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點滴一滴一滴地往下低落,心裡有些莫名的焦躁。夢裡的情景我還記得很清楚。郭文軒、丁瑜冷、秦嘉衛,我想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尤其是丁瑜冷和秦嘉衛。你們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閻銳澤眨了眨眼睫毛,慢悠悠地醒了過來。他的視線慢慢轉到和我重逢,原本還有一些迷糊的眼神立刻變得清明起來。閻銳澤長腿一伸就下了地。幾步就走到了我的病牀邊。閻銳澤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點了點頭:“嗯。沒發燒。”
我輕聲說道:“剛剛護士來過了,給我換了點滴,也量過體溫了。”
閻銳澤說:“嗯。那你多睡會,住幾天院我們再回去。”
我拉住了閻銳澤的手,皺着眉頭問道:“閻銳澤,你不需要回b城嗎?b城肯定亂成一鍋粥了吧,鳳凰城也應該差不過要結束了。這些你都不去管了嗎?”
閻銳澤笑了笑:“我都爲這些事情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了,當然是解決得差不多了。鳳凰城基本就是剩下被瓜分的命運,但是現在是銀座佔了上風,銀座還一直以爲他是收益者呢,接下來就是秦家他們的舞臺了。而且,在b城還有二叔在,他可是不會放鬆這次的勢力劃分呢。”
我哽了一下,看着閻銳澤的眼睛問:“閻二叔不會同意你專門來d城救我吧?”
閻銳澤隨意地抓了一下頭髮,不在意地說道:“不會同意又怎樣?我動用的是自己的力量,跟他的利益沒有什麼衝突。而且,你可是我未來道路上重要的左膀右臂,我怎麼能讓你獨自陷入險境?還好,我趕上了。”
說着閻銳澤就摸着我的臉頰,對着我笑了一下。
我底下了頭,雖然我很高興閻銳澤對我的在意,但是我笑不出來,對我最好的兩個人還不知道情況,我很擔心:“閻銳澤,秦嘉衛和冷哥的情況,你知道嗎?”
“丁瑜冷被閻銳君帶走了。至於秦嘉衛,他就在隔壁,他身子底子不錯,沒有什麼大問題,修養個半個月就差不多了。”閻銳澤隨意指了一下隔壁的方向。
我忙問道:“冷哥,冷哥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
閻銳澤看着我,頓了一下才說:“我不知道,我的精力都放在你的身上,沒有去在意其他的人。”
我抓緊了閻銳澤的手,低聲懇求道:“閻銳澤,你讓我見見冷哥好不好?閻銳君討厭我,肯定不會讓我再見冷哥了。但是我不放心,我好難過,冷哥都是因爲纔會受傷,而我卻連守在他的身邊都沒有辦法。”
閻銳澤只是冷聲問了一句:“閻銳君沒有派人保護你?”
我看着閻銳澤冰冷的視線,一下子不敢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纔敢小聲地問問:“可以嗎?”
閻銳澤點點頭說:“行,等這兩天你的消炎藥輸完了我就帶你去軍區醫院。丁瑜冷應該沒有什麼事,閻銳君那邊沒有傳來什麼風聲,所以你不用擔心。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看一看我親愛的表哥。”閻銳澤在說道表哥的時候眼神都不自覺地眯了一下,我竟然覺得渾身都打了一個冷顫。
之後我就再也不敢跟閻銳澤說話了,閻銳澤也沒有在跟我說什麼。反倒是總有人陸陸續續地來找閻銳澤說事情,好像是閻銳澤的手下,都是有各種還沒有處理完的事情。閻銳澤爲了儘快地趕過來,放下了很多的事情,也放棄了很多到手的利益,當我知道的時候,我很感動,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變得比那些利益重要。
後來晚上的時候,閻銳澤才輕鬆了一會兒,看我一直看着他,嬉笑着問我:“是不是寂寞了?現在陪你聊天怎麼樣?”
