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和趙銘見面,他帶我進入了警察局。
“吶,這就是關於兇手的資料。”進入資料室,趙銘將一打的紙張和照片遞給了我,接着他又從旁邊拿出了兩個證物袋,一個裡面裝着玩具熊,另外一個裡面裝着那把刀。
我先拿起來趙銘給我的一堆資料,仔細地看了看。這一打的資料,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東西,大部分只寫了受害人的情況,案發時間地點,還包括一些受害人的照片。
那些照片讓人覺得十分驚悚,那些照片裡面充滿了殘酷可怖的東西,滿是傷口的肢體,血跡斑斑的地板,被害人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驚恐的表情,彷彿死不瞑目,還有一些受害人家裡東西被砸壞的照片。
還有掉落在一旁的肉塊,被**的人體組織,那是人的腿、腳。看到這裡,我忽然感到胃部一陣的不適應。
“嘔……”我乾嘔了起來。
“欣悅,你沒有事吧?”同樣在皺着眉頭翻資料的趙銘立刻遞過來幾張紙巾,然後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擦了擦嘴,擺擺手說道:“沒事。”趙銘拉着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然後起身給我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我。趙銘坐下來對着我有點慘淡地笑了笑:“確實很殘忍,你要是受不了,就不要看了。”
聽到趙銘這樣子說,我連忙搖了搖頭,“沒事沒事,就是一時不能適應。”
“欣悅,別逞強。”趙銘勉強地笑笑對我說,“其實,我最開始的時候也不能夠接受,我也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能消化。”看着趙明勉強的笑容,我感覺到一陣的難過,趙銘其實是真的希望這個世界上,正義存在,善良存在的吧。
他當警察其實也不過就是因爲這種簡單的信仰產生的夢想罷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並不是壞人打跑了就好了,人都是複雜的,人和人就更復雜了,世界又是人和人連接起來的,世界的複雜超過我們任何人的想象。但是趙銘那麼善良,相信着正義,難以想象當他發現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要殘忍得多,不講理得多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不知道成爲警察對他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實在是不想看到悲傷沮喪着的趙銘,我站了起來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然後帶着笑容嘴上充滿激情地喊了一句:“fighting!咳咳……”接着,一激動就被水嗆了。
“你小心點。”趙銘連忙站起來拍拍我的背。
“我沒事。”我對着趙銘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趙銘看着我,跟着我露出的笑容一起笑了起來,“好!加油。”
於是我們兩個分頭看起了資料來,手裡的看完了就和對方的交換。等資料看的差不多,趙銘又開始打電話給之前受理過這個案子的其他市區的負責人,詳細詢問他們情況,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
說實話,資料看起來有一打,但實際上真的沒有什麼內容是有用的。
看着趙銘出去打電話了,我轉而將目光看向了那兩個塑料口袋,那是被害人的遺物,我向它們走了過去。
先是那把刀,當我帶上白色手套,拿出那把刀時,一種觸電的感覺一下子就侵襲了我。
“啦啦啦……”是一陣輕鬆愉快的聲音,那是一個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大約四十多五十歲,身材肥胖,他背對着我在看電視。
忽然,他大概是感覺到了有人在他背後,他轉過了身,發現一個身材高挑,穿着休閒服的陌生的男人,惡狠狠地盯着他,那人拿着一把刀,正在慢慢地向他走過來。
“啊!你是誰?你要幹什麼?”那男人看到兇手後立馬地從沙發上面站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質問着。
可是兇手卻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兇手在繼續靠近他。
“喂!你要幹什麼!我警告你,你給我趕緊地出去,要不然我報警了啊。”那男人憤怒地說着,他見兇手還不肯放棄前進的腳步,便隨手拿起旁邊可以拿到的東西向着兇手扔了過去。
然而雖然受害人衝着兇手扔了好幾樣東西,可是沒有一個砸中的,那兇手看起來身強力壯,靈活敏捷,怎麼可能輕易被砸中,不僅沒有被砸中,反而離受害人愈來愈近了。
趁此機會,我跑到受害人面前,看清楚了兇手的相貌。
那是一張很平淡的臉,他穿着黑色的休閒服,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體型偏瘦,扔在人羣中便會被淹沒的。但是,他的表情我卻忘不掉,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深深的恨意,濃濃的殺機,那眼神恨不得將受害者千刀萬剮。
看樣子這受害者與兇手肯定認識,而且兇手和受害人之間應該有仇恨,兇手看起來很恨他。可是受害者看着兇手卻只有一臉驚恐的神色,他似乎並不認識兇手。這是怎麼回事?
