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情急忘記了?只怕他是希望兩人落在後面可以略人的速度讓他自己逃出生天吧?或,他把他們召集來,原本就是打着這個主意?不過此人心思轉得倒快,剛剛脫險,立刻想到了道歉,這樣,那李家兩兄弟也不好過分責怪於他了。畢竟,一起探險他們是同意的,但是韓嘉元也沒有保證過要對他們的性命負責。
那李澤一把按住身邊的李楷,制止了他的怒氣,一邊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秦霜和飄雲一邊冷道:“剛纔場面混亂,一時忘記了也沒什麼。”無論如何,現在他們還是被幾人所救。而且據那韓嘉元當初勸他們當初加入時所說,與這兩人關係還匪淺的樣子。
那韓嘉元似乎沒有注意到李楷那鐵青的面色,對着李澤笑道:“李道友心胸寬廣,我是自嘆不如的。畢竟我們現在時團體之中,還要共同進退的。”
看那李家兄弟默不作聲了,秦霜和飄雲交換了一個奇特的眼色。
說了這話,氣氛就冷了下來。畢竟隔閡已經產生,而且就在下船後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尷尬是難免的了。
“秦姑娘,你這個陣法居然能瞬間佈置?”韓嘉元乾笑兩聲,轉過頭沒話找話地問道。
“我所見過的陣法師,都需要原地先將靈石佈置好,陣基安排妥當才能動,從未見過你這等手段,不知那符究竟爲何物?”
秦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卻嘀咕起來。不知道是否是巧合,她在跟隨公冶錦學陣法之前,唯一學習過的三奇陣也是瞬間佈置地,公冶錦所教授地陣法有了陣符輔助也是如此。現在想起來,當日沈家那四人在交易會外的山谷中佈置來困住他們的陣法倒確實需要安排陣基等一系列繁瑣步驟。看來公冶錦所說的他創造的陣法自成一體倒也不是吹噓,至少至此一點,比起別的陣法師,她就多了不少優勢。力量懸殊的戰鬥中,很多時候戰局都是一邊倒,哪裡有時間讓陣法師慢慢佈陣?有了這樣的陣法,起碼很多時候可以當做保命的手段。
口中只是淡淡道:“只是家傳的一個地保命陣法罷了,我對別的陣法也沒什麼研究,若是認真學習起來,只怕手中靈石都不夠揮霍的。”學習陣法在能佈置護宗大陣之前,可是純粹的消耗,即便是家族,也沒有幾個能供養得起地。
韓嘉元乾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陣法師太能消耗靈石了。”
擡眼看時。陣法外地三人已經氣勢洶洶地向着陣法起了法術。只是。那陣法雖然在攻擊之下若隱若現。卻並沒有顫動地意思。而陣法中地幻陣已經開啓。其中地大多數人已經陷入了幻境之中。
“這些人怎麼辦?”賈宗淡淡地問道。
“不錯。快些解決吧。他們人太多。我佈置地這個低階陣法不算牢靠。萬一被轟破。我們地結局可想而知。”秦霜附和着說道。
“那各位地意思是?”韓嘉元語氣更客氣了幾分。徵求起大家地意見來。
“全殺了就是。”飄雲冷冷道。
秦霜看着陣內地人影答道:“恩。他們手上不知有了多少條性命。出去也是要繼續禍害其他人地。尤其在島上現在這麼亂地情況下。全殺了也好。不然。如果陣破了。死地就是我們了。”
飄雲驚異地擡頭打量了一下她,他原本說了出來,並沒有指望她能接受,沒有想到她居然接受了他的提議。
秦霜看着陣法內亂撞地人,臉色有些難看。可是,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再讓她猶豫,一旦有人從幻陣中脫出,憑着這些人的修爲,聯手之下暴力破陣並不是難事。即便他們能制服陣外幾人逃離,在這處處潛伏着危險地月島之上,留下一堆隱藏於暗處的敵人,顯然也不是明智之舉。
