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揮金如土、惡狗咬人

西番太子的隊伍在返回西番的途中遇到了襲擊,就在走出大齊境內的一片峽谷,刺客武功高強,西番的隊伍死傷無數。

據說,蘇晏也受了重傷,生死未知。

這消息一傳回帝都,元初寒就大笑三聲,漂亮!

不知蘇晏到底死沒死,想打聽這確切的消息還得過問豐離,他能更清楚的知道。

若是就此死了的話,那就太好了,老天開眼。

太醫院外的宮道上,元初寒與孟柒同往後宮。他是去明秀宮,而元初寒則是去給另外一個宮女瞧病。

“如此說來,蘇晏有可能死了?”孟柒的問句,摻雜着一絲不易見的雀躍。

“有可能,希望老天開眼,弄死那死變態。”元初寒是巴不得。

“蘇晏本身有武功,據說很莫測,想殺了他不容易。在西番,許多人都想殺了他,可是一直沒成功。”孟柒想了想,反倒覺得未必樂觀。

“我知道他有武功,但是不知深淺。我向你請教一下,把脈的時候如何感知對方武功深淺?”她只能感覺的到對方有武功,但是,是否高超她就不是很精通了。

“他們練的內家功夫很玄妙,越高深,脈搏便越清淺。你只能感覺到一些若有似無的勁力在與脈搏同起同落,可是卻抓不到它的影子。”孟柒講解,他更有經驗。

“原來如此。”越高深便越琢磨不透,如此說來,蘇晏的武功應該很高。她搭過他的脈,勁力若有似無。

還有豐離,豐離也是那樣,只不過他不敢隨意動武,可是他內力強悍。

“有時他們會控制脈搏,不過,對於你來說,他們便是控制也逃不過你的眼睛。”孟柒說着,給予指導。

“目前我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肯定瞞不過我啊,我手感超好的。”晃動手指,元初寒信心十足。

二人行往後宮,先路過明秀宮,那裡侍衛又增加了一倍,別說蒼蠅,空氣飄進去都得過濾一下。

“你進去看看?”孟柒相邀。

“算了,現在都不信任我,我進去不是徒增嫌疑?你去吧,回來跟我說說這事兒查的怎麼樣了。”元初寒搖頭,她纔不進去。

二人分別,孟柒走進了明秀宮,元初寒則去往別處宮殿。

宮裡的宮女,深宮寂寥,有病的就很多。不止是身體上的病,還有心病。心病久了,身體也就不行了,調理起來也很麻煩。

所幸是宮中藥材多,而且她們吃藥也不需要掏錢,元初寒開藥也盡開些昂貴管用的藥材。

“鄭太醫,每個月奴婢都腹痛腰痠,手腳發冷,您說這該怎麼辦呢?”身邊跟着五個宮女,不斷的向元初寒詢問,她這婦人科的大夫也不止是說說而已。

“你這是溼寒侵體,得驅寒祛邪才行。每天用熱水泡腳,最短一刻鐘。不能睡在冰冷的地方,要多喝熱水。這樣吧,有時間你去太醫院找我,我給你寫個方子,不用煮藥,泡水喝就行。”元初寒本不是婦科專家,眼下也成了專家了。

小宮女們嘰嘰喳喳,元初寒也被她們吵得腦袋都大了。

驀地,眼前幾個大內侍衛走過,小宮女們立即噤聲。

元初寒看着他們,這是豐芷爵身邊的侍衛,行走在這後宮當中做什麼。

“怎麼回事兒?”看他們走過去,元初寒低聲問道。

身邊的小宮女也壓低了聲音,“陳才人中毒了,皇上正在調查此事呢。這所有的宮殿都被翻了個遍,目前只差太后的朝宮沒被搜查過。大內侍衛不敢進去,可是皇上的意思是所有地方所有人都要搜查,目前正膠着呢。”

