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動武、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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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隊伍再次出發,臨走時,蘇晏那一副嚴重睡眠不足的模樣所有人都看到了,因爲他好似故意的在所有人面前晃悠了一圈。

而他這一番動作,似乎也是在爲其他人發聲,昨晚因爲某兩個人,他們的確都沒睡好。

元初寒恍若沒看見,若是今晚開心,她還會繼續咯咯笑,管他們是否聽到呢。

豐離也同樣恍若不見,此時才能發現,他們不愧是夫妻,沒公德心都如出一轍。

隊伍上路,此次要橫穿大齊境內的雪山,路線自是由那十幾位常年在雪山中的護衛來定。

若說在平地上繞過雪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隊伍便直接登上了雪山,溫度瞬間降了下來,馬車的門窗緊閉,但還是能感覺的到冷風鑽進車裡。

但幸好早有準備,熱乎的手爐放在披風裡,暖手暖身。

裹着狐裘披風,元初寒整個人都被包裹在裡面,乍一看白熊一般。

豐離仍舊正襟危坐,黑色的狐裘披在他身上,那黑亮的顏色無限放大了他身上的氣勢,孤絕貴氣。

“我想看看雪。”車輪前行的聲音都與衆不同,吱嘎吱嘎的,讓她不禁的想看看。

“冷。”豐離不是很喜歡這種冷空氣。

“那晚上不是還得停下休息?你打算一直在這馬車裡,晚上更冷的。”沒了太陽,那就更冷了。

“晚上他們自有避寒的方式。”看着她縮成一團的小樣兒,豐離輕聲道。

“在雪裡面刨個洞?那倒是不錯。住在北方極地的人,就是住在這種地方的,冰屋。”這個她倒是知道,雖然沒親眼見識過,但總是聽說過。

“知道的還很多。”她總是知道一些新奇的東西,儘管未必瞭解,但皮毛總是知道。

彎起紅脣,元初寒幾分得意,“我知道的多着呢。”

車輪軋軋,馬兒踢踏,這雪山中的路並不好走。

有斜坡,就得避開,畢竟誰也不知這斜坡是否是個深雪陷阱,若是掉下去可就麻煩了。

幸好有那十幾個護衛,幾年的時間,讓他們對這雪山十分了解。

所帶的路都很安全,儘管馬兒都有些許不適應,但進度都在計劃中。

在這雪山上看太陽,似乎很遠,因爲它的熱度削弱了不止一分一毫。

太陽朝西墜,隊伍也適時的停下,需要趕在太陽還在天上時整理出夜晚休息的地方。

馬車停下了,元初寒便起身想出去看看,扭頭看向豐離,他卻一動不動,看樣子並不打算出去吹冷風。

“走,跟我一起去瞧瞧?”眉眼彎彎,元初寒慫恿道。

豐離不爲所動,“你去吧,冷了就回來。”

“好吧,也免得你再風寒了。我去看看雪,在北方的時候就沒看到,現在終於可以與雪爲伍了。”攏好身上厚重的狐裘,元初寒轉身走出馬車,寒冷的空氣撲面而來,讓她都不禁的眯起眼睛,眼淚都要被冷空氣吹出來了。

前方不遠處是一片十分厚重的雪,護衛正在那兒忙活,與元初寒所說一樣,要在雪裡挖洞。

那雪應該是累積很久了,硬邦邦的,看他們在挖,好像都很費勁的樣子。

彎身,抓起一把雪,冰冰涼。

“用這雪做飯,味道都會不一樣。不止清甜,而且潤肺。”孟柒從後面走過來,身上穿的很厚,以至於乍一看他都覺得他好像胖了。

“來吧,請品嚐。”正好手裡的雪捏成了一個球,元初寒隨手朝孟柒扔過去。

孟柒閃身,躲過了元初寒的雪球攻擊。那雪球直接朝他身後飛過去,然後啪的一聲打在了一個披着黑色狐裘的人身上。

狐裘質量上乘,雪打在上面瞬間就碎了,可是雪屑卻都落了下去,沒沾染上一絲。

寬大的狐裘兜帽下,蘇晏看着落在腳邊的雪,然後看向元初寒,“挑釁本殿?一夜沒睡本殿的心情已經很差了,別惹本殿。”攏了攏身上的狐裘,他長得高,那狐裘一直拖到地面,這麼一看他就更高了。

