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和以往的嘈雜熱鬧相比,如今的韋羅基奧工作室顯得無比冷清。
吉蘭達約毫無興致的攤在沙發上:“波提切利和勞倫斯在爲了萊昂納多的事情奔跑,老師和盧多維克先生一直待在辦公室裡,對了,佩魯吉諾,這兩天克雷迪好像沒來工作室?”
“不知道......”佩魯吉諾很傷心,也沒什麼心思進行創作,在沉默的擺弄着畫筆,“可能也是在爲了萊昂納多的事情在跑吧。”
氣氛一下子沉默下來。
吉蘭達約有些懊惱:“真是的,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我竟然那麼的......無能爲力?”
他很難受。
韋羅基奧沒來得及和吉蘭達約,佩魯吉諾兩個人分享事情到目前爲止的情況,所以兩個人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安諾的宅邸中。
安諾現在也無法確定克雷迪是不是那個幕後的人,但是綜合這些天安諾對克雷迪的觀察,克雷迪起碼是有重大嫌疑的。
安諾給曼里奧解釋了一下這些天發生在萊昂納多和蘇瓦爾特的事情。
“所以,曼里奧,到時候我希望你可以擔任證人,可以嗎?”安諾看着曼里奧的眼睛。
曼里奧有些緊張的把腦袋低了下去。
“不只是爲了我的兄弟萊昂納多,也是爲了......蘇瓦爾特。”
“我只是徵求你自己的意見,曼里奧。這只是一個請求,如果你不想面對蘇瓦爾特的話,我不會強迫你的。”
曼里奧低着腦袋,抓着安諾的衣角。
“勞倫斯,先生。”曼里奧沉默良久,還是擡起頭來,身體微微發抖。
“我在。”
“我願意,出席,擔任,萊昂納多先生的,證人。”曼里奧的聲音顫抖着,但是還是發出了肯定的言語。
“感謝你,曼里奧。”安諾握住曼里奧乾瘦的手,晃了晃。
曼里奧露出一個笑容。
他是個懂感恩的人,在被自己的親哥哥,蘇瓦爾特囚禁的時候,曼里奧幾乎是毫無思想的行屍走肉。
不懂知識,不懂反抗,不得尊嚴。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了十來年,到最後連話都說不清楚。
直到遇到了安諾。
這個長髮飛舞,俊美的仿若女性的先生,闖入了蘇瓦爾特的房子,把曼里奧從海底的深淵,給撈了出來。
曼里奧自有認知以來,第一次吃上可以算是正常的食物,不用去吃那野狗都不爭搶的殘羹剩飯;第一次坐在餐桌上,不用只是蜷縮在潮溼的牆角;第一次睡在寬大柔軟的牀上,而不是堅硬的地面。
曼里奧是愚昧的,不懂知識的,毫不瞭解社會的。他接觸的人,只有蘇瓦爾特和蘇瓦爾特的酒鬼朋友。
也正是因爲如此,曼里奧除了對蘇瓦爾特的恐懼,剩下的,也就只有純粹。
如安諾說的一樣,被救贖過的人,會更願意對失意者伸出援手,去救贖其他人。
費迪諾救贖了暴雨中的安諾,安諾又救贖了困在命運深淵的曼里奧,曼里奧,現在要對深陷冤屈的達芬奇,伸出援手。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拯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