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的勝負很快就分曉,對方雖然個體勇猛,但實在團體瘦弱,估計平常也都是靠着人多欺負人少出來混社會,吉光這邊從小都是單挑出身,光大剛一個人就已經控制了局面,對於這種場面實在是沒有懸念。對方靠着砍刀壯膽的最後都被刀砍了,而這邊一開始用啤酒瓶,後來也都人手一份武器,三兩下就砍到兩個,打跑一個,大剛一拳打暈一個,兩個啤酒瓶又敢倒一個,大廳裡亂七八糟,後來就只有大剛在追趕,吉光和金良輪番休息,因爲確實上了年紀,動一動就腰痠背痛。
最後一個被大剛打出飯店的年輕人轉頭喊道,我操你媽,有種你等着。之後就像灰太狼一樣,摩托車都沒開,就飛走了。
金良兩隻手撐着膝蓋,喘着粗氣說到,我操,太爽了,大家都好久沒有這樣一起在外面和人家打架了。吉光喝了口啤酒,哈哈大笑,說到,是啊,老不跟人打架,現在都不習慣了。吉光現在的身份和性格確實都在改變,這一場架,面對一羣不知名的小朋友,吉光一改之前死抓一個打到死的風格,跑了的,就讓他們這樣跑了。不過要讓這樣一個大哥追着一個小孩子死打不停,真要是傳出去不知該有多麼滑稽。
幾個年輕人跑了,受了傷能爬起來跑的也都跑了,黃毛青年被老闆娘拉到了一邊的凳子上,還在昏迷,可憐了老闆和老闆娘卻跑不了,老闆站在櫃檯裡面瑟瑟發抖,老闆娘也不敢再罵,青着臉看着吉光不說話。衝突很快就被平息,吉光擺擺手,對大剛說到,大剛把帳給他們結了,小市民做個買賣也不容易,這裡跟我們也沒有業務上的關係,饒了他們,我們走吧。
大剛從兜裡掏出二百塊錢,扔到地上,說到,就這樣,我們走吧。這時大刀和金良還在後面喘粗氣,呼呼的,大刀說,等會,讓我歇會,我操,累壞我了,剛纔打架的時候覺得又回到了小時候,用的勁大了些,現在還真有點喘不過來氣。
金良哈哈大笑,說到,我操大刀,就你這體力,晚上回家怎麼跟大嫂幹活啊。大刀說,操,在家我都不幹活的,都是你大嫂在幹,有的時候你大嫂不願意幹,就請個保姆一起幹。
我說,大刀,大嫂請的是男保姆吧。說完大家哈哈大家,開始往門口走。
這時我走在第一個,剛走到門口,又被一陣刺眼的燈光給逼了回來,才幾分鐘不到,外面又是一片大亮,這次跟上次不同,檔次似乎高了些,這些燈光非常刺眼,似乎是很多輛汽車的燈管。
大剛看我回來,問道,怎麼不走啊。
我又退了兩步,說到,怎麼走,我操,人家都把門口堵了咱怎麼走。
這個老闆娘,這個A市的老闆娘,這個A市的正在更年期的老闆娘,看到救兵再次趕來,瞬間就了變臉,再次叫囂起來,指着吉光罵道,我操你媽的,我侄子的兄弟們來了,我看你們今天怎麼走出我這個店。這時我扭頭,發現剛纔被酒瓶子砸暈的黃毛少年也站了起來,捂着頭往門口挪,一副要報仇的樣子。
這時金良的臉徹底陰了下來,大刀的表情也非常厭惡,尤其嚴重的是吉光,鐵青着臉,攥着拳頭,額頭上還爆着青筋,徑直走回了飯桌,坐了下來,這時我心情還算比較輕鬆,因爲這天的回憶還比較美好的,我只是笑呵呵的看着老闆娘,本來他媽沒什麼事,現在好了,她攤上事了,她攤上大事了。
大家都退到飯桌處找個凳子坐了下來,外面十分熱鬧,叫罵聲,開後備箱的聲音,腳步聲,感覺人還是比較多的,其實這次來的人還不如第一波,這次他們都開着車,明顯的上升了一個檔次,這些人裡要是再有人不認識吉光和金良大刀他們,那大家就真該回初中重新混上一回了。
又是幾個年輕人很快抄着傢伙竄了進來,我看到第一個年輕人就是剛纔最後跑出去的年輕人,他邊跑邊對後面的人喊道,大哥,就是他們。
後面的人往上衝的時候往桌子周圍撇了一眼,頓時兩隻腳就被繫上了,人已經邁開了大步,剎起車來就十分費力,跌跌撞撞,愣是自己把自己絆倒在地上,我擡起頭看着後面這個被自己打敗的不爭氣的大哥,發現也是個年輕人,但面孔很生,我竟然不認識。
這次人叫的更多,得有二十多人。可見現在年輕人的力量,估計來之前就以前羣發了短信,否則哪有這麼迅速,後面的人越聚越多,半個飯店大廳都站滿了,但很快都是立正等着被檢閱的造型。
老闆娘還在拉扯他的侄子,喊道,他們都傻站着幹什麼,快上去幹啊。我替這個黃毛青年深深的表示遺憾,有這樣的小姨,何愁不被槍斃。
大剛金良大刀他們這時都在哈哈的笑,只有吉光青着臉,雖然青着臉,但也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保持威嚴,不要笑噴出來,因爲這時,大家已經看到了彩虹小分隊的成員,比如小綠,比如小蘭。這兩個人現在正低着頭,就像上學時要被叫家長的學生,此時從外面又進來一個人,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漂了進來,發出很低沉很大哥的聲音,說到,你們都他媽在這裡站着幹什麼?