“皇后那兒呢?”元初寒眺望遠處,但看不到朝宮。

“皇上親自去搜查的,聽說,搜出了不少有毒的藥。”小宮女小聲回答,另外幾個宮女立即附和。

“沒有毒藥斷腸散?”元初寒看着她們,覺得應該有這個毒藥纔對啊。

“那沒聽說。反正,聽說昨晚皇上發怒了,還聽到皇后在哭。”另一個小宮女神秘兮兮的說道。

“哇,皇上威風。”元初寒唏噓,豐芷爵還敢衝着梅施發脾氣呢。

“反正啊,希望陳才人吉人自有天相,剛剛纔大婚,若是這就沒命了就太可惜了。”也或許是第一次有敢和梅家那兩個女人抗衡的女人,任何一個有八卦心理的人都希望好戲持續。

元初寒抿嘴,這所有人都是這種想法,在這後宮,梅家那兩個人還真是不受待見。

陳霓肯定不會輕易的就死了,否則,還有什麼好戲。

往回走,路過明秀宮時,卻已有宮女等在那裡。元初寒認識,她是陳霓身邊的宮女,會武功的那個。

“鄭太醫,娘娘請您過去。”曲了曲膝蓋,宮女是專門等她的。

“找我?孟大夫不是已經過去了麼?”她不是很想去。

“就是孟大夫建議娘娘將鄭太醫您請過去的。”宮女擡手,示意她請。

沒辦法,元初寒調轉方向,走進明秀宮。

這宮殿裡外,人好多啊。

偏殿,十幾個宮女裡裡外外,這陣勢,別說皇后,恐怕太后也及不上。

“娘娘。”走進去,元初寒一眼看到了坐在牀外側的孟柒。大牀紗幔墜下來,遮擋住了一切。

“鄭太醫,你來了。”陳霓的聲音從紗幔後傳出來,聽起來有些虛弱。

“是,娘娘你怎麼樣了。”走過來,元初寒看了一眼孟柒,他用眼睛傳遞信息,沒事兒。

“還好。孟大夫,你先去外面坐坐吧,我和鄭太醫單獨說話。”紗幔後的陳霓坐起了身,紗幔也在晃動。

孟柒起身離開,下一刻紗幔撩起來,陳霓長髮未梳的坐在牀上,臉色蒼白。

坐下,元初寒執起她的手,把脈。

“這斷腸散是劇毒,你身體受了很大的傷害,需要好好休養啊。”這中毒絕對是真的,陳霓身體虧損嚴重。

點點頭,陳霓輕嘆,“自作孽,我心裡有準備,沒事。”

這話,元初寒聽出幾許貓膩來,“陳霓,你要是信得過我你就說實話,這斷腸散,是你自己吃的對不對?”

陳霓看着她,眼底一抹動搖。

“那天你和皇后太后在御花園發生衝突的時候我看見了,沒人有機會給你下毒。你這裡又水泄不通的,更沒人能給你下毒了。斷腸散雖然無味,可是無論是藥丸狀還是粉末狀,都需要很大的一塊,不可能糊里糊塗的吃進去。陳霓,是皇上要你這麼做的?”握着她的手,元初寒一字一句道。

陳霓垂眸,“是我自願的。”

如此,一切都說得通了,元初寒嘆口氣,“往後別再吃藥了,真的很傷身。我教你另外的法子,用銀針,誰也查不出來,很逼真,對身體沒傷害。”

看着她,陳霓點點頭,“謝謝你,鄭太醫。”

“不用謝,我只是覺得你再這樣下去遲早得短命。”將卷鎮拿出來,元初寒取出十幾根銀針送給陳霓,然後開始教她辨識某幾個穴位。

在這幾個地方下針,保證會與中毒一樣,根本無需吃毒藥。再這麼吃兩次,小命就沒了。

陳霓虛心學習,吃過一次斷腸散,她自然也害怕。若是再來第二次,她不知會怎樣。

元初寒能幫她,她自然會接受。

“記住了麼?記住的話每天覆習一次,到時別下錯針。往後不用吃毒藥,那種東西,會要人命的。”收起卷鎮,元初寒叮囑道。

陳霓點點頭,收起銀針,忽然說道:“鄭太醫,他們都說你是攝政王的人,可是我覺得,你不會幫攝政王害人。”

“害人?我爲什麼要害人?我是個大夫,責任是救人。再說,攝政王又不是壞人,他也不會害人的。”元初寒笑,這種話,聽起來真的很彆扭。她可以罵豐離,但是聽別人罵他,她心裡不爽。

