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的心裡,一臉的鄙視,臉上卻驚得張大了嘴巴,直到容聿那好聽的聲音,在她面前,帶着揶揄地響起,“我乾杯,你隨意。”
說話的同時,眼神朝她面前滿滿的酒杯掃了一眼。
順着他的目光,楚辭的視線也朝自己面前那杯還冒着泡沫的白酒看了過去,背脊不自覺地發涼,甚至還打了個冷顫。
這丫的擺明了是在挑釁她嘛?
瞧不起她是不?
楚辭擡眼,目光幽幽地眯了起來,直視着容聿噙着玩味的眸子,傲慢地揚了揚下巴。
“夫君太客氣了。”
說罷,伸手端起桌子上容聿爲她斟好的酒,動作瀟灑又利索地往嘴裡倒去。
“咳咳!咳咳咳!!”
儘管她竭力地想要憋住這極爲丟臉的反應,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她刺激嗆鼻的味道不停地刺激着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喉嚨,火辣得如火燒一般,咳得她直流淚。
“咳咳……咳咳!!我……我沒事,只……只是喝得太急了。”
哪怕咳得肝腸寸斷,型還是得端住。
容聿勾了勾脣,眼尾帶着輕蔑地挑了一挑,沒有開口,坐回到自己原來的位子,不再理會她。
只是眼角噙着的那一絲淡得幾乎看不到的笑容卻始終收在眼尾沒有散去。
飯菜沒多久便上來了,楚辭那股咳嗽的勁也終於緩了過來。
心裡對於容聿的那一絲殘留的愧疚也因爲他剛纔的“示威”早就煙消雲散了。
也不管容聿吃不吃,她率先拿起筷子,往盤子裡夾菜,想要用飯菜將還殘留在胸口的那一股火辣濃烈的勁也壓下去。
她根本不知道,這酒的後勁比起剛剛喝進去的刺激更加強烈,才吃了沒幾口菜,她就覺得自己的胃裡已經翻江倒海,如烈火燃燒一般,難受得不行。
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了一些,筷子,停在菜上愣是費了好大的勁也沒有夾起來。
手上漸漸地失去了力氣,彷彿服用了軟筋散一般。
該死!
她在心裡暗暗咒罵道,她就不信,她在酒場上沒輸給過任何人,今天會因爲這一兩杯酒,連菜都夾不起來了。
越是較勁,她就越是不肯服輸,端起酒壺,賭氣般地往自己的酒杯裡倒去,“來,容聿,我敬你,謝謝你今天救了我。”
她說話的時候,嘴裡已經滿是酒氣,儘管神智並不算模糊,可舌頭卻因爲酒精的作用而有些發麻,口齒也不太清晰了。
容聿見狀,擰起眉頭,伸手壓住了酒壺,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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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沉了幾分,面對楚辭眼中的倔強,有幾分不悅。
“夠什麼夠,你不會喝這一杯就受不了了吧,真沒用,看我的。”
她用力拿開容聿停留在酒壺上的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得意地揚起下巴,道:“這點酒,難不倒我。”
說罷,便往自己的嘴邊送去,可酒杯還來不及碰到嘴脣的邊緣,便被容聿給奪了過來,“你醉了。”
他平淡的口氣,卻聽不出喜怒。
“醉?”
楚辭愣了一愣,其實她也分不清自己醉了沒有,總之,她並不想讓容聿看到自己的無能跟妥協。
“醉又怎樣,清醒又如何,偶爾醉一下也是好事。”
她笑了起來,想要從容聿的手中奪回自己的酒杯,卻一不小心,手肘推落了邊上的酒壺。
酒壺落地聲隨後響起。
“都是你,誰要你多管閒事!”
楚辭怒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怒火,對着容聿吼了一聲,同時,也引來了另外桌子上那幾個人擔憂的目光。
容聿沒說話,一抹寒霜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漆黑如墨的眼神,凝聚着凌厲的光,掃向楚辭慍怒的臉。
“小二,重新來壺酒。”
楚辭提高了音量,對着店小二吼道。
“好嘞,客官。”
在店小二去拿酒的時候,羅琰也跟了上去。
“小二。”
“客官有什麼吩咐?”
“換壺酒性淡點的過去。”
羅琰吩咐道,看王妃那樣子,是喝醉了,這個時候,可容不得她在外面耍酒瘋。
王爺這兩天也是太縱容她了,從一開始,王爺就不該答應王妃來什麼微服進京。
再加上昨天爲了尋找王妃又調動了守城衛軍,這不是明擺着將行蹤暴露給了那些想要對王爺下手的人麼?
羅琰的心裡有諸多不滿,可自家主子做的決定,他又不好提反對的意見,只能將所有對楚辭的不滿都壓在心頭了。
“客官,這酒是水果味的,酒性不大,可也不能喝太多,不然也是會醉的。”
小二畢竟也是見過各色各樣的人,羅琰的意思,他三兩下也就明白了過來。
那位少夫人許是跟她夫君鬧彆扭呢,這種情況下買醉,對他們小店也不好。
羅琰接過小二拿來的酒,來到容聿身邊,“少爺,酒來了。”
“嗯。”
羅琰雖然沒有多說,容聿也知道這酒的酒性顯然淡了許多。
“給我。”
搶在容聿之前,楚辭將酒從羅琰的手中搶了過來,往自己的酒杯裡倒滿,跟着,一口往自己的嘴裡倒去。
“咦?這次喝好像沒那麼辣了。”
她將酒杯端到自己面前,高濃度的酒精不停地侵襲着楚辭的大腦,讓她的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可下一秒,她原本迷惑的眼神便成了恍然,得意地揚了揚眉,道:“我就說,那點酒還想難道我?一定是我一開始沒喝慣,你看現在,跟喝水一樣一樣的。”
她端着酒杯,洋洋得意地仰頭笑了兩聲,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嗯,好喝……好……好喝。”
她重重地打了個嗝,濃烈的酒氣,讓容聿的眉頭,擰得更深了一些。
“容聿,我……我跟你說,我的酒量,那可是天下無敵,你……你別小看我……”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可這一次,又被容聿給抓住了。
“你幹嘛呀?”
她不滿地擰起了眉頭,大聲嚷嚷道。
“你就這麼要強麼?”
他沉下聲音,擰着眉,看着已經有幾分醉態的楚辭,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