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幾分好奇的心思,她踏入了甬道之中。
走不多幾步,只覺身後的開口忽然合上。但是甬道內非但沒見黑暗,反倒更光亮起來。
完全踏出甬道,已是與峽谷內不同的景象。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湖泊,中心一個不大的島嶼,卻被佔得滿滿當當。是的,滿滿當當,不過不是被人佔據,而是被一棵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大樹佔據,華蓋一般幾乎籠罩了一半的湖泊。
而秦霜踏出甬道的地方,恰恰可以飽覽整個樹身。
即便是在人跡至的天山,這樣的大樹也是聞所未聞。樹幹上斑痕點點,飽經滄桑的模樣,卻依然頑強地生長着,看不出絲毫衰敗的樣子。鬱鬱蔥蔥的綠色佔據了絕大部分線,更有不少枝條垂入水中,完全是一派世外桃源的感覺,並沒有禁制外峽谷中的那股哀傷氣氛。她極目望去,也看不到大樹的頂端。
只除了,幾乎看不見人跡。
“你,居然是人類麼?”那蒼老聲音響起,還帶着點遲。
秦霜知他心所想,換在幾日前,收取薺子世界產生變異出現的藍色靈力初顯功效,她也不敢相信自己能來到這裡。畢竟,如此隱秘海底峽谷,水中的龐大力道可想而知,消耗靈力極巨,即便是元嬰期修士的靈力,也支撐不了開啓防護罩到這裡所需的龐大靈力。
“是的,我是人類修士。”秦恭敬地回道。對這樣的也許是世外高人的前輩,她自然要給予足夠的尊敬。
寧地湖面上地水波忽然滾動起來。分出了一條通路。就似乎被人從中切開來。片刻。一個須皆白地老者走了出來身上一滴水珠也不沾染。雖然秦霜也可以運起靈力蒸乾水分。畢竟不如這種神通來得震撼。
老人一出現。秦立刻感覺到了撲面而來地靈獸氣息。拜飄雲所賜。她對這種氣息極其敏感。
果然不是人類。只是看不出是什靈獸。這裡神念都被限制了。不過她倒也沒有失禮地用神念觀察對方地想法。想必這老人地原形也是水生靈獸地一種。就算神念沒有被限制。以她地修爲查探對方地修爲怕也是自不量力之舉。
飄雲。有着龍族血脈。雖然不及她水屬性靈力精神。但是要在水下自由行動卻絕對不需要她這般周折。這個時候。她纔想到。那被她棄之如敝地龍族血脈。也是有一些好處地。不過人類皇族修士地龍族血脈被封印過。深深隱藏了起來。要使用也沒有飄雲來得方便。倒也不必後悔。
“人類?”老人地語氣有些古怪“居然真地有人類能到達這裡。”
秦霜覺他語氣有些不對。略略警惕起來。雖然她不像別地修士一般對靈獸存有偏見。但是誰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修爲就不低地靈獸前輩對人類有沒有好感呢?
那老人面上的激動神情也只是一閃,立刻又收斂起來。
“既然來了自己尋個地方住下。”他淡淡地說道,“你也看到了們都居住在湖中。你既然能到這裡,想必在湖中生活也難不倒你?”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秦霜緊走兩步,急切道:“前輩,我不能在這裡住下,我要回去。”
回去?老人的身形頓了一頓,語氣有些蒼涼道:“來到這裡不要指望回去了。沒見我這把老骨頭也都呆在此處等死麼?”
