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小瓶子

李顯宣佈後說道:“散朝。”

韋氏一下子拉住了李顯,說道:“不可。”

同時韋安石伏在地上說道:“陛下,爵高功淺,臣不敢受,另外臣有事稟報,臣近來身體不好,請陛下允許臣致仕。”

唐朝爵位明確規定,皇兄弟、皇子,皆封國爲親王;皇太子子,爲郡王;親王之子,承嫡者爲嗣王,諸子爲郡公,以恩進者封郡王;襲郡王、嗣王者,封國公。

封國親王,現在整個天下只有三個人可以有這權利,李旦,李顯的兩個兒子,李重福,李重茂。

自己這四人有什麼資格爲王?豈不看到五王的下場?

一旦這個賞賜坐實了,除非韋氏登鼎做了新的女皇,還要有武則天的手段,將天下鎮住。否則換作那一個李家的人做了皇帝,首先就會對付自己這四人,並且有可能連韋家都要誅滅九族。

再說,天下百姓聞聽此事,會做怎樣的感想。還有一個血營在西北虎視眈眈。

就是爵位本身,也含意深刻。爲什麼自己是楚王,成了韓信。韓信驕縱,實無反意,自己同樣如此,雖然沒有做下多少惡劣的事,可在諸韋上不作爲,也被諸韋牽連進去了,同樣是反臣。這個背後是高人指使的啊。想到高人,他不由想到李旦,如果李旦與太平公主齊心扶助李顯,就是韋氏將朝政把持着,也未必能成就大業。

於是他直接來個致仕。

李顯根本就沒有理睬,看着韋氏問道:“爲何不可?難道解琬不適合擔任朔方大總管?”

“不是。”

“那是杜暹不適合擔任大理寺丞?”

“也不是。”

“那是王志愔不適合擔任大理寺正卿,或是李朝隱不適合擔任洛陽長史?”

“都不是,”韋氏咬了咬牙,終於明白過來,這是李顯與自己攤牌了。雖然這些調動沒有牽動宰輔,可也有許多重要的職位。按照規矩,同樣需要經過中書門下兩省審覈,無議後才能準旨。當然正常情況下,面對強大的皇權,中書門下兩省審議也只是做做樣子。

但現在韋氏一黨肯定不會讓這些鐵頭衝亂朝堂的。因此李顯以進爲退,逼自己表一個態。

她說道:“這些人調動,不是宰相,皇帝如果看重,下旨就是。但後面四位相公,不可授此大爵,於祖宗規矩不合。”

“朕且想想,散朝。”李顯說完,這回真的退出早朝大殿。

既然是交易,得讓這些大臣上位,他才能收回這次賞賜。

可是這一次李顯的強硬,與諸韋的衝突,終於使許多大臣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韋氏也回到寢宮。

兩個太監走了過來,小心地將早餐端了上來,用桂圓蓮子以及其他一些食材熬的粥,還有幾碟精美的小菜,放在精緻的食盒裡,十分地誘人。

當然,韋氏不可能真正絕食的,不過這兩天來爲了掩人耳目,這些飯都是偷偷摸摸做好送上來的。

可早上因爲擔心前面手下的大臣逼迫李顯認輸,會不會有什麼差錯,韋氏早餐沒有吃。

看到了食盒,她氣憤地一腳將它踢翻,然後喊道:“滾”

幾個太監連忙將地上的碎盆子撿起來離開。

韋氏又喊道:“且慢。”

“皇后,還有什麼吩咐?”

“你們派人嚴密監視相王府的動靜,還有對紀處訥他們說,朝廷先給孤安穩下來,不要多事了。將重心集中到相王身上。”

“啓稟皇后,相王今天一早離開洛陽,回京兆去了。”

“回京兆去了?”韋氏無疑感到一拳打到棉花上,這個相王,果然不可小視。給自己添了這下大亂子,居然說走就走,自己想找麻煩就找不到了。

“就是逃到天邊也得我將他監視住,還有,找理由開始彈劾相王。”

這一次李顯這一手封爵之棋無疑是天外飛仙,神來一筆。依丈夫的本事,就是讓他想一年,也想不出這一巧妙的招數。而且如果讓李旦與太平公主與丈夫聯手,自己苦心經營好幾年,有可能毀於一旦。

想到這裡,她說道:“你們退吧。”

太監退下去,她彎下腰從牀邊一個掩秘的暗閣裡,將那天李裹兒看到的小瓶子拿了出來。

雪白的瓷瓶,上面有許多銅錢圖案,還有一行唐朝不入流的詩僧王梵志(平民詩人,因爲詩寫得淺顯,在唐朝很受文人嘲笑)寫的喻言詩:

