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慈寧宮的外面,遠遠看着那巍峨霸氣的宮殿,依依的心中着實有點忐忑。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太后,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怪異的緊張感,甚至就連看到皇上時,都沒有過。
沒有多想,依依已經邁步走了進去。
剛剛走進慈寧宮,便正好看到太后在園中修剪花朵。
那些漂亮的花朵,在太后手中的剪刀一張一合之下,悉數掉落枝頭,落在了旁邊婢女手裡的花籃中。
依依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說道:“太后萬福,臣妾給太后請安。”
看着是依依來了,太后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雙手虛託,將依依攙扶起來,笑容可掬的說道:“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在忙什麼?也不來慈寧宮陪哀家說說話。”
聽着太后的責怪,依依趕忙賠笑說道:“依依最近有點不舒服,怕傳染給太后,影響太后身體康健,所以纔沒有來慈寧宮。”
“是麼?最近好點了麼?”太后一臉的關切。臉上的詢問之色,也隨之變得更加濃郁了不少。
依依點頭,道:“已經好多了,多謝太后掛心。”說着,依依便接過了旁邊婢女手中的花籃,將那盛滿鮮花的籃子拿在手上,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那些花兒。
不得不說,皇宮之中的花兒,雖然沒有現代那般的妖冶漂亮,卻是也獨具魅力的。那或粉、或紅、或黃、或紫的色彩交織在一起,組合成了一片色彩斑斕的美麗場景。
就連看慣了現代風景的依依,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不得不讚嘆一聲,這些花兒是何其的美麗。
今日太后身上穿着普通的服裝,那莊重從容的妝容,更是令人看一眼,便不由得心生敬畏。
她緩緩牽起依依的手,笑着說道:“你看這些花兒生長在一起的時候,個個爭奇鬥豔的很,但是當把他們全部剪下來時,又只能夠安靜的躺在這花籃中。就算是現在想要爭鬥,也是沒有辦法了。其實她們沒有發現,她們原本就是一樣的,就算是掙破了頭,結果也依舊會是如此,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太后教訓的是,依依銘記在心。”
這一老一少兩個人在花園之中談笑風生,漸漸不覺時日過去了好一會。可是礙於太后的面子,依依依舊需要繼續陪在旁邊,且不能露出絲毫的不愉快。
這已經不知道,是依依第幾次看向了窗外,手中的大花險些因爲她的心不在焉而掉在地上。
而這一幕,始終都被太后眼睜睜的看在眼裡。
“怎麼了?不想再陪我了?”太后的臉上露出了招牌版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的背後隱藏着什麼,卻是依依不得而知的。
依依惶恐跪下,趕忙說道:“太后說的哪裡話,能夠陪伴在太后左右,是依依的福氣,怎麼會不想陪您呢。”
嘴上說的冠冕堂皇,自然表情也要做到位。就算早在剛纔時,依依就已經有了逃走的想法,但是現在的她,依舊落落大方,臉上並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太后笑笑,從依依的手中,接過一朵花,在仔細的修剪之後,將其插在了一個碧色的花瓶之中。
一邊擺弄着花朵的朝向位置,一邊淡淡的說道:“既然你如此說,那今晚就陪哀家下棋吧,不知怎麼搞的,哀家今天一點都不困呢。”
“是。”
依依道福點頭。
心中卻是在飛快的盤算着,這完全不合常理的一幕。以前就算是太后對自己有多麼的喜歡,但是還從沒有達到如今這般的地步。
現在看來,不僅要和自己待在一起,還要求留宿慈寧宮。
儘管依依心中早已經凝結出了千萬個問號,卻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畢竟,就算是掉進了陷阱中,現在的她,也只能夠微笑着從容面對。
第二天早上,外面的日頭早早的就升了起來。不過依依的心情卻是沒有上升。和太后下了一晚上的棋,其實她早就腰痠背痛了。
轉頭看到窗外的陽光已經照射進屋子裡來,依依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一個小宮女從外面跑進來,在太后耳邊耳語了幾句之後。依依清楚地看到,太后的臉上表情一陣變幻。
如果沒有看錯,剛纔那張臉上,分明就寫着輕鬆和無奈。
太后的一雙眼睛,同樣熬的通紅,對依依擺擺手,道:“一晚上陪着哀家,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依依起身,雖然不明白,卻依舊乖乖的朝着外面走去。
只留下太后和那個宮女打着哈欠往牀幃處走去。
“太后,事情都已經辦妥了,是奴婢親眼看見的。而且,如果現在宸妃娘娘往鳳棲宮去,想必是一定會遇到他們的。”那個小丫頭,一邊攙扶着太后,一邊在太后的耳邊輕輕說道。
太后打着哈欠,任由宮女幫她寬衣,無比疲倦的說道:“看見了也好,讓她知道知道,這宮中的事情,其實並不像是她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依依心中像是糾結了千萬個結,想要弄明白,這反常的背後究竟是什麼原因,卻又無從下手。
當走出慈寧宮之後,那守在宮門口的胭兒便快步追了上來。一看到依依毫髮無損的出來了,胭兒心中的一塊石頭,才總算是落了地:“謝天謝地,娘娘您終於出來了。”
依依心中疑惑:“昨晚,你並沒有跟隨本宮來慈寧宮,緣何在此?”
