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依依早已經一頭撞在了那冰冷的牆壁上。
頓時,那具遍體鱗傷的身子,竟然就這般軟軟的從牆上癱了下去。只留下了一攤鮮血,留在那撞擊處。
“依依!”
趙匡慌了,自從當上皇上以來,他以爲自己已經不再有慌亂。可是現在,在面對依依自殺的場面之後,他終於慌亂了。
幾個箭步衝過去,將那個虛弱的身子抱在了懷中,憐惜的說道:“朕哪裡還在生你的氣,其實朕早就不怪你了……當年的事情,也已經調查清楚了,只不過礙於面子,一直都沒有來看你,沒想到……”
說着說着,趙匡的眼淚終於吧嗒嗒的掉落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落淚。
自從小時候,他因爲得不到母后的關愛,在後花園中暗暗落淚之後,就已經發誓,不管這輩子再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再落淚了。
可是現在,他居然爲了宸妃落淚了。
悔恨的,憐惜的淚水,終於化作了點滴的淚珠兒,朝着地上霹靂啪啦的落下。
而旁邊的那些獄卒眼中充滿的,更是驚詫?
剛纔這個男人和宸妃之間的對話,他們可是聽得清楚。
宸妃居然會叫他皇上?而且他還在自稱“朕”?
“他該不會就是當今的皇上吧?”身邊的一個獄卒,小心翼翼的問道。
旁邊的另外一個人也朝着這邊看了看,有點懷疑的看看正在抱着宸妃,不斷哭泣的男人,搖搖頭說道:“看着像,又好像不像。”
“什麼叫又是像又是不像的?”這個獄卒也有點着急了。要是這個男人真的是皇上,那麼他們剛纔那些所作所爲,相信就算是將他們的腦袋砍掉千萬遍都不能夠泄憤。
可是,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皇上的話,那麼他們又是怎樣,纔可以將眼前的事情搞清楚呢。
還有一個重要的關鍵就是,宸妃張依依,可是太監公公千叮嚀萬囑咐,不管怎麼動用私刑都可以,唯獨不可以的就是,不能侵犯她,也不可以弄死她。
而現在,宸妃自殺了!
算下來,他們也是難逃其咎的。
“你看,他身邊竟然沒有一個隨從侍衛,你見過皇上孤身一人出來的嗎?”這個獄卒,很快便道破了其中的關鍵。
的確是這樣子的,不管到了什麼時候,皇上的身邊始終也都是左擁右護的。怎麼可能單獨一個人出現在天牢中,何況,歷朝歷代都說這天牢之中晦氣太重,有身份的人是絕對不可以進來的。可這個人好像並不怎麼在乎啊。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們果然糾結了。
終於,趙匡站起了身子,將已經癱軟在地的依依抱在懷裡。
他不能再這樣哭下去,必須想辦法趕緊將依依弄出天牢召太醫搶救。否則,要是再耽擱一段時間,說不定依依還真的就沒救了。
想着,他便站起了身子。
抱着依依就準備朝着外面走去。
“你幹什麼?”那些人趕忙阻攔過來。
趙匡的眉毛豎起,冷聲說道:“讓開,她已經死了,將死囚弄走,應該不會礙着你們的事吧。”
那些獄卒卻是根本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張口說道:“您錯了,宸妃就算是死,也沒有簽字畫押,我們怎麼可能就這樣將她放走。如果上頭追究下來,我們應該怎麼交代。請饒恕我們不能從命,就算是死了,她宸妃也只能死在這牢獄之中。”
“放肆,朕是皇上,你們竟敢抗旨!”
如果之前他們的想法只是猜測的話,現在這句話果真從趙匡的嘴裡說出來。儘管他們還是有點不相信,卻依舊壯着膽子,猶豫的說道:“大膽狂徒,竟然敢冒充聖上。誰不知當今聖上不管到什麼地方,都是左擁右護,有着萬千隨從跟隨保護。你看看你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跟着,而且皇上又怎麼可能會來這種污穢的地方。”
“就是,你這人好大的膽子。怎麼能夠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趙匡簡直都快要氣瘋了。
自己一個堂堂的天子,竟然會被幾個獄卒糾纏。更要命的是,這裡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怎麼就沒有人幫自己證明一下身份呢?
