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的時候,於向南、王丹的帳篷終於沒有了聲音。周圍靜極了,只聽到風聲以及巨大冰塔生長時候發出的吱吱聲。
帳篷外,一個黑影躡手躡腳的圍着王丹、於向南的帳篷轉來轉去。一會兒側耳傾聽,一會兒又極目遠眺得。
這時候,輪到羅寧盯崗了。羅寧練習過幾遍《大乘金剛吞吐法》感覺神清氣爽。先前的疲憊已經去了大半。他伸了伸懶腰,隨後慢慢爬出帳篷。
羅寧沒有看到站崗的小金子,倒看到對面於向南、王丹帳篷外面,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來回流竄,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心中一驚,打起百分精神慢慢走出帳篷。
他將手中的槍握緊,槍口對準帳篷外面那人。那人正好背對着他,他便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人背後,用槍頂住他的腦袋:“不許動。轉過身來。”
那個黑影身體突然一僵,隨後慢慢轉過來。他沒有舉起手,而是兩隻手緊緊捂着自己的臉,不讓羅寧看到自己的摸樣。
“小金子~”雖然捂着自己的臉,但是羅寧拿手電筒一照,還是認出了這人。
“我,我是看看他們帳篷是不是漏水。”小金子結結巴巴說完,便跟羅寧交換了哨崗,匆匆進了帳篷。
羅寧似乎猜到了什麼。雖然小金子‘意圖不軌’,甚至有些‘變態’。但這都是因爲於向南的故意挑逗。羅寧笑着搖搖頭:“男人嘛。男人嘛。”
只聽小金子進了帳篷以後,帳篷內呼呼風聲。羅寧生怕小金子這傢伙出什麼事兒,於是鑽進帳篷一看...
小金子這傢伙竟然大半夜呼呼做起了俯臥撐。一個、兩個、三個、十個、五百個...
一直做到小金子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小金子才就地一滾,隨後撐開睡袋鑽了進去:“恩。這下好了。終於瀉火了。”
說完,沒過多久,只聽小金子縮進睡袋,鼾聲四起。
羅寧端着槍走出帳篷。只見這時候,冰屋外面一個人影一閃而過。羅寧沒有出聲,急忙追了出去。
那個黑影踉踉蹌蹌在前面奔跑,羅寧舉着槍在冰塔林中緊追不捨。
“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了。”那人身體臃腫,但跑得着實不慢。他聽到羅寧的聲音突然停住,似是十分好奇的樣子。
羅寧舉着槍慢慢靠近:“把手放在頭上,蹲下。”羅寧慢慢靠近,對那個黑影說。
那個臃腫的黑影將手慢慢擡起來,放在頭上。羅寧見那人似乎沒有危害,又向前邁了一步:“說,誰派你來的?來幹什麼?從哪裡來?”
黑暗中,那個臃腫的身影抱着頭愣了許久。許久之後,那個臃腫的身影突然傳來抽泣的聲音。
貌似對方哭了。聽那哭聲還是個女的。
“羅寧...”
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寧子...”這聲音好像很耳熟。
那黑影向羅寧走了兩步。羅寧端着的槍慢慢放下。那個臃腫的黑影立刻撲進了羅寧懷裡:“寧子,是我錯了。當初我不該跟那個日本鬼子走。我對不起你,我...”
說盡了後悔話,羅寧慢慢推開那個臃腫的身影:“張小惠...”
張小惠當初拋棄自己的景象如電影片段,不斷在腦海中放映。
張小惠再度撲進羅寧懷裡,哭着對羅寧說:“寧子,求求你,原諒我吧。原諒我。我保證,我再也不會背叛你了。我發誓,從今往後我心裡只有你。”
“滾。”羅寧用力一推,張小惠臃腫的身體如同一個肉球一樣,在光滑的冰面向前滾去。隨後羅寧提着機槍,向冰屋大本營走去。張小惠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她望着羅寧漸漸遠去的背影,似有不甘。
如今真如自己在命運選擇器中設定的那樣,張小惠跪在地上祈求自己原諒。自己該高興地,但爲什麼此刻心裡百般不爽,好生鬱悶?
他很想停下,跟張小惠好好掰扯掰扯。但他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停下。現在的羅寧,就連轉身抽她的意願都沒了。
“滾吧。”然而跪在遠處的張小惠卻平地乍起一聲雷。羅寧突然一愣,彷彿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只見張小惠從地上爬起來,衝着羅寧大叫:“姓羅的,你別後悔。是你拋棄我跟孩子的。”
孩子?
羅寧感覺自己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轉身問了句:“你說什麼?誰的孩子?”
張小惠鼓鼓自己臃腫的肚皮,揉了揉鼻子,蠻橫的衝羅寧罵道:“你個小BK,那次不戴套,你不知道嗎?”
羅寧如遭五雷轟頂。張小惠一招得逞,進而以此瘋狂的向羅寧發起了進攻:“沒良心的東西。你老婆懷孕,你還把她丟給別人。你還是人嗎?”