兇手一步一步靠近了受害者,受害者見兇手似乎是鐵了心要他的命了,他渾身發抖着慌亂地拿起了旁邊的凳子護在自己的胸前,兇手和受害人圍着桌子轉了起來。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兇手似乎越來越不耐煩了,他的眼睛裡面殺氣越來越重,他一個蹬腿將桌子踢翻了,受害者隨着桌子倒在了地上。
兇手立刻舉起刀朝着受害者疾步走過去,看着一臉殘暴的兇手,受害人渾身發抖地慘叫着,他努力想推開壓在他身上的桌子,可是不知道是由於慌亂還是什麼,桌子始終推不開。
“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受害人雙手合十做出一個朝拜的姿勢,對着兇手哭泣着求饒:“我們有話好好說,你要錢是嗎,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你別殺我。”
然而兇手一步一步靠近了,可是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的動搖,他甚至發出了冷笑,“知道害怕了嗎?嗯?”他用手中的刀子拍了拍受害者的臉。
“害怕害怕。你是誰……我並不認識你……你想怎麼樣?”受害人立刻點頭回答,他的眼淚已經被嚇了出來,他肥胖的身體被桌子壓着,正面看頭髮已經沒有幾根,滿臉的油光,在平時看來應該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可是這一刻看來卻十分狼狽。
“哦,你不記得我了?呵呵呵……”兇手看着被害人那狼狽的模樣不停地冷笑着。
“你放了我吧,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被害人繼續求饒道。
“我只要,你的命。”說着,那兇手舉着刀對着受害人的頸動脈用力地斜刺下去,受害人的血液噴薄而出,他瞪大了眼睛手捂住脖子,抽搐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
“你……”受害人還來不及說話,便再也沒有起來,死神就這樣直接帶走了他。
兇手就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看着死去的受害者,他的嘴角掛着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使得他原本平淡的臉一下子變得十分冷峻,他沒有立即對着屍體做下一步動作,而是淡定地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像剛纔受害人的模樣,還用遙控器換了幾個臺,接着他在受害人的房間裡面四處走動了起來,每一個房間他都進去看一看坐一坐,似乎是在體驗受害人的生活。
受害人的房間很大,這是一棟獨立別墅,房子裡面被裝潢得金碧輝煌,到處擺滿了瓷器,玉器,名畫,煤礦老闆的身份讓這個受害人的日子過得很不錯。可是受害人對於那些名貴的東西似乎並不上心,反而很憎恨。
他好像忽然發怒了一樣,將那些珍貴的東西一一掀在地上,一陣瓷器摔碎的聲音,接着他好像還不過癮一樣,跑到那碎片上面發泄似的踩了一通。
踩了一會,他將頭轉向了受害人,他的眼睛在這個時候變成了紅色。不好,他這個樣子一定是被什麼附身了,我看到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團黑黑的影子。
他將屍體拖到了屋子中間,然後撿起旁邊的碎片對着屍體一陣亂割。他做着這瘋狂的動作,原本似有似無的笑容逐漸得擴大。
“哈哈哈哈。你終於死了。哈哈哈。”他宣泄着,屍體上面的肉被他剁着,割着,捅着,他用着各種不同的方式對着屍體進行着玩弄,那肉被他戳得爛爛的,一坨一坨地散在旁邊的地面上,看着血液越來越多,他似乎越來越興奮。
我看得在旁邊乾嘔了起來。到底是多大的仇恨,他才能這樣?
此時,我發現他身後的黑影越來越濃了。
就這樣,他胡亂地戳了一會兒屍體後情緒漸漸地鎮定下來,他將屍體擺放好然後撿起旁邊的那把刀,有條不紊地開始切割屍體。
他好像換了一個人,變得冷靜沉穩,有條理,他切割屍體時似乎是按照人體的結構來解剖的,那一塊一塊的肉被他整整齊齊地割下了。
做完之後,兇手將現場他的痕跡一一抹掉,他做得很仔細,去過的任何一個房間,坐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錯過。
接着,他原本似乎是想要將刀帶走,不知道爲什麼在他出門的一刻,他看到那屍體,那人在狠狠地盯着他,他就笑了笑,然後用裡面的衣服擦了擦刀,走回去將刀放在了受害人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