我有些臉紅,不正經的閻銳澤總是有一種讓人無法抵抗的魅力,讓人不經意間就被吸引,然後就永遠地中了名爲閻銳澤的毒。
我輕聲問道:“你怎麼找到我們的,我還以爲我們一定死定了呢。畢竟你從d城趕過來還要找我們,居然還能那麼及時。”
閻銳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因爲這個,郭雪穎。”說着就輕輕笑了一下,“呵呵,你逃走的方向肯定是南邊,所有就是南邊離開d城的路線。一共三條路,秦嘉衛肯定不會走最近的一條,因爲太容易被埋伏;趕時間的話也不會走最遠的一條,因爲太危險了。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這條路了,我賭了一把,最後事實證明,我賭贏了。”
我看着閻銳澤自信的模樣,覺得這樣的閻銳澤太帥氣了,果然你就是我心中最萬能的閻銳澤。
我接着問:“你怎麼知道張宇出賣我了?我很疑惑的是,當時西雅圖還沒有拿下,他怎麼就那麼肯定他一定能得到西雅圖?皇冠和黑爺根本就不可能白白把西雅圖交出去啊。而且,他好想知道我一定會去偷襲他,竟然已經在那條小路上埋伏好了。”
閻銳澤輕輕笑了一下,說道:“張宇也不是傻子,在道上混了這麼久,玩個碟中諜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完全相信過你,就算你把西雅圖給他了,他也一樣會把你出賣給鳳凰城。他肯定跟鳳凰城達成了什麼協議,奪下慘敗的西雅圖,他肯定也是有一定的資本的,這段時間也不是白白浪費的。至於爲什麼他會埋伏,也很簡單,因爲他知道你也不會放過他。我們派人去跟蹤調查他,他一樣會派人來調查你的行蹤,丁瑜冷肯定是被發現了的。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黑爺和地平線對付西雅圖了,皇冠和明珠對上了,就剩下你和丁瑜冷,肯定是要去找他的,他自然就會守株待兔了。”
我靜靜想了一分鐘,才整理了清楚,點點頭。是我小瞧了張宇,他是張少張鑫的哥哥,在a城拍賣會的地界上混了那麼年,要是不機靈拍賣會也不會把開拓d城的市場交給張宇。
之後閻銳澤也跟我講了很多的事情,講着講着我竟然不自覺地睡過去了。
過了幾天,我的紗布差不多也拆了,換成了小巧簡便的紗布。消炎的藥也輸完了,只需要拿一些外敷的藥就可以了,所以我也平安出院了。沒想到秦嘉衛已經能下牀了,還在活動自己的手腳。
我上前去擁抱了他,衷心地說:“秦嘉衛,謝謝你,真的,沒有你,郭雪穎早就死了。”
秦嘉衛摸摸我的腦袋,繃着臉說:“沒有你,秦嘉衛也早死了,你很棒!”
“謝謝。”我看着秦嘉衛面無表情的臉,但是總覺得他的眼睛裡閃爍着喜悅的光芒。秦嘉衛只是面癱,而不是沒有感情,我知道秦嘉衛還好好的,還可以像以前那般厲害,成爲秦老爺子身邊最厲害的保鏢,還可以繼續守護一生的恩人也是秦嘉衛最大的理想吧。還好,我沒有奪走這一邊單純的願望。
一離開醫院我就迫不及待朝閻銳澤說道:“閻銳澤,我們去軍區醫院看冷哥吧!”
閻銳澤把我塞進車內,聲音有絲不滿:“這麼着急見別的男人?”
“閻銳澤,你答應過我的。”我嘟起了小嘴,不知道閻銳澤在彆扭什麼。
閻銳澤也坐進了車裡,說道:“放心吧,這就帶你去。我已經跟閻銳君說過了,他說子彈雖然接近心臟,但是即使搶救,還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但是還在重症看護室,除了醫務人員都不能進去。”
我鬆了一口氣,喃喃道:“還好,還好,冷哥沒有事就好。”
到了軍區醫院之後,閻銳君完全沒有了那天對我的冰冷模樣,臉上掛着微笑看着我說:“好久不見啊,郭媽媽。”
我看着閻銳君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是叫了一聲:“閻先生。”
然後我就被帶去了重症監護室,閻銳澤和閻銳君似乎還有什麼事情要說一般。熬了監護室的時候,一道厚厚的玻璃阻隔了我和丁瑜冷的距離。
看着丁瑜冷臉色蒼白地躺在裡面的牀上就覺得好難過,氧氣罩還沒有摘掉,人也沒有醒過來的意思。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還活着就好。
那天我看見丁瑜冷胸口的血跡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張宇是對準了我的心臟的,幫我擋子彈的丁瑜冷就剛好被射中了胸口。我完全不敢想象丁瑜冷會這麼死在我的眼前。還好,還好,真的或者就好。
我緩慢摸着玻璃裡丁瑜冷的模樣,心裡默唸着:冷哥,我回來了。我沒有辜負你爲我付出的一切,我還活着,活得好好的。
站了一會兒之後,我決定先回鳳凰城整頓一下,黑爺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了,等處理完之後,我就天天過來照顧丁瑜冷。
我快步走到閻銳君的休息室的時候,裡面竟然傳出一聲砰的撞擊聲。我嚇了一跳,難道里面在打架?可是門口的警衛員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應,還衝我點了點頭。
我站在門口正猶豫要不要敲門的時候,就聽見了從裡面傳來的憤怒的聲音。
“郭雪穎是我的人你也敢作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