吾富有錢時,婦兒看我好。吾若脫衣裳,與吾疊袍襖。

吾出經求去,送吾即上道。將錢入舍來,見吾滿面笑。

繞吾白鴿旋,恰似鸚鵡鳥。邂逅暫時貧,看吾即貌哨。

人有七貧時,七富還相報。圖財不顧人,且看來時道。

做工十分精美,儘管詩很粗鄙。這多半是江南王畫那幾座瓷窯燒出來的產品。不過現在這些瓷窯一起轉給了十八家,當然中間有什麼貓膩,一個也不清楚。主人換了,產品也換了許多種類。這種小瓶子體積玲瓏,不是用來民用的,而是給道士煉丹盛放丹藥的。

韋氏將瓶塞打開,裡面有三料米黃色的小丸子,在六月初的陽光照射下,看上去十分地小巧可愛。

她將小丸子倒在手心,看着它,臉上陰晴不定,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再忍受一段時吧。”

說着,重新將小丸子放回去,將瓶塞塞上,放進那個暗閣裡。

然後坐在軟榻上,臉上神情繼續變幻莫測,一會兒猶豫不決,一會兒怨恨,一會兒閃出歹毒的兇光。

可是朝中沒有一個大臣,知道這個小瓶子,就是李裹兒知道,也沒有想到它會是什麼,會引起什麼後果。

因爲韋氏的默認,還有四個封國親王的大帽子下壓,諸韋不敢輕舉妄動,李顯的任命,中書門下沒有敢反對,通過了。

當然,還有一個主要原因,相位沒有變動,依然還是四韋拍門,羽林軍也沒有調動,韋室弟子也繼續掌握着羽林軍各個重要的職位。所以,一盤算後,許多人只好吃了這個悶心虧。

但這不是主要的,主要還是向血營是戰是和,這時候宗楚客押回了京城。

進入長安,一路上他還在想着這筆巨財的事。心中很糾葛,如果獻出來,心中很是肉痛,如果不獻,也不好。

快到他家門口了,薛思簡忍不住眼巴巴地問道:“宗侍郎,你那個錢怎麼辦?”

雖然王畫只提到宗楚客一個人,可受罪大家一起受罪的,總不能好處你一人得下,說不定還是傳話的人漏掉他們的名字。說到底,還是錢太多了,幾萬緡錢,就是在長安也能買下一棟最精美的豪宅。

薛思簡不缺錢,可對這筆錢還是動了心。

宗楚客這纔想起來,還有這兩個尾巴,獨吞肯定不行的,可怎麼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錢能不能收下,我們還得合計合計。”

將他們請回府中,到了長安,心也安下來,派了家人請了一些官員過來交談。

通過交談,大致情況一瞭解,終於明白王畫給他錢的用意了。這小子太壞了,如果沒有這回事,自己回來也就回來了,但有了這回事,那麼就有許多用場,對自己對皇后手下親信的。也明白爲什麼王畫只提他一個人名字,不看到恭思簡看着自己不善的眼光。

早知道當時將那個人立即抓住,將錢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上繳朝廷,自己以後就不會有不利的局面了。

換作旁人還行,可是他宗楚客看到這麼大筆巨財,能不生起貪心。

他說道:“薛將軍,劉將軍,這筆錢咱們不能用。”

“爲什麼?”

“薛將軍,你也不要管爲什麼了,放心,我一文錢不少,將會全部上繳給朝廷。你聽我的沒錯,咱們還是商議如何逃過這一劫吧。”

三個人留在長安,開始商議,同時還悄悄寫信給韋氏,向她陪罪,拜託她替他們說好話。

就在這時候,朝廷派人將他們押到洛陽。

聽說宗楚客他們三個人到了洛陽,李顯將羣臣喊進內殿,宗楚客他們也被帶到內殿。

宗楚客一進來,就立即跪下說道:“陛下,恕罪。”

就是現在他是韋氏的心腹,但他生生將二十萬大軍弄沒了,李顯將他斬了,也白斬。況且在路上他還聽到李顯與韋氏開始反目的消息。

李顯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蕭至忠說了一句公道話:“陛下,還是讓他起來吧,正事要緊。”

李顯才冷冰冰地說道:“你坐起來說話。”

“謝陛下恕罪。”

“朕什麼時候說恕過你的罪,”李顯拿起一個茶盞子就要往他頭上扔。

“臣知錯了,”宗楚客立即再次跪下說道:“臣有負聖恩,請陛下處罰臣吧。”

說着號淘大哭起來。

李顯拿這個不要臉皮的大臣也無輒,心中更是後悔萬分。

蕭至忠又說道:“宗侍郎,你還是起來,如果想謝罪,大家齊心協力,將這個難關邁過去。”

“多謝蕭相公,不知蕭相公有什麼要在下效勞的?”

