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長罵我的時候,我下一個班接班的同事,還有大隊領導和小隊幹部全在。被他當着衆人的面如此辱罵,我恨的臉都紅了。就看着他的一臉橫肉,我恨不得衝上去幹他一頓。要是跟他打起來,我自問他一定不是我的對手。畢竟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了,我怎麼可能連他一個普通人都搞不定?
他的力氣是很大,身子也強壯。不過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這世界力氣大長的壯的多了,卻沒看見有幾個人去當世界拳王。草他嗎的,我真的要幹他了。我只知道上學時學校有欺壓,卻沒想到上班跟上學是一樣的。有些人,連學生都不如。
“你看什麼呢?你再看一個?”見我一直惡狠狠的盯着他不說話,班長乾脆動手了。他用力推了我一下,將我推的退了兩步。而他這麼一推,也惹的我心中更爲惱火。
“你還看是不是?找打?”班長惡狠狠的瞪着我問。
“..........”聽了他的話,我捏緊了拳頭。心中壓抑着怒火,我已經忍不住想動手了。
“王磊,算了,他又不懂事,你跟他見識什麼?”有人開始勸班長,而大隊領導們,眉頭皺的很深。
“這小子不懂規矩,我教訓教訓他。一個新人,幹活啥也不是,有啥好裝的?”被人勸着,班長仍然看我不順眼。
春天風大,在我們對峙的時候颳起一陣風。看着空空的井場,我想了想鬆了一口氣,同時在心中笑了。
因爲,我突然想到一句話。那句話,也是剛纔班長跟我說話時我想起來的。他剛纔問我看什麼呢,是不是找打?而我想起的這句話,和他說的那句話有關係。
我就覺得,他這句話說的好像我上學時的那些對手。不是上高中,而是上初中。我上初中時,那些高年級孩子找事也是這麼說的。他的話,說的實在與初中的孩子差不多,要多沒水平有多沒水平。他,可能心理年齡就是個初中生。
這裡這麼多大隊領導都在,如果我與他吵起來或者動手,我想領導們對我的印象一定不好。甚至,會影響我的前途。對於我是否能當個小幹部,大隊長有直接任命權。他可以讓我當隊長,也可以將隊長撤了。我,絕不能當着大隊長的面發脾氣,我要忍!
打架玩拳頭,那是下等人做的事。上等人,玩的是頭腦。真的,我很少見到有上等人動不動就滿口髒話,或者是有事了就跟人單挑,用武力威脅對
方。真正的上等人,交友圈極廣,無論走到哪都被人尊重。即使不罵人不說髒話,他們只是簡單的一句話都顯得極有分量。
我要忍,一定要忍住。因爲我要當上等人,絕不能當下等人。
鬆開拳頭,我露出了微笑。然後我謙恭的低下頭說,“班長,隊長,大隊長,領導們,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單位。這次丟的工具,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我願意自己花錢貼補單位的損失。”
聽了我的話,大隊長眼中果然露出了讚賞的目光。他點點頭說,“劉鵬,你是個新人,按理說你不該看井。不過你看了井,就該付起這份責任。對不對?”
“對的。”我點頭。
“哎,你這次擅離職守給單位造成了損失,你們隊今天可能要麻煩了。這次叫你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看看你犯的錯。你認錯態度很好,我知道你也是個肯努力肯上進的年輕人。丟掉的工具,我已經報警找警察幫忙找了。如果能找回來,這一定是件好事。可是如果找不回來,我們也不會難爲你一個新人。怎麼說你都是初次上班,犯一點錯誤值得理解。不過下一次,我希望你不要犯這種錯誤了。”大隊長嘆了口氣對我說。
聽了大隊長的話,我心中有點欣喜,不過更多的是慚愧。大隊長職務不低了,科級幹部,算是科長。他這麼照顧我一個新人,也讓我很感動。
雖然他不跟我計較,但是我知道,這些工具我一定要找回來。因爲錯是我犯的,我必須做點事彌補我犯下的錯誤。
就在我想事的時候,大隊長給隊長還有班長又是一番訓斥。我看井的夜裡私自回家了,我有錯。他們是我的領導,他們也有錯。大隊長罰了隊長兩千塊錢工資,罰了班長一千塊錢工資。至於我,還要等上面領導班子研究後再決定。是罰,還是不罰。如果要罰,怎麼罰。
坐車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班長和隊長一直在看我。他們臉色很陰沉,因爲他們是因爲我才罰的錢。想了想,下車後我去了隊部。我在隊部裡等了一會兒,隊長才回來。看見我回來了,隊長臉色陰沉沒跟我說話。
我笑了笑,走上前小聲對隊長說,“李叔,我犯了錯我認了。這事您別生氣,您被罰的錢,我給您。”
聽了我的話,李叔眼睛一亮。不過他還是很生氣,他含糊不清的嚷嚷,“呵呵,我被罰的錢當然是你給了,不是你給
難道是我給?”
李叔被罰的錢其實我不用給,但是他是隊長,我必須溜着點。要不然,他以後給我穿小鞋怎麼辦?笑了笑,我又對李叔說,“李叔,您還沒吃飯吧?我們一起去吃點飯?”
見我態度這麼好,李叔臉色緩和了些。然後他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你還有心思吃飯呢?我可是被你氣的吃不下飯了。”
“嘿嘿,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看你都瘦了,我們去吃點好的補補身體。我知道有家烤肉,味道說不出的好。弄點蜜汁,那味道,桀....桀.....”
“哪家啊?我請你。”想了想,李叔吧嗒兩下嘴巴。
李叔是個胖子,胖人一般都有點貪吃。而我,有時候也是有點貪吃的。最近上班幹活累,我瘦了很多。然後就跟畢方出去吃好的,我現在變得不吃肉都吃不下飯了。
見投中了李叔的愛好,我忙拉着李叔出去吃飯。那時候已經過了一上午了,快中午了也該吃頓好的了。開車的時候,李叔就說他跟我爸多麼多麼熟,以前關係一直不錯。說我,他也是迫於無奈。也因爲我,他被大隊長噴的狗血淋頭的。然後他又讓我好好幹,爭取早日當個班長。
李叔說的這些話,我都記下了,我也知道他不討厭我了。縣官不如現管,李叔就是我眼下的皇帝。把他伺候好了,我以後上班就輕鬆很多。然後我一個勁點頭附和,說以後一定再也不犯錯了。丟掉的工具,我也想辦法找回來。
我把李叔伺候的很好,安排的很高興。吃完飯之前,我也把帳結了。我要巴結他,這筆錢自然不能讓他花。而那個班長,我去他嗎了個比。他把我罵了,還想打我,老子理都懶得理他。他被罰了一千塊錢,我都快樂死了。
我知道我這麼做很缺德,甚至有些虛僞。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想活的比別人好一點,就要虛僞一點。而我,也一直是個虛僞的人。只是,我一直不屑於虛僞。是那個班長,逼着我虛僞的做人。
下等人玩的是拳頭,上等人玩的纔是頭腦。
從飯店走出來後,我將李叔送回了家。接着,我給陳樂平打了個電話,我問陳樂平我們這片老大是誰。陳樂平已經不怎麼混了,一直做生意。不過他人際圈廣,認識的人很多。
聽了我的話,他馬上就告訴我。我們這片老大叫陳國漢,是我們這一片的大油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