“鄭太醫,明人不說暗話,攝政王是個好人麼?”關於這一點,陳霓不贊同。

眨眨眼,元初寒一時也無法爭辯,豐離的確算不上好人。

“儘管如此,但是我覺得鄭太醫你不是壞人,我相信你。”拿着銀針,陳霓晃了晃,蒼白的臉露出笑容。

扯了扯脣角,元初寒站起身,“下次別那麼傻了,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陳霓點頭,握緊了手裡的銀針。

與孟柒一同離開明秀宮,無人之路,倆人談起了陳霓。

“這麼說,她承認是自己吃了毒藥?我只是懷疑,沒想到是真的。”孟柒自然也懷疑,只是沒有問。

“唉,狠啊!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漫步而行,元初寒擺弄着自己的手指,一邊淡淡道。

“憑她,不可能想出這種招數來,應該是有人暗中授予。”孟柒懷疑某個人,儘管沒說出口,可眼睛裡明顯。

元初寒撇了撇嘴,什麼都沒說,可是也給了他答案,她的想法是一樣的。

驀地,前方的宮道轉出一個人來,手上拿着一本摺子,面色冷硬。

“將軍大人。”一瞧是司徒律,元初寒立即揚聲叫他。

司徒律自是也看見了元初寒與孟柒,漆黑的眸子在孟柒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幾分複雜。

走到近前,孟柒拱手淡淡行禮,隨後先一步離開。

司徒律注視着走遠的孟柒,隨後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人兒,“那個人,你還是不要過多和他來往的好。”

“爲什麼?”挑眉,幹嘛說這種話?

“據我調查,他不是大齊人。”司徒律雙手負後,氣勢巋然。

抿嘴笑,元初寒點點頭,“我早知道了,他都跟我說了,他是西番人,家裡是祖傳的御醫。不過最後被滿門抄斬,他和他哥逃到了大齊。”

“他與你說的?”司徒律很意外。

“是啊,他跟我說的。他啊,只對醫術毒術感興趣,那時跟隨齊王,也是因爲想報一錠黃金之恩。將軍大人,我能勇敢的去找你道歉,還是人家孟大夫給我鼓勵打氣呢。他說,你人品極其好,只要我肯道歉,就一定會原諒我。”仰臉看着他,元初寒字字句句,均是爲孟柒說話。

司徒律幾不可微的揚眉,“但我不知他人品如何。”

“很好啊,他沒壞心眼兒。”攤手,人品,元初寒信得過。

“小心爲上。”司徒律還是提點,萬事小心。

點點頭,她聽,金玉良言她都聽。

“你這是去哪兒了?剛剛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指了指他的臉,剛剛可是很黑。

手從身後拿出來,司徒律的手上拿着摺子,“兵部撥的軍餉,這點錢,還不夠買鹽。”

“我看看。”從他手裡奪過來,元初寒打開一看,十萬兩白銀,也不少。不過,虎豹軍一共二十多萬,這點錢確實很少。

“你們守衛邊關,爲家國天下拋頭顱灑熱血,憑什麼只給這點錢?”更況且,鄭王已經將金礦交上來了,現在肯定有不少的金子運進了國庫,不可能沒有錢。

“大齊個個軍隊數以百萬計,虎豹軍二十萬不算多。”司徒律冷聲,雖然虎豹軍的數量不是最多,但是,功勞卻是最多的。

他們守衛着最危險的關口,明鬥暗鬥死傷最多,每次有事,皇上的聖旨中調派的軍隊都是他們。東奔西跑,從未停歇。

“可是,你們好像是軍威最盛的。”若是提起大齊的軍隊,虎豹軍是首屈一指響噹噹的。

司徒律收回那摺子,“所以,十萬兩已經不少了。”

“那怎麼辦?錢不夠,總不能讓你的兵將受苦。”若是苛刻,軍餉發不出,飯菜吃不好,會鬧叛變的。

“再想辦法。”司徒律幾不可微的嘆氣,畢竟他也從未指望過朝廷。

元初寒轉了轉眼睛,“放心吧,虎豹軍保衛家國,說不定會有人主動掏錢給你們呢,畢竟這天下有良心的富紳有很多。”

司徒律看着她,什麼都沒說,但是很明顯不會信。

知道他不信,元初寒也不再多說,她別的不多,就是錢多。司徒律所在的地方總是不斷的與西番發生衝突,對抗蘇晏,她就更想幫一把了。

“明天你就走了,我也不能送你,在這兒祝你一路順風。”他取了軍餉,就該回邊關了。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緩緩的點點頭,“你也小心,若是再無路可去,去找我。”