“是這樣的娘娘,昨晚怎麼也等不到您,所以胭兒就想要來慈寧宮看看。沒想到剛到這裡,就被慈寧宮的人攔住了,說娘娘在裡面和太后下棋,讓奴婢等您下完了再走。就這樣,一直將奴婢拖到了現在。”
想起昨天晚上那幫人連哄帶騙的將自己扣留在慈寧宮,胭兒的心中就很是不爽。自從跟隨了宸妃娘娘,什麼時候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而且對方還是慈寧宮的人,就算是心中有了芥蒂,也不好明說。更重要的是,胭兒還很擔心依依。
如今,能夠看到依依完好無損的從裡面出來,胭兒才總算是放心了。
“不管這些了,咱們回宮。”
依依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這預感究竟來自什麼地方,她自己具體也說不清楚。想着,只能回去之後,自己慢慢查探了。
可是,她還沒走會鳳棲宮,就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就在面前的御花園中。
清晨的萬縷金光猶如一根根鋼針一般,均勻的灑向大地。本來應該是很溫暖的陽光,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對於依依來說,這一切時如此的刺眼。好像就連那些陽光也在嘲笑她一般,嘲笑着她的無知和幼稚。
就在她身前的不遠處,趙匡,那個當今最耀眼的男人,被稱爲皇上的男人。此時在他的身邊,正半依半靠着一個軟弱無力的女人。
女人身上僅僅穿着單薄的內衫,頭髮散亂無章,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脂粉。雖然褪去了往日的浮華,昔日的富貴,但是如今的酈月看起來,比平常時候更加的誘人愛憐。
那種小鳥依人一般的可憐相,就連依依這個女人看了,也不由的心生惻隱。
“皇上……”酈月輕輕倚靠在趙匡的肩頭,那軟弱虛無的話語,更是讓人覺得,此時這個女人一定很虛弱。
趙匡順勢將她抱在了懷裡。他只注意到了身邊女人的可憐嬌媚,哪裡還能看得到不遠處的依依早已經一臉的鐵青。
而酈月眼睛余光中照射出來的光芒,卻是充滿了幸福和
勝利的味道。
看到這二人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依依的腦海中彷彿情景再現一般,出現了前幾天面前的場景。
這酈妃用異常堅定的語氣對自己說--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看樣子,這句話很快就要應驗了吧。
打死依依也不會相信,這一次的酈月,會對上一次的事情善罷甘休。自己,很可能已經掉進了某種圈套之中。
“娘娘,這是怎麼回事?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被打入冷宮的廢妃,再次被啓用的呢?還有啊,這酈妃究竟是怎麼被弄出來的,皇上他……”
旁邊的胭兒說的很犀利,但這些話依依卻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因爲她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胭兒,你趕緊去找一個叫做葉子的宮女,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她,聽到沒有。”
依依着急的語氣,還有那緊皺的眉頭,令胭兒不由得一陣緊張。
就算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之前什麼時候有看到過,她們家的宸妃娘娘,會有如此緊張的表情。
“娘娘……”
胭兒還想要說什麼,但是依依已經拍手打斷了她,並且眼神中流露着真誠和緊張,用力的抓着胭兒的胳膊,用低沉,卻是很堅定的語氣再次重複了一遍:“記住,一定要將我說的全部做到。我這一次,是活還是死,就看你的了。”
終於,胭兒使勁的點點頭。
看着胭兒跑遠了自己的視線,依依長出了一口氣,自己這個棋子是不是還有用處,此次就可以看出來了。
胭兒走後不久,小德子便匆忙趕了過來。
看着小德子那嚴肅的表情,依依已經猜到了結果:“公公,前面帶路吧。”
小德子以前沒有少受依依的恩惠,現在面對這樣的狀況,也只能夠無奈的帶路。悄悄地囑咐道:“宸妃娘娘一定要小心啊。”
依依很是感激的點點頭。
在面對自己的生死時,小德子能夠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已經實屬難得了。她在心底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如若以後有朝一日能夠翻身,眼前的這個小太監,是一定不可以虧待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終於來到了乾清宮。
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
來到乾清宮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跪在一地的人。隨便用眼睛掃射一遍,就可以明白,此次酈妃定然是下了血本。
畢竟,她居然連自己宮裡的小宮女太監,都請了過來,足以見其下了大辛苦。
“皇上!”