擦了擦手上的雪水,元初寒眯起眼睛上下看了他一通道:“你風寒了?”說話時聲音悶悶的。

“風寒了也是被你害的,半夜不睡,嘻嘻哈哈,吵死了。”他滿臉的倦色,的確不舒服的模樣。

“風寒了也怪我?按你這意思,所有聽到我笑的人都得生病!要是這麼靈,我肯定在你耳朵邊笑上一天,笑死你。”翻眼皮,隨後彎身,快速的團了個雪球,然後朝蘇晏用力的扔過去。

蘇晏攏着身上的狐裘披風微微偏過身,雪球又打在了披風上,碎裂,然後稀里嘩啦的掉在地上。

“欺負本殿染病無力還手?虧你還是大夫,欺負病患。想個法子,否則本殿會拖累你們所有人。”吸了吸鼻子,他確實風寒了,而且很睏倦想睡覺。

元初寒轉眼看向孟柒,“你來。”

孟柒晃了晃手裡的地圖,“我還得先研究研究這個。”更何況,風寒而已,一會兒護衛做飯的時候借火煮點藥就行了。

“成成成,不怕我下毒啊,那就我來。”哼了哼,她來就她來,正好多煮一些,給豐離也喝點提前預防。

看着她那不耐煩的樣子,蘇晏狹長的眸中浮起笑意。

馬車裡都帶着藥,元初寒爬上馬車抓藥,抓了五六個人的量,很顯然是讓有風寒預兆的人都喝一點。

雖然不是可口的東西,但絕對是好東西,喝了也沒壞處。

那邊負責生火的護衛已在一處雪坳下生起了火,在篝火四周搭上架子,就能順利的將鍋掛上去。

這些設備都是隨身帶着的,雖看起來粗糙,可是極其好用。

用乾淨的雪化水,這雪十分純淨,用來煎藥簡直沒有更好了。

太陽終於下山了,這雪山上的溫度也在瞬時下降許多。冷風吹,帶起雪屑,這才讓人感受到寒冷雪山的真面目。

夜晚休息的地方也已經挖好了,大家都在一處休息,這樣生一堆火就夠了,而且在一起較爲安全。

馬兒們則有另外的地方,爲了它們,幾十個護衛耗費了大力氣挖出避風港,就怕這一夜過去將它們凍壞了。

草料很足,足夠它們吃飽,化了雪水餵它們,護衛不比馬伕差,面面俱到。

豐離也終於離開馬車,不過下了馬車他也沒四處觀瞧,反而直接進入了雪洞裡避風。

染上風寒的蘇晏也鑽進去避風,一國的攝政王,一國的太子殿下,面對寒冷,退避三舍。

湯藥咕嚕嚕,寒冷的山上飄着藥味兒,元初寒一直在看着火,不離寸步。

“王妃,屬下來看着,您去歇着吧。”護衛走過來,是常年在雪山中奔波的鐘歷。

“馬上好了,一會兒你們都喝點,預防一下也是好的。”看着他,元初寒彎起眼睛。因着常年在雪山,他的兩側臉頰紅彤彤,看起來像兩個蘋果似的。

“是。”鍾歷點點頭,一邊幫忙添柴。

“你們在雪山中奔波了這麼多年,可有什麼新奇的見識?”雪山中的奇物其實很多,只不過一般都在危險之地,不易看到。

“有許多,十分難得的雪蓮,雪狐,還有白練蛇。”鍾歷沉聲道,這些東西在民間可都是稀奇之物,天價。

“白練蛇?毒性很大可是藥用價值更大,你們抓住沒?”那種蛇只在這冰冷至極的地方纔有,而且數量稀少,且生性狡猾不易見到。

搖搖頭,鍾歷道:“屬下們只是在尋找銅雀草,其他的東西看見了就看見了,從未碰過。”若是真的看見每樣東西都採摘抓捕,那得浪費很多時間。

幾不可微的點頭,元初寒很是讚賞。他們若是採摘抓捕那些雪山上的稀奇物販賣,也足以過上富裕幸福的小日子。不過他們卻從沒動過心思,反而一直在奉命行事,這份忠心就很難得。

