“滾!”
聽到王畫發話了,陸二狗才將王申鬆開,這回王申也不嘴硬了。這個大侄子多野,險一點將命就搭在這裡。
孔黑子一直冷眼相觀。
他看出這是王畫故意唱出這麼一齣戲的。不然何必用刀子,想揍死他,今天王畫不用刀子也將王申一條命丟在這裡。況且赤手空拳也能使用歹毒的逼供方法。
這個不明不白的徒弟機靈,可心眼兒深。讓他也感到無語。剛纔王畫明顯將自己母親會拉他,都計算在其中,這是見好就收了。可是除了孔黑子外,別人是一個看不出來的。
當然,陸二狗與李紅也有些懷疑,憑藉王畫現在的名聲,也不犯不着與這種人拼命啊。
王申本來這幾年從一個管家,當了掌櫃的,生活過得舒服,心寬體胖嘛。一張臉上的肉都長圓了。這回可好,臉孔更加胖了。只是不太好看,青一塊紫一塊,還有一隻眼睛成了熊貓眼。
看到他帶着一身血衫逃跑了,也沒有戲看了,大家才一起散去。
孔黑子才問道:“剛纔爲什麼不問?”
雖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可現在逼供之下,得到王申的口供,說不定通過打官司的手段,將那三個瓷窯討回來。對於一個村民來說,這是一份多大的財產?
王畫搖了搖頭,答道:“不能問,這事點到爲止就行了。”
真要逼供,看他貪生怕死的樣子,今天說不定就將當年的內幕撬開。可這不能撬,因爲有一條人命在裡面!
別看一些大家族犯條人命是常有的事。這是潛規則,不能公開說,我打死人了,我殺了人了。就是張易之這樣做,也會讓大臣吐沫水淹死。有時候爲了利益,這些勢力也會殺人,就象邙子巷對他刺殺一樣。但這事做得都很掩秘。現在人命這麼多人聽到,官府不得不介入。
如果好還罷了,張家這麼多年過去,把真相都彌蓋好了,查不出來。王家只好吃個啞巴虧。但不好,真將當年兇案查出,牽涉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有王申、張質,甚至還有調走的一干鞏縣官員,以及那個背後的家族。且不說時間都過去了這麼多年,當時的情況也很難讓王迤辨白清楚。只要到時候,王申來了一個我是被他們逼供的。
那麼這麼多勢力聯合在一起,進行反撲。這個公道想要討回來微乎其微,後果還會招來這些勢力對王畫一家瘋狂地打壓。到時候不是那麼一點財產的問題了,而是有可能將他一家逼上絕路。
王畫會展開報復,但不會在這上面展開報復。
王畫說到這裡,看着他的老子,看他有沒有會意。讓他失望的是他老子也是一臉茫然,甚至今天他看到王畫這樣兇悍,也嚇着了。王申,那可是一個大人,雖然讓陸二狗四人掌了幾個大耳光,可沒有受重傷,怎麼讓這小子一拳一腳,就沒有了還手之力,拽着頭髮拖回來了呢?
王畫搖了搖頭,到底還嫩了一點兒。
不過這想法可不敢說出來,否則連孔黑子也要扇他耳光子。
這裡沒有外人了,孔黑子,算是王畫的師父,因此王畫又說道:“但你們想一想,我今天對他客氣,他以後會放過我們呢?如果新窯開起來,燒出精美的瓷器,反而認爲我們更加好欺負,變本加利。”
“咦,你家開新窯?”孔黑子問道。
“是有這想法,還沒有找到想要轉手的窯洞。”王畫答道。但大家對他說的精美的瓷器產生了誤會。在李紅他們眼裡,王畫是無所不能,既然製作出第一流的漆器,爲什麼不能製作第一流的瓷器?王迤則以爲精美的瓷器是指他當年研發的配方。
“因此今天揍不揍他結果是一樣的。而且不要將一般人看作好心的,在利益面前,很難找到好心人。爲什麼鄉里百姓怕孔叔叔,這叫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孔黑子面露尷尬,是這麼回事,可聽起來怎麼有點不中聽呢?