依依款款下拜,並沒有過多的驚詫和驚慌。
這樣的狀態,也讓旁邊的酈月小小的一陣驚訝。
本來準備看好戲的她,如今看來,怕是要失望了。
“你們說吧。”趙匡不想多說,只是擺擺手,便重新坐回了龍椅上。
之後,酈月旁邊的剪影便上前一步,道福之後,一指依舊跪在地上的依依,說道:“我們娘娘根本就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皇上的事情,這一切全部都是宸妃娘娘一手策劃陷害的。”
於是,就在依依的面前,在皇上的耳邊,剪影再一次繪聲繪色的將那件所謂的事實,再一次講述了一遍。
也是從剪影的講述中,依依才終於知道,原來這一切全部都出自自己的一手策劃啊。
這一切本來就是自己的陰謀,只是爲了想要陷害酈妃而已。現在真相大白,自己已經被人家抓到了大堂前,只是爲了想要在皇上的面前,將自己的僞善嘴臉徹底的撕扯下來。
最終達到,將“壞人”徹底打倒的地步。
等到了現在,依依才總算是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掉進了一個圈套陷阱裡。
“宸妃娘娘,你變賣宮中物品,陷害當今妃子,此時證據確鑿,還不認罪嗎?”
剪影的一番慷慨激昂,就連依依聽了,都不由覺得一陣敬佩。如果不是剪影的述說,她甚至還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會有這麼高的智慧。居然能夠有顛倒乾坤,玩弄後宮的本事。
“啪啪。”
在衆人厲聲質問的眼神中,依依笑着拍起了巴掌。
這樣的反常舉動,着實令其他人一陣錯愕驚詫。一部分人是匪夷所思,一部分人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態,還有一部分人,是真正爲了依依擔心緊張。
趙匡始終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坐在龍椅上,靜靜聽着剪影的述說,悄悄觀察着周圍人的面部表情。
多年的高位生活,已經讓他明白,單單憑藉眼中看到的,和耳中聽到的,是不可能判斷出事情真相的。
很多時候,還是要問問本心,是不是真的會有那種所謂的事實發生。
他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那張銳利的眼神,卻是將他的智慧深深地出賣。
“宸妃娘娘,您這樣故弄玄虛,是沒辦法扭轉當前局勢的。”剪影冷笑着說道。
依依的眉毛一挑,微笑着說道:“真沒想到,我依依居然會有這麼大的面子,讓你們如此費盡周折的想要置我於死地。難不成,我存在的威脅果真就那麼的大?讓你們如此的寢食難安麼?”
說着,依依轉頭看向了酈妃,如果從表面上看,誰能夠看得出來,這個表面上如此善良的女人身後,居然會隱藏着那樣昏暗骯髒的心。
“宸妃,您好像把之前的罪過,再犯了一次。下次說話的時候想清楚,不要再誣陷她人才好啊。”
酈妃一番話,算是徹底將依依激怒了。
“誰是誰非,自有公論。只是,不要冤枉了別人纔好。”依依冷聲說着,轉頭看向了依舊面無表情的趙匡。儘管看着他如今的表情,依依的心已經涼了一半,卻是依舊張口問道,“皇上,難道您也不相信臣妾嗎?”