蕭至忠心說,你到現在還在裝聾作啞?同樣他拿這個人也無輒,直接說道:“現在血營幾路大軍兵發綏延慶涇渭宕等數州。”

說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包括王畫給張說的二十天期限,以及王畫準備兩路大軍兵取長安嶺南,炒作糧價的事,一道說了出來。然後問道:“宗侍郎,對血營的戰鬥力,我們都不大瞭解。因爲你與他們作戰過,是戰是議,請你來做一個判斷。”

宗楚客在路上早就接到某些人的通知,因此他想了一下答道:“啓稟陛下,血營戰鬥力十分恐怖。不過爲什麼王畫將臣等釋放出來,然後又送錢給臣。臣開始不明白,現在回想起來,判斷出一件事。雖然這一段時間血營戰績輝煌,然而兵力損耗嚴重。所以他們需要喘息的機會。於是將臣等釋放出來,表達善意,這是軟的一面。又進攻延渭數州,通過強硬的手段逼朝廷答應議和。軟硬且逼,是王畫最拿手的好戲了。陛下,這個機會莫要放棄了。”

張說聽了心中暗歎一聲,到了這時候,韋氏還不醒悟嗎?

不是不想議和,主要是韋氏等人站在高處,清楚地意識到王畫絕不放過他們的。

就是議和,也不能讓朝廷一帆風順將和議好,使王畫重新與李顯走得太親切。

所以半路上通知了宗楚客。

聽到宗楚客這樣說,剛剛被撥爲大理寺正卿的王志愔恥笑道:“宗侍郎,我聽說王畫送了你五萬緡錢以及大量珠寶珊瑚,難道這麼多錢還沒有餵飽你嗎?真是一條吃不飽的狼。”

“你,”宗楚客生氣地站起來,可想到人家現在身份截然不同,自己還是一個待罪之身,想要發怒,可話到嘴邊忍了下來,反問道:“王正卿,那你告訴我,王畫爲什麼釋放我?”

“他不想與朝廷魚死網破,留着力氣好打吐蕃突厥人,又怕你們這些奸黨惦念着他。所以又打又放。連這個都不明白,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或者只顧着吃,算計人,什麼正事兒都不會做了?”

聽了王志愔的話,旁邊兩個人不樂意了,宗晉卿冷聲說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前幾天府上那三車絲綢是怎麼回事?”

“管你什麼事?”

“當然管我的事,我正在詢問緱氏縣那一地兩命案,爲什麼肇事者被釋放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李顯狐疑地問。

“啓稟陛下,緱氏縣曾姓地主爲了吞併良人趙牛家五十畝良田,買兇打人,將趙牛父子活活打死。趙氏到縣衙告狀。曾姓地主託人送了三車上好的絲綢送到宗晉卿府上,結果曾家一干人犯全部釋放。苦主不服,想要到東都來告狀,半路上再次被曾家打傷,趙氏與長子受傷,現在臥牀不起。”

“這還了得”李顯這一回真的將茶杯扔到地上。

也沒有那麼生氣,他自己幾個女兒做下的孽更多,不過這是一個機會。特別是上次宗晉卿居然能調動羽林軍,擊殺燕欽融,讓他耿耿於懷。

宗晉卿一聽不妙,連忙說道:“這件事,臣也不知道。”

蕭至忠再次咳嗽了一聲說道:“這件公案,稍後再談,還是正事要緊。”

說完了,盯着宗楚客說道:“上次陛下在內殿召進我們時,張相公提到過一個人,孟明視。”

宗楚客一聽毛骨悚然,他剛想說話,可來不及了,蕭至忠對李顯說道:“陛下,秦穆公三用孟明視,成就了霸業。既然宗侍郎說血營現在兵力損耗嚴重,攻打延渭數州只是虛張聲勢,因此臣懇請陛下允許宗侍郎再次出兵,雪上次臨州城下大敗之侮。”

“準旨。”李顯高興地答道。

韋巨源立即說道:“陛下,臣反對。”

開玩笑,再讓宗楚客領兵,乾脆將長安交出來得了。

“你爲什麼要反對?”