而且自己身上也沒有戴着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這一事件,竟然難住了趙匡。
想了半天,只能夠將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下來,扔過去說道:“給,這就是皇上隨身攜帶的東西,看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吧。”
本來給他們一塊玉佩,已經令自己很不爽了,竟然還聽到他們在翻看了這塊玉佩半晌之後,跟着說:“這是什麼玩意?看起來好像也不怎麼值錢吧。而且,難道上面寫着,你是皇上?就算寫着,咱們這幫五大三粗的粗人也不認識啊。哈哈!”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趙匡儘管已經快要被氣瘋了,卻是依舊拿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樣,你們趕緊拿着這塊玉佩出去,找到御前侍衛總管柳浩,就告訴他,朕在這裡,要他速速前來接駕!”
聽到這個男人,居然可以如此硬氣的說,他可以要御前侍衛總管親自前來。這幫人原本還有點疑惑的神情,也漸漸消散了一點。
“好,就聽你一次。”正準備朝着外面走的時候,獄卒卻是迎面碰上了正往裡面走的太監。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皇上身邊的那個小太監,每天給皇上喝下蔘湯的那個。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趙匡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看樣子,自己這下子可算是有救了。
趕忙衝着那個小太監說道:“你來的正好,快點幫朕證明,說朕究竟是不是皇上。”
獄卒也很相信的看着眼前這個小太監。
畢竟誰也知道,這個小太監正是皇上身邊的大總管。每天陪伴皇上的時間,甚至比他自己獨處的時間都要多,說的難聽點,就算是皇上化成了灰燼,他也能夠看得清楚,認得明白。
別人的話,或許可以不相信。但是眼前這個小太監的話,他們可是深信不疑的。
趙匡也滿懷期待的看着他,只希望,他能夠幫自己說句話--這個人就是當今的皇上。
可是當小太監舉着油燈,圍繞着趙匡轉了好幾圈之後,才終於胸有成竹的說道:“灑家陪伴皇上身邊時日已久。別的可能不敢保證,但皇上的龍顏如何,灑家還是最爲清楚不過的。眼前這個男子,他……”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衆人全部都屏住呼吸,誰也不敢說話。只是希望能夠從他的口中,得到確切的消息。那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究竟真的是不是皇上。
看着他們期待的表情,小太監臉上的笑容,陡然間迅速收斂,厲聲說道:“眼前這個男人,他根本不是皇上。”
一句話說出口,整個牢房中簡直都快要炸鍋了。
趙匡的耳邊更是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怎麼會是?這個傢伙居然敢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想着這個關鍵之後,趙匡簡直都快要跳起腳來,將這個混蛋一劍挑死了。
“你這個混蛋。”趙匡氣的罵人
。
而小太監則是冷笑了一聲,然後退到了旁邊,笑着說道:“來人,將眼前這個傢伙給灑家抓起來,如有必要,直接刺死。敢冒充皇上,反了他了。”
說完之後,小太監朝着身後退出了幾步。眼睛只看着眼前的諸人,如何將趙匡逼上絕路。
面對這樣兇險的一幕,趙匡將裹在腰上的腰帶解了下來,將已經昏死過去依依的身子,緊緊地綁在了自己的身上。
當做好這一切之後,整個身子便筆直的站立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諸人。
冷聲說道:“你們這幫逆賊,來吧!”
看着趙匡竟然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原先都跟着一起進來的那幫人,也全部都拉開了架勢。
只見這個時候,在趙匡身子的前後左右,甚至都已經站滿了準備戰鬥的勇士。
他們的身上,全部穿着丹青色的衣衫,下身則是穿着一條丹青色的褲子。腳上穿着黑色的馬靴,臉上還蒙着黑色的面紗,手中也全部都拎着鋒利的長劍。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知道,眼前的這幫人定然是有備而來的。
趙匡知道,自己這一次絕對是凶多吉少了。
輕輕拍拍肩膀上,依依依靠着的臉頰,看着她蒼白的臉龐,柔聲的安慰道: “放心,朕一定會將你安全的帶離這裡的。”說完之後,臉色也同樣冷了下來,看着眼前的這幫人,說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開始了。”
那些人聽到這句話之後,不由得面面相覷,在得到了同伴的同意之後,瞬間便發起了攻擊。
手中的長劍訓練有素的,就好像是一條條的靈蛇一般, 朝着他猛然間衝了過來。
“喝!”
