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大秦的百萬青壯抵達銘軒,一百六十萬人浩浩蕩蕩的匯聚在銘軒城,整個銘軒城擠滿了帶甲的士兵,若不是每一個士兵都行動有序,恐怕銘軒城就要亂了套了。
相比於秦夏城來說,銘軒城的規模小了不止一點半點,平常時候也就容納一百二十萬百姓。
如今擠下了百萬大軍,自然是費勁了些。如今大軍全部到齊,張邪自然是要召集所有將士,鼓舞士氣。
等百萬大軍安頓好之後,第二日,從凌晨開始,三萬伙伕就開始忙活了起來,這時的天還黑沉沉的,只有竈臺的火在黑夜裡舞蹈。
這一頓不是做早餐,而是做中午的宴,這一頓飯要儘可能的奢侈。畢竟這可能是這些將士吃的最後一頓好的飯菜。
今日過後,上了戰場,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回事。
清晨天地剛見清明,百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張邪此刻也已經是甲冑在身,一身黃金色的盔甲,胸前還盤着一條巨蟒,着實威風凜凜。
所有的將士都靜靜的看着張邪緩緩的步入點將臺,張邪豪情壯志的看着大秦虎虎生威的百萬大軍,眼中閃過炙熱。
百萬大軍見到張邪上臺,動作整齊劃一,齊刷刷的跪地開口說道:“參見太尉!”
僅僅四個字,那聲音震徹雲霄,聲音之洪亮和其中夾雜的殺氣,讓人振聾發聵,心神搖晃。
這都是戰場裡殺出來的精銳之師,人人如虎狼,每個人身上也都有殺意,如今釋放,百萬的人殺意聚集一處,何等強大。換一般的人,怕是要嚇破膽了。
不過張邪何人?不僅沒有畏懼這個詞語,相反他很是滿意,張邪點點頭,運動真氣開口說道:“都起身吧!”
聲音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百萬將士齊齊起身。
張邪開口說道:“這纔是我大秦的好兒郎。今日過後,或許都過不了今日,戰爭便要開始了。
你們從軍爲了什麼?保家衛國什麼的就不要說了,大多數人爲了什麼?戰場殺敵,建功立業,成就一番功績。擁有金錢,擁有權利,擁有美女。
這本就是人之常情,但在此本太尉要說幾句話。
大多數人想要改造這個世界,但卻罕有人想改造自己。想要建功立業所要經歷的血和汗,你是不是都能抗下來。
記住一句話,成功與不成功之間有時距離很短——只要後者再向前幾步。
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在你們上了戰場的一刻,你們便沒有退路,哪怕戰至最後一人,還有力氣能揮刀就別停手,還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
一個人幾乎可以在任何他懷有無限熱忱的事情上成功。
在厄運中滿懷希望,在好運中不忘憂慮,這樣便能泰然擔待禍福。
每一發奮努力的背後,必有加倍的賞賜。
明日的命運,縱然你聰明,你卻無法預言,也無法揣測;因此,莫虛度今天,因爲它再不回來。
人生偉業的建立 ,不在能知,乃在能行。
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你們不想成爲你們想成爲的人嗎?不想成爲人上人嗎?說不想那是騙人的鬼話,說淡泊,不過是無能爲力罷了。
慾望以提升熱忱,毅力以磨平高山!
這一戰,我大秦必勝,諸位可有信心?”
張邪的話音落下,不僅僅是百萬軍中青壯被說的熱血沸騰,就連那些武道高手都有些熱血沸騰。
這些話纔是實打實的說到人的心坎裡,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那些俗氣的東西。
什麼民族大義,什麼高尚情操,那都是吃飽了飯,過好了生活,才能談的東西。我這連飯都吃不起,連活着都費勁,你和我談什麼民族大義,談什麼高尚情操,這不是有病嘛!
張邪這一番實在的話,讓人從心裡服氣。此刻百萬青壯大聲嘶吼道:“有!有!有!”
聲音經久不絕,士氣已然到了最巔峰的時候。
張邪點點頭開口說道:“好,這個狀態纔像是我大秦的精銳,纔像是縱橫天下的虎狼之師。
現在原地休息,用過午宴之後,自然會有安排。都好好放鬆一下吧!”
