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到整整失蹤了九年的秦霜,終於在剛纔感受到的氣息,他狂喜之下,原本並不想再和這些人糾纏,殺了一些低階修士逃了出來。只是看起來今日決不能善罷甘休。除非兩方中有一方倒下,否則對方難以生離此地的了。
他自然是不能死的。
秦霜微弱的信息讓他的心中重又活泛起來,怎麼可能讓自己此時隕落在此地?
因此,這些人必須死。他想到這裡,眼中忽然泛起了紅絲,眉心之處忽然黑芒大盛,整個人的氣勢也隨之一變。
“走,或是死!別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冰冷的嗓音,似乎降低到了零下的溫度。
先來的四人愣下,隨即都感到一絲好笑。這樣的小子,雖然仗着速度多次逃離了追捕,還沒有放在這些高階修士的眼中。雖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異狀,這些人卻並沒有害怕。即便他是魔修,比起普通修士要強大些,那也沒什麼。更何況之前飄雲已經多次出手,他們都很清楚他並不是魔修,只不過是個比起普通修士強勝些的小子而已,無論如何也不是幾個同階甚至高階修士聯手之敵。
說這樣的狠話,也是要有憑仗的,空手說白話,只會惹人嗤笑而已。
只是,面前有兩個憑空殺出來要分一杯羹的修士要解決,必須速戰速決。
如此想着,目光卻忍不住轉移到了那個修士身上。
那兩人也感覺到了他們微微不善意思,卻混若未覺,依然淡淡笑着,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他們真的是以除魔衛道爲己任一般。
當先人爲首者定了定神。也和氣地問道:“兩位道友心懷天下。悲天憫人。自然是好地。我觀兩位道友似乎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裡見過?兩位道友可也是這附近哪個門派地高足。”
知己知彼百戰不;這句話。放到哪裡都適用。這四人自然是想要先打聽清楚這兩人地師承來歷。也好再做打算。若是兩人都是散修自然好辦地多。畢竟散修不比門派弟子。是窮怕地了。加上沒有靠山在門派弟子面前早已習慣低人一等。只怕幫這一把後就將賞格中地靈石分他們些也有可能。也不會妄圖染指那法寶。但是觀這兩人地衣着打扮和通身地氣度以及修爲。卻又不像散修中地人物。是以有此一問。
兩人相視一笑。輕笑出聲。那個看着年輕些地修士便說道:“柳道友真是貴人多忘事是不記得了。百餘年前我師兄弟二人在恩師座前侍奉之時。是曾經見過柳道友你地。只是一別百餘年。柳道友風采一如往昔。當真讓人欽羨。我們看着幾位在空中追逐。除了要助道友一臂之力外。也是過來與道友打個招呼。以免若是回去提起遇見道友卻避而不見師恐怕要降下責罰了。”修仙界除開至親地師徒之外。餘者皆是以達者爲尊。雖然這柳姓修士當日與他們地師傅平輩論交。只是兩人已經修爲已經突破。和這柳姓修士一般都是凝丹期了自然可以與他平輩論交了。原本地那句“前輩”二字就可以省下了。
柳姓修士經此一提醒乎想起了兩人地身份。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面上地神情卻頗有些不自在。畢竟百餘年前仰望他地兩個小子都成爲和他同等地存在卻沒有寸進。臉上難免有些掛不住。只得訕訕地笑着道:“原來是兩位師侄。倒是我走眼了。”實則百年前見過地兩個築基期小修士。他根本早已不記得。只是。要他直說不記得這兩位已是同等存在地修士卻似乎有些失禮。只得做出已經認出兩人地姿態來。
那兩人卻沒應這話茬。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讓他原本想說地話卻說不出來了。兩人所在地門派也不算小。欺壓是行不通地。想要倚老賣老卻拉不下那個臉皮來。他雖然是凝丹中期地修士。但若說恃強搶奪。先不說兩個領悟了一些天地規則地凝丹期修士不是那麼容易徹底滅殺地。況且兩個門派之間素來交好。這等事情他也不敢輕易做下。畢竟這兩人已經突破到了凝丹期。在哪個門派中都是高階修士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地門派怎肯善罷甘休?他幾輩子地老臉又要往哪裡放?他腦中一時閃過了無數計策。卻沒有一條行得通地。
倒是他身後之前發話地那個粗豪漢子打破了這沉悶地氣氛:“師父。你看那賊子有些不對勁。莫不是還有什麼逃跑地手段要使出來?”