“這次找到了銅雀草,你們也能離開這個地方了。”雪山雖巍峨雄偉,但實在不是適合人生存的地方。

“希望能找到。”鍾歷深吸口氣,若是找不到,不止他們還得繼續在這裡,豐離也會繼續承受折磨。

湯藥煮好,元初寒一手端着一碗快步的衝進雪洞中。入口很低,需要彎身,可是進來之後就寬闊的多,直起身子也不成問題。

“來吧,乾了這碗見閻王去吧。”將濃黑的湯藥送到蘇晏面前,元初寒嘴裡沒好話。

接過來看了一眼,蘇晏在同時皺了眉頭,不用嘗他就知道這玩意兒什麼味道。

不再管他,元初寒走到對面,豐離坐在那裡。

“你也喝一碗,預防。”蹲下,直接舉着碗送到他嘴邊,很顯然他要不喝她就強制了。

擡手接過來,豐離看了一眼,然後屏息快速的喝進去。

彎起紅脣,手再次擡起來,手裡捏着一塊糖,塞進他嘴裡一邊笑道:“甜吧。”

點點頭,豐離什麼都沒說,不過倒是很滿意。

“還有糖麼?給本殿一顆。”那邊,喝了一口湯藥的蘇晏滿臉苦色,這玩意,比毒藥還難喝。

扭頭看着他,元初寒忍不住笑,“沒有。”