笑起來,眉眼彎彎燦爛如陽光,“成,到時我若真的無路可去,就去投奔將軍大人你。放心吧,你的麻煩肯定會解決的,一路順風。”擡手拍拍他手臂,元初寒決定幫他。

下午,元初寒提前出宮,去了一趟寶字號錢莊總行,平時,溫廷芳就在這裡。

那商行的招牌金光閃閃,豈是一個耀眼了得。

二樓,窗子半開着,一瀑黑髮若隱若現。

溫廷芳坐在一側,看着今日特意過來的元初寒,一分不確定道:“小姐,真的要撥出五十萬兩白銀給司徒將軍麼?他、、、是梅大人的兒子。”若是被攝政王知道了,怕是不太好。

“是梅震南的兒子又怎樣?他是他,梅震南是梅震南。你擔心豐離會找我麻煩啊?沒事兒,他不會的。這是我和司徒律的私人交情,更況且,他駐守邊關對抗西番,這是非常重要的。眼下蘇晏遇刺不知生死,西番肯定會調查,到時不免會和虎豹軍發生衝突。吃不好穿不好,沒有優良的兵器盔甲,若是虎豹軍被打出缺口來,咱們就等着亂套吧。雖然說亂世好賺錢,但是呢,我還是希望我賺的錢是和平的,沾滿鮮血的錢,我拿着不安心。”商人都狡詐,但是說來說去她也不是商人,她是大夫。

“只要王爺不會爲難小姐,屬下便立即去做。西番的本地商行現在都已開始出現了小幅動盪,不少商行已經關門了。”彙報,溫廷芳較爲滿意。

聽到這個消息,元初寒十分滿意,“正好蘇晏遇刺,民間商行又出亂子,嘖嘖,好。”雖然得罪她的是蘇晏,可是誰讓他是西番太子呢。沒辦法,西番只能跟着倒黴了。

溫廷芳的行事速度很快,接了命令就送信給平城的寶字號錢莊。那是距離邊關最近的地方,從那裡調出銀兩來送往虎豹軍,速度最快,也最安全。

元初寒心裡大石落下,這筆錢,她花的也不心疼。

是夜,見着了豐離,也終於能詢問一下蘇晏是否掛了。

元初寒心裡自然是希望他掛的徹底,但是,事實卻不是如此。

“這麼說,他還活着。”幾分失望,元初寒連連搖頭,老天沒開眼啊。

豐離頭也沒擡,批閱着手裡的摺子,一邊回以一個單音,“嗯。”

“唉,老天無眼。不過不是說他受傷了麼?傷的嚴重不?”隔着寬大的書案,元初寒半趴在上面,盯着不擡頭的豐離。

“中箭了。”淡淡的迴應,若是細聽,能聽出幾分失望來。

“行,這就是給他的教訓,以後肯定直接取他小命。”能做到這個份兒上,豐離的那些天字衛也肯定是盡力了。蘇晏身邊高手如雲,他本身也武功很高,能讓他中了一箭,不容易。

豐離沒理會她,元初寒趴在那兒感嘆着蘇晏命不該絕。

半晌後,豐離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摺子,擡頭看着眼前的人兒,俊美的臉龐沒絲毫的情緒波動,“聽說,你最近錢很多。”

“嗯?”回神兒,元初寒看着他,幾秒後恍然,“我掏錢給司徒律你知道了?很快嘛,你的人耳朵長腿也長。”

“梅震南施壓,兵部不敢撥過多的軍餉給虎豹軍,你做的不錯。”以爲豐離會生氣,結果,他沒生氣,反而在誇她。

這倒是讓元初寒很不解,站直了身體,盯了他很大一會兒,才確定他不是在說反話。

“這麼說,梅震南要和司徒律翻臉了?”司徒律不肯讓自己的軍隊做梅震南的走狗,估計那個老傢伙是因爲這個發怒了。

“具體不知,但想來,差不多。”說到此,豐離明顯幾分高興。

“所以那老東西就拿軍餉制裁司徒律,作爲虎豹軍的領頭人,拿不出錢來給自己的部下,會產生信任危機。哎呀,我做了件好事兒。”想當然的,她在做這事兒的時候,是絕沒想這麼多的。

