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快到申時,地下宮殿裡忽而響起略顯焦灼的叫喊,“姐……血可能不夠!”
小軒軒皺着眉,額際早已沁出細密的汗珠,眉角那顆妖嬈的紅痣,也被襯得格外的鮮豔,落入已能微微開眸的夭漫眼裡,驀地起了迷茫的糾結。
這人又是誰?那個澈王呢,去了哪裡?
什麼?血不夠?
夜承歡心底一驚,看了看桃潘安快要凝固的出血口和他面如白紙的臉色,有些暗歎地搖了搖頭。
原來,這異世的內力再厲害,還是比不上現代抽血和輸液的設備啊,時間耗得太久,儘管她用靈力護住了桃潘安的心脈不讓他死,但似乎,還是自發停止了造血的功能。
“軒兒,留一點到碗裡,若能慢慢恢復,倒也無妨。”
夜承歡眼波流轉,收了射在桃潘安身上的紅線,幾步走過去拿了一個乾淨的茶杯,接了一點血樣。
已然換了這麼多的血,到時多用點藥材進補一下,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姐……她身體不好,要的血比較多,中了血蠱的血,要換比原來多一倍的血才行。”
小軒軒還是不放心,雲霧般的黑眸在看到夭漫睜開的眼眸時,討好地笑了一下,但也沒敢貿然地叫孃親。
要是她一個激動,有什麼大幅的動作引得吐血的話,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要多一倍?
夜承歡皺了皺眉,流轉的眸掃了一下先前夭漫流出的那一片血跡,這桃潘安的血,怎麼也比那個看着就貧血的夭漫多,粗粗一算,還差四分之一的血是不是?
那如今,只要有人和夭漫血型相同,或者說是與桃潘安的血相同,就能做到萬無一失了?
夜承歡腦海思索着,動作迅速地舀來了一杯清水,把那滴凝固的血樣倒了進去後,劃破了自己的脈搏,一試,失望地搖了搖頭。
“姐,你的血不行啦,試我的。”小軒軒自也知道她在做什麼,俊臉微郝地瞪了夜承歡一眼,都說了要童子血了,她一快當孃親的人,在這裡湊什麼熱鬧?
嗯?還敢鄙視她?沒破身就了不起是嗎?
夜承歡笑得惡趣,毫不客氣地也劃破了小軒軒的手腕,你個二貨,咱倆是同胞姐弟,長相一人隨一個也就算了,難道連血型,也會一人隨一個?
“也不行。”小軒軒的血也試過了,還是一樣的結果,兩人同時搖了搖頭,正打算偃旗息鼓之際,邪惡的夜承歡,忽而走到了正忙着煉化虎丹,頭頂一片白霧繚繞的鳳瀟澈前。
“七弟,你沒碰過女人吧?”夜承歡笑得格外的奸詐,他已然是消化階段了,雖然不能動,但意識是有的,所以,她們的話,她確定他能聽到。
鳳瀟澈微微睜開邪肆的鳳眸,略有一僵,還是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看得夜承歡暗笑不已,小軒軒一臉嘲笑的不屑,可心底的某個角落,悄然起了雀躍而不自知。
“抽。”夜承歡勾着脣角,很快就大概地化驗過了血型,死馬當做活馬醫地下了決定。
這異世,想要這麼精準地配對是不可能的,只要輸入之後沒有太大的排斥,讓夭漫撐過這最虛弱的一段,也就算安全過關了。
原來,澈王沒有離開啊!
躺着的夭漫,慢慢地轉動着頭顱,把這房內的三人打量了個遍,這兩人,都是澈王的姐弟嗎?
視線,在轉到她身旁已然失血而亡的桃潘安之後,淡漠的眸底悄然泛過一絲厭惡,但卻沒有一絲的憐憫,心底對鳳瀟澈的感激,忽而又加重了幾分。
幸虧碰到他,她才能撿回一條命!
在桃縣,這桃潘安可是當地的土霸王,從她記事起,他就仗着他桃園園主身份的爹爹胡作非爲,除了不沾女人一心一意等她長大外,什麼壞事都幹盡了。
可是,她又怎會看上這樣的男人呢?
在她的記憶裡,打小起,她就做着反覆的夢,那個笑問她的名字,抱着她掉下山崖,叫她漫兒卻怎麼也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纔是她夭漫會嫁的男人!
鳳瀟澈的血再次輸入到夭漫的體內,這次換了夜承歡來輸血,小軒軒有些疲累地坐在一邊,如雲霧般的黑眸直眨,一臉欣喜地看着夭漫,並沒有一言,眸底卻全是滿足。
這澈王的弟弟,爲何長得和澈王一點也不像?
夭漫如霧靄的水眸也慢慢地多了絲光亮,清了清嗓子,緩緩地吐出一句,“你是誰?”
嗯?果真失憶了?
連這個凰梟的縮小版都不認識?
夜承歡無力地翻了一個白眼,看來,凰梟的追妻路,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我叫鳳墨軒,你可以叫我軒兒。”小軒軒隱有失落,但由於早已設想過這樣的可能,但也未見愁雲,笑得格外的開懷。
“你是藏民嗎?”血已然輸得差不多了,夜承歡收手走到了夭漫的身邊,問出了她確定身份的第一個問題。
“你……也是……”夭漫的眸中就又隱有跳躍的火花,欲言又止地說了半句,但表達的意思,兩人卻已全懂。
夜承歡就笑着對她伸出了手,眸底卻是暗含另一試探,“我叫夜無雙,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夭漫,我也很高興。”夭漫淺淺一笑,笑得嫺雅,夜承歡卻是無力地直嘆。
媽媽咪啊,這人,不會只是恰巧和孃親同名吧?
竟然連她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