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請你先讓我阿姨住院下來,幫她檢查看看有沒有事吧。”
“不行,沒有繳費處的票據,我們不能做。”
“可是,她流了好多血,還昏迷不醒,我擔心她的問題會嚴重呀,求求你了,先幫她看一看吧。”
“不行。你還是到繳費處看一看吧。”
……“阿姨,求求你,先幫我把繳費的單蓋了,我阿姨現在很危險……我今天出門沒帶夠錢,但是請你放心,我朋友就趕過來了,他帶了錢。請你……”
“對不起,你不是病人家屬,那麼請先交錢,有了保證金才行。”
“阿姨,求你了……”
“求我也沒用!這是規矩,醫院的規定,我不能違反,一切都先交了錢再說。住院那麼重要的事,還有檢查做手術,如果給你們做了你們不交錢,我上哪說理去?”
“求求你了,我阿姨真的很危險……”
“你別說了,別妨礙我們做事!”
冰冷的拒絕,冷淡的人情,這一切都讓許倩迷茫又淒涼,在醫院裡,她求爺爺告奶奶都沒有打動這些人冷硬的心腸。
她是那麼的無助,下午她和胡母到外面找律師,沒想到剛從律師所出來,就碰上了兩個男人。他們上來就要她們把昨天公安局下的判決書交出來,看出不對勁的她們當然不肯。於是那兩個男子動手了,上前來搶,而這一切就發生在大街上,可惜沒有人來幫她們,最後終於從他們的包裡搜出了判決書。
胡母氣不過,上去與他們糾纏,給他們一個推倒,摔了出去,頭部剛好碰上了路邊的磚角,頓時血流不止,昏了過去。
許倩嚇呆了,反應過來後叫了一輛車趕到區醫院。誰知道到了醫院,人家讓她去交費的時候才發現並沒有帶夠錢,也沒帶銀行卡。這樣一來醫院頓時停止了救護,只給胡母止了血。
許倩沒有辦法,打了個電話給陸弘,讓他趕過來。接着看到躺在診室昏迷的胡母,她忍不住向醫生護士們求救,但是,所有人都冷漠地拒絕了她的請求!
這讓她的心靈受到了莫大的衝擊,她出於一個單身家庭,母親是一箇中學老師,自小對她的保護很嚴密,幾乎沒有讓她接觸過社會的陰暗面。
來到大學後,因爲長得美,除了嫉妒的人,大多數人都很遷就她。所以說,她沒有多少社會經驗,她學法律也是看不過一些人漠視正義公理,完全是靠天生的敏銳觸覺來成就她的優秀成績。
這一刻,在醫院的大廳裡,她就像一個弱小的小船,飄蕩在波濤險惡的大海上。
“小姑娘,你不用求他們了,醫院都是這樣的,沒錢不辦事。你還是想辦法去籌錢吧。”
“是啊是啊,求他們,還不如求一頭豬呢!”
“現在醫院的人啊,和搶錢沒什麼兩樣,哪裡和以前那個樣子……”
“搶?他們這哪是搶,吃人還差不多,看個感冒都上百塊!”
旁邊過往的人羣看到許倩的可憐,紛紛勸說。
許倩腦袋都大了,回過神來,盯上其中一位,求道:“這位大叔,你先借點錢給我好不好,我一下就還你,大叔,你別走呀!”
“這位阿姨……”
“這……”
許倩眼睛都睜得要突出來,剛纔還好心勸說的人們,一聽她要借錢,全都像避瘟神一樣,嗖嗖地從她身邊溜過,連靠近都不願讓她靠近。
“天啊,這可怎麼辦……”許倩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恍惚間,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許倩!”
她猛地回過頭去,熱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奔到三米外的人懷裡,嗚嗚呼道:“陸弘,你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美女沖懷,陸弘動作僵硬了一下,最後才推開許倩,看着她梨花帶雨的俏臉,不由心疼,安慰說道:“許倩,怎麼了,快和我說。”
剛纔在家一接到許倩的電話,他和陳羽燕驅車趕到醫院,在門口的時候他先進來找許倩,讓陳羽燕到附近的銀行去取一筆錢,以備不時之需。
當時許倩慌亂,他又心急,還不清楚具體的事情,只知道胡母出事了。
“胡阿姨怎麼樣了?”陸弘急問。
許倩抹了一把眼淚,嗚咽說道:“她昏了過去,頭上還流着血。”
“現在怎麼樣了,在搶救?”陸弘又問。
許倩嘴一撇,又要哭出來:“我們沒帶夠錢,醫院說要先交錢才肯檢查或者手術,現在阿姨還躺在診室裡。陸弘,你……你帶錢了沒,快去交了醫阿姨!”
