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的左腳一下子踩空,直接就摔了下去。我不由得大叫了一聲。趕緊伸手去抓,我的手指扣住了舊樓的邊緣。
一瞬間我的手臂就有種被撕拉的痛感。從來沒有承受過自己的體重,這一刻幾乎要讓我手臂廢掉。我咬緊了牙關。把另一隻手也放了上去,希望能撐起來。但一切都是徒勞。我根本就沒有力量再起來,連堅持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郭雪穎!”我的耳邊傳來閻銳澤焦急的聲音。我擡頭剛看見閻銳澤的頭,一把鋥亮的匕首就刺了過來。
我大叫着:“小心。”
閻銳澤反身退後躲過了這一刀,也離開了救我的範圍。耳邊傳來那個人得逞的笑聲。我越發覺得艱難了。
我的手指在一寸寸的離開邊緣,我閉緊了雙眼咬死了牙關,知道自己能堅持的時間不多了。
我幾乎能聽見手指一根根崩開邊緣的聲音,就像死神在我的耳邊唱着一首送別的靡靡之音。
終於,我還是支撐不住了。手指全部都鬆開了邊緣,我的腦海裡蹦的一聲只剩下嗡嗡的鳴叫。
“郭雪穎!”閻銳澤一下子跳了出來握住了我的手,握緊我幾乎要暈厥的神經。
“哈哈哈。”男人狂妄的聲音出現在上空,他走了閻銳澤的身邊,亮出了手中的匕首。
我睜大了眼睛,驚恐地大叫:“閻銳澤,不要!”
閻銳澤手臂上噗的一聲出現了一道血口,噴涌的鮮血濺到了我的臉上。閻銳澤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但是仍然拉緊了我的手指,甚至還使力把我提上來了一點,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忙搖着頭,眼淚在空中停留片刻就摔在了地上:“閻銳澤,你快放手,快放手,不然我們兩個都會死!”
閻銳澤沒有說話,只是繃緊了青筋,滿臉都是血紅的堅持。
男人拔出了手中的匕首,上面沾滿了鮮血,嘖嘖說道:“沒想到閻銳澤是個這個癡情的男人啊,那我再試試這邊。放心,我不會卸掉你的胳膊的,我要看看你呢個堅持到什麼時候?”
男人瘋狂的笑聲讓我更加的害怕,開始掙扎起來:“閻銳澤,快放手!這裡只是五樓,說不定我還不會死。”
閻銳澤憋足了氣,只是吐了兩個字:“閉嘴。”
僅僅兩個字,我就不敢再掙扎了,我怕讓閻銳澤承擔更重的壓力。我知道閻銳澤是不會放手的了,他的話突然就在我的腦海裡閃現出來。
郭雪穎,你是我的。
沒有人能決定你的生死,除了我。
我閉緊了嘴巴,換換張開了嘴,用脣語說道:“閻銳澤,我愛你。”然後沒有被抓住的那一隻手,夠到了我大腿上的匕首。
男人已經走到了閻銳澤另外一邊,對着閻銳澤的另一隻胳膊就要砍去。
我拔出了匕首,費力對準了自己被抓住的手腕。
閻銳澤,既然你不放手,我就自己來。因爲,你也是我的,我不能看着你死。
閻銳澤睜大了眼睛,完全沒有管上方即將落下的利刃,大叫着:“不要!”
我閉上了眼睛,用我手臂僅剩的力氣朝我的手腕劃去。
“啊!”
慘叫的聲音來自威脅着閻銳澤的男人,他只關心着怎麼懲罰閻銳澤,卻忽視了身後的危險,在緊要關頭被一腳踹出了樓房。
我的刀刃被強力阻攔了,我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摔出去的男人,還有抓住了我匕首的閻銳澤。本來兩隻手抓牢我手腕的閻銳澤,挪出了一隻手來迎接我的自殘。
閻銳澤深情的注視着我的眼眸,放鬆了一口氣,有些寵溺地說道:“郭雪穎,沒事了。”
隨後,就有人把閻銳澤拉了上去,連帶着已經傻住的我。在上去的那一刻我一把抱住了閻銳澤,眼淚洶涌不止,哭訴着自己的剛纔的害怕。怕自己死,更怕閻銳澤死,還怕這個徒手接住了我刀刃的閻銳澤本身。
閻銳澤,你怎麼能這麼傻?
再睜眼的時候我纔看見了站在一旁一臉苦笑的丁瑜冷。顯然剛剛踢飛男人和救上閻銳澤和我的人就是丁瑜冷,他的臉上帶着落寞的微笑,隨後就轉身朝着還在進行的戰場而去,支援那些跟組織對抗有些不足力的兄弟。
閻銳澤費力爬了起來,兩隻手都受傷的他有些吃力,出氣都帶着哼哧哼哧的呼吸聲。我忙扶着閻銳澤往裡面一點坐下,在閻銳澤的面前拔出了匕首,警惕着任何有可能會過來的危險。
轉眼就看見了隨着丁瑜冷走上樓梯來的閻銳君,他的身後跟着幾個同樣嚴肅臉的人。閻銳君看了這邊一眼,沒有多做停留就加入了戰場。有了新鮮戰力的加入,這場比賽很快就陷入了一邊倒的情況。
那個被我用麻藥麻痹了雙腿和身子的人正惡狠狠地看着我,我走到了他的面前,二話不說就抹了他的脖子,流出了一地的鮮血。
閻銳澤休息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大叫道:“馬上把所有的槍都踢出去!”
