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祖湘皺了皺眉頭,仔細回憶了一下,卻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比例不對,應要把村子說成巨龍,它太臃腫太短了。”
聞言,趙錚雙眼一亮,立刻問道:“如果是一條被腰斬的殘龍呢?”
“殘龍?”
房祖湘一愣,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俯瞰視角的村子的輪廓,可就正像趙錚所說的那樣,就好像是一條被攔腰斬斷的殘龍。村尾通向大山墳塋的道路,就好像似斷非斷的筋、骨、皮、腸子,至於村頭,正是殘龍的巨口。
“沒錯,現在回想起來,正如你說的那樣,就像一條殘龍的上半身。我說怎麼小時候進入村口,就好像走進了怪獸的嘴,現在想來,可不正是走入龍口。”房祖湘恍然。
“原來……原來竟然是金極五行之局,大手筆啊!”寒力感慨道。
“什麼是金極五行之局?”陳青萱問道。
“金極,指的就是金的極限。”寒力解釋道:“華國的文化中,九爲數之極。九五之尊,五爲數之尊。所謂的金極五行,就是房家村從村子一直到此處的墳塋,一共有五種斂財的風水局。房家村所在的風水局,便是金龍局。這也就是爲什麼,房家村的房屋,全都用泥土石頭房,不用磚瓦房,因爲五行土生金,這是金龍局穩定的保證。”
“正是如此,五種斂財生金的風水局,在一條龍形輪廓的線路上。非但不會將此地金氣壓榨殆盡,反而發生逆轉,最後轉化爲五行平衡,這就是寒師傅所說的金極五行。”趙錚補充道。
“金達到極限,轉化成平衡的五行氣場,就能夠幫助穩定村中的氣場,使得房家村的村民正常的生活,而不會因爲特殊的氣場,導致事故頻發,怪事不斷。”
“另外,金極五行的格局已經形成,那麼房謀墳塋吸收的便不是酉雞方向的金氣財運,吸收的則是其他方向的財運。因爲逆轉風水格局,酉雞這個方向,就從吸取變成了贈與。換句話說,房世吉的資產增長率緩慢,並非單一線路上的財氣被吸收殆盡,而是風水格局轉化之後,這條寬敞的道路變成了輸送財運的道路。而墳塋處吸取的財運,則被轉化正各種其他的氣運,輸送到了房家村。”趙錚總結道。
“這怎麼可能?”房祖湘吼道。
自己爺爺埋葬在這裡,吸收金氣,因爲太過霸道,自己可能會死。結果這一切都爲他人做嫁衣,他們付出代價吸收的財運,竟然被房家村的人汲取,這讓房祖湘怎麼可能不激動。
“該死的,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房家村人乾的,他們找死!”孫林惡狠狠的吼道,拿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
“住手!”
見狀,趙錚冷喝一聲。
“趙錚,你拿我們當朋友,幫助房少找到了事情的真相。我知道你心底好,但他們害了房少的性命,我不可能饒了他們。”孫林說的斬釘截鐵。
“這點我同意,趙錚,這件事情你已經幫我們夠多了,你就不用參與了。害了房少,我會讓房家村的血債血償。”舒雅滿面寒霜。
趙錚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並非要阻止你們,房家村確實欠你們的債,但這並非血債。另外,你們聽我把話說完成不?”
這話一出,已經調出手機號的手指,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他等着趙錚的解釋。
“你們還記得我剛剛說的,判斷此地風水格局的原因,前兩條是房謀前輩帶着笑容去世,第二條他的墳塋有專人修葺。你們想一想,爲什麼房謀老爺子,當年身爲一村之長,卻偏偏在此地下葬,不歸入房家村祖墳。他爲什麼面帶微笑,溘然長逝?還有,如果村裡人恨房謀老爺子,又掠奪他給後世子孫創造的財運,他們又怎麼可能幫老爺子整理墳塋,難道是良心發現?”
一連三個反問,將房祖湘等人全都問愣了。
他們也反應過來,因爲他在此地下葬,雖然幫助房世吉解決了一定的天煞之相,但並未完全解除。從這一點看,老爺子不可能非常欣慰,那他在笑什麼?