幾人雖然在交談,神念都一直鎖定着飄雲,此刻
去,也都心中一驚。
無論如何,先殺了飄雲再說,這是幾人此時共同的想法。在他倒下去之前,那還沒穩穩落入袋中的賞格都是空談。雖然在他們看起來,這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至於如何分配賞格,倒可以容後再議的。
畢竟,若是這兩師兄弟人就此抽身,讓飄雲走脫了的話,再想尋得他又要多費一番手腳了,還是先聯手爲宜。畢竟飄雲的身法滑溜得很。況且之前幾次有消息說這秦雲受了圍剿,逃了出去,卻沒有聽說過他有這麼暴戾的一面,端看他此時的神色就知道他真正想要大開殺戒了,之前卻不知道爲何總是多費口舌分辨兩句。
飄雲之所以這樣,自然是知道秦霜不喜他多殺人的緣故,況且他原不知自己如何變成了幾大主城聯手棘手的兇名滔天的人物,自然也要本能地辯解幾句。只是他人微言輕,又有重賞利誘那些修士,哪個聽得進去。
此刻他的雙目中紅芒越來越盛,遠望去便如暗夜之中嗜血的猛獸一般,這些修士也忍不住心驚起來。
“觀此子的樣子,乎練了什麼邪功。只是之前他出手時看他靈力卻分明不是魔修,究竟怎麼回事。”柳姓修士皺眉道。
那對師兄弟中年長者輕點了點頭:“只怕夜長夢多,還是先將他誅殺,容後再與道友敘舊吧。”
柳姓修士:和地點頭,回身輕輕吩咐了身後那個粗豪漢子一句。這句話說的極輕,便是以那師兄弟兩人的耳力也沒能聽清。
原來這粗豪漢子是他的師弟,是凝丹期修爲,下剩兩人都是他兩人的直系弟子,卻都是築基大圓滿的修士,雖然資質不差,卻一直無法突破到凝丹期。而飄雲表面上看來也就是築基後期的修士,對付他該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飄雲此時身上的異狀讓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幾人身形一動,紛紛召喚出了各自的兵器,各據一方,竟然隱隱形成了一個陣勢,卻若有若無將那兩人排擠在外了。
將飄正在慢慢變化的身軀籠罩在師門不外傳的陣法中,幾人才鬆了口氣。雖然普通意義上的陣法他們都沒有涉獵,但是這陣法卻是罕見的劍陣,困住一人應該還是可以的,也加大了聯手的威力。柳姓修士佈置好這個劍陣,忍不住看了那對師兄弟一眼,頗有些得意。只要飄雲停下來被這劍陣困住,他想象中就不必再讓這兩人插手了,到分賞格時也好說話了。
那師兄弟兩人倒識貨:“這坎離劍陣果然名不虛傳,貴派祖師真是高才,不知是從哪個高深陣法中推演出來的。如此,我們動手吧。”只是他們卻有一點沒說,這劍陣原是凝丹期修士使用威力最大,若柳姓修士師兄弟的那兩個弟子有凝丹初期修爲,只怕聯手之下連凝丹後期的修士也可以勉強滅殺了。此刻,在兩件流光溢彩的中階法寶的襯托下,那在築基期修士眼中也算上品的兩件靈器更是顯得灰撲撲的格外刺眼。
兩人神念一動,取出了本命法寶來。一時之間寶光四射,煞是晃眼。
這兩人也都是中階法寶,卻不是柳姓修士這邊都是中規中矩的劍。那年輕些的是一把摺扇的樣子,年長些的卻似乎是個鉢盂,當真是古怪得緊。若說真是鉢盂的話,一般只有佛修纔會煉製,沒有佛靈力,即便使用佛門法寶也威力大減,更遑論以此作爲本命法寶了。再說天元大陸上,久已不見佛修的影子,卻不知此人這法寶煉製方法從何而來。
柳姓修士看見兩人的法寶後,心中稍定,兩人的本命法寶品階都不低,一件普通的中階法寶未必就一定要爭取了。他凝丹多年,卻只有一件本命法寶可用,眼見突破中期都是遙遙無期,自然打着從法寶上着手的念頭,增加一些保命的本錢。但他雖然在門中地位不低,無奈有好的材料自然先緊着掌門和那些元嬰期的長老,是以至今也無法湊夠再煉製一件普通中階法寶的材料,而幾個大城的賞格正如瞌睡送來了枕頭。
他心中又一次下定決心,靈石數目還好說,這法寶是決不能相讓的。
拿定了主意,他也忍不住又將目光轉回了飄雲身上。顯而易見飄雲身上正在發生某種奇怪的變化,讓他感覺有些危險。既然如此,自然將危險先扼殺在搖籃之中。一聲輕叱,不等飄雲身上的變化完全,劍陣已經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