手指身處,法訣連掐,在他人眼中看來,速度極快,甚至幻起多重淡淡的殘影。
陣內之人只覺眼前景色一變,分別融入了寒冬的雪景之中。秦霜選擇的這個陣法就是幻陣與殺陣的混合體,雖然她目前想要隨心所欲地組合幾種陣法還辦不到,但是常用的幾個組合還算頗爲熟練。
殺陣已經開啓。
見鬼,黑臉修士一臉鬱悶,他剛在一個修羅地獄中殺出一條血路,不知怎麼又到了這個地方。
他一向是崇尚武力的,除了努力的修煉,還學習了煉丹術,煉製丹藥增加修爲,以他火屬性天生的優勢,自然很快入了門,雖然只有一階煉丹術,已經足夠他煉製增加煉氣期修爲的丹藥。無奈他始終不能突破到二階修爲,宗門賜予他的築基丹並未能讓他築基成功,又無法自己煉製築基丹,卡在煉氣期大圓滿已經整整四年了。
能怪誰呢?象他這樣的普通內門弟子,也只有得賜一顆築基丹的幸運了。比起外門弟子也許終身都不能見到築基丹,已經算是不錯了。可是,他如何甘心,眼見自己就快要踏入四十歲的門檻了,他越的焦急起來。四十歲之後,再想築基,是幾乎不可能的。可是,眼睜睜地看着那個門檻就在眼前,他如何甘心?跨了過去,就是一步登天。更長的壽元和更大的神通在等着他,在門派中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畢竟,築基期弟子,已經是門派的中堅力量了。
鋌而走險,這個念頭就是在他聽到月宗之事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的。
作爲門派弟子,自然有不少規矩。至少,有些散修那般明目張膽地殺人奪寶,他卻不能,因爲他們的宗派是名門正派,若是因此被門派驅逐甚至重罰,是他所不樂見地,更不想因此而脫離門派地庇護。畢竟想要獲得穩定的靈石收入和比較高的地位,只能呆在門派之中。
而這月島,就是野心家和冒險家的樂園了。在這裡,殺戮每天都在生,他早已打聽過了,很多高階修士根本不信這月宗有遺留下宗門寶藏的傳言,根本沒有去。畢竟,月宗是魔宗,無論是使用的魔器還是丹藥,都和修仙不同,就是得到了也沒什麼價值,而唯
到的也就是一些靈石罷了,高階修士哪個不是身家豐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縱然有一些築基期修士,只要自己小心避開,不打他們的主意,想必也不會有人爲難他。畢竟在築基期修士眼中,煉氣期修士是很弱小的存在了,哪怕,他是一個煉氣期大圓滿地修士,也只能算是弱小的低階修士中比較強大的。
意識到這一點,他無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天賜良機。在那些低階修士集中地方猛烈地掠奪一陣子,沒有人會現他的身份,之後,他仍然會是名門大派地弟子。也許,可以購買築基丹,成爲更強大的修士。這筆買賣,怎麼算都不吃虧。
他的算盤打得不錯,運氣也還可以,這些天來他在島上並沒有遇見什麼高階修士,果然搶掠了不少東西,也慢慢有懾於他修爲的修士與他聯手,形成了這般規模。
月宗之上自然不止他們這一撥打着這個主意的修士,不過幾次遇見了,都沒有起什麼衝突。
有人得寶的消息傳出後,真正地屠殺才開始了。爲了那兩個煉氣期小修士的寶物,他們殺死了他們,卻爲了寶物地歸屬大打出手。是啊,兩個練氣後期都沒到的小修士,怎麼配擁有寶物?只是,那到底誰能擁有呢?鮮血,染紅了這塊土地,連他那個團體中地人手都來了一次大清洗。其實現在爲止,他也不知那到底是什麼寶物?也許,寶物的價值倒在其次,真正作樂地,還是人心底的貪慾。只是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最終,寶物卻沒有落到任何人手中,而是被人憑空攝了去,想來是高階修士出手了。
