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移,直到月兒爬上樹梢,鳳瀟澈一行人才在一片樹林勒馬打尖。
“吃餅。”“鳳蒼穹”和“夜承歡”下了馬,兩人背靠樹幹,偎身而坐,取過馬上的包附,拿出了兩張香甜的大餅。
“太子妃,你這什麼餅?怎麼這麼香?”燕南詔和北冥夜黑眸波光流轉,一路急馳,連他們男人都覺得吃不消,可她卻一聲哼哼都沒聽到,如此堅韌不遺辛苦的女人,委實值得人欽佩。
由杏兒假扮成的“夜承歡”,眉梢一挑,秋瞳滿是肆意和調皮,“太子想吃嗎?獨家秘方,一錠銀子一個。”
“咳……”不遠處,鳳瀟澈忍不住笑出聲來,邪佞地搖頭,拉着夜君祈走到了樹林深處,只留下那三千精幹的“御林軍”,負責保護兩人的安全。
這杏兒,倒也把四嫂的黑心學了個全,只不過照着法子烙了幾張大餅,竟趁機賣出如此高價!
“太子妃,在下這幾日的吃食,全付了。”木希塵劍眉一挑,如月的寒眸緊盯着“夜承歡”,率先從袖中掏出兩錠金子,遞給了“愛財如命”的某人。
燕南詔和北冥夜也不甘落後,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儘管身後的手下也帶着乾糧,但他們什麼時候吃過那等粗食,一爲貪嘴,二爲和她套近乎,絲絲挑釁的異芒,毫不忌諱地從他們的眸間逸出。
“不給,他們自己有。等下要是中了毒,背上謀殺太子的罪名,這點金子,又怎麼夠賠?”
“夜承歡”剛要接過,身後的“鳳蒼穹”似是極爲不悅,伸出大掌拽過她的手腕,金子掉落在地,發出一陣輕響。
燕南詔和北冥夜似被戳破了心思,好不尷尬,嘴角一抽,直道這個蒼王還真是乖張!
要是下毒,或是路上打起來能殺了他,他們,自是也會一拼的。
可是,那三千“御林軍”,一看就深不可測,他們帶來的百來個人馬,又怎麼會是對手?
儘管暗中還有不少的人跟隨,但他們,卻是越發的不敢動手!
這個蒼太子,傳聞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他既敢讓他們跟,就定安排好了一切。
他們暗中有人,誰又能保證,他的暗中就沒人,要是落得個未打先被當了人質的下場,那可是得不償失。
還不如,靜觀其變,看他們的鳳族之行,到底藏的什麼心思!
木希塵也是俊臉微郝,寒眸驀然掠過“夜承歡”的手腕時,一束異芒閃過,忽而自嘲地輕勾了脣角,這個女人,還真是會戲弄人!
難怪她一路上都不下馬,就這樣狂奔,害他還似找到了那些日子和她逃亡的感覺一陣神馳,誰知到頭來,竟是中了她的瞞天過海之計!
她的手腕之上,他記得很清楚,有一個碧綠中透着血紅的手鐲,如今的這個,卻是全綠!
木希塵不知道的是,夜承歡手腕上的手鐲早就變成綠的了,只是後面見面時都掩藏得極好,未曾讓他見到,也烏龍的,讓他在這黑夜中,識破了杏兒的僞裝。
“去!誰會嫌金子多啊!來,太子們,吃吧,包準你們沒吃過,物有所值。”
杏兒渾然不覺她的“拜金女”形象已然被人識破,嬌嗔地惡狠狠的兇了身後的人一眼,白皙的手就遞過幾張香噴噴的餅,燕南詔和北冥夜一手搶過,等那不同尋常的味道浸入喉中時,忍不住狼吞虎嚥地大口直咽。
木希塵也沒有拆穿地接過,聞着那香甜的大餅,恍若是她身上的味道,薄脣一咬,也似沉迷其中,直覺這就是出自她的手,不由多少又有了些安慰,吃得劍眉飛揚,滿心驚喜。
鳳墨歌被一干“御林軍”包圍着,跑也不能跑,疲累的身軀像是散了架,無奈地咬着那的乾糧,明眸間已然蓄了些許淚水,看向“夜承歡”的方向一陣暗咒。
好,很好,夜承歡,你敢關我,敢這樣對我,等回到鳳族,看父主怎麼替我報仇!
北靈兒和燕雅蘭被那香味吸引,本也想去討個餅吃,眼角的餘光卻在四處搜尋,等發現並未見到鳳瀟澈和那大將軍時,對視一眼,竟也向樹林的深處走去。
“祈兄……真是的,你就讓小弟一回不行嗎?”
“不行……是個男人就得在上面,怎能讓你壓?”
“呸,我不是男人嗎?看我這次不好好壓壓你。”
還未走近,就見到兩個在樹林間比試的人影,相互抓着對方的胳膊,似在格鬥又似不在格鬥。
忽而,夜君祈一個用力,生生地似把鳳瀟澈扭轉了胳膊,鳳瀟澈卻趁機伸出一腿,兩人的身軀,重合在一起倒在地上,竟是半天都未爬起,又似氣喘吁吁地醞釀着什麼。
曖昧的話語,糾纏的身軀,似就在北靈兒和燕雅蘭的腦間漲開,待反應過來,驚得捂住小嘴,悄然地退出了樹林,心中的震憾,帶給她們從未體驗過的酸楚。
這澈王,竟然有龍陽之好?
要怎麼辦?
這下,是不想改口也得改口!
兩個震驚不已的人兒離去,地上的兩人瞬間分開,鳳瀟澈張嘴就是一聲怒罵,“噁心!”
黑心的四嫂,你這是出的啥招?
“要不是你想嚇跑人家,我纔不和你演呢!還說我噁心!”
夜君祈也被惡到,兩眼無力地望天,美人妹妹啊,明明是在練擒拿好不?
各色烏龍的誤會,在黑夜中無聲地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