見依依將話頭拋到了自己這邊,趙匡的眉頭稍微皺了皺,只是淡淡的說道:“朕只相信證據。”
之後,果不其然,在衆多的所謂證據的面前,依依的罪證基本上就已經到了鐵證如山的地步。
昨天,早已經設計將煽情鋪墊到了絕對強悍的地步,今日又將那些所謂的證據亮出來,自然很容易博取了大家的信任。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這樣子的。”依依就算是已經想到了結果,卻依舊奮力解釋着。
“皇上,這些證據足以證明宸妃的罪行。她根本就是故意對酈妃娘娘栽贓陷害,其罪行更加嚴重。”剪影此刻還不忘煽風點火。
衆人或者求情,或者落井下石,再或者看笑話,表現不一。
最終,趙匡大手一揮:“將宸妃押入大牢,好好審問。”
下面的侍衛早已經衝進來,將依依身上的鳳冠霞帔褪去,且將其押了下去。臨走時,依依轉頭看了看依舊面無表情的趙匡,還有暗自得意的酈月,心中一時間感慨萬千。
總是以爲這世間的事情,或許會因爲信任而變得簡單明瞭。但是她忘記了,這皇宮之中,是從來沒有任何信任可言的。
在一幫侍衛的押解下,依依很快便已經被弄進了天牢之中。可能是因爲依依的身份特殊,所以她還好沒有被安插在大衆牢房中,反而被弄進了一個小小的單間。
裡面潮溼、陰暗,時不時的,還有嘰嘰喳喳的聲音出現,好像是某種小生物正在悄然進行着他們的生活。
依依的身上穿的很是單薄,在這冰冷的地方里,凍得瑟瑟發抖。就算是將自己的雙臂抱在懷裡,也不
見得能夠給自己帶來這勉強的點滴溫暖。
各種刺鼻的黴味,還在此時不斷衝擊着自己的鼻腔,令人作嘔的味道,讓人不由得聯想到某種骯髒腐敗的畫面。
依依將身子蜷縮在角落的草垛上,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心裡想着,自己究竟能不能走出這麼個地方。
那從僅有的一小扇窗戶中,投射進來的點滴光亮,僅僅將前面地面上的巴掌那麼大的地方照耀出一片微弱光明,其他的,則全部被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想我依依也算是現代女警,那時候的風光無限,怎麼可能想到如今的落魄淒涼。或者,再過一段時間,就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可能自己決定了吧。
想到這裡的時候,依依不由得心中泛起了一連串的苦楚。
“噹啷。”
好像是牢房門被打開的聲音,自從被關進來到現在。除了一頓已經發黴防臭的飯菜送進來,再也沒有了其他人影。
依依看着那碗飯菜,原本的飢腸轆轆瞬間便消失不見。只是過了一小會的時間,大概是覺察出這裡的人類並沒有什麼危險性,所以之前躲藏起來的老鼠臭蟲,接連出現。不一會兒,便將那碗飯菜搬走乾淨。
“呵呵,我不喜歡,自然有其他人喜歡。”看着已經空空如也的飯碗,依依的心中滿是苦澀。
有人再次出現了,定睛一看,是看守牢房的獄卒。
一行三個人,中間那個看樣子是個小頭頭,長着圓圓的臉龐,一雙小眼睛很不安分的上下打量着依依的臉龐。另外兩個全部都是長臉,只不過一個個子稍微高一點,而另外一個個子稍稍低一點。
三個人邁步進來之後,看着依依說道:“這個女人之前是什麼身份?”