靠、靠,靠,靠。
當初是張小惠拋棄自己的好不好。這傢伙。竟然反咬一口。羅寧欲說什麼,但他冷靜下來問了句:“你真的懷孕了?”
“恩。”張小惠故意鼓了鼓肚子。她那肚子,真看不出是懷孕才顯大的,還是最近嘴欠,吃零食脹大的。
羅寧確實跟張小惠有過肌膚之親,所以羅寧被她這麼一說,唬住了。而張小惠纔不管什麼倫理道德,只要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
羅寧長吸了一口氣:“好吧。既然你有身孕。我也不跟你計較。不過我不相信這個孩子是我的。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做個親子鑑定。”
羅寧說完,轉身又走。
張小惠欲說什麼,但始終沒有開口。因爲她知道,羅寧已經不是以前的羅寧了。現在的羅寧,不但討厭自己,還喜歡上了另外的人。況且...肚子裡即使真的有種,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的種。
寒風吹來。張小惠急忙跟住羅寧,往羅寧等人的冰屋營地走去。
羅寧沒有趕她。因爲把一個孕婦扔到冰天雪地不管不問,不是爺們兒乾的事兒。況且,這個孕婦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是自己的。
“羅寧,你就不要去救那個小賤人了。她心裡只有工藤先生。”半路上,張小惠一直在向羅寧詆譭秀秀的形象。
羅寧被她說急了,站定腳步用槍指着她:“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崩了你?”
那可是真槍。張小惠還是有點兒害怕的。但是,厚臉皮的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此罷休的:“爲什麼你們男人都這樣對那個妖精癡迷?工藤爲了她,竟然單槍匹馬跟那幫土匪幹了起來。”
張小惠說工藤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加重語氣,似乎在故意向羅寧傳遞着什麼信息。羅寧雖然聽得出張小惠語氣中似乎有陷阱,但他不得不問:“工藤現在在哪兒?你不是一直跟工藤在一起的嗎?”
“哎!”張小惠故意嘆了口氣,就像演戲一樣,無奈的說:“說來話長。自從秦老被抓走以後。工藤先生就冒死追捕,意圖救出秦老。但他勢單力薄,三番五次交手,每次都重傷吃虧。”
羅寧不信工藤真的會拼死相救。估計張小惠這傢伙是在編故事騙自己:“後來呢?”他想知道張小惠這麼奉承工藤,到底爲了什麼。
“後來,我們被敵人追到絕境。遇到了白頭翁。白頭翁是個怪物。竟然不怕刀槍,不怕飛彈。他把我們救了以後,便跟工藤一起商量營救秦老的對策。”
白頭翁是九維空間,可以將任何物質轉化成虛擬的數字,放進自己肚子裡。這個羅寧也見過。所以張小惠說的這一段跟白頭翁一起的經歷,羅寧感覺倒是真的。但是尼瑪次仁上師得到的消息,白頭翁已經被敵人抓住了的。
“後來工藤見白頭翁身手如此好,並且有奇特的‘異能術’,貌似救人有望。於是兩人就商量着救秦老的方法。其實一開始是讓白頭翁掩護工藤,工藤冒險營救的。但是白頭翁不同意。二人爭執不下,於是動了手腳。並揚言,誰本事大,打贏了對方,誰就做營救主力;輸的人必須聽從贏的人吩咐。”
張小惠說的兩人商量營救秦老的方法,其實都是工藤一人策劃。白頭翁心直口快,羅寧約莫着即使白頭翁功夫不如工藤,工特也會故意把這份差事讓給白頭翁。
張小惠那傢伙故意把工藤美化,羅寧對此沒有揭穿。因爲他知道,與工藤的戰鬥需要鬥智鬥勇,不能意氣用事。
“不過,在營救的時候,工藤先生還是做了最危險的工作。結果...”
張小惠嘆了口氣,似是十分無奈:“結果兩人都被敵人控制。是白頭翁用自己的自由,拼死將工藤救出去的。”
張小惠的故事貌似有一半是真的。羅寧思索着,感覺暫時還是不要拆穿她。仔細觀察看看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再說吧。
“我跟工藤一直跟蹤着那些人來到這裡。他們進了冰塔林中那處天然城堡,工藤嫌我礙手礙腳,就趕我走了。嗚嗚,我爲他做了那麼多...”張小惠哭的很委屈的樣子。
末了,她抹抹眼淚:“羅寧,孩子是你的。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張小惠與工藤跟蹤着那羣綁匪一直到了冰川城堡。那樣的話,張小惠知道冰川城堡的具體位置...
不!說不定是個陷阱。
羅寧想問她冰川城堡的事情,但又止住了:“沒地方去。先跟着我們吧。”
張小惠聽後,高興地擦擦眼淚:“恩。”
隨後跟着羅寧一起回到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