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曲暢都沒有給我打電話。而我因爲心虛,也沒敢給曲暢打電話。
陪虎爺這次應酬,雖然我沒做過什麼,但是被抓並且上報紙已經讓我覺得非常丟人了。而且出來應酬,難免會和其他女生有一些肢體上的接觸。我跟別人這麼曖昧,曲暢肯定生氣了。她不給我打電話,肯定是特別生氣的那一種。
已經習慣了我和曲暢的冷戰,看着空空的電話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心想過幾天就會好了吧,然後唉聲嘆氣的發呆。
曲暢走的時候我們說好了一天一個電話,結果才堅持了幾天我們就斷了聯繫。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我們培訓的時間。在我培訓的前一天邱凡和錢盼盼還請我吃了頓飯,他們兩個大吵了一架已經和好了。邱凡是那種不讓份的主,他說自己什麼都沒幹說的理直氣壯,還把錢盼盼氣哭了。最後看錢盼盼還帶着身孕,邱凡又跟錢盼盼道了歉,兩個人這才和好。
吃飯的時候,邱凡小聲問我,“劉鵬,我們上報紙那件事你說曲暢知道了嗎?”
“應該是知道了吧?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打電話了。”我鬱悶的說。
“那跟她解釋一下?”邱凡想了想問我。
“算了,解釋就是掩飾,我不說她會明白的。”說完,我又看了看錢盼盼拉着她的手說,“嫂子,我們出來混你是知道的。像我們這種人,難免會跟社會上的一些女性有接觸。而一些逢場作戲,都是社會上的交際。我們不是乾淨的人,所以只能做那些骯髒的事。這個,你會理解我們嗎?”
“呵呵,不理解又能怎麼樣?你們始終要靠混吃飯。”錢盼盼嘆了口氣說。
“恩,我們只希望趁着年輕多賺點錢。等將來孩子長大了,就不用像我們這樣了。”我也嘆了口氣。
跟那些富二代不同,富二代從小有好衣服穿,有好爸媽照顧。含着金湯匙,他們生來就要被人尊敬與崇拜。即使到了二十多歲談婚論嫁的年齡,他們什麼都不做靠着父母也能舒舒服服過完一生。
而我們,我們有什麼?如今社會上生意不好做,我們文憑低找不到體面的工作。就算我當兵分了工作,我去單位也要每天辛苦的去野外幹活。想過的好一點,我們只能劍走偏鋒走上這條不一樣的道路。
而我單位那麼辛苦,如果想到可以當官我真的不想去上班。在我上班之前很多人都跟我說油田多麼苦多麼累,我爸也說過,如果沒有什麼發展我還不如像現在這樣混。
可是這麼混,我們能混多長時間?我們的日子越過越好,我們身上的贅肉也越來越多。很快就會出現一羣比我們還狠的年輕人,將我們取而代之。
一頓飯吃的不是滋味,邱凡和錢盼盼預定下星期結婚。邱凡是市裡的大混子,
他結婚那天想必會非常熱鬧。
在家睡了一夜,到第二天的時候我終於參加了上班前的上崗培訓。
在來之前我將該安排的已經安排完了,參加上崗培訓我可以說是沒什麼牽掛。我們上崗培訓的地方在市裡的大學,我也能借着這個機會體驗一下大學生的生活了。
我們市裡的大學是一所石油大學,主要負責培養油田的優秀員工。這裡的孩子畢業了也會分到油田,算是一個理科學校。
學校不大,還沒有我以前的技術學院大。開着車子駛入校園,我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又有點想念安優,想念曾經的技校生活。
如果安優沒有死,我情願一輩子像個普通人一樣活着。
和曲暢一直沒有聯繫,我心裡覺得委屈更加想念安優。
找到培訓的班級,我很快看見了張成龍。張成龍的老爹是處長,他走在油田的學校自然備受矚目。除了他,還有之前那個叫劉周旭的。他們兩個父親都是大官,連學校的老師看見都要讓他們三分。
身邊簇擁着一大羣人,他們一看見我就向我招手。不過看到他們對我招手的樣子,我並沒有過去。
張成龍還好一點,笑裡藏刀,對我特別客氣。而劉周旭,對我招手那動作就像召喚狗一般。或許在他心裡,他覺得我就是個連狗都不如的工人。
“社會鵬哥,喊你呢沒聽見嗎?”我是混子,不過劉周旭根本不鳥我。在他們那些官宦子弟眼裡,我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