一看她就是在說謊,蘇晏冷哼一聲,然後舉起碗一口氣全喝掉。進了肚子,他覺得自己的神經都被這藥湯麻痹了。

看他那樣子,元初寒笑不可抑,下一刻手從披風裡拿出來,然後將一塊糖扔了過去。

蘇晏擡手接住,然後扔進嘴裡,立即覺得好多了。

“你也不怕那是毒藥?”看也不看就吃了,和他的品性可不相符。

“只要是你給的,毒藥本殿也吃。”味覺舒坦了,蘇晏的表情也變好了,狹長的眸子光彩重聚,言語曖昧。

“既然如此,元寶,給殿下一顆毒藥,依本王看他確實活夠了。”不等元初寒冷叱,豐離便開口了,聲線冰冷。

元初寒扭頭看向豐離,一瞧他就是生氣了。下一刻站起身,輕甩着白色的狐裘披風朝蘇晏走過去。

蘇晏輕挑眉尾,瞧着向自己走過來的人兒,脣上染笑。

“真的要給本殿吃毒藥?”他可是不信她會喂毒藥給他。

彎起眼睛,元初寒假意一笑,之後蹲下身子擡手拍在了他脖頸上。

蘇晏身子一動,之後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卻發不出聲音來。

旁邊,蘇晏的護衛霍的站起身,對面豐離的護衛也在同時站起來,一時間劍拔弩張。

拿開手,指尖一根銀針閃閃亮,“讓你廢話連篇,暫時閉嘴,要是再口無遮攔,我讓你這輩子做啞巴。”站起身,掃了一眼蘇晏的護衛,不甚在意的哼了哼,轉身回去。

兩撥護衛互相敵視,只等主子下令就火拼。

蘇晏撫着被扎的地方,一邊擡起另外一隻手揮了揮,他的護衛便立時收起刀劍退回了原位。

豐離的護衛也在同時收勢,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

元初寒坐在豐離身邊,看着盯着自己瞧的蘇晏,慢慢的揚起下頜冷哼了一聲。現在他不能動武,她自然敢用各種手段對付他。

說不出話,蘇晏也沒生氣發怒,反而眸子含笑。

他如此,元初寒就知道他肯定是那變態的毛病又犯了。她無意間又戳中了他的嗨點,忍不住汗毛倒豎,死變態。

收回視線不看他,卻發覺豐離一直在盯着她。

“怎麼了?”眨眨眼,他幹嘛用這種眼神兒。

豐離擡手將她摟在懷中,寬大的狐裘披風也蓋住了她,黑白交織,融合一處。

“冷麼?”垂眸看着懷裡的人兒,豐離低聲道。

“還好。”手順着他的披風滑進去,摟着他的腰。

“別四處亂跑了,用不了兩天,你的臉就和他們一樣了。”擡手捏住她的臉蛋兒,冰冰涼。這麼白嫩的臉蛋兒若是生了凍瘡,豐離猜想不出那該是什麼模樣。

“不說好話,我要是變成那樣你還不要我了。”無語,她是大夫,就是生了凍瘡也會治療。

“難說。”豐離揚起眉尾,俊美的臉龐染上笑意。

“看來你昨晚沒吃夠我的黯然*掌啊,是不是還想嚐嚐啊?”抓着他的腰,她的黯然*掌就是撓癢癢。

“名字不錯,招式太爛。”說起這個,豐離也不禁的彎起薄脣。

“我還有葵花點穴手呢,看招。”伸出手,在他身上隨意亂戳兩下,冒充武林高手。

周遭護衛自動關閉耳朵,對面蘇晏的護衛投來鄙夷的眼神兒。

豐離看着她,淡淡道:“別鬧,給本王解開。”

元初寒笑出聲,他像模像樣的配合,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又亂戳兩下,一邊嘆道:“解開了,小樣兒,先饒過你,再惹我,我就放大招兒。”

“撒潑打諢的大招?”她的大招兒,肯定是下九流的。

“有眼力。”仰臉兒看着他,元初寒頗爲滿意的模樣。

擡手覆在她臉上,小臉兒正好被他的大手完全蓋住。

元初寒蹬腿兒掙扎,兩個人嬉鬧不止。

對面,不能說話的蘇晏一直看着他們倆,妖異的臉龐幾許晦暗。

身邊他的護衛則依舊投以鄙夷的眼神兒,沉醉兒女情長,沒什麼出息。

夜晚,雪山上的風很大,在雪洞裡都聽得到外面冷風呼嘯的聲音。

但這雪洞則是真的很避風,靠近洞口的地方燃着篝火,帶來了足夠的暖氣。

接近天亮時,冷風漸漸停了,好像這一夜根本就沒刮過風一樣,這雪山的天氣真是稀奇。

吃過早飯,再次啓程,昨夜看到的雪山今早變了樣子,都是因爲昨晚的冷風。吹得雪變了形,好像在夜裡將雪山化妝變型了一般。

蘇晏的風寒沒有嚴重,可能是因爲昨晚的湯藥比較及時。他嚴重睡眠不足,妖豔的臉龐上掛着顯眼的黑眼圈。雖然像大熊貓,但這大熊貓絕對是最漂亮的大熊貓。

隊伍在雪山中行進,恍若洪荒中的幾片落葉,遠遠看去,渺小一點。

前行的路很艱難,不過沒有人退縮,便是連馬兒都一直勇往直前。

將近十天,在這雪山上迎來了一場大雪,鵝毛般的從天上墜落,讓元初寒開了眼界。

大雪迷茫,能見度很低,不易前行容易迷路,所以只能停下。

這次馬兒也不能停留在外面,否則很容易被大雪埋住。

護衛動作很快的忙碌,元初寒站在大雪裡仰頭觀望,雖然很冷,可是太漂亮了。

看着前方,因爲大雪迷迷濛濛,什麼都看不清。

高山之上,更是如此,好像除了雪就是雪,白茫茫的。若是長時間的呆在這裡,估摸着眼睛都會被閃瞎。

驀地,白茫茫之中,有個黑點在移動。元初寒眯起眼睛看過去,一時間以爲那是一隻黑狐狸。

“豐離,你快看,那兒有隻黑狐狸。”叫豐離,一邊擡手指着遠處。

衆人都聽到了她的聲音,皆轉頭看過去,茫茫之中,那黑點快速的掩藏了起來。

豐離幾步走至她身邊抓住她拽到自己身邊,那邊幾個護衛放下手裡的活兒快速的奔了出去。

一詫,元初寒也恍然,“那不是狐狸。”