面色無波的盯着她那個臭美的樣子,豐離隨手拿起一本摺子扔出去,正好打在她腦門兒上。

“哎呀,疼!”痛呼一聲,元初寒一手捂着腦門兒,一手抓起摺子打回去,不過豐離隨手就接住了。

“這件事情做得不錯,但本王可沒真心實意的誇你。以後再有這種事要過問本王,再胡亂做主的揮金如土,打爛你的屁股。”豐離冷聲,他不滿的是元初寒的私心。

“到底我是老闆你是老闆?爲朋友解憂花點錢算什麼呀?成成成,你別瞪眼,下回問你,成不?”隨着她說,豐離冷了眼睛,元初寒立即改口,順着他。

冷哼一聲,豐離涼涼的收回視線,臉色不善。

元初寒聳聳肩,並不以爲意,她早就習慣了,他冷臉瞪眼根本不算什麼。

“哎,跟你說個事兒,今兒陳霓向我說實話了,那個斷腸散是她自己吃的。”繞過書案,元初寒湊到豐離身邊,歪頭說道。

掃了她一眼,豐離面色不變,他早就猜到了。

“這事兒,應該是小皇上讓她做的。你說,他到底什麼意思啊,打算對梅震南動手了?”所以,先從梅施和太后那裡下手?一個是表姐,一個是母親,若是真能下得去手,那也夠狠的。

“兩個女人,對梅震南無法造成影響。若是這麼簡單,先皇便將他收拾了。”豐離幾分不在意,恍若看孩子的小打小鬧。

慢慢的點頭,元初寒自然是信豐離的話,他的話,她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信。

“陳霓說你是壞人,還說我是好人,不會幫着你害人。”歪頭看着他,說起這個來,元初寒笑得眉眼彎彎,惡意調侃。

“她以爲,齊王被囚禁,是本王做的。”被說是壞人,豐離不爲所動,這種攻擊傷不着他分毫。

“那這個錯誤的信息是誰給她的?”元初寒雖是問,可心裡也清楚,除了那個貌似和她很親近的小皇上,好像也沒別人了。

“你說呢。”豐離整理着桌子上的摺子,動作優雅。

“不知道。我只聽說過認賊作父,這認賊做夫也是有的。你們豐家的人啊,都長了一顆聰明的腦袋,而且,都會騙人。”雙臂環胸,元初寒感嘆着。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是認賊做夫了?”看向她,豐離倒是想聽聽她的高論。

“沒,我可沒這麼說,別冤枉我啊!在我心裡呢,某個人雖然不算好人,但就算是壞人,也只能我說。聽別人說,我這心裡就不爽。”仰着下頜,她侃侃而談。

薄脣幾不可微的揚起,豐離看着她,幽深的眸底也浮起淡淡的笑意。扯過她的手臂抓住她的手,豐離捏住她纖細的指骨,“那你不如說說,本王怎麼不算好人了?”

看了看他,元初寒眼睛亂轉,“一個流氓,怎麼能算好人!”

脣角的笑意擴大,豐離手上用力,輕鬆的將她拽到自己的腿上,“整日污衊本王是流氓,看來真應該給你點顏色看看,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流氓。”

“不許動手動腳啊,毀了我一世英名。”推他,讓他距離自己遠點兒。

“你還有英明?”豐離的語氣明顯惡意嘲諷。

“我怎麼就不能英明瞭?我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揮金如土保家衛國,我英明大了!”誇自己,毫不臉紅。

豐離笑出了聲音,好似聽到了大笑話一樣。

元初寒不忿,擡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笑。

幽深的眼睛被笑意浸滿,豐離任她抓狂蹂躪自己。

豐芷爵徹查陳霓中毒事件,雖然動靜不大,可是大家都知道。

除卻朝宮沒有被徹查外,其餘的地方均翻了個底朝天。

太后很生氣,因爲大內侍衛四次三番的跑到朝宮說奉了皇上的命令搜查。朝宮的侍衛與之對峙,險些動手。

這事情傳的整個皇宮所有人都知道,都在猜測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然而,大內侍衛最後還是沒能進入朝宮,倒是又在宮中開始了新一輪的徹查。