然後人羣中閃出了一條小道,顯然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大哥,真正的大哥都是最後出現,真正的大哥最後出現的時候都不用動手,只負責吹吹牛逼就可,這個大哥顯然也透徹理解了大哥的含義,在這個時間進來的時候一般閃電戰早已結束,只需要過來衝躺在地上的人罵兩句踹兩腳得瑟一下就可以收隊。
這個所謂的大哥從人羣中緩慢的往前走,走到大家都看到他的時候,吉光終於噗的一下笑了出來,後面大刀金良他們這時都已經笑的快上不來氣,整個大廳很安靜,就聽見幾個人哈哈的大笑聲。
因爲大家都看到小紅一身大哥派頭從後面走了過來,小紅剛站穩,馬上就看到坐在圓桌周圍等着捱揍的這些人,然後馬上就軟了,但這時小紅還沒明白什麼事,瞬間跑到吉光面前,問道,大哥,出大事了?怎麼連你們都過來了。
吉光擡起手一個耳巴子上,罵道,我操你媽的,讓你在輝煌看門,你他媽跑出來打我?
小紅平白無故捱了一下子,雖然楞了一下,但是馬上就明白了什麼事,立刻就惱羞成了怒,轉身一腳把第一個跑出來的年輕人踹到地上,接着就跟着上去幾腳,邊踹邊罵道,我操你媽,我操你媽,你他媽眼睛被摳了,連他媽吉光大哥都不認識?罵完覺得罵的不對,有點太片面,因爲身後還有很多你吉光還牛逼的大哥,於是補踹了幾腳繼續罵道,我操你媽,連金良大哥都不認識,連大刀大哥也不認識,連敖傑大哥大剛大哥彭鵬大哥都不認識,一屋子大哥,你他媽跟我說讓我幫你打幾個酒鬼?罵完繼續梆梆的踹着。
這時正在旁邊站着的黃毛青年徹底懵了,身子一軟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其實他還算是牛逼的,竟然跟這一屋子大哥過過手,爲之後的出來混打下了良好基礎,當然,我估計從這天開始他就不再夢想着當古惑仔了,因爲後來我聽小紅說,這個黃毛其實還是個大學畢業生,知道小紅跟着吉光,羨慕嫉妒恨,爲了能跟吉光扯上點關係,纔跟了小紅,現在好了,關係大了。差點連大哥的大哥也幹了,也算圓了他一個夢。
我看到老闆娘眼淚都下來了,估計她這時身子也軟,正用力扶她的侄子,卻扶不起來,自己也摔到地上,那個南方老闆這時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後來知道原來是在櫃檯下面蹲着顫抖。
吉光慢慢的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黃毛面前,一臉的鄙視,罵道,年輕人,就你這個孬種樣子,還他媽出來混,我操。真他媽給出來混的丟人。
金良隨後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了看錶,說到,吉光,算了,都還是小孩子,別跟他們較真,都他媽快三點了,今天喝的正好,也沒醉,明天還要趕路,大家都散了吧。
吉光指了指人羣裡一些輝煌球廳裡的馬仔,罵道,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們。然後人羣立刻分開一條道路,金良走在最前面,大刀和吉光在後面,我和大剛彭鵬殿後,一羣人離開了飯店。離開前我還專門看了老闆娘一眼,她還在嗚嗚的哭泣,我想對她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只是覺得無奈,爲這些最基層的老百姓們無奈,他們本身就是弱勢的,還想欺負更弱勢的,倘若這次不是碰了一根鋼釘,不知還要這樣混蛋得瑟到社麼時候,這就是我們這個是社會的悲哀,這就是整個社會安全感缺失的悲哀,沒有辦法,同時,卻又無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