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亭在地圖卜畫了面紅煮的旗
如果王畫在這裡一定會萬分的驚訝,因爲這是他到目前爲止一生所有的腳印。先是在青山溝一面小紅旗子得可憐,然後插到洛陽去,紅旗開始變大一點。但依然很再後來就是他第二次返回洛陽,旗幟壯再次壯大一點了。至少在地圖上能一眼看到了。
然後畫了一個大圈,從洛陽開始,一直到長安、秦嶺、進入益州,再從益州順江而下,到江南,從大運河北上。
那一年多時間王畫外出遊歷,王畫自己沒有說到過什麼地方。但一些足跡還大約讓人們猜出他的遊歷範圍。
最後是王畫在血營裡經過的地方,包括最西的突騎施,最北接近颶侖河,還有幽州等地。在豐州旗幟是最大的,事實上王畫那時候官職也是他到現在爲止最高的。然後回到洛陽後,旗貼再一次變但最後一次,在汴州時,旗幟再次變大。不過還沒有在豐州時旗幟大。
這是有原因的。王畫現在弄了這個古里古怪,又拖又澀的大使出來,除了少數人外,其餘的人都不知道他究竟王畫身上有多少年權利。但大使歸大使,這是臨時性的職位,王畫的官個還是昭士。當然這一職位權利很大,有權利插手十七州許多事務,並且這十七州都是唐朝最重要的州之一,比如洛州,也在這十七州當中。
可不代表着王畫在豐州沒有實權,掌控着六千精兵,全國任意流動,一度讓所有重臣都爲之側目而視,所以也比現在王畫的權利大得多。
也可見,這個白亭在上面下了功夫考究過的。
不但如此,書架上放了許多書稿。翻看一看。幾乎王畫所有寫過的詩篇文章,都讓她摘錄下來。
畫完了小紅旗,她嘆了一口氣,滑州也是水災最嚴重的地方,但王畫偏偏從鄭州開始南下汴水,去了汴州。
娘子長相不說,還多才多藝,又是清綰人出身。”“我沒有瞎想,只是好奇”白亭沒有承認,立即將地圖捲了起來。然後將衣服抱到樓杆上涼曬。但她總覺得今天白菊說話語氣怪怪的。
下了許多的雨水,衣服上都有一種滑粘粘的味道了。
果然白菊跟着她走過來,笑容卻斂了起來,蹙着眉頭。
這兩個人平時關係交好,白亭問道:“我說妹子,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找你借錢。”
“借吧,借多少?”白亭用了早就料到的神情問道。
“借三百貫錢。”自菊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借這麼多錢做什麼?”白亭驚訝萬分地問道。況且她也不是最紅的綰人,半紅半青的,平時老藹扣押得又緊,只能靠客人打賞積攢起一些身家。可也拿不出三百貫錢出來。
“這次是救命錢,來,我這裡有一件好東西。”說着她從懷裡掏出一個本子來,上面密密麻麻地抄滿了字。正是王畫給老武講述的王氏版本《紅樓夢》。
但這個。本子是上官小婉帶着幾個女書記記錄下來的,一步步流傳到宮外,王畫講到了三十八回,白亭只得到了前十九回,白菊拿出這個版本也只到了二十八回。
白亭立即搶過來,打開翻看,上面因爲抄得急,字跡十分潦草,但白亭看得同樣津津有味,特別在第二十七回中,有一個精華所在。也就是林黛玉寫的葬花詩。
白亭看了後,都呆住了,彷彿王畫寫到她心裡面去,眼淚一個勁地流下來。
過了好半天,她纔回過神來,對白菊問道:“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還不是我二弟,他賭輸了錢,借了高利,還按了手印,如果不還,這些人就要將我的四妹五妹與六弟全部抓去做部曲奴婢。”
“我知道又是你那個弟弟,我早說過了,你救不了。”白亭氣憤地說道。想了想,又問:“你二弟欠債,怎麼他們要抓你四妹五妹六弟?”
白菊眼中流着淚,然後用手帕擦了擦說道:“是我二弟欺騙我父母親不識字,哄騙他們畫了押。”
白亭跺腳,說道:“妹子,我說你早遲要被你那個二弟害死。嘖嘖,三百貫哪。”
她們這些錢來得容易麼?不是那些最當紅的綰人,客人捧着老鳩哄着。她們全是實打實掙的一些羞侮錢、輕薄錢。況且白菊開口就象她借三百貫,可以想像,她這個二弟這次欠下多少錢。遠不止三百貫。
白亭一邊說着一邊用鑰匙打開抽屜,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些碎銀與幾串銅錢,可湊起來也不過兩百貫左右。白亭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我所有的積蓄了。”
“可還是不夠”白的眼巴巴地說道。
“我說妹子,我不是不幫你,你還借我三十貫錢,到現在沒有還呢。”白亭皺起了眉頭,因爲有點氣憤,都有點不顧白菊的感受,直接說了出來。
白菊一下跪在白亭腳下,說道:“我求求你了。”
如果往年還好一點,現在勞力緊缺,特別是一些大家族在西域買下許多田地,再加上朝廷剛剛新老交替,政令朝三暮四,人心不穩。因此失蹤拐賣人口現象時有發生。這一次更是天災,許多家庭被洪水衝沒,於是一些人販子就象一隻蒼蠅一樣,趕了過來。這時候變爲奴婢部曲,天知道最後親人發配到了什麼地方去?
