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十五億。
陸弘沒想到會有這樣重大的發現,簡直是個大大的驚喜,在國內沒查到張文有什麼問題,卻在國外查了出來。
還好,張文辦的是人民幣業務,如果是三十五億歐元——陸弘晃了晃頭,就算三十五億人民幣也很驚人,他這輩子擁有的錢最多就是五百萬,而且還是三天前纔開始有的,往常,這三十多億,對他來說,是無法想象的天文數字。
仔細一算張文擁有的全部家財,他有點瞠目。三十家左右的大酒點,這是固定資產,而且都是在大城市,單是地皮,就值一大筆錢,再算上大樓與設備各種硬件,以及品牌價值,總共應該也有幾十億。
再加上這三十五億,那就是上百億的家產!
這放在中國,都是很強悍的了。別看那些上了某某榜的中國富翁動輒都是幾百億上千億,他們那更多是市值,只是表面上的價值罷了,特別是一些新科技產業,不動產的價值更是小得可憐。比如他自己,在雅寶公司有股份,看上去是有億萬身家,但是那是拿不出來的,沒多少用處。
張文就不同了,單是存款都有三十多億,是隨便可以動用的資金,放在中國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拿得出來,這可是實打實的錢,不是股票市值!
這些錢哪來的?
這還用說嗎!陸弘冷笑一聲,凱麗大酒店的錢都用來擴張了,張文還有這麼一大筆存款,肯定是通過別的手段搞來的。
總算找着了他的一個把柄。陸弘隱隱有點明白張文大肆擴張酒店的原由了:凱麗大酒店除了餐飲,娛樂服務也很重要,這個娛樂嘛,酒吧舞廳都屬於這個範圍,或者還有其他的——比如說,在這些娛樂場所銷售毒-品?
到這些酒店消費的都是一些名人有錢人,花費起來更沒有顧忌,張文就是通過這一渠道銷髒的?
這又是一條線索!
陸弘有點責怪自己,以前總把心思放在張家父子身上,竟然沒想到通過這些酒店的內部情況來蒐集證據。
是的,證據,他現在需要的就是證據,否則就算他知道張文在瑞士銀行有多少錢也沒有用,因爲他這個瞭解的手段也不光明,做不了證據,何況還有一個強硬的瑞士銀行在做張文的後臺,就算有國家機構出面,也不大可能取證得了。
也就是說,他要整倒張文,還得在國內收集到實打實的證據。
看着系統裡的數據,陸弘又一次動了異樣的心思:反正張文這些也是不義之財,自己是不是可以把這些錢都黑掉呢?自己也不爲私利,把這些錢轉到國際一些大型的慈善機構帳號就行了。
他心動了,沉吟一會,還是退出了系統,反正錢就在裡面,只要監控住張家父子就行了,等整跨了他們再出手來拿,免得打草驚蛇。
“該怎樣找到這個張文犯罪的證據呢?”
陸弘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猜測沒錯,就算凱麗大酒店經營着毒-品生意,那又如何?他現在孤身一人,也進不去搜集證據,何況他也沒必要把自己處於險境之中。至於艹控他們的系統去監測,他不由苦笑,人家沒傻到這個程度,敢在這些特殊的地方放置攝像頭吧。
另外,就算找到這些證據又怎麼樣,到時呈上去也只是一些輔助的證據罷了,他張文可以一下撇清,就說是酒店管理不善出了敗類,最後估計也就罰罰款而已。最不濟人家就擡出一個替死鬼來背黑鍋,他一樣可以逍遙法外。
也就說,最關鍵的證據是一些他與毒梟來往的線索以及這類活動的帳目。
而這些,不用說,肯定在張文自己手上,還保存得極其隱秘與安全。
陸弘把心思轉到了張文別墅裡的書房,再一次打開進入他們的監控系統,書房的景象又在屏幕上清晰展現:
攝像頭裝在門牆最高處,俯視着這個空間。書房很大,有六十多平方,門對邊是兩個窗,玻璃葉半開着,遮了一半的窗簾;左邊放了一張茶几,圍了兩排檀木沙發,附近空曠,除了一些花草就沒什麼東西了。
右邊纔是書房該有的佈置:書桌、椅子,排列得很整齊,後面還有一個大書架,裝滿了書籍;書架旁邊是一個保險箱和一個櫃子,應該是用來裝貴重物品與重要文件。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書房,陸弘卻把目光轉到了這裡。因爲他總覺得自己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面!