“宗侍郎這一次大敗,與孟明視不同,從上到下,他一點反擊的機會也沒有。如果讓他領兵,有可能情況更糟。臣有兩人推薦。解琬擔任了朔方大總管,因此臣懇請陛下讓解琬從朔方與薛訥將軍匯合,從北方出兵,然後再讓張相公領兵秦州總管,兩路夾擊。臣敢擔保,不日將聽到捷音。”

張仁願嘆了一口氣說道:“韋僕射,當初是你們說我與王畫有來往的嫌疑,現在又要我出兵,你好歹也是一個宰相,多少也要點做人的臉皮吧。”

韋溫在一旁說道:“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難道你不願意爲國家效命。”

張仁願根本就不理睬這個白癡,轉過頭來,看着李顯說道:“當初突厥南下,吐蕃北上。如果聖上下這道聖旨,未必能大捷,但臣敢負責,不會與解總管落得宗侍郎這樣大敗的地步。現在血營雖然有損耗,然而吐蕃短時間沒有辦法出兵,默啜頂多伺機而動,說不定他們有可能還會再次一次大虧。這時候出兵,臣無半點把握。況且朝廷第一次出兵,還能用爲奸臣所誤做解釋。第二次出兵,再無解釋。王畫那三條策略,也絕不是虛言。陛下,三思。”

“張卿,勿憂,朕都有一條辦法。”李顯將李旦的想法說了出來。

“陛下,萬萬不可,王畫現在正需要喘息時間,你這樣正好給了他機會。”韋溫叫道。

蘇珦搖頭說道:“韋少保,你們真想將國家敗到滅亡的地步才甘休嗎?”

“蘇尚書,難怪王畫那份名單上出現你的名字,原來你與反賊是一夥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原來在京城時與王畫有沒有來往,在座的心裡都十分清楚。張說,你還是立即寫一封信到靈州,通知王畫,說朝廷已經同意議和,正在商談,請他立即撤軍。”

“朝廷什麼時候同意議和了?蘇尚書,你也太膽大包天了吧?”

李嶠開了口,說道:“韋少保,你誤會了蘇尚書的意思。撤兵是假,僅憑一封信,血營也不會撤軍的。這是拖延一下時間,不然還有五天就到了二十天的期限了。如果糧價炒作起來,到時候想收都收不回去。到時候就有億萬蒼生受到牽連。”

“李嶠,爲什麼你也替他們說話?”

李嶠老臉一紅,沒有辦法,家族裡長老紛紛寫信給自己,施加壓力。況且這本身也由不得諸韋再胡鬧下去了。

李顯看不下去,他生氣地說道:“齊王殿下,難道李卿替朕說話不對,幫助你說話纔對嗎?”

韋溫不服氣地說:“陛下,臣對大唐江山忠心耿耿,且不知爲什麼陛下口口聲聲說我是高洋。”

“韋少保,朕聽聞你自幼就讀過許多史書,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齊王劉肥謙虛謹慎,爲漢蕃王之典範的掌故嗎?難道你沒有聽過齊王曹芳聯合李豐、張緝、夏侯玄等意圖罷除司馬師的壯舉嗎?難道沒有聽過宇文泰第五子齊王宇文憲生性通達,最有度量嗎?古今往來,有多少齊王。爲什麼你偏偏就想到了高洋?”

“陛下聖明,”蘇珦帶頭伏了下去說道。這句問得太妙了,而且分明沒有人教導,是李顯自己想出來的。難道皇帝真的開竅了,那真是大唐的幸事。

韋溫老臉漲得痛紅,他勃然變色道:“反正此例不能開,一開國家將會立即被所有邊關諸將肢解。”

說到這裡,他回過頭來看了一下,意思話,聲援我。

許多大臣也會意,立即開始聲援。

不過這一次讓他十分失望,卻有更多大臣贊成李顯的意見。

爲什麼不同意呢?我開出了這等優厚的條件,血營如果想和正好趁機和解,況且也不是一味割據出去,肯定是借地性質,同時也收回馬場,接受朝廷的任命,派遣官員管理,要回戰俘。至少朝廷沒有丟太大的臉面。如果這樣不和,證明血營真實謀反,那麼也激起百姓的憤怒,士兵的士氣,到時候作戰也多有一份把握。並且只要他是真正謀反了,各大世家未必配合他炒作糧價,這一害就減除了。

吵得不可開交,但張說寫信給王畫,先將血營拖住,終於取得一至同意。韋溫還在哼唧,可是韋安石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韋少保,只是暫緩幾天時間,就依蘇尚書的意見。”

一句話讓韋溫不吭聲了。

不過就在張說將信寫好,李顯下詔用快馬送往靈州時,突然一調臉色,說道:“來人啊,將宗楚客、薛思簡、劉景仁拖出去,宗楚客薛思簡各笞八十庭杖,劉景仁笞二十庭杖。”

劉景仁在平定李重俊叛亂時立下過功勞,所以笞得輕一點。

當然,沒有往死裡打,否則八十笞杖下來,宗薛二人準得一命嗚呼。但也打得七死八活,拖出皇宮。

這一着,不但是懲罰,也是殺雞給猴看的。這種強硬,使許多大臣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立場。隨着三個消息傳來,提出開戰的大臣越來越少,最後朝廷終於同意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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