豐芷爵的意思很明顯,不查出個所以然來他是不會罷休的。剛剛親政,成婚娶妻,就發生這樣的事兒,他是不會姑息養奸的。

新一輪的徹查,簡直都要將地皮翻過來了,那邊大內侍衛搜查完,這邊宮人趕緊收拾,整個後宮好像大掃除一般。

五天的時間,終於被大內侍衛找出了東西,在皇后的鸞鳳宮後殿一處地磚下,翻到了一盒子的毒藥。

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被召了去,匯聚御書房。

御案之後,豐芷爵面色不佳,一向載着溫暖笑意的眼睛也冷如清霜。

暫代院判的呂子恆不懂醫,可是他是領導,所有的太醫都是他帶過來的。

小太監捧着那長方形的木盒,裡面滿滿當當的各種各樣的瓷瓶,看起來極爲精緻。

呂子恆站在旁邊,先拿起了一個,“趙太醫,您熟識藥性,您來看看。”

趙太醫立即上前辨認,呂子恆退到一邊,御案后豐芷爵也盯着他。

元初寒也在當中,不過她站在最後面。旁邊是懂毒術的孟柒,他是被特別叫來的。

“回皇上,這是鶴頂紅。”趙太醫開口,豐芷爵清雋的臉緊繃起來。

呂子恆揮揮手,要後續的太醫過來,確認。

太醫們排隊,從趙太醫手中接過他辨認過的瓷瓶,每一樣都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孟柒在前,確認了下然後交給元初寒。

拿到手裡,先遠距離的看了看裡面的東西,再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和孟柒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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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都是毒藥啊,還有斷腸散,是丸狀的,每一個都有黃豆粒那麼大,呈暗紅色。

這玩意兒,怎麼可能誤食進去沒有發覺,目標這麼大。

拿着那斷腸散,元初寒幾不可微的搖頭。

“鄭太醫有何見解?”驀地,頭頂上傳來豐芷爵的聲音,沒什麼溫度。

擡頭,元初寒和他對視,這孩子有那麼絲絲的敵意。

“皇上,臣沒有什麼見解,這是斷腸散,確認無疑。”放下瓷瓶,元初寒淡淡的回答。他有敵意,她臉色也不好。

豐芷爵深吸口氣,“鄭太醫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元初寒眨眨眼,什麼意思?

呂子恆先一步的退下,其他太醫也陸續的走出去,孟柒臨走時看了元初寒一眼,示意她別再嗆聲。

御書房快速的清場,連順公公都退了出去,這偌大的書房內僅剩他們兩個人。

豐芷爵居高臨下,元初寒身處低處,一時之間,豐芷爵的氣勢佔了上風。

“騙了朕,開心麼?”終於,身處高處的那個人說話了。

元初寒擡眼看向他,“皇上,臣不是故意騙你的。”

看着她,豐芷爵慢慢起身,一步步從御案後走下來。

“朕認爲,你不是外公的人便能成爲朕的人,原來,你早就是皇叔的人了。朕長了一雙看不透他人內心的眼睛,錯誤識人。”一步步,最後在她面前停下。他現在比元初寒高出一些,能夠輕易的垂眸看她。

“不管我是哪個陣營的,我從沒害過皇上,這是事實。我是個大夫,無人招惹,我不會處心積慮的害人的。更何況皇上是個好皇上,我更不會害你了。”元初寒下意識的以一個長輩的語氣說話,在她眼裡,豐芷爵就是個孩子。

“朕是否是個好皇上,朕心裡清楚。一國之君,權勢被綁,還要受盡欺騙,這皇上,也只是說說而已。”他聲線淡淡的說着,諸多諷刺。

深吸口氣,元初寒搖頭,“我不是有意騙你的,這種事情你覺得我會隨便亂說麼?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兒,一定要認爲我對你有惡意才滿意麼?”被逼的無語,元初寒口不擇言。

豐芷爵垂眸看着她,“你這是以朕嬸孃的姿態在教訓朕麼?”

哽住,元初寒扭頭朝着虛無的空氣翻白眼兒,“好吧,你也不聽,那就當我是有惡意好了。我離開太醫院,離開皇宮,從此不踏足一步,皇上覺得如何?”