可惜,在鏡頭上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就在陸弘要關閉監控系統的時候,他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也瞪大了許多,因爲他在鏡頭上發現了人影。
有人進來了,還是兩個。其實一個他很熟悉,正是張三風。
另一個是中年男子,四五十歲的樣子。他中等身材,一身西服,頭髮梳得油光發亮,略略發福了,看上去很威風,也很威嚴。
看他的眉目,長得與張三風有點相象,特別是那雙眼睛,半眯着看人的時候總能讓人很不舒服。
這就是張文?
陸弘心兒提了起來,盯得更仔細了,只見張文一指書桌前的椅子,讓張三風坐下,之後他踱到裡面去,也坐了下來。
“三風,什麼時候了,你還敢去喝酒?”
中年男人的聲音陰沉傳來,陸弘大喜過望,天啊,除了能看到,竟然還能聽到。這張家裝的是啥監控器,除了要監視書房,還要監聽!
張文對這個書房這般看重,很顯然,裡面有着他最爲在意的東西。
陸弘眼也不眨,耳朵豎了起來,仔細監控。
“爸,呃……”張三風臉色通紅,打了個飽嗝,長長吁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市局刑偵一隊的那個李隊長中午請我喝酒,我能推辭嗎?我們現在還有求於他呢。”
這人果然是張文。
“砰”的一聲,張文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勃然大怒,“你家表弟現在都還被拘在局裡,你竟然還有心情喝得下?不要忘了,他是幫你頂罪的!”
張三風顯然有點怕張文,脖子縮了一縮,不敢頂嘴。
張文皺緊了眉頭,又問:“我之前不都打點妥當了嗎,找你們去問問話就會放人,你們怎麼搞的,怎麼把家信落在裡面了?”
“爸,事情是這樣的……”張三風不敢有所隱瞞,詳細把今天早上在公安局裡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張文聽完沉默了一陣,臉色更陰沉,看向張三風的眼神也很不善,最後暴喝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爸,這事都是那幾個人壞事,我都按你說的去辦了,如果不是他們搗亂,哪裡會出這樣的意外。特別是那個叫陸弘的,更可惡!”
張文瞥了他一眼:“你和他有仇?”
“沒有,沒有。”張三風不敢拿學校裡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他老爸。
張文冷笑一聲:“你是我兒子,你有幾斤幾兩我不知道?你特意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不就是想讓我遷怒在他身上嗎?你TMD信不信老子抽你一頓,自己的事沒本事解決,還想讓你老子出馬。你老子我大事都幹不完,有空理你這種小孩子的玩意?”
“爸……”張三風嚇急了,“我不敢煩你,像你說的,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解決?你解決個屁!”張文突然罵了起來,重重地捶了兩下桌子,恨鐵不成鋼地瞪着張三風,“你哪次惹了事不是讓我去替你擦屁股!我說三風,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穩重一點嗎?我就你一個兒子,你這樣下去,我怎麼放心把家業都交到你手上?”
“怎麼就不能給我?”張三風嘟囔了一句。
張文聽見更是發怒,臉上青筋爆起,唾沫都要噴出來了:“給你,給你做什麼,給你敗了嗎?以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這些家業一交到你手上,我想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張三風不以爲然:“爸,酒店嘛,交給別人打理就行了,至於其他,就比誰狠誰毒嘛,這個我也在行!”
張文吃了一驚:“什麼其他,你聽誰說的?”
張三風輕笑一聲:“爸,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雖然不和我說,但是我也眼有耳朵的,一打聽就知道了。你放心,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我從沒和別人提過,畢竟這些生意見不得光。”
張文更驚了,站了起來,瞪着張三風吼道:“你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麼,誰和你說的?”
張三風嚇得不輕,哆嗦一把說道:“爸……有必要這樣緊張麼?”
“說!”張文大吼一聲。
張三風也豁出去了,硬着脖子,臉色通紅:“不就是賣白-粉搞搶支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胡說什麼!”張文緊張不已,“你喝醉了吧?”
張三風哼了一聲:“在我們酒店做這些,我都看見了,你讓舅舅去管理。”
張文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氣,看着張三風的眼神閃爍不已,良久才漸漸回過神來。
長嘆一聲,張文坐直了身體,輕聲說道:“三風啊,有些事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因爲這個太危險了,你是我兒子,我有義務保護你。我只想你能順利接手這些酒店,安安穩穩做個富家子……好吧,今天既然說開了,我就和你說一下,該注意的事兒一定得注意!”
“爸,你說。”張三風興奮得身體前傾,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時候陸弘像貓兒聽到了敲碗聲,耳朵也豎得筆直,恨不能身臨現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