一聲大喝之後,眼看着這幫人竟然便已經按照着相互配合好的步伐,朝着趙匡快速的衝了過來。
趙匡神色一冷,赤手成拳催動着體內的內力,便朝着那疾馳而來之人,快速衝了過去。
首先瞄準一個對象,原本血肉之軀的拳頭,此刻竟然就像是被鋼鐵保護着一般的模樣,猛然間朝着對方的劍身攻擊過去。
“啪!”
一聲之後,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那個人的劍柄上,並且將其劍身砸的偏離了好遠,之後幾個反轉,那拳頭就好像是漲了眼睛一般,或者成掌,或者成指,快速卻不凌亂的點在那些人手中的劍身上。
再加上繩子的翻轉騰挪,腳下好像也在這個時候虎虎生了風一般的矯健迅速。背後的依依還在陷入昏迷中,不過饒是如此,也沒有將他的步伐攪亂。
“嘭嘭嘭!”
打鬥聲逐漸漸入高潮,那些原本還在叫囂着的人羣,還有周密的招式,好像在瞬間便已經被打的七零八落。
而原本還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切的小太監,眉頭也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看着自己帶來的這些人,已經全部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小太監冷笑一聲,說道:“看樣子,我之前還真有點小看你了。”
趙匡拍拍身上的塵土,同樣冷笑着說道:“彼此彼此。”
那些倒在地上,已經沒有戰鬥力的打手,在注意到兩個人的爭鋒相對之後,也終於識趣的退了下去。
獄卒們早就在戰鬥打響的時候,便悄悄地退到了一邊,只是爲了能夠在一個絕對的環境中,找到一個很好地觀察視野。
同樣,就在戰鬥開始那會兒,原本在牢房中無聊之極的衆位囚犯,也全部都歡呼雀躍起來。
對於他們來說,能夠看到這樣的囂張場面,那才真是死而無憾呢。
一個個簡直都快要搖旗吶喊了,分別給自己喜歡的人加油。其中一多半人,當然是支持趙匡了,對於他們來說,今日趙匡如果能夠成功,就代表着,他們明日也可能會一併成功。
“現在就由灑家來會會你!當了這麼長時間的走狗,總算是有機會揚眉吐氣了。”
小太監一邊說着,一邊將前襟別到了腰間,那架勢分明是要拼命一般。
看着這一幕,趙匡也不含糊。
站穩了腳跟,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傢伙。
“呼!”
就在小太監擡手起勢的時候,一股狂風陡然間朝着趙匡颳了過來。
狂風引起的呼呼聲,甚至還將衆人的耳朵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好像在這一瞬間,有千萬只小蟲子,在耳朵裡嗡嗡鳴叫一般。
趙匡不敢大意,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只見在自己的面前,那狂風捲集起來,如同風暴一般場面,竟然朝着自己快速吹來。
手下力道加強,整個身子就好像已經被颶風快要捲起來一般。就算是想要掙扎,都是相當費勁的。
好像在突然之間,手中抓到了一根長長的木棍,揮舞間便朝着小太監狠狠地打了過去。那根木棍就好像已經虎虎生風一般,在他的手中不斷地變換着方向。甚至讓對方,一時間根本掌握不了,這根棍子究竟是想要朝着哪個位置打過來。
這種變幻莫測的招式,另小太監頓時一陣手忙腳亂。卻並沒有讓他處於下風,長長地大袖子猛然間一甩,頓時,萬千根長長的銀針,居然從他的袖口中猛然間飛了出去。