白亭皺着眉頭說道:“不是我不幫你,象這樣下去,我早遲也被你拖下水去。”
這不是她向自己第一次借錢了,因爲她二弟喜歡賭博,偶爾贏了,大手大腳地花了,輸了,就來逼這個自幼被她父母賣到秋翡白玉坊的姐姐逼要錢財還債。
爲了幫助她二弟,她幾乎將坊裡所有好心腸的姑娘們借遍了。
最後一看不對了,這樣下去,變本加厲,她有可能一輩子還不清這個債務,於是一起不借給她了。現在她央求自己,是託自己向其他姐妹幫她借錢。
不是不幫,今天三百貫,明天三千貫,怎麼幫?幫不了!
“白亭姐姐,就這一回了。”
“這句話我都聽過多少遍”白亭將這個手抄還給了白菊,也不知她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雖然自己很想細細翻看,先睹爲快,可不敢看了,消受不起。
她將這些錢速到白菊手上,又拿出一些首飾,說道:“這是我所有的家當,我們姐妹一場,也只能幫助你這麼多。其他差缺的你另外再想辦法吧。”
白菊號淘大哭起來。
白亭都讓她哭得心軟起來,可確實不能幫下去,早遲有一天。陷到一定深度,不但白菊不能自撥,連帶着自己或者自己與她親近的人都深深牽連進去。比如自己,馬上就變得一貧如洗,也不可能指望白菊什麼時候還清這筆欠賬。
這世間的男人爲什麼一個個那麼醜陋呢?果然都是泥巴作的骨肉,一身的濁氣。想到這裡。她看着南方,也許只有那一個人纔是一個例外。
正在兩個少女一個哭哭啼啼,一個一臉不忍的時候,老鳩跑到樓上來,說道:“白亭,你快準備梳洗一下,接見客人。還有你,白菊,不要號了,也打扮一下。”
正經事兒要緊,兩個少女立即梳洗打扮起來,可老鳩着到白菊的一臉哀容,怒道:“你掛着這副死人臉,想把客人嚇跑啊。告訴你,如果今天不將客人侍候好,你們全部進柴房吧。”
白菊只好強作笑顏,沒有辦法,如果進了柴房,更沒有財源了。
一會兒梳洗完畢,老鳩將她們帶到夏荷院,不放心地叮囑道:“告訴你們,這兩位都是尊貴的客人,他們進來就將夏荷院包了下來。如果服侍不好的話,老孃要向你們拼命了。”
其實秋翡白玉坊最好院子不是夏荷院,而是秋香院、翡綾院、白蓮院、玉石院,然後纔到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四個院。除了這八大院外,還有其他的一些小院子。
當然,秋翡白玉坊也是滑州最大的青樓勾欄場所,不然也不可能擁有這麼多院落招待客人了。雖然沒有包下來前四院,可包下來後四院,出手同樣不凡。
白亭卻疑惑地冉道:“玉字的幾個姑娘呢?”
既然是大客人前來,應當派最紅的幾位玉字輩姑娘接待,輪不到她們白字輩出手。
“她們今天全部外放,你也別多問,進去吧,不要讓客人等得不耐煩了。”老鳩一面說着一面將門推開。
全部外放,滑州來了什麼尊貴的客人?白亭一面走進去,一面困惑地想。
走進了夏荷院,白亭看到正中坐着兩位青年,一個青年長相氣宇軒昂,氣度不凡。
還有一個青年長相清瘦,可以她的眼歷一眼看出他身上洋溢着一種尊貴的氣息。
在他們身邊還站着十幾個人,有兩個童子長相秀氣,就象一個女子一般,其他的十幾個大漢,身上散發出一種剿悍的氣息,腰中還掛着橫刀。
白亭與白菊躬身施禮:“奴婢白菊、白亭見過兩位小郎着。”清瘦的青年立即怒衝衝地對老鳩喝道:“你們秋翡白玉坊最好的綰人不是玉字輩嘛,怎麼拿兩個白字輩胡弄我們!”
說着皺起眉頭來,顯然白亭兩個人的姿色不入他法眼。
老鳩陪着笑說道:“兩位郎君,且聽老奴一言,今天是特殊情況,朝廷發放災糧的欽差來到滑州。等到她們服侍好欽差回來,讓她們全部服侍兩位郎君。”
誰知道她不提還好,一提,這位青年眼裡怒氣更重,他網要想再次發怒,一旁的青年將他拉住。這個青年才憤憤不平地坐下來。
白亭冷眼相觀這兩個。青年,讓她有一種古怪的感覺。明顯這個清瘦的青年坐在主席,卻似乎是另一個年齡相仿長相魁梧的青年更能做得了主似的。
這個清瘦的青年冷哼一聲坐下來。
同樣,老鳩也抹了一把汗,她眼歷比白亭還在勝一點,雖然不知道兩個青年的來歷。但他們身上洋溢着一種氣度,來歷有可能非同可。
她也不敢得罪,因此看到兩個先後坐下來,立即
施一個大禮離去。
同時秋翡白玉坊裡的丫環們立即上茶上果子,白亭與白菊兩個人相視了一眼,向他們說道:“兩位郎君可要奴身做些什麼?”