想了一會,房祖湘整個人忽然顫抖了起來,喃喃道:“趙錚,你是說……”
“你猜的沒錯。”
趙錚點點頭,說道:“化解你父親大半的天煞之相,穩定村中氣場,犧牲自己,這一切的一切,據我推測……全都是你爺爺房謀心甘情願,而且這一切全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剛剛我就說此地的裀褥有些問題。但由於父母山的飛龍回首地形,我倒是忽略了這一點。現在看來,裀褥的問題,並非出自這些風水局,而是包括村子在內的一整條巨龍的輪廓。”
“據我猜測,房家村的先祖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容易被發現的山腳定居,應該是這裡有一個風水寶地。不過,天地變化無常,不知道在多少年之後,這個風水寶地由於各方面的原因,最終變成了險地、凶地、絕地。這也就是爲什麼,房家村看起來就好像一條只有一半身軀的殘龍。”
“金龍格局被斬斷,剩下的半龍還沒有完全死亡失去靈氣,那麼就可能會由怨氣,轉化成毒龍。房家村的人只有兩個選擇,留下,一直倒黴到死。離開原有的風水寶地,重新闖蕩。”
“房謀老爺子那個時候是村長,他們祖祖輩輩守在這個地方,可能還有着別的目的,所以他最終選擇留下。同時,也許由於你們這一系是村中的主導,所以倒黴的事情,最先作用在你們身上,所以你父親才後天轉化成天煞之相。這也是爲什麼,我看過你父親的照片,卻沒有看出他天煞之相的原因,那是因爲後天天煞之相,卻被你祖父已經化解大半。”
“這樣一來,房謀老爺子,就將自己下葬的地點,變成了巨大風水格局金極五行陣的陣眼,人工佈局和自然相結合,令房世吉有着自己的資產。用自身收集到的財運,轉化成其他氣運,令房家村的村民,可以繼續在此地生存下去。”
“不僅如此,對於這件事情,還不能夠讓房家村的村民之下。因爲他決定這樣做的時候,原本的金龍格局已經產生了怨氣,需要慢慢化解。龍氣有靈,如果房家村的村民全都感恩戴德,很可能觸動原本金龍格局的龍靈,產生不必要的後果。但房謀老爺子的祖墳,又絕對不能被人破壞。”
“所以,對於這件事情,房家村的歷任村長與村老,應該是知曉的。”
說道這裡,趙錚眼神中滿是欽佩之色。
“金極五行養殘龍,無畏咒怨只爲鄉。”
“一個爲了自己的村民,能夠做出如此犧牲的人,實在令人欽佩不已。”趙錚感慨道。
聽完趙錚的分析,哪怕他現在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房謀與房家村風水格局耳朵聯繫,可所有人基本相信了趙錚的這個推斷。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房謀身爲當年的村長,除非必要,否者他完全不需要揹負叛祖的罵名,葬於距離房家村如此近的此地,嚴重受到村民可能的威脅。
另外,如果沒有這麼多的事情,那麼以房世吉的財力,大可以找一個不錯的風水之地,將父親遷墳而出。最終,他都沒有這樣做,顯然別有隱情。
沉默了許久,房祖湘才繼續問道:“有證據嗎?”
趙錚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根據各方面怪異的情況,加以推測。不過,八九不離十。”
以趙錚平素的作風,他說六成,其實就有八成九成的把握。他竟然能夠說出八九不離十,幾乎就是事件的全貌。
“這麼說來,如果要救我,就要房家村所有人陪葬,或者說讓他們背井離鄉?可如果父親一直知道這件事情,那房祖懿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就因爲我要死了,還是說我的死,除了不與他爭奪財產之外,還能夠帶給他什麼好處?”房祖湘有些激動的問道。
“有一點你想錯了,拯救你雖然與房家村的村民有些關係,但關係不大。至於房祖懿從你十二歲之後,不斷毆打你的做法……”
說道這裡,趙錚看向了戒嗔,雙手合十道:“戒嗔大師,晚輩已經分析到此處,但後續缺少相應的證據。既然大師前來此地的目的,就是爲了化解所謂的孽緣。晚輩斗膽,就請戒嗔大師告訴晚輩衆人,事情的真相。”
“唰!”
趙錚的話音落下,所有人立刻將目光對準了戒嗔。戒嗔自己已經說過來此的目的,而且方纔他一直在考校趙錚等人。考校完畢,他也就沒有理由再推脫了。
“阿彌陀佛。”
面對衆人或期待或好奇或激動的目光,戒嗔雙手合十,再次高聲喧了句佛號。
“因者能生,果者所生。有因則必有果,有果則必有因,是謂因果之理。佛教通之三世說善惡應報之義。觀無量壽經曰:深信因果,不謗大乘。止觀五下曰:招果爲因,克獲爲果。十住毘婆娑論十二曰:因以得知,得者成就。果者從因有,事成名因果。”
“當年既然種下孽因,今日,就由貧僧擔下着孽果,阿彌陀佛。”
戒嗔雙手合十,看着衆人,正待開口,從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以及大吼聲。
“不可破壞墳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