“朕沒有讓你離開。”豐芷爵微微皺眉。

“那你想怎樣?把我抓起來?”她也皺眉,看着他很想弄明白。

“朕也沒有想抓你,只是很想知道,皇叔真的有那麼好?他有王妃,便是有一天會娶你,那也是側室。”清雋的臉上幾許複雜,豐芷爵的聲音也有些低落。

眨眨眼,元初寒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我只知道,攝政王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豐家。你是他的侄子,他不會害你的。”同宗同姓,豐離真的不會害他。

“這世上,最難猜的是人心。”豐芷爵卻明顯不信元初寒這種話。

不愧是豐家的人,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想要怎麼處置,皇上看着辦吧。”垂眸看着地面,元初寒不說話了。

豐芷爵看着她,無時無刻不載着溫暖笑容的眼睛裡荒蕪一片。驀地,他擡手,摸了摸元初寒的頭。

“朕信你,只是不信他人而已。好好想想,站錯了隊,到時朕不會留情。”話落,他放下手,繞過她走出御書房。

大門打開,那明黃的身影也消失。元初寒挺直了脊樑站在原地,看着那高處的龍椅,這把椅子,豐離不會跟他搶的。

只不過,這把椅子的主人很沒安全感,今天的話就是宣戰,告訴她,總有一天,兩個豐氏的人會鬥個你死我活。

因爲太醫院衆多太醫的認證,從鸞鳳宮裡搜出來的那一盒子都是毒藥,其中就有導致陳才人中毒的斷腸散。

皇上親赴鸞鳳宮質問皇后梅施,可是梅施堅決不承認是她下毒意欲毒殺陳才人。

而且,期間皇后態度惡劣,所有在場的宮人侍衛均可證明。

皇上大怒,下旨禁足皇后於鸞鳳宮,無旨意不可踏出一步。

皇后不服,大吵大鬧,激怒皇上扇了她一耳光。

皇后禁足,是真的禁足,撤出了所有宮女,只留兩個嬤嬤。太后賞給皇后的紫衣侍衛也均被押了起來,因爲他們意欲與大內侍衛動刀。

調派了大內侍衛守在鸞鳳宮外,守得水泄不通。這鸞鳳宮與明秀宮皆是大內侍衛看守,可是待遇卻完全不一樣。

一個是集萬千寵愛,一個是恍如犯人般看押。

此事鬧得整個皇宮都知道了,聽說太后也找皇上求情,可是皇上根本沒見。

之後,鎮國公梅震南也進宮了,面見了皇上,但是不知談的如何。

太醫院儘管偏安一隅,可是也能聽到那邊的‘腥風血雨’,一系列事情發展的太過戲劇化,讓人感嘆。

元初寒卻是沒什麼心思聽那些八卦,豐芷爵都當着她的面說了那些話,他做出這些事情來也不算稀奇。

他會對付豐離,同樣也會對付梅震南。在這皇宮裡,捆綁他的就是那兩個梅家的女人,儘管其中有一個是他的母后,可看起來他也不會留情了。

先從梅施開始,接下來就該是太后了。

不知他會怎樣對付自己的母后,元初寒琢磨不透,這孩子,心眼多着呢。

傍晚下班,與豐離一同回家,大管家溫廷芳在他們回來的半個時辰前到了府裡,正在等着元初寒。

“估摸着是送錢給虎豹軍的事兒辦成了,王爺大人,一起過去。”一切透明化,免得他以爲她是在揹着他搞小動作。

豐離垂眸看着她,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但是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他很滿意。

就知他這樣,元初寒紅脣彎彎,扯着他走向自己的小樓。

“草民見過王爺。”沒想豐離會過來,溫廷芳立即躬身行大禮。

“溫先生不用客氣,王爺大人只是來湊熱鬧的。”掃了豐離一眼,用眼睛告訴他你很嚇人,走到哪兒所有人都這個模樣。

豐離擡手在她腦門兒上敲了一下,“溫先生不必多禮,坐吧。”走向主座,豐離旋身坐下,氣勢磅礴。

元初寒這老闆只能坐在別處,有豐離在,那老大的地方就是他的,誰也別想搶。

溫廷芳在下首坐下,一邊拿出一封信來,“小姐,這是平城管家送來的,他已將五十萬兩白銀送到了虎豹軍,由司徒將軍親自接手的,一切已辦妥。”