“可能是人。”豐離也看着遠處,幽深的眼眸冷色浮動。

“他一直在跟着我們,這雪山,他比我們熟悉。”蘇晏的聲音響起,他的護衛皆集結在他身後。

“高廣?他手裡的丹頂觀音,或許就是從這雪山裡得來的。咱們來對了地方,只是還沒找對。”元初寒扭頭看着豐離,這般他能增添信心了吧。

“最好是能抓住他,咱們也就不用盲目尋找了。”蘇晏是認定了高廣肯定知道很多。

“他如此熟悉這雪山,從他嘴裡得來的地址不能信。”豐離更謹慎,這高廣太過狡詐,從他嘴裡出來的必定不是真話,可能是陷阱。

元初寒點點頭,豐離說的在理,不能信。那人實在太奸詐了,信了他等於找死。

正說着,茫茫大雪中,那幾個追出去的護衛返回來了。

“發現了人的腳印,不過順着腳印追出去一段路便什麼都沒有了,此人輕功極高。”護衛稟報,滿目警惕。

“在這雪山當中用輕功快速遁走,你們誰能做到?”蘇晏問,他的護衛以及豐離的護衛都噤聲。

雪山中氧氣稀薄,而且輕功都需要借力。雪很柔軟,借力不容易,再加上氧氣稀少,調用內力便有了阻礙,所以說以輕功極快的遁走,這就讓人很疑惑。

“按你這麼說,他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元初寒看着蘇晏,他是個中高手,更容易揣度清楚。

“未必,他定是有什麼其他的法子,畢竟他對這雪山很瞭解。”蘇晏不信這世上有什麼出神入化,便是有些人天分極高,可是要做到出神入化可不容易。

“他必定會繼續跟蹤,但不敢靠近,隨時注意,有機會便拿住他。”豐離面色微冷,威脅一直在身邊他無法容忍,抓住以絕後患才放心。

“是。”護衛領命,同時也有些氣惱,這麼多人都沒抓住那一個人。

雪勢漸大,衆人也不得不進入雪洞中躲避。不過想想那高廣都能在這種天氣裡隨意遁走,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或者真的是那個賈昆?

風雪愈大,雪洞入口處的篝火也在搖晃,看那樣子好像來一股大風就能把它吹滅。

這種天氣,大家在雪洞裡都覺得冷,那個高廣還能在外面跑,真是讓人不得不猜測他的來頭。

靠在豐離的身上,元初寒的臉也埋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狐裘披風蓋住她,徹底阻絕了冷空氣。

在這裡想要深睡那是不可能的,冷風在呼嘯着,吵得人無法安睡。

轟的一聲,伴隨着兩聲慘叫驚醒了元初寒,一下子坐起來,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沒事,雪塌下來了。”豐離安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元初寒身子一鬆,隨後看向雪洞一角,果然,一大塊雪塌下來了。那聲慘叫是靠在那兒的護衛,他們倆被雪埋了。

滿身是雪,倆人從裡面爬出來,元初寒忍不住笑,“你倆乾脆去做雪人算了。”

倆人剛剛慘叫,也不好意思,拍着臉上脖子上的雪,訕笑。

扭頭看了看她和豐離所在的地方,“咱們這兒看着暫時還安全。”她可不想被埋。

豐離將她重新摟回懷中,“塌了也壓不到你。”

彎起眼睛,元初寒仰臉兒看着他的下頜,“是啊,還有王爺大人呢嘛!”

