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移,落日的紅霞,染紅了半邊的天際。
鳳凰山腳下的鳳凰村,迎來了又一撥生面孔。
“小二,來四間上房。”一身紅衣,滿臉妖嬈的鳳瀟澈走進了“鳳凰樓”,他的身後,跟着一臉妖冶,手執搖扇的夜君祈,還有被易容成丫環的鳳墨歌,當然,由杏兒假扮的“夜承歡”和驚雨假扮的“鳳蒼穹”,也一步不落在跟在後面。
“好咧。”跑堂迎了上前,一臉的恭敬,“客官,是先用膳還是先沐浴?”
“全都送到房裡來。”鳳瀟澈大手一揮,便率先走向二樓的房間。
在馬背上跑了三天,終於快馬加鞭提前一個時辰趕到了這鳳凰山腳,換好裝藏好人馬來到這個酒樓,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沐浴一番,洗去那一身的污塵。
五人分進了四個房間,鳳墨歌即刻扯下臉上的僞裝,門外,卻忽地響起一陣敲門聲,“誰啊?”
她心底一驚,杏兒卻已推門倚在門口,眼眸裡盡是調侃的冷意,“怎麼,這麼急啊?”
“你……你個假貨!”鳳墨歌氣得不行,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夜承歡,竟然是個假的。
要不是一次內急偶然碰到了一起,她還真沒認出來。
“假貨?你不也是個假貨嗎?還好意思說別人?”杏兒知道早已被她識破,臉上的妝未曾抹去,嘲諷的語調,卻十足十的是另一個夜承歡。
鳳墨歌也懶得理她,一雙聰慧的眸已然滿是迫切,“我要回族,不要在這裡吃。”
真正的夜承歡也不知進山了沒有,如若讓她先進,確認了身份,她是怎麼也扳不回這一局了。
“動作快一點,吃完就走,告訴你,別想耍花樣!”杏兒警告着鳳墨歌,拉着身後的驚雨就回了房,誰也沒有看到,在走廊的另一頭,阿離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閃過。
鳳墨歌的餘光卻似瞟到一個黑影,驀然驚喜地闖出了房門,四處觀望又沒有見到人影后,焉焉的關上了房門。
少主哥哥,你有沒有派人來啊?他們可帶了不少人啊!
要是讓他們闖進山去,鳳族的一番血腥,又怎能避免?
鳳墨歌在房裡坐立不安,忽而扯下一塊衣襟咬破了手指,正欲血書一封,房門卻又被踢開,“走,出發了。”
“不說吃完嗎?”鳳墨歌趕忙把手藏到背後,門口的鳳瀟澈邪佞了一雙鳳眸,笑得異樣的妖冶,滿目光華,竟是冰冷逼人,“等吃完,等你報信嗎?”
“你個小賤人,看來不教訓你,就不知道姑奶奶的厲害!”杏兒一把推開擋路的鳳瀟澈,夜君祈和驚雨也踏進了房裡,幾人分幾角守住鳳墨歌的退路後,就由杏兒上前,揪住她的臉就是一陣猛抽。
“看你往哪跑?看你還想逃?買個丫環竟也不省心,你當你自己是朵花不成?”
杏兒一陣羣魔亂舞,打得手掌通紅嘴裡卻是毫不留情,聽得鳳瀟澈滿目含笑,夜君祈直嘆有前途,驚雨則照樣冷清,只是那雙眸間,似也有了異樣。
鳳墨歌就懊惱不已,明明百毒不中的她,卻偏偏栽在了她們手裡,功力竟是怎麼也使不出來,只能由着他們虐待!
如今,更是一個小小的丫環也欺壓到了她的頭上!
夜承歡啊夜承歡,如若有朝一日我鳳墨歌還有機會,定要將侮辱之仇,通通還報到你的頭上!
“走。”鳳瀟澈見打得差不多了,一張臉早已腫成了包子,不去細看根本分辨不出時,這才滿意地勾了一下脣,顧不得滿身的狼狽,拿了東西就又走出了房門。
這間酒樓,竟是被人給包圍了,既然有人在這裡堵,不會是四哥他們碰到麻煩了吧?
“怎麼,澈王,還要去哪?”剛走出房門,燕南詔和北冥夜帶着兩位公主,還有木希塵就也上了二樓,眸中隱有絲絲被戲耍的惱意。
他們也早認出來了,可爲了不打草驚蛇,還是一路尾隨,如今看澈王行色匆匆,心中倒是有了計較。
看來,這蒼太子,確是瞞天過海趕在他們之前到了鳳族,瞧這街上到處戒備盯梢的,說不定,還和鳳族發生了什麼衝突。
“幾位太子仁兄,現在就出發如何?千里迢迢來送人,怎麼也得蹭他一頓飯菜不是?”
鳳瀟澈打着哈哈,邪肆的眸卻是戲謔地掃向他們身後的北靈兒和燕雅蘭,看得她們粉臉泛紅卻又心底苦澀,明眸就隱有驚惶地別過。
燕南詔和北冥夜就隱有示意,北靈兒看了自家的太子哥哥一眼,倒也很快斂了心緒,端正了一張臉,“澈王,如今三日之期已到,還請恕靈兒不能改變心意……”
“行了,不用說了,想打就打,隨便。既然這樣,我們也無需同行了,你們若是想進族,自己寫拜帖上山吧。這點住宿費,就當本王謝你們一路護送。”
鳳瀟澈也邪佞地拉下臉,鳳眸裡的嘲諷顯而易見,對着正好來送飯菜的小二們一個吩咐,轉身就走。
燕南詔和北冥夜就嘴角一抽,直道這個澈王,噎起人來和蒼太子沒有什麼兩樣。
木希塵也無奈地輕勾脣角,三人對視一眼,也沒客氣地進了他們先定好的房間,一番沐浴,舒服地吃完了送來的飯菜。
正想提筆飛鴿傳書,身體卻一陣踉蹌,紛紛趴在桌上。
五人昏迷後,暗處的阿離悄然走出,叫來人手扛走了人事不醒的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