而現在的他,早已有些走火入魔,明明手中的物品賣掉後已經可以湊足購買築基期的靈石,他卻依然不捨得離去,興奮而樂此不疲地尋找着島上新來的修仙。新鮮的血液,每次得到一個新的儲物袋的興奮,已經完完全全壓蓋住了他原本儘快返還門派的念頭。
是以秦霜等幾人一上島,已經被悄悄盯上了。幾個小團體各不相擾,挑選了各自看好的目標悄悄跟了去。
但是分心二用對於他的資質來說顯然是不允許的,煉丹他都如此多年沒有突破,對陣法更可以說是毫無研究。
此刻站在這茫茫雪原之中,他顯得有些茫然。見慣了猩紅的血液,這潔白的雪,讓他忽然感覺到了一些彆扭,爲自己的朊髒有些畏縮了。
猶豫着往前跨出了一步,心中想着,等他出去,要將那個佈置這個奇怪陣法的女子殺了。
這樣的純潔的美景,顯然讓他聯繫不到殺戮之上。
腳步剛剛邁出,一片冰針呼嘯着衝他的面門而來,秦霜佈置出的這個二階陣法的困殺結合,他將是第一個試驗。築基期修士使用二階陣法,與煉氣期修士使用三階陣法,顯然不可同日而語。說到底,人的修爲纔是一切的根本。煉氣期修士強行佈置三階陣法來困人,沈家的前車之鑑就在那裡擺着呢。佈置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陣法,不僅對佈陣人有損傷,威力也不會大到哪裡去。平時演練時看不出來,用來對付人時高下立判。
就像煉丹一樣,雖然她也能學習一階煉丹術,藉助地火煉丹,但是外力終究是外力,即便她以此突破到二階煉丹術,沒有體內真火的輔助,也難以寸進了。大師的稀少,也是因爲這對天賦和修爲的苛刻要求。比如當初的方馳,以煉氣期的修爲學會了二階煉丹術,可以煉製築基丹,但是其中就必有隱秘的。
煉丹本就有失敗率,等階越高失敗率越高,如果方馳光是依靠地火來煉製,其間不知要失敗多少次,浪費多少材料。是以當初方馳的那個承諾她也並未看得太重,當然,這個問題秦霜現在也更不必關心了。她已經築基成功,不需要築基丹了。
秦霜目前使用得最爲嫺熟的自然是水屬性靈力了,而這個陣法中的殺陣就是水屬性的,在她的操縱之下威力更增幾分。
那冰針撲到黑麪大漢面門之前時,他猶來得及立起一個火盾來。看着那墟利的冰針在火焰中瞬間消失,正得意處,腦後卻傳來了一陣涼意。如果他來得及回頭去看,就會現,不止他的身後,兩側都有密密麻麻的冰針呼嘯而來。四面夾攻,煉氣期修士可沒有築基期修士的防護罩,一面盾牌能抵擋多少冰針?
雖然秦霜目前還擺不出在公冶錦處見到過的那種可以射出成千上萬冰針的陣法來,不過,若是隻那麼一小片,豈非還不如正常使用冰針術?那陣法也就不會受到那麼多人的追捧了。
看着那黑臉大漢刺蝟一般地撲通一聲倒下,再轉頭看着秦霜覆着輕紗的面龐,有幾人都在吞嚥口水。
雖然他們都知道秦霜和飄雲修爲都不弱,可是看她這樣輕易地收割了一個煉氣期大圓滿修士的性命,卻讓人覺得她深不可測起來。畢竟,煉氣期就雜學兼修的修士很少,就算有也大部分是學習煉丹術的。畢竟,煉出的丹疑以提升修爲,可以療傷,比起前期光出不進的陣法好得多了。
秦霜並沒多說話,依然是淡淡的看着陣內,看着那些人一個個倒下。
這是她第一次殺這麼多人,明知這些人都死有餘辜,心中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良久,她輕輕地閉上眼道:“我們出去吧。”
這麼多人的死亡場景,她一個不漏地看過了。公冶錦傳授的二階陣法果然不讓人失望,畢竟,組合陣法與單一陣法的區別不是簡單的累加。
睜開眼時見飄雲擔憂地看着她,她搖了搖頭傳音道:“我沒事。既然我天性中沒有這一節,我自然要學着慢慢補上來,也許很慢,但爲了在這修仙界之中活下去,爲了將來有一天能回到天南大陸,我必須學。只要一想到死在他們手中的人不知凡幾,我心中就有勇氣了。”說罷,瞟了那賈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