那個圓臉的小頭頭眼睛裡閃爍着猥瑣的光芒,視線在依依身上轉了幾個來回之後,便嘿嘿笑了起來:“嘿嘿,據說之前還是一位寵妃,不過現在……她卻是歸咱們哥幾個……這身材,這臉蛋,嘖嘖,如果在這牢房中放壞了,還真是暴斂天物啊。”
說着,他便上前一步,想要用那雙黑漆漆髒兮兮的手,去摸摸依依的臉蛋。
“混蛋。”、
依舊蜷縮在黑暗中的依依一聲大喝,嚇得那個圓臉男子身子一個哆嗦,原本裝起來的膽子,也終於煙消雲散。
“你們算是什麼東西,也配碰本宮一下。就算本宮現在是囚犯,但是別忘了,本宮孃家可是當朝大臣,而且,皇上說不定待會就會回心轉意,將本宮接出去。到時候,仔細你們幾個的狗頭。”
之前的氣勢,瞬間蓬勃而出,頓時將這三個躍躍欲試的男人,嚇得一陣哆嗦。
說實話,在面對依依的身份時,他們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只是趁着剛纔喝了兩口貓尿,而且在衆人的激將中,這三個人才終於不得已出現在依依面前。
當看到依依的花容月貌之後,原本萎靡的氣勢,也瞬間爆發起來。能夠死在牡丹花下,真是做鬼也風流啊。
“瞎說,皇上已經下令,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讓你畫押簽字,怎麼可能會再將你放出去。”稍微停頓了一下心神,那個高個子男人終於想到了這關鍵的一點。
依依聽到此話,不由得心中一動。這個人難道說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還真的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假傳聖旨是什麼後果,想必不需要多說,你們也一定知道。這種假話,怎麼可能讓人信服。”
依依依舊一臉的高傲,那種從天而降的威嚴,即使配合着她破敗的裝扮,也依舊另這三個人聞風喪膽。
看着這一幕,那個矮個子的男人終於害怕了,悄悄拉了拉身邊圓臉男子的袖子,道:“大哥,我們這種地位的人,怎麼可以染指寵妃。我看,咱們還是……”
“啪。”
那原本已經害怕心虛的男子,爲了顯示自己的威嚴和膽氣,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這個小個子男人的臉上。頓時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印,便出現在了他的臉頰。
“廢話真多,瞧你那老鼠膽吧。”說着,朝着身後一招手,吼道,“來人,將這個不識擡舉的女人給老子擡出去,老子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到一處廟,燒一處香。”
其他人得到了命令,頓時一窩蜂的朝着這邊衝過來。
而依依儘管有點底子,卻在這麼多身強力壯的男人面前,奈何不得一分。只能夠任由他們將自己擡出去……
再次回來之時,依依已經遍體鱗傷血肉模糊。這幫人在她身上用了重刑。
那長長的皮鞭每一次打在身上,都彷彿一條叫囂着的靈蛇一般,將她的皮肉撕開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鮮紅色的血液從傷口中不斷溢出,染紅了白色的褻衣。
身子稍微動一下,身上的傷口便會被牽扯的一陣疼痛。可即使如此,依依依舊咬牙堅持着,畢竟如果簽字畫押,就代表自己承認了那些莫須有的罪行。她現在必須堅挺到有人來解救她,不然,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迷糊中睡着了,好像感覺到有人來到了自己身邊,在將一牀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後,那個神秘的人便消失不見了。
依依真的很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這幫助自己的人,究竟是誰,但是她實在是太累了。而且,等她終於睜開眼睛之後,那昏暗的光線,也成功的阻擋了她視線。
再次將身子蜷縮起來。
雖然這張棉被,在這陰冷潮溼的牢獄之中,並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不過,因爲這個棉被的信心,依依更是有了堅持下去的希望。
如此過了好幾天。
不,準確來說,依依甚至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幾天,畢竟她在這裡沒有白天沒有黑夜的日子,實在是令她早已經生物鐘發生了嚴重的紊亂。
只能夠勉強從哪些餐飯時間判斷出,自己已經堅持過了多少日子。
“咣噹。”
牢房大門再一次被開啓了。
還是那個圓臉的男人。
看着依依依靠在角落中奄奄一息的樣子,他裝出了一副很憐憫的模樣,上前一步說道:“我說宸妃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呢,將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簡直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奴才勸您,還是要早點認罪比較好。這樣,您解放了,就連奴才我也終於鬆口氣,不是麼?”
這彷彿已經變成了這個男人的慣例,每天他都會來這裡,苦口婆心的在依依面前勸說一遍。
不過,面對這一切,依依始終都是緊閉雙眼,一言不發。
這麼長的時間中,他們不是在對着依依做輪番的勸說,就是用刑。幾乎只要是能想到的,能做到的事情,全部都做了一遍。
可是誰能夠知道,這宸妃的一張嘴就好像是被焊接了一般,身上的骨頭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就那麼的硬。不管他們怎樣的勸說,怎樣的威脅恐嚇,都是起不到絲毫的效果。
他們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嚴刑逼供的小手段,早在前世的時候,依依就已經全部學會了。警校的生涯,學習到的,可不光是那些擒拿格鬥,還有諸如此類的心理戰術。
現在他們這幫人的如此言行,在依依的面前,只不過是兒戲一般罷了。
只要堅信自己遲早有一天,是一定會出去的,依依就已經全身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混蛋。”
這個男人也終於生氣了,見過硬骨頭,但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像是依依這樣的硬骨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