垂眸看了她一眼,豐離眸子含笑,“睡吧。”

重新趴在他懷中,元初寒閉上眼睛,聞着他身上的味道,舒服。

大雪下了一夜,在清早時分停下了。太陽一早也跳出來了,天空湛藍,就好像昨天根本沒下過大雪一樣。

不過,這滿地都是證據,老天想賴賬也賴不成。

大雪厚重,前行的道路也又增加了難度。不過這種意外都在預料之中,大家心裡早有準備。

馬兒這一夜過的還好,吃飽喝足,再次上路。

前後有兩撥護衛與隊伍拉出很長的距離,爲的是防止跟蹤的高廣。

他太過狡詐,沒人知道他會在哪裡出現,行蹤詭秘,大家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十幾天的時間,終於要走出大齊的境內,雪山之行,此時纔算剛剛開始。

馬珍族的境內,這邊的雪山更荒涼陡峭,那雪峰就好像插在那裡的劍,想登上去可不簡單。

元初寒也不禁望而生畏,沒有攀爬的繩索工具,想要上去只能依靠一雙腳,危險很高。

選定了開始登山的地點,隊伍也停了下來。馬兒馬車是不可能上去的,能夠橫穿已十分不易。

“從現在開始,咱們就靠雙腳走了。”深深吸口氣,元初寒也爲自己打氣。

“讓他們先行探路,咱們隨後。”豐離淡聲,說的是那十幾個常年在雪山中行走的護衛。他們有經驗,先探路最好不過了。

看向他們,元初寒點點頭,“好,也有勞你們了。”

十幾個護衛整理工具,朝着元初寒點頭致意,隨後先行一步。

餘下的護衛將各用品整理好,留下兩人照顧馬匹,整裝完畢。

看着那縱橫交錯的雪峰,蘇晏再次搖頭,“本殿肯定是瘋了,纔會跟着你們來這兒探險。”

“你也可以選擇留在這裡,不過找到解藥也沒你的份兒。”元初寒看了他一眼,冷哼道。

“本殿若不去,你會嚎啕大哭。”看着她,蘇晏怪聲道。

撇嘴,元初寒翻着白眼兒收回視線,“咱們走吧。”他們慢行,跟着前方護衛的腳印走就行。

“走吧。”牽着元初寒的手,豐離舉步。他便是不能動武,但也絕對有力量,扯着她走,小事一樁。

一行人朝着雪峰進發,這其中連綿無盡頭,走在其中沒人知道會怎樣。

前方是一片光明,還是一片黑暗,都是未知。

有的地方雪很深,前方探路的護衛留下的腳印都很深很深,再次踏過去,沒過了大腿。

藉着豐離的力量,元初寒一步一步,沒哼一聲。

深深的雪,一腳踏進去直接陷進去了。

元初寒嘆口氣,藉着豐離拽她的力氣拔腿,那一下卻沒拔出去。

驀地,另一隻手被抓住,提着她離開了雪坑。

拔出腿,元初寒扭頭看過去,幫忙的是走在她身後的蘇晏。

四目相對,蘇晏輕挑眉尾,“不謝。”

抽回自己的手,元初寒哼了哼,“謝了。”

蘇晏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那恍若笨熊似的模樣,脣角彎彎。

在前的豐離自是聽到了,牽着元初寒,力道增加。

“咱們慢慢走。”感覺到了,元初寒安慰,這個時候借用一下蘇晏的力氣也沒什麼。

豐離看了她一眼,雖什麼都沒說,可是很顯然他並不想用蘇晏。

一段陡坡,上面是雪峰,下面則是無底的雪坑。

雖然看下面並不高,可是那雪定然很深,若是掉下去,就瞬間被雪埋住了,想爬都爬不上來。

衆人小心行走,一個腳滑就會滑下去。

太陽逐漸朝着山下墜下去,儘管在高處會多享受一會兒陽光,但在這兒看那太陽墜落下去的速度極其快。

“王爺,咱們找地方歇下吧,否則太陽下去就來不及了。”前方的護衛稟報,他們不能一直跟着前方探路的護衛走,再說這個時辰他們也肯定歇下了。

“嗯。”回以一個單音,豐離看向天邊的太陽,金色的餘暉照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光。

元初寒牽着他的手,一邊看着他的側臉,“豐離,你不舒服麼?”他臉色不是太好。

“還好。”收回視線看着身邊的人兒,幽深的眸子裡是足足的堅毅。

擡起他的手,元初寒扣住他腕間,半晌道:“你覺得疼了?”