“前輩,那峽谷內曲娘那些靈獸又是怎麼回事?”秦霜繼續問道。
“他們的修爲不夠法在這裡生活。”老人淡淡地解釋道,隨後不再聽秦霜的呼喚身形一閃,通道已經閉合。
秦霜有些犯愁地坐在一角突起的粗大樹根之上。這老人諱莫如深了等於沒說。說了這幾句話,她只知道這禁制還不是什麼靈獸都能入內,對於出去的法子根本毫無頭緒。
好在她天性還算樂觀,愁了一會也就罷了。飄雲的修爲雖然不如她,但是這樣的地方也不是輕易能碰上的,境況總該比她好些。更何況,以他的身體強悍程度和那神秘的天賦神通,真正打起來她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應該不必擔心。
聽起來湖中還有不少人居住,雖然這老人不肯說什麼,但是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時間長了,總能打探出一點信息的。
想到此處,她輕巧地一躍,進入了湖中。她可沒有那老人那般修爲,在水中闢出一條通道通行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無異於癡人說夢。那樣華麗的出場方式是不要指望了,還是老老實實潛水進入。
“都在島上消失了?”聲音隱含憤怒
人遍體生涼。
端木目光一閃,不知心中想些什麼,嘴上仍恭敬道:“是的,原本他打算跟在秦霜身旁,若是到了日子她還不肯出島,強行將她帶出來就是。誰知道他們原本已經提前離開了,秦霜慣於佈置陣法在房中,爲了不引起她的懷和反彈,他也不敢隨意窺探陣內情況的。船行了兩日才現她已經偷偷離開,想必是回到月島了,他又追了上去。他最後一次傳信給我是在重新入島之前,之後島上的禁制啓動,消息就傳不出來了。”
“也就是說,並不確定秦霜是否真的重回月島,也不能肯定她的生死了?”聲音似乎放鬆了一些,似乎已經心中有數。
端木猶豫了一會方道:“按照情況看來,她應該會回到月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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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賈宗這個廢物,一個凝丹期修士還看不住一個築基期修士,枉我當年對他青眼有加,提供了這麼好的條件供他修煉。”說着他又冷哼一聲道,“若非此次大事我抽不開身,豈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結果他卻辦砸了,既然如此,他的那些家人也不必留了,雙修伴侶和後代子侄,全部殺了,斬草除根。此事就交給你辦。至於那些侍妾爐鼎,你若有能看上眼的就留下好了,其他的也照老規幫中的弟子挑選。只是有一點,決不能讓她們多嘴問什麼。一旦有刨根問底不太安份的,照殺不誤。”
端木面色不變道:“是。”師傅心中已有定論,他自然也不會再多嘴的。
他沒有同情。這些正道修,爲了在修煉的路途上更進一步,甘心賣命給他們,就該預料到這一天早晚會到來。賈宗若是隻依靠三清門提供的修煉條件,說不定仍會像他在門中表現出來的那樣,只是築基中期的修爲罷了。不過賈宗此人,他倒是印象深刻。
因爲此人有不太安份,接受了他們的好處之後,倒真的安心爲他們辦事,偏偏在涉及三清門利益之時又心慈手軟。想要兩面都討好,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更何況,秦霜都差一點爲他名義上的侍妾呢。
爲秦霜死心塌地地爲他們所用,他當時可是頗費了一番腦筋,預備借那賈宗打算收入中的沈靈,來個李代桃僵之計,卻因爲秦霜離奇地突破而功虧一簣。不知道爲何,以他們的情報網,至今都沒有查到她的出處,就似乎她和那飄雲是猛然從地底冒出來的一般。他們控制別的修士,不外乎下心神禁制和控制家人這兩種方法,可是這秦霜的作用特殊,當真是輕不得重不得。師傅更是親口下令,定要她心甘情願,決不能對她用那樣的蠻橫法子。
師傅要她做什,他猜不到,也不想猜。但是既然除非她真心實意,否則任誰也沒有辦法逼迫到她完成此事,下心神禁制無異於將她立刻推到對立面去,只會讓她出工不出力。以她的聰明,猜出他們其實並不敢殺她只是時間問題。而在他看來,得到一個女人全心的信任,不外乎讓她有個歸宿。此計既然失敗了一次,自然不可再隨便用了。現在的秦霜,更難以掌控了。
這一次是否是她的金蟬脫殼之,他也沒有把握。是以他也不敢將話說太滿。
正出神處,那聲音忽然輕笑兩聲:“你是否又要像以往那般,一個不留地分下去?又不是選雙修伴侶,何必那麼挑挑揀揀。侍妾嘛,接手兩天,覺得不好再轉手送出去也不是不可。你這些年無論是修煉還是其他事情,都讓我很滿意,我倒不知該獎你什麼了。”
“徒兒不敢,替師傅辦事原是弟子的本分,不敢求什麼獎勵。若沒有師傅提拔,我早已是一剖黃土,更不用說能修煉得這麼快,得到了這麼多珍貴的典籍,還得報家仇。”端木毫不猶豫地回道,這種時刻他心知決不能有半分遲疑。
他的態度相比讓那人很滿意,乾笑兩聲:“去,待你師弟回來了,讓他去我洞府一趟。”
“是,師傅。”端木答道。
見洞府之中已經沉寂下來了,他方擡起頭來,重又恢復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樣。
“師弟,師傅甚是掛念於你。得信後返。”將傳音玉符捏碎出,他嘲諷地一撇嘴。
師傅掛念師弟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話。不過師傅既然提到了師弟,自然有事要他辦,讓他立即回來總是沒錯的。他們兩人雖是他的親傳弟子,在他面前也是步步留心,絕不敢行差踏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