“呵呵,旭哥有什麼事嗎?”看着他傲慢的樣子,我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聽說你瞟昌被抓了啊?怎麼搞的啊?”劉周旭笑嘻嘻的問我。
他話才說出來,他們身邊那羣人全都用那種鄙視的眼神看我。看着他們的眼神,我心想好像你們沒瞟過似的。然後我淡淡的笑,“就是玩玩唄,誰知道怎麼就被抓了呢。”
“哈哈,那你們可真夠傻比的,在崑崙玩都能被抓到。”劉周旭笑嘻嘻的說。
他罵我傻比?聽了劉周旭的話,我深深吸了口氣。如果是別人敢這麼對我說話,我拳頭早就招呼上去了。不過我要上班了,我顧忌的也多了。如果打了他,我想我搞不好要被這學校開除,那麼我兩年的兵也白當了。
壓抑着怒火,我只是笑着說,“還可以吧,比你這種傻比強。”
“你跟誰說話呢?”劉周旭臉色一變,然後揚頭看我。
在他看我時,他身邊那羣人都不懷好意的盯着我。好像我稍微一還嘴,那些人就要來打我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有人叫我。聽到那人的聲音,我立刻笑着朝他走了過去。
差點忘了,這次培訓的還有陳樂平一個。雖然陳樂平他爸媽都是地方的生意
人,但是他爸媽也給他弄了個油田戶口。他爸媽跟我爸媽的想法一樣,想給陳樂平弄個工作將來不至於被餓死。
在我們這邊的人看來,跟着國家混纔是最牢靠的做法。
夏天天氣熱,陳樂平穿着一件花襯衫顯得很有氣質。他的襯衫解開了幾個釦子,左胸口處隱隱約約露出了紋身。
出來混的很多人都有紋身,他當兵回來後沒多久就弄了個紋身。一個是紋身有氣勢,再一個是他覺得紋身漂亮。
劉周旭和張成龍身邊的人都是狗腿子,能有十幾個。看到陳樂平身上的紋身,他們眼中帶着怯意顯得有點害怕。
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陳樂平笑着對我說,“鵬哥,怎麼早上來報道不叫我一聲呢?”
“我忘了。”我真忘了他也要來培訓的事了。
“哎,來這種垃圾地方上學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不如一會兒我去給老師塞點錢,我們不來了?”陳樂平不理那些人異樣的眼光,然後笑眯眯的對我說。
“給老師塞錢,可以嗎?”我問陳樂平。
“怎麼不可以?這世界上有錢就能搞定很多事情。不像有的人,家裡明明有很多錢,卻不敢太張揚。”陳樂平笑着看了看張成龍和劉周旭。
“草,你說什麼?你說誰家不敢太張揚?”劉周旭大聲問。
“你啊!我來的時候可是看你開帕薩特來的,那種車子適合你劉大少爺的身份嗎?”陳樂平笑着問。
“草,那種破車當然不適合我劉大少爺的身份。我家裡還有很多好車,只是我不屑於開而已。”劉周旭氣憤的說。
“哦,可惜我看不到。”陳樂平笑着說。
陳樂平家裡都是生意人,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久見識也非常多。聽了他的話,我漸漸的懂了。劉周旭和張成龍家裡是了不起,可是他們爸媽一年的工資畢竟有限。至於他們的錢哪裡來的,我想並不乾淨。而陳樂平這麼說,就是知道他們的錢不乾淨故意氣他們。
劉周旭衝動,張成龍內斂。他見劉周旭被陳樂平三言兩句就氣的夠嗆,他笑了笑攔住劉周旭說,“陳少爺,請問您開的是什麼車呢?”
“不好意思,保時捷卡宴。我家裡雖然不像當官的那麼有錢,可我家做生意來的錢都是乾淨的。”
保時捷卡宴跟帕薩特一比,確實有絕對碾壓的實力。
聽了陳樂平的話,劉周旭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想了想說你等着,然後拿着車鑰匙直接走了。
“劉周旭,你幹什麼去?”見劉周旭走了,張成龍吃驚的問。
“草,老子回家換車去!”劉周旭憤怒的說。
“這個傻比。”看着劉周旭憤怒的背影,陳樂平和張成龍不約而同的罵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