“一些。”他沒動武,但是卻有些疼,他不認爲這是好兆頭。

聽見了他們的話,孟柒也從前方走過來,看了一眼豐離的臉色,扣住了他另外一隻手。

看着孟柒,元初寒眉頭緊蹙,“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兒?”

孟柒看向她,然後搖搖頭,“怕是要壓制不住了。”

“來,我給你扎兩針。”拽着豐離走到一邊,元初寒不信壓制不住。便是他用內力壓制不住,她還可以用銀針。

孟柒站在原地暗自思索,他覺得用銀針也未必能夠長久的壓制,唯一的解決之法就是找到解藥。

蘇晏站在一邊,自是都看見聽見了。這毒太過兇猛,他亦是同樣心裡沒底。

此時豐離已經壓制不住了,不知他能堅持多久。

按着豐離坐在雪地上,元初寒跪坐在他面前,拿出卷鎮來,扯開他的外袍,隔着中衣給他鍼灸。

豐離的臉色幾分發白,看着眼前繃着臉的人兒,開口道:“別擔心,能壓制住。”

“你盡力壓制,我給你外力的援助。這次,一定要找到解藥。”心內焦急,但是焦急也無用,此時,只能求老天開眼,一定要讓他們有收穫。

蘇晏慢慢走過來,看着豐離,狹長的眼眸一片複雜。

“給本殿看看?”黑色的狐裘披風輕甩,蘇晏坐在了豐離身邊,朝着元初寒伸出手。

看向他,元初寒哼了哼,“你暫時死不了。”

“沒看怎麼知道。”依舊堅持,蘇晏的手撐在那兒。

深吸口氣,元初寒收起卷鎮,然後抓住他的手。

他身上的溫度與豐離一樣,都是微涼的。

兩指搭在脈間,元初寒一邊盯着蘇晏的臉,他也看着她,殷紅的脣彎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還能壓制住,就是不能動武。”半晌,元初寒放開手,確認蘇晏暫時安全。

收回手,蘇晏幾不可微的搖頭,看向豐離,笑道:“看來本殿能比王爺多活一段時間。”

豐離面不改色,“烏龜的壽命都很長。”

元初寒本來心裡焦急,一聽豐離說話,她就笑了出來,“沒錯,我家小紅的壽命就特別長。”

被罵,蘇晏也沒惱羞成怒,看着笑成一朵花兒的元初寒,“小紅是誰?”

“小紅是我養的綠毛龜,你的姐妹。”很‘真誠’的告知。

輕挑眉尾,蘇晏很不理解,“綠毛龜叫小紅?那烏鴉是不是要叫小白?”這什麼取名字的怪癖?

“我沒養過烏鴉,倒是養着一隻狗和兔子。狗叫兔子,兔子叫鴿子。”繞,她這種說話方式能足足把人繞暈。

看着元初寒那頗顯得意的樣子,蘇晏幾不可微的搖頭,然後看向豐離,“王爺,你這王妃怕是沒讀過書,肚子裡二兩墨水也沒有。”簡單而言,沒文化。

“呦,你們倆倒是狗熊所見略同啊!我只是喜歡這麼取名字而已,和讀沒讀過書有什麼關係。”那時豐離也說她沒文化,蘇晏也這麼說,這倆人別看位置敵對,可是骨子裡一個德行。

無辜被波及,豐離幾不可微的蹙眉,“很久之前的事了,你還沒忘。”

“你若是養了一隻鴿子,打算取什麼名字啊?”蘇晏倒是想知道,她還能想出什麼稀奇的東西來。

“叫小貓兒,而且這隻小貓兒還能飛在天上送信。”拉風霸氣。

蘇晏很是佩服,而後道:“或許你該給自己瞧瞧,是不是腦子有病了。”

“你才腦子有病呢!”隨手抓起一把雪朝着蘇晏的臉扔過去,被他輕易躲過。

冷哼,元初寒不再搭理他,蘇晏反而一直在笑,妖豔的臉龐在這皚皚雪山中恍若一朵五彩斑斕的花兒。

將豐離身上的銀針取下來,她緊盯着他的臉,“感覺如何?”

