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主管說了幾句後,決定我先去唱臺上一首歌。如果可以的話,就錄用我。
我算是鬆了一口氣。我相信我可以。我換上了一身緊身漏肚臍的黑色衣裝,踩着帶着刺的馬丁鞋。掛上銀色的鏈子,再化一個煙燻妝。看見曉麗姐驚訝的目光。我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衣物是酒吧的,妝容卻是我自己化的。我知道曉麗姐想不到我居然還會這種類型的裝扮,但是我也無法解釋。就當是過去的愛好吧。
從容上臺,在燈光灑下的那一刻,我睜開了邪魅的雙眼,握住了麥:“我寧願你冷酷到底,讓我死心塌地忘記。我寧願你絕情到底。讓我徹底的放棄。我寧願只相信一次,也不要日夜都相信。我寧願你冷酷到底,請別再說……”
這首歌是羽泉2000年唱響的《冷酷到底》,有着男人的陽剛和柔情,是我比較喜歡的一首歌。
我一邊唱着,一邊走到舞臺旁邊的鋼管,伸手抓住了鋼管。我繞着鋼管貼着走了幾圈,擡腳勾上了鋼管,慢慢開始順着音樂流轉我的舞姿。
這一瞬間,我感覺回到了以前萬衆矚目的時候,那種已經種在心裡的得心應手,在一刻完全爆發出來。但不同於以往的是,現在的我是自願的舞動,不再有任何的羞恥感,每一個舞動都是我的本心,我喜歡這種敞開自己的感覺。
當音樂落下帷幕,我放下了手裡的麥克風,迎接我的是滿場熱烈的歡呼聲。我細細感受着衆人的眼光和呼喊,心裡竟然是從未有過的滿足,這纔是我所願意的表演,不爲交易,不爲曖昧。
龐主管完全被我的表演折服了,當下就承諾只要我願意可以從今天就上班。
我自然是接受了,很高興能夠這樣的工作。回頭便看見曉麗姐複雜的眼神,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曉麗姐好一會兒纔回神,拍着我的肩膀:“沒想到雪穎你這麼厲害,藏着這麼多好東西,以後姐姐就靠你罩了。”
我一聽這話,知道曉麗姐並沒有責問我的意思,也就放心了:“曉麗姐,我會對你好的。”
曉麗姐捏捏我的臉蛋:“這可是你說的喲,姐姐我可是會纏着你的。”
接下來,我又跟在其他歌手的後面上去唱了幾首歌,等回去後,竟然是一掃疲倦的感覺,神清氣爽。
躺在牀上的我激動了好久才睡着。第二天,我就給經理打了個電話,說辭職的事,經理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嗯,並沒有爲難我。下午,等曉麗姐睡醒了,我們就去商場購物,買了些水乳、面膜等護膚品,也挑選了一套自己用的化妝品,選了幾套晚上上臺時穿得服裝。這一逛就是一下午,草草吃了晚飯後,就去了酒吧。
一個月下來,我拿到了四千多的工資,我很興奮,因爲這是我那到的第一筆真正屬於我的錢。我給自己配了一臺臺式電腦,興奮的連上網線,上了一會網,心裡覺得很充實。
晚上要和龐主管一干人吃飯,說是要過年了,舉行年終宴會。
我看着天空中飄下來的小雨滴,有些微微的惆悵。這裡的冬天很冷,但是卻沒有雪,整天都是陰鬱的模樣,時不時都會下雨,最要命的是吹風。我緊了緊身上穿的羽絨服,把脖子縮在圍巾中,儘量隔絕外界的冷風。
我沒有家,還談什麼過年呢?我能想起的只有很久不見的弟弟的模樣,還有永別的阿峰的模樣。只要他們能過得好,我也就開心了。
我和曉麗姐趕到預定的吃火鍋的地方,裡面早就是熱鬧一片,座無虛席了。推開包間的門,裡面已經來了好些人了,有些是認識的酒吧的歌手和服務員,龐主管也在,其餘的好些人就不認識了。
這個包間挺大,有三張桌子,大家都分散的坐着。但是龐主管那桌卻都是幾個管理人員,所以並沒有人過去亂坐,我和曉麗姐找了關係比較好的歌手坐在一起。