百萬青壯齊聲回道:“是,謝太尉。”
而與此同時,秦夏城中……
大夏的百萬大軍也已經到了秦夏城,不對,現在不能叫秦夏城了,早在三日前,城牆上的秦夏城三個字已經被抹去了。換上了一個新的名字,定安城。
定安城,是個好名字,也有好的寓意,從此城開始,天下平定,萬世安寧。不得不說,大夏此番也是勝券在握的姿態。
此刻,定安城中,李九霖也站在點將臺上,鼓舞士氣。對於行軍打仗而言,李九霖一竅不通,但說起揣摩人心,李九霖絕對是一把好手。
不過說的也都是些大義凜然的話,什麼有些事教會你感恩,啓發你奉獻,卻不會告訴你,很多事情可以爭取,可以改變,也可以有另一種結局。
將士們,你們要記住,人生不是靠心情活着,而是靠心態活着,人生是一次艱苦的跋涉,在人生的道路上,有陽光雨露,也有暴風驟雨,惟有保持良好的心態,才能坦然地面對所有遭遇的一切。
人性之中最可悲的一件事,就是我們所有人都拖延着不去生活,都夢想着天邊有一座奇妙的玫瑰園,而不能欣賞今天就盛開在我們窗外的玫瑰花。
人既不是天使,又不是禽獸;但不幸就在於想表現爲天使的人卻表現爲禽獸。戰場之上,是絕對殘酷的,想活着就得拼盡全力,爲了國,也爲了你們的家。
但也就是如此,大夏的將士也被說的雄心勃勃,語言的力量,無論在什麼樣的時候它都是巨大的。
講話完畢,大夏的將士也原地休息,等待着午宴的開始。李九霖回了議事大殿,大殿中靜靜的,只有一位坐着輪椅的中年男子。輪椅後面還有一位花甲之年的佝僂老者。
中年男子有南人的臉相,長了一對丹鳳眼,歲月的洗禮下,眼角有了些許皺紋,眸裡內斂的精光,透露着不怒而威的氣勢。
至於輪椅後面的佝僂老者,便沒有什麼特殊的,滿臉的皺紋,長相也普通到極點,扔進人堆裡也沒有人會多看一眼。身上唯一醒目的地方,或許也只有那滿頭的白髮了。
李九霖恭恭敬敬的走到中年男人身前說道:“楊大人,您這麼不好好歇着。”
輪椅上的人,自然就是當日張邪他們討論的楊妖刀。
楊妖刀開口說道:“我猜李太師鼓舞完士氣之後會有事情想和我商量。避免李太師辛苦,我只好自己前來。”
李九霖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楊妖刀,也就不再說什麼官腔那一套了,而且李九霖也知道,楊妖刀很煩那一套寒暄的官腔。
官場上的人都是如此的,爲了生存嘛,但楊妖刀不同,有人說他如此,是他有天縱之才,這是屬於他楊妖刀的傲骨。
李九霖開口說道:“大人,大秦的百萬軍隊也同樣抵達的銘軒城,今日的午宴,大秦軍隊的防守一定是極爲鬆懈的。
若我大夏軍隊如今集百萬青壯,直搗黃龍,打他個措手不及,豈不是很好嗎?”
楊妖刀眼睛一眯,眼中明顯帶着怒意,但話仍然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雖然楊妖刀的話說的極爲平靜,可李九霖是何許人也,那是最擅長察言觀色之人。他自然能聽出楊妖刀話中的不滿和怒意。
李九霖連忙開口說道:“大人,這一戰可是關乎大夏的生死存亡,這個時候,什麼手段已經不重要了,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果,何樂不爲呢?”
話音落下,楊妖刀也並未開口說話,而是眼神灼灼的看着李九霖,鋒利尖銳的目光讓李九霖渾身不自在。怎麼說他李九霖也是一朝太師,大權在握。
能讓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整個天下恐怕找不出幾個來。
過了一會,楊妖刀纔開口說道:“戰爭本就是殘酷的,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無論用什麼樣的辦法,什麼手段,只要能贏,就是好的。
只是,還需要一些最起碼的底線。若是我大夏一方先到,舉行了最後的宴會,那麼今日大秦的午宴,自然是吃不好的。
不過,既然大夏和大秦舉宴之日,是同一天,那麼今日就不能動兵。”
李九霖還想說些什麼,剛張開口,還沒出音,楊妖刀又接着說道:“行了,這件事不要提了。這或許會是我大夏百餘萬青壯,大部分人的最後一頓好飯。
今日之後,便是浴血奮戰,馬革裹屍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午宴是一定要吃的。”
楊妖刀說的堅定,李九霖知道,這個辦法是無法用了,可惜了,大好的良機啊!
楊妖刀看到了李九霖眼中的失望,鄒了鄒眉頭說道:“怎麼?這張戰爭的勝利全在你口中所謂的偷襲戰上嗎?你是覺得我贏不了張邪?還是說,你覺得我統領不了百萬大軍,我的存在擋了你李太師的路?”
這一連串的問句,實在是誅心的很,每當楊妖刀問出一句話,語氣雖平靜的很,可李九霖卻是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