直接朝着趙匡的面門飛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趙匡的心不由得一驚。身子朝着後方退出了幾步,然後手中的棍子來了一個大挽花。身前的棍影就好像是千萬朵銀花一般,在他的身前迅速綻放。
而被撞在棍影上的銀針,也瞬間被叮叮叮的裝掉了好幾根。
其中,更是有幾根銀針,居然調轉了方向,朝着飛來的方向快速飛去。
那小太監的長袖一甩,頓時,那幾根銀針便被他穩穩地收納進了袖子裡面。
蹬蹬瞪後退了好幾步之後,才終於險些的穩穩站住。
“哼,這一招能夠接得住,並不見得,我下面的一招,你也定然可以接得住。”
小太監的冷笑,並沒有嚇倒趙匡,只見他反而笑呵呵的說道:“你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而小太監將手中的一個火摺子拿出來之後,卻是另在場人,當然除了趙匡之外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誰不知道,雖然這天牢看起來潮溼陰暗,但是在他的地底下和牆壁中,居然被埋着大量的烈性炸藥。只要手中的火摺子引燃導火索,那麼那些炸藥便會瞬間爆炸。這裡面的所有人,也全部都會因此而和整個天牢玉石俱焚。
現在,小太監的手中,不光掌握着自己的性命,甚至他還掌握着,這裡所有人的生命。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所有人幾乎都爆炸了。這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結果。
一個個因爲死亡的即將來臨,而變得恐懼不已。想要爲拯救自己的生命做點什麼,卻是什麼也做不了。緊張的眼睛只是緊緊地盯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是希望,最好有個天降的神明,可以將他猛然間毀滅。
“冷靜點,別忘了,如果點燃了炸藥,不光是我們,就連你也活不下去。如果你不想要因此喪命的話,最好將手中的那位東西丟掉。”
趙匡嘗試着勸說道,可是不管他怎麼說,對方都是一臉的堅定。
“當初有了這個決定的那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和你玉石俱焚的準備。死?我纔不怕呢,只要能夠宰了你,就算是死又怎樣?”小太監看起來好像很激動的樣子,一字一句只是張口說着,眼睛緊緊地盯着眼前的趙匡。
趙匡實在是沒辦法理解,這個男人究竟是爲了什麼,一定要將自己置於死地。
“我和你有什麼仇恨,你爲什麼一定要將我弄死?是效忠你的主子,還是怎樣?”
“反正現在已經快要死掉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咱們兩個的關係,很不一般。記不記得,有很多的生活習慣,咱們兩個都一樣,還有咱們那驚人相似的相貌?”小太監越說越激動。
而他的臉上,甚至也因爲激動,出現了點滴的紅暈。整張臉色看起來,倒像是即將死亡一般的張狂。
趙匡的眼中有着滿滿的疑惑。看到這一幕小太監不由得冷笑出聲。
是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怎麼可能會注意到身邊一個奴才的生活起居呢?至於奴才,皇上有什麼愛好,你就應該有什麼樣子的愛好,不是麼?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麼樣,世界上相貌相像的人是那麼多。”趙匡有點疑惑,卻又不以爲然。
“我說我們是親兄弟你信麼?”