“好些了。”的確有些作用,不疼了。

“那就好。從現在開始啊,你萬萬不可提氣,一點點都不許提。”警告,元初寒的眼睛也睜得大大的。

“好。”答應,豐離深吸口氣,確實好多了。

天色暗下來,休息的地方也準備好了,衆人剛準備進去,就聽得在不遠處的護衛一聲高喝。

元初寒抓緊豐離的手,蘇晏與孟柒也看過去,身邊護衛也立即朝着那邊奔過去。

下一刻打鬥聲傳進耳朵,踩踏的雪也跟着稀里嘩啦的。

藉着篝火的光亮,能瞧見十幾米之外的斜坡上,十幾個護衛正在與一人纏鬥。

“是高廣。”蘇晏眯起眼睛,看清了那個人。

元初寒眼睛一亮,“能抓住他麼?”

“或許。”蘇晏擡手,他身後的護衛也立即過去幫忙。

幾十人與高廣一人纏鬥,而且一時之間還沒能抓住他,可見其功力深淺。

斜坡上的雪塌了,朝着下面咕嚕嚕的滾下去,微暗的天色中,看起來格外危險。

驀地,一個護衛滑下了斜坡,旁邊護衛立即抓住他,但腳下不穩也被拽了下去。

另一個護衛幫忙,一個抓住一個,圍堵高廣的陣營立即有了空缺。

一道殘影順着那空缺閃出來,直奔這邊的四個人而來。

元初寒沒武功,可是也看見了,邁步擋在豐離面前,那人襲來的冷風也吹到了臉上。

就在此時,身邊的蘇晏動手截住那奔過來的人,便是不能動武,可瞬間的爆發力卻一如既往,很輕易的截住了高廣。

只是幾秒,蘇晏與高廣交手數次,遠處的護衛也奔赴而來,蘇晏退身抽離戰圈。

僅僅是幾招,疼痛便襲來,蘇晏的臉在霎時間慘白一片。

孟柒扶着他退後,那邊護衛終於佔了上風,將高廣壓制住了。

那邊跌落斜坡的護衛也上來了,一場驚心,若是掉下去沒人知道會怎樣。被深雪埋住,凶多吉少。

“封住他的內力,捆起來。”豐離下命令,那邊護衛立即動手。只聽得幾聲嘁哧咔嚓的聲響,然後慘叫便劃破了冷冷的夜空。

“元初寒,殿下不行了。”孟柒忽的喊道,元初寒這纔想起蘇晏剛剛動武了。

幾步走過去,蘇晏已經開始往地上滑了。

伸手想扶他,有人卻比她快一步,豐離拽着蘇晏的一隻手臂,與孟柒合力的將他扶回了雪洞。

元初寒提着狐裘跟上,期間看了一眼被制住的高廣,光線微暗,只看得見一張極其醜陋的老臉。

進入雪洞,蘇晏已經被扔在了一角,孟柒蹲在他一側試探脈搏,豐離站在不遠處。

蘇晏的疼痛,豐離自然瞭解,儘管敵對,但是也不可否認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走過來,拿出卷鎮,一邊極快的扯開蘇晏的衣服。

他臉色慘白,冷汗涔涔。

“別動,馬上就好。”卷鎮裡有一處彆着的銀針不同,帶有麻藥,這個時候最管用。

中衣也扯開了,蜜色的胸膛露出來,隨着銀針扎入,蘇晏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

“那個高廣,宰了他。”有仇必報,不用咬緊牙根,蘇晏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閉嘴吧你,還不嫌疼。”無語,元初寒冷叱,繼續下針。

“殿下再忍忍。”孟柒扣着脈門,他了解蘇晏此時的疼痛。

“本殿一直在忍着。”這種疼痛,不忍着能怎麼辦。

幾根銀針打入正確的穴位,再加上麻藥,蘇晏立即覺得好多了。

此時,護衛走進來,手上拖着那已經被五花大綁的高廣。

手臂手腕都以扭曲的角度被捆綁起來,但是那張醜陋的臉卻恨意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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