“因爲今天這一揍,他反而會產生害怕。最讓他煩惱的是我揍他也是用了族規,就是打官司,也會吃力不討好。要麼報復,這可不是村子之間,或者宗族之間的打架,幾百號人一涌而上,我們沒有還手之力。他如果請族人,父親不得族人願諒,他同樣在族人心目中的應象不好,況且父親還是名義的族長。請窯上的工人,人家是來打工掙錢的,也不是爲他打架的,沒有幾個人會同意。那麼只好請鄉里的地痞,可聽到孔叔叔的名字,有幾個地痞敢招惹孔叔叔。”
孔黑子一捏鼻子,搞了半天,小傢伙連自己也算進去了。
“最主要的是,大家看我的手,”王畫說道。
一聽王畫這樣說,大家一起看王畫的手,王畫才問道:“剛纔大家看我手的時候,有多少心思想到剛纔發生的事上?這叫做分散注意力,用在軍事上就明燒棧道,暗渡陳倉。同樣,他們也怕當年的事被揭曉。現在聽到我再次提起,一定會想辦法,將當年發生的事,所有痕跡抹去。這就贏來了時間。”
但說到這裡,他也在心中叫了起,僥倖,這個二伯太怕死了。如果剛纔一逼,他真說出人命。那麼事情發展的軌道就變成了兩樣的。
這時候天也晚了下來,村子前的大山開始帶上了一層蒼色,有些小蟲子,耐不住,在牆角發出一波波的寒鳴。
王畫母親將晚飯燒好了。
本來王家女人就多,王畫母親不說了,三隻鳳凰因爲家庭窮苦,就連三鳳四鳳也學着做一點家務事。現在又添了李紅也香蔦的幫忙,不過小紅紅似乎越幫越忙。王畫母親很耐心,一邊做着飯菜一邊指導着她。
菜端上來,王迤留孔黑子吃飯,讓三鳳到村頭上的小賣部打酒。孔黑子竟然破天荒地沒有拒絕。
王畫會意,這是孔黑子在表態,今兒發了這件事,他留下來吃飯,是相幫他這個徒弟,以後那個敢對王畫動手,先得過他這一關。
幾個人依次落坐,陸二狗他們四個人還好一點,他們早將自己當作王畫的人,也不拘束。李紅更是如此,而香蔦知道自己與王畫是沒有指望了,心態倒也坦然,現在這種生活雖然略有些不滿,可比在張府遭遇同行欺壓,要好些。只有幾個船伕坐下來有些拘謹。
看到船伕的樣子,王畫突然靈機一動。他低聲說道:“有了。”
孔黑子氣得想打他一巴掌,你不能就要吃飯了,還想着怎樣計算人家吧。
但這是王畫的本能。
不是這社會不好,他前世工藝品界同樣也有說不得的故事。只是一開始他吃虧的多,吃得虧多了,也學會動心眼了,漸漸地別人吃他的虧比他吃別人的虧次數多起來。
內鬥嘛,也是中國人的特色。不學會內鬥,如何生存?
但一會兒他又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可是還不行,如果張質王申兩家破了產,後面的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破產?孔黑子望着王畫,心想,你醒醒吧,就是你當了土匪,將他們兩家金銀細軟全部搶光了,也不可能破產,他們的瓷窯與龐大的田產以及相關的產業,還會繼續給他們帶來收入。
王畫想法確實就叫他們破產,一無所有,這纔是他真正的報復!
PS:剛剛經過張府夜宴,白馬寺,這幾章估計許多朋友看得有點悶。但小說也要象海上的波濤,有時起有時落,嗨喲,笑。不過從明天起,再次開始起小浪花了,並且浪頭越來越大。今天繼續補償大家受傷的心扉,加一更。同時考慮到上架後有可能書中的“資料”反感,從二十五號開始,每天三更。這樣有可能上架時公衆版達到一百四十章!以此回報大家。晚上開加精大會。所有書評(除廣告外)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