一句話,就好像是重磅炸彈一般,在衆人的耳朵裡面轟然爆炸。
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太令人害怕了。誰都知道,整個王朝中多少年來都是一脈相承的。連續好幾代的單傳,已經證明了,現在他們的王朝,皇子是那樣的稀少。以至於,就算是現在這個朝代上,居然有了兩個皇子,這也是衆位大臣和臣民很是高興的。不管怎麼說,皇室的人員興旺,他們整個國家纔會興旺發達。
現在這個男人居然說,他和當今的皇帝是親兄弟。更加諷刺的是,其中一個當上了皇上,另外一個卻當上了太監。
“很不願意相信,是麼?但是這確實就是事實。所以我纔會不甘心,憑什麼你當上了皇上,而我就要做小太監。而且,還是因爲母親思念你,害怕你在宮中遇到危險,纔會讓我當上的太監,我來宮裡的目的,就是爲了保護你,明白嗎?你這老天爺的寵兒。”
說到這裡的時候,小太監的眼睛裡,終於流下了兩行淚水。
“因爲不能夠暴露身份,所以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都不敢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實名字,甚至到了宮中,也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人,他的存在就是爲了保護別人的安危。母親去世了,可惜,我沒有能力爲她報仇……”
說着說着,小太監的眼神也終於黯淡下去。
這個看起來嗜血成性的男人,果然還是在心中,有着柔軟的一面。
看着這一幕的時候,趙匡好像也被他的這種情緒感染了。
正想要說話的時候,卻看到他眼眸中重新燃燒起了炙熱的火焰,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眼前的趙匡,張口憤怒的吼道:“這個皇位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你的一切也都應該是我的。憑什麼,憑什麼都是一樣的身子,命運卻是不一樣。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這裡所有的人……”
說着的時候,憤怒咆哮的小太監,便想要將自己手中的火摺子丟過去,引燃那隱藏在角落中的引線。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的身後陡然間響起了一陣破空的聲音。
來不及回頭的他,最終卻感覺到自己後背上一陣疼痛。之後,便看到一柄長劍,竟然從自己的胸口穿了出來。
鮮紅色的血液,和生命力全部都在迅速的消失着,最終緩緩地消散。
噗通。
剛纔還鮮活的一條生命,也從這個時候開始,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在他倒下去之後,一個身穿鎧甲的魁梧身影,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御前侍衛總管柳浩參見皇上,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英俊神武的柳浩單膝跪地,張口說道。
那些人這才終於從剛纔的驚詫中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果然就是皇上啊。
“走吧!”
在衆人的目光中,趙匡抱着依依走出了天牢。
不過,就在衆人走出天牢不久之後,原本寂靜的天牢,卻是發出一聲猛烈地爆炸聲。之後,整個天牢便瞬間化成了齏粉。裡面的獄卒和囚犯,無一倖免,全部死在了牢獄之中。
回頭看看那漫天的,如同蘑菇雲一般的塵土,趙匡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剛纔瘋子說的那番話,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不可能再流傳出去。
請來了最好的大夫,只是爲了想要將依依的身子看好。
看着依依那傷痕累累的身子,就連大夫都不由得觸目驚心,心裡覺得很是難受。表面上不能說什麼,只能夠在背地裡說一聲--伴君如伴虎啊。
迷迷糊糊中,依依好像終於醒過來了。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卻是守在自己牀邊的趙匡。
他因爲實在是過於睏倦,已經微微閉上的眼睛,還有那俊俏的側臉,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
伸出已經被包紮的,就好像是棒槌一般的手掌,想要摸摸他的臉。卻不由得想到了前段時間小太監來自己面前下過的命令--奉皇上旨意……
呵呵,是趙匡想要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嗎?
之前在監獄中受到的那些非人折磨,依依現在回想起來,就好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一般的感覺。
那暗無天日的生活,還有痛苦的身心折磨,讓自己幾乎都快要崩潰了。如果不是因爲,心中還想念着兒子小睿睿的安危,很可能自己就已經……
哎,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有堅持下去。那壯烈自殺的場面,還有那堅定赴死的心情,就算是現在想起來,都是如此的令人覺得扼腕嘆息。
想着想着,眼淚竟然不爭氣的落了下來。隨着輕輕地抽噎聲,本來就沒有睡熟的趙匡居然被吵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那雙迷濛的眼睛居然睜開了,他心中的石頭好像才終於落到了地上:“你醒了。身子還很虛弱,不要活動,也最好不要說話,好好休息纔是真的。”
聽着耳邊的柔聲細語,原本還堅硬的心,好像瞬間被解封一般。那濃濃的情誼,也終於全部都化成了繞指柔,緊緊地纏繞在了依依的心頭。
張張嘴巴,沒有發出來聲音,但是眼淚竟然掉的更兇了。
趙匡輕輕地,細心地幫着依依擦拭着眼角的雷說,安慰道:“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縱然當初你也有錯,但那時確實是被人脅迫的,你也是被逼無奈,不是麼?好了,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需要太過於傷懷,放下心來,努力的過好現在的日子,纔是最要緊的,不是麼?”
“謝皇上。”依依張張嘴,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聽了她的話,趙匡終於點點頭。
“你放心,鳳棲宮的一切都很好,小睿睿也蠻好的,你不要擔心。因爲害怕他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會難過,所以暫時你們先不要見面了,你覺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