接過來,元初寒拆開,裡面不止有平城管家的信件,還有虎豹軍接受那五十萬兩白銀的收據,而且落款的印鑑是司徒律。

彎起眼睛,元初寒轉手遞給豐離,“王爺大人,事情辦妥了。”

豐離接過,淡淡的看了一眼,“速度很快。”

“那是,我們也不差錢。”調派一些錢,在個個錢莊都能調出來,無需東拼西湊,有錢就是這麼有底氣。

“司徒將軍可有別的話?”看向溫廷芳,豐離淡聲問道。

溫廷芳遲疑了下,隨後道:“司徒將軍過問了寶字號錢莊的老闆是誰,不過平城的管家沒有多說。”

“我做好事還怕被知道?”不解,元初寒覺得司徒律應該能猜出來,他那麼聰明。

眸子無溫的掃了她一眼,“不怕被人知道,就怕有人拿來做文章。”

“誰做文章?”說她給軍隊錢是圖謀不軌?

“算了,本王來善後吧。憑你的腦子,也想不出應對之法。”嘆口氣,豐離淡漠的說着,順帶貶低一下元初寒的大腦。

無聲的說了句髒話,元初寒扭頭看着溫廷芳,“溫先生,這次麻煩你了,再有下次,就不用麻煩你親自將這些東西送來,我信得過你。”

溫廷芳起身拱手,“如此屬下便告辭了。”

“嗯,溫先生慢走。”點點頭,元初寒笑容得宜。

溫廷芳離開了小樓,這邊元初寒立即蹦起來,餓狼撲羊似的撲到豐離身上,揪着他衣襟將他死死地壓在椅子上,“當着我下屬的面說我腦子不好,豐離,你找死啊!”

豐離面色不變,而且還擡手戳她的額頭,“本王可有說錯?”

“逼我咬你啊!”瞪眼,然後惡狗咬人。

042、鬥氣025、再出難題102、皇叔的保護、遇刺116、喜事來014、演戲111、受傷、失望134、大結局緣來是個圈5040、惹怒087、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131、再也沒有這樣的人029、再見司徒律079、得罪了兩個人緣來是個圈1097、夫妻之道、查探敵情002、未來的皇妃125、失憶033、救人072、王爺這一棵歪脖樹023、互相鄙視緣來是個圈5025、再出難題070、報仇、高挑的美女129、認真的色彩046、遇刺(二更)032、關窗131、再也沒有這樣的人025、再出難題091、心想事成、終於逮到027、算他狠098、來自元寶的攻擊、救命稻草109、動武、抓住106、一隻眼、溫暖的港灣084、囂張的犯人、砍頭之罪082、鄭王離世、傷心欲絕062、與王爺的孽緣114、強吻、解毒085、逃獄、血染的風采107、秀恩愛053、被逮住、王爺發怒了003、裝病006、識破008、交鋒026、不容置疑072、王爺這一棵歪脖樹115、醒來,屯兵091、心想事成、終於逮到075、王爺的威武、將軍的分析105、不安好心、脫離關係023、互相鄙視080、揮金如土、惡狗咬人050、王爺的有情與無情019、搶人054、新晉太醫、爲她說話緣來是個圈2097、夫妻之道、查探敵情039、踢她036、捨不得108、旁觀者、跟蹤099、小皇帝、君臨天下?124、畫虎不成反類犬、臨盆037、真話假話111、受傷、失望045、或許不捨緣來是個圈3016、爲虎作倀023、互相鄙視039、踢她094、步步爲營、試驗品008、交鋒086、小別勝初見089、男人的保護、許諾118、叔侄間的較量、孕味118、叔侄間的較量、孕味047、老鷹和兔子021、被咬085、逃獄、血染的風采076、投懷送抱075、王爺的威武、將軍的分析108、旁觀者、跟蹤077、說不出口,再次被抓065、王爺的巨賈王妃073、諸多個歪脖樹014、演戲緣來是個圈3084、囂張的犯人、砍頭之罪067、王爺的新年紅包緣來是個圈1065、王爺的巨賈王妃001、一句話埋禍端079、得罪了兩個人040、惹怒078、假想的曖昧畫稿086、小別勝初見089、男人的保護、許諾055、王爺的老謀深算034、揚名042、鬥氣121、一隻眼的梅樹130、蘇晏的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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