“我-靠!”陸弘忍不住罵了出聲,所有中國人都知道中國醫院的黑,沒想到他們沒人情到這個地步,都說救病救急,現在因爲沒錢就拖延救治,延誤了病情怎麼辦。
他也不敢怠慢,跟着許倩到繳費處,問了胡母所要交的錢。
“3850塊。”繳費處穿着大白褂的是一位中年女人,看了他們一眼,認出許倩來,“你們快點吧,這位姑娘跑了好幾次了。”
陸弘一看繳費單,罵孃的心都有了,住院費倒是便宜,一天一百,但是其他什麼B超、X光之類足有二十多項要檢查,TMD,這是要做什麼,救個暈過去的人要全身檢查,生孩子嗎?
對方的趁火打劫他認了,掏出錢包一看,逛街後只剩下一千多的現金,回頭向許倩問道:“你這裡有多少錢?”
“五百多。”許倩急忙回答。
陸弘轉頭去看大白褂,說:“女士,沒帶夠現金,可以先交兩千嗎,我朋友去取錢就快來了。”
大白褂變了臉色,冷聲說道:“對不起,這不符合規定,如果不夠,請你帶夠了再說。還有,請你讓一邊,後面還有等着交費的呢!”
“砰”的一聲,陸弘一巴掌打在了窗戶上,怒道:“這就是你們醫院救死扶傷的本質?錢錢錢,又不是要少你的,只不過一時沒帶夠而已,你們就不能通融一下嗎,現在還等着救人呢!”
大白褂顯然見過不少這樣的陣仗,冷笑一聲:“先生,如果你再撒野,我就叫保安了。”
陸弘殺人的心都有了,冷冷掃了對方一眼,恨恨地說:“如果醫院是我開的,你這種人早就失業了!”
大白褂沒有理會他。
“你們刷卡嗎?”陸弘拿出銀行卡,向她吼道。
“對不起,我們這裡只是區醫院,只能刷信用卡。”大白褂冷冷地說。
“我-艹!”陸弘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心裡暗暗發誓,等他有錢了就每個城市開一兩家醫院,低價救治,讓這幫艹蛋的傢伙都吃屎去!
“陸弘,你們怎麼了?”
陳羽燕的聲音傳來,陸弘回過頭去發現陳羽燕匆匆趕了過來。
他叫了一聲:“羽燕,錢取了嗎?”
“取了。”
“快拿過來!”陸弘急急從陳羽燕手上拿過錢,交了費,再也不願意多看收錢人一眼,再與許倩跑了幾處,辦完一切程序,總算可以讓醫生開始救治胡母。
等在診室外面,許倩終於鬆了一口氣,人也累了許多,直接就跌坐在外面的長椅上。
“許倩,你沒事吧?”陳羽燕見狀坐下靠過去,扳住她弱小的肩膀,關切地問。
許倩輕輕搖頭:“羽燕姐,我沒事,只是有點累。”
“到底怎麼一回事?”陳羽燕不由問了起來,“胡阿姨昨天還好好的。”
陸弘也回過神來,站在前面,認真地看着許倩,等待她的答案。
許倩身體微顫,顯然是想起都在後怕,俏麗的小臉有點發白,哆嗦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我們從律師所出來,就走在大街上,有兩個男人衝出來,向我們要判決書,我們不肯,他們就動手了,把胡阿姨打在地上,撞上了磚頭,胡阿姨……她,流了好多血,人也昏過去。接着我就送她來醫院了,嗚嗚,羽燕姐,真的好可怕呀,他們都不講道理,兇得很!”
“好了好了,別哭別哭。”陳羽燕連聲安慰,輕拍她的香肩,許倩本來就長得精緻俏麗,這一哭,晶瑩的淚珠掛在潔白的臉上,我見猶憐,讓人看得好不疼惜。
“陸弘,你認爲這事……”陳羽燕看向陸弘,臉現憂色,對方搶判決書,顯然是張三風等人乾的。他們收到視頻,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大的漏洞,想搶回去,之後再運用其他手段彌補這個失誤。
他們果然是喪心病狂,爲了搶到東西,連人都傷了!
陸弘臉色鐵青,本來還想逗一下張家的人讓他們受點煎熬,可是人家直接用強,他還能怎麼做,不忍了,要玩就玩大的!
看誰玩得過誰!
“許倩,昨天我不是讓你把判決書複印幾份嗎?你複印了嗎?”陸弘轉過頭去問許倩。
許倩愕然,最後連聲說:“印了,複印了三份。”
“都還在吧?”陸弘又問。
許倩點頭:“都在,在我宿舍。”
“你現在就回去拿給我,我有用處。”
“做什麼?”許倩不解地問。
陸弘冷冷一笑:“玩一個遊戲,一個可以讓張家的人焦頭爛額的遊戲,當然,這只是利息而已,我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胡峰這個公道,我討定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