這個青年又想要出言相譏,可看了看他身旁的青年,忍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隨便來點小曲子吧。”
“遵命”白亭欠身應了一聲。她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了剛剛看過的葬花詞,於是命一個丫環拿來古琴,一邊彈一邊唱。白菊隨着她的琴聲起舞。
這個清瘦的青東“咦”了一聲,對那個魁梧的青年說道:“這麼快就傳到滑州了?”
聽了他這句話,白亭判斷出他們是網從洛陽來的。她又看到那個魁梧的青年壓了壓手指頭,清瘦的青年看到他這個動作後,會意一笑。
這讓她覺得很古怪,這兩個人身上似乎有一種讓她感到神秘的感覺。
這個青東喝了一口茶,又說了起來:“二郎,這位姑娘到也如意琴彈得也還湊和兒,歌唱得不太好,也能聽聽。”
白亭爲之氣結,可怎麼辦呢?人家眼界高,自己從一上來就不入他的法眼,更不要提現在的歌琴技。但她又聽到這個青年繼續說道:“可那個姑娘,這是跳舞?一個老太太也比她跳得好。難道滑州小地方,就是這流貨色?”
白菊聽了差一點閃了腰,但也不敢出言反駁。不過她今天心事重重,確實跳得不好。
但讓白亭鬆了一口氣的是,那個魁梧的青年說道:“大郎,咱們不是來玩樂的。”
“二郎,孤,且作罷,我知道了。”
但這個魁梧的青年卻拍了拍手讓她們停了下來,然後向白菊問道:“你叫白菊吧,我看你今天好象有心事一樣?”
白菊一聽哭哭啼啼起來,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這是她們平時侍候不到的大主顧,如果引起他們的同情心,隨手扔個一百貫,馬上就將危機解決了。
這個魁梧的青年眉毛跳了跳,溫和地說道:“你可以讓你父母上告的。”
唐朝律法是杜絕買賣人口的,當然這是一個人治大於法治的社會,例如大將軍郭元振年青時也做過販賣人口的事。事後也沒有那個大臣對此事,揪郭元振的小尾巴。
但就是人治,這種行爲欺騙性質是明顯的,沒有那一個父母爲了滿足自己一個不孝兒子賭博,用其他子女還債的。
也不排除是這個粉頭故意編排這個故事,來誆騙他們的錢財。他還沒有到了同情心氾濫的地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種事情太多了。
“到哪裡告?”白菊聽了茫然,她根本就沒有過這樣的想法。這個青年沉思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們一道到你家看一下。”
“那就多謝二郎君大恩大德”白菊立即跪下來感謝。
但是白亭卻看到清瘦青年嘴張了張,最後說道:“我們前來辦正事的,這個不好吧?”
魁梧青年卻說道:“大郎,我們前來刻意這樣,就是多看多聽,不然休想將這件風波平息。不相信過兩天你看一下,事情會更多。”
清瘦青年滿臉狐疑,可還是用不語表示了同意。
兩個人說完後,立即讓白亭與白菊帶着他們動身,來到白菊家中。
一路上看到許多進城避難的百姓,衣衫襤褸,縮在各個街落裡,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清瘦青年不時地用手捂着鼻子。魁梧青年臉色卻變得很壓仰。
到了自菊家,這是滑州貧民區一帶。白菊將門推開,幾個人涌了進毒。
白菊家一貧如洗,家中只放着幾件簡陋的傢俱,因爲雨季纔剛剛停息,散發着一種黴味,以及一些刺鼻的藥味。清瘦青年不由地捂了捂鼻子。
魁梧青年卻笑了起來,說道:“大郎,這就是普通百姓的生活環境,我小時候也是很長時間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
”
白亭聽到這裡,她眼睛突然一亮。
但眼神立即黯淡下去,這是她異想天開了。她那個心中的偶像已經到了汴州,更不會到青樓中來。還包下一個大院子居住。
可是她又不懂了,這個魁梧青年氣軒不凡,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出身。或者他出身貧寒,而後通過春闈取得功名。也不能成立,以他的年齡,就是考中了進士,放出來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品官員。
當然,如果是她的偶像,一切都能解釋了。
這讓她感到更加疑惑不解。
防:很多人說我虐主,冤枉啊。這本書是寫小花從一個平民成長的過程,發展到玩弄天下的地步。但這不是有點才氣就行的,比如劉伯溫有沒有才氣,讓老朱逼死青田。大家想一想,馬上就有了張角那樣的宗教勢力,一年幾百萬貫的收入,再加上主角的果敢智謀,會有什麼局面。這本書離結束還很早,不用急,況且小花纔多大歲數。往下看。這一卷已經開始轉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