待人齊了之後,大家便開始動筷子吃起來。我還有些吃不習慣火鍋,覺得好辣好油膩,但是這種大家聚在一起吃一起撈的感覺卻又特別的舒服。但有一點是真的,火鍋很驅寒,吃完後,出一身汗,簡直爽嗨。
酒吧的老闆是個中年男子,姓朱,頭髮幾乎掉了一半,是個標準的地中海。他擡起酒杯,說着新年快樂的祝詞和希望新的一年大家繼續努力的話,然後全場人一起舉杯,大聲說着新年快樂!然後老闆專門對他旁邊的青年男子舉起了酒杯,男人也就二十五左右的年齡,穿了一身緊緻的小西裝,耳朵上還穿了幾顆孔。
“最主要還要謝謝何總,要不是何總的資金支持,我這小小的酒吧也開不起來,也不提這後面的火爆生意了。這杯我先幹了,您隨意。”朱老闆一口就喝下了一杯瓶酒。
何總也端起酒杯:“我也是看中你的潛力,這不也讓我賺了不少錢嗎?”說完也一口喝了下去。
何總繼續滿上,對着大家說:“新的一年,我們繼續努力,一起敬朱總一杯!”
“好!”大家都舉起了酒杯,一乾而盡。
喝着喝着大家提議唱歌助興,最後竟然都推舉了我。龐主管也大聲叫好:“別的不說,雪穎絕對是好聲音好身段!店裡好多客人就是專門衝着雪穎來的,雪穎,來唱一個!”
我也不好推辭,就站起來說:“那我就給大家唱一個劉德華的恭喜發財吧!”
我唱到最後,大家也就跟着一起唱起來:“我恭喜你發財,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請過來,不好的請走開。oh,禮多人不怪……”是給自己唱一個美好的新年祝願,也是對明天共同的祈願。
吃過飯之後,大家又一起去ktv唱歌,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玩遊戲的玩遊戲。
“雪穎是吧,過來玩遊戲。”何總突然走到我的身邊,把我拉進了那羣男人堆。我點着頭跟各位問好,有些拘束。
龐主管拿着話筒說一句:“要玩飛鏢遊戲的就過來啊。”
飛鏢遊戲就是在盤面上有幾處格子,上面寫着親親、抱抱、豁免、喝酒、表白等幾個選項,如果飛鏢一個都沒有中,自然也是喝酒。在酒吧工作的妹子們都是比較開放的妹子,更何況在場幾位男士都是酒吧的管理,總之,各種心思之下,一大羣人都加入了這個遊戲。
朱老闆第一個拿起了手中的飛鏢,一鏢之下竟然射中了抱抱。朱老闆的臉笑開了,掃過在場的人:“哎呀,誰願意和我抱抱啊。”
一大羣都在爭相符合,最後朱老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何總似乎是無意地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朱老闆隨後就把目光移開了,最後選了一位跳舞的妹子擁抱。
何總第二個拿起了飛鏢,嘴角翹起來一個微笑的弧度,瀟灑地拋出了飛鏢,飛鏢直直地落在了親親的選項上。一瞬間人羣都爆開了,吵吵鬧按哦不停。
何總牽起我的手,彎腰在我額頭上輕輕淺吻了一下。本來有些反感的觸碰變得溫柔,對何總的動作也沒有了過多的拘束,似乎這個淺吻讓我放下了心,我心下也是鬆了一口氣。
在場的人都發出哇的聲音,不停起着哄。在衆人曖昧的眼光下,我竟然覺得額頭有些發熱。
飛鏢繼續傳遞着,沒中的比中的人多,酒瓶子很快就空了一個又一個。輪到我的時候,桌上已經堆了好幾個空瓶子了。
我捏着手心的飛鏢,有些發顫,以前有跟乾爹玩過一段時間,但是準確度不高。我瞄準了豁免,希望能射中它,扔出飛鏢後,最後竟然紮在了豁免旁邊一格的表白那裡。我看着這個不如意的結果,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