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終究還是沒有對衛宮士郎下殺手。
實力的差距,太大了。
更何況虞美人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受傷之類的,反正作爲近似於真祖的存在,她是絕對不死的。
曾經在高原之上,還沒有誕生出自我意識的虞美人,被項羽和項安聯手打爆了不知道多少次,也都還是沒有死,反而是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似的無法自拔的愛上了項羽。
這樣的經歷差點把後來遇到的徐福氣的腦溢血。
——但無論如何,後來發生的一切,證明了虞美人沒有選錯。
那一句虞兮虞兮奈若何,將她和項羽之間的感情,描寫的淋漓盡致。
“芥姐?”
看着流出血淚的芥雛子,衛宮士郎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芥雛子的強大遠超衛宮士郎的想象,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在自己身邊,和自己相識了十年之久一直都是不顯山不漏水的芥雛子,居然是個這樣強大的強者。
“數千年是什麼意思?”
深呼吸了幾口,衛宮士郎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咔——
他腦袋一側的血刃,往牆裡插的更深了一些。
芥雛子放開了手,後退了兩步,看着衛宮士郎,咬了咬牙。
“怎麼,即便到了現在這樣,你也還是要堅持你自己的理想嗎?”
她仍然對衛宮士郎的理想不屑。
“.我不會放棄。”
衛宮士郎只是如此說道。
但——
芥姐說的,似乎也沒有錯。
你不知道別人的身上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你又憑什麼說,你要用自己的理想去阻止他人的理想?
“是嗎。”
芥雛子冷笑了一聲。
“你想知道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麼?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她擡起了手,插在衛宮士郎身邊,還有其他掉落在地上的血刃,都向着芥雛子的方向飛了過去,重新化爲了血液,消失掉了。
“你應該聽到了,Saber對我的稱呼了吧。”
衛宮士郎想要向前走一步,卻感覺自己的雙腿突然一軟,險些跌倒在地,還好及時反應過來,然後就聽到了芥雛子說了這麼一句。
“唉?”
扶着牆穩住了自己的身體,衛宮士郎有些茫然。
剛剛安諾先生有說什麼嗎?
“事到如今,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
搖了搖頭,芥雛子看着衛宮士郎,張開了自己的雙手。
“我,不是人類。”
“.什麼?”
衛宮士郎感覺自己聽錯了。
不是什麼玩意。
“我說我不是個人類,你應該有察覺到吧。”
芥雛子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
衛宮士郎快速的搖了搖頭。
“完全沒有察覺到。”
芥雛子:
“那或許是你的洞察力太差了吧。”
“總而言之,我和你是完全不同的生物,你是人類,而我——是星之內海用於管理表層的終端。”
“你可以稱呼我爲受肉的精靈,也可以像是Saber那樣,稱呼我爲仙女。”
衛宮士郎感覺有些離譜。
但看着芥雛子認真的表情,又覺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說芥雛子有什麼和人類不一樣的地方的話,衛宮士郎絞盡腦汁的去想,或許也只能想到芥雛子的情緒實在是太過於穩定了。
每次年節,或者發生好事的時候,藤村大河在他的身邊咋咋呼呼,慎二和小櫻也會由衷的露出笑容,唯有芥雛子
根據衛宮士郎的記憶,他看到芥雛子露出笑容的次數,屈指可數。
無論是大事小事,好事壞事,芥雛子臉上的表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變化,她將自己的表情藏在了書的後面,讓別人永遠都察覺不到她的真實想法。
“.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沒有任何必要說假話。”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你的從者,他知道關於我的事情。”
芥雛子哼了一聲,雙手落下,又拿出了一把血色的刀刃,握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後瞥了一眼衛宮士郎。
“你知道我的願望吧,我和你說過的,士郎。”
“嗯。”
衛宮士郎點了點頭。
“我記得芥姐你應該,是想要復活自己的丈夫等等。”
衛宮士郎發現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原本他以爲芥雛子的丈夫最多也就是十多年前去世的,畢竟芥雛子的駕照上寫的生日是三十多歲。
但——
如果芥姐真是自己口中不死的仙女,存活了上千年的受肉精靈的話——
“我的丈夫,名爲項羽。”
芥雛子——虞美人面無表情的看着衛宮士郎。
“西楚霸王,項羽。”
“.唉?”
安諾和項安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倒是沒別的原因,安諾現在已經出現了頹勢。
魔力的消耗已經跟不上安諾對魔力的釋放了。
按照正常的情況,其實魔力缺乏也不會特別的難打,稍微管理一下自己的魔力,正常的對手是沒有問題的。
但問題是項安不是個正常的對手——而且,他的魔力少到經不起管理了。
而且項安是絕對不會缺魔力了,畢竟他的御主可是虞美人啊。
“好了——我收手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咱們出去看看去要不?”
項安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停手,表示不打了。
就算是缺少魔力的安諾,也仍然是個硬骨頭,想要啃下來難度那可是相當的不小啊
更何況,項安現在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更感興趣。
“.好。”
安諾怔了怔,點了點頭。
他也不在意這到底是不是項安的憐憫,但至少他是真的快打不動了。
現在就停下,也確實是個好事。
而且士郎那邊
安諾當然不擔心芥雛子會殺死士郎,那位仙女多少還是有些憐憫之心的,他擔心的,是其他的問題。
或者說——他想看見的,是其他的東西。
“我無法客觀的將那段歷史陳述出來,只能說出這樣的話語。”
虞美人似乎已經講述了不少的故事的樣子。
“叔叔死後,我就從黃河的沿岸離開了,重新開始了彷彿遊蕩的孤魂野鬼一樣的生活——一直到現在。”
“衛宮士郎,你告訴我,你憑什麼阻止我?”
她目光灼灼,彷彿刺眼的日光一樣。
讓衛宮士郎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