得到了命令的兄弟馬上開始行動,一開始丟在正中間的槍支被一把把踢了出去。這幫組織都是不要命的主,身上綁炸彈除了限制對方的行動,還有一個就是在弱勢說的時候直接點燃炸彈,一同下地獄。
我看見一個女人冷笑着從懷裡摸索出了一個黑色的東西,竟然是打火機!看來閻銳澤的擔心完全正確,我抽出了羽箭,兩三步踏上斷牆,往女人的方向射去。
我摔在地上的同時,女人手中的打火機也被大落在地上。女人被麻痹的手一下子沒有抓住打火機,憤怒地要衝過來殺了我,被人一腳就攔住了。
我趕緊爬起來,去撿起那個打火機,想要往樓外扔去。
沒想到一隻腳踢上了我腰身,我撲了出去,打火機也摔在了地上。所有人都開始去搶奪那隻打火機。
我滾到了一邊,環視了周圍,見沒有人趁亂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我才鬆了一口氣。心想可能是爲了保險,只讓一個人帶着點火的工具吧。
我退離了戰場,我知道我的戰鬥力就算過去也只是累贅。
我回到了閻銳澤的身邊,閻銳澤拉住了我的手,微笑着說:“可以休息了,他們很快就可以搞定了。”
沒錯,打火機很快就在爭搶中掉下了樓,而剩下的那些人要麼被踹下了樓,要麼被我們的人斃命了。
我們走下樓的時候,正面大部隊的戰場也長不多接近尾聲了,閻銳澤的人,我的人,小叔的人都瘋狂攻擊着閻家二子,不讓他有任何可以逃脫的機會。
在大樓的外面,受傷的人都簡單包紮了一下,等着這場勝利的到來。
但是閻銳澤卻站了起來,拿起了槍:“二伯父必須我來殺死。”
我緊張地說道:“閻銳澤你不要衝動,你手都受傷了,他怎麼都跑不了。”
閻銳澤看着我的眼睛,淡淡地說了一聲:“你該明白的,這意義對我而言不一樣,況且,這點小傷,休息一下就差不多了。”
閻銳澤執意拿起了槍,叫上了沒有受傷的兄弟就衝進了戰場,末尾還吩咐了一聲:“丁瑜冷,別讓她亂跑。”
閻銳澤沒有叫閻銳君,而是丁瑜冷,他也知道我的弱點。我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我看着旁邊站得筆直的丁瑜冷,心裡愧疚到了極點。
我深呼吸了一下,仍然拿起了手槍,看着閻銳澤遠去的背影,堅定地說道:“我要去幫忙。”
“嗯,我保護你。”原以爲會被反駁的我卻聽見了丁瑜冷同樣的回答,他的手上也拿上了槍,“走吧,我保護你沒問題吧。”
我皺了一下眉頭,剛想拒絕就看見了丁瑜冷落寞的眼神。丁瑜冷懂我,所以沒有阻攔我要去追隨閻銳澤的心,同樣,丁瑜冷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情呢。最終,我還是隻能傷害丁瑜冷,這個對我最好的冷哥。
我點了點頭,兩人就追着閻銳澤的背影而去。
閻銳澤已經調了一匹人馬專門掩護自己用來進攻閻家二子,迅猛的攻擊沒有一點停止的意思。閻家二子已經準備好人要逃走了,沒想到幾分鐘就被閻銳澤給阻攔上了。
我和丁瑜冷跟在身後,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趁着兩幫人在說話的空檔,丁瑜冷架槍要阻擊閻家二子身邊的人。丁瑜冷說這個人看上去就很威脅,先解決他,閻家二子就留給閻銳澤。
砰!
槍聲響起,子彈卻被躲了過去,閻家二子旁邊那個藍衣的男人眼神凌厲地往我們這邊的方向一掃,就追了過來。
我一看不好,沒想到這麼這個男人這麼敏銳,竟然能躲過暗中的子彈。丁瑜冷拉着我就往閻銳澤的方向跑去。
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映過來的空檔,男人已經追了過來,手中的槍也毫不猶豫地指着被列爲目標的我們。
閻銳澤的人趕緊拔槍朝着男人射擊,男人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就消失在草叢中了。
我和丁瑜冷躲進了草叢,聽見槍響我才放下了心。
結果一回頭便對上了一張放大的臉,不等我躲閃我已經被丁瑜冷扯到了身後。
砰!刺耳槍聲在我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