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正坐在河邊,不停地拋接着一枚石子。
項家全員從會稽城內轉移到這會稽山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他感覺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大概就是生活更樸素了一些吧,項安對這些並不怎麼在意。
突然,項安眼神一凝,手裡的石子向着水中擲去。
咻――
石子入水的聲音響起,一條大魚翻着肚皮漂了上來。
項安嘿嘿一笑, 捲起褲腿趟着河水,把那被他打爆了腦袋的魚給抓了上來。
“二哥,抓魚呢?”項敬騎着馬踱了過來,獨眼看着從河水裡爬上來的項安,打了個招呼。
“加個餐,你怎麼過來了?”項安把魚扔到地上, 帶着笑容叉着腰。
“小四也來了。”項敬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脖子示意它自己玩吧, 然後走向項安, “今天叔父又沒空,我們得自己解決晚上嘍。”
“......合着俺加餐變主食了是吧?”項安的臉抽動了起來。
另一邊,項家小四梓鵑也已經騎着馬跑了過來。
在旁邊自己遛彎的湍馳看上去有些興奮的樣子,在原地轉着圈圈。
項家它最喜歡的人,除了它認可的項安之外,就是梓鵑了。
當然梓鵑想要騎它是絕對不允許的就是了。
最討厭的人那當然是項羽了,騎它的死對頭的人,賊拉煩人。
“大哥又沒來啊......”項安拍了拍魚的身子,嘆了口氣。
“畢竟現在二伯在有意培養大哥統軍的能力,沒辦法的事。”項敬無奈一笑。
項梁自己年齡也不小了,肯定也要考慮自己接班人的事情,身爲項超的長子,項羽肯定是第一人選,項安也沒什麼怨言就是了。
或者說他也不怎麼想坐在那位置上。
不過據他了解,項羽好像也不怎麼想,但是他必須去幹。
有時候就是這樣, 因爲各種因素,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只有被選擇的命運。
“唉,一條魚估計是不夠吃了,我再弄兩條吧。”項安說着就抄起了旁邊的大鈹。
河裡的魚:不至於不至於。
梓鵑也翻身下馬,看着一手拿鈹一手提着褲子下河的項安,滿頭問號的走向了項敬。
“二哥這幹嘛呢?”
“別問我我不道啊。”項敬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湍馳湊到了梓鵑的旁邊,梓鵑笑了笑,撓了撓湍馳的脖子:“真乖真乖。”
項敬蹲在旁邊有點泄氣:“唉,真羨慕你和大哥二哥,烏騅和湍馳碰都不讓我碰。”
“可能是三哥你長得有點嚇人?”梓鵑笑着打趣了一聲。
“那也不至於嚇着馬啊!”項敬對這些打趣早就免疫了,但依舊一臉委屈,可憐巴巴的看着湍馳。
讓我摸一下吧,就一下!
湍馳嫌棄的扭過了脖子,還十分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
您哪位?
“老三,小四!”項安的喊聲從河裡傳了過來,把項敬和梓鵑的吸引力拉了過去。
只見項安扔上來了兩條不小的魚,然後在河中間努了努嘴:“弄一下,架火。”
“這麼快......二哥怎麼抓――臥槽。”項敬還納悶項安怎麼抓魚的呢,
然後就看見站在小河中間的項安抓着他那大鈹的末端,來回甩動, 打擊在河面上。
那種沉重的震顫感, 魚直呼受不了。
然後就都浮上來了,肚皮朝上的那種浮上來。
“二哥抓魚......真別緻啊?”項敬眨了眨眼,尬笑了一聲。
“哈哈哈哈。”梓鵑豪爽的笑了笑,一點也不像十來歲的小丫頭,“二哥的力氣有多大,咱們早就該習慣啦三哥!”
“嗯,說的也是。”笑了笑,項敬抓起了地上的魚,從腰間抽出小刀開始處理起了這條魚,而旁邊的小四則是開始了架火。
“唉,三哥,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挺奇怪的一種感覺。”梓鵑一邊生火一邊對着項敬說到。
“什麼?”項敬一頭霧水。
“感覺二哥雖然力氣很大,而且實力也確實非常強,但是......他的臉......”梓鵑悄咪咪的湊到項敬的耳邊說到。
“你是指二哥......長得有點太接地氣了?”項敬思考了一下措辭,決定用一種禮貌一點的說法。
“嗯......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吧,雖然只要二哥強到能幾招把我打死,但是他的臉讓我感覺這人兇不起來。”梓鵑表情認真地分析着。
“確實啊......大哥和二哥明明長得很像,但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項敬想了想也點了點頭,深以爲然的說到,“大哥的臉一嚴肅起來感覺嚇死人,但是二哥就算是嚴肅起來了,也感覺......你懂我想說什麼。”
“我懂我懂。”小四比了個大拇指,快速的點了兩下頭。
“聊啥呢?”項安已經從河裡爬上來了, 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倆弟弟妹妹。
“沒啥。”項敬搖了搖頭,從項安的手裡接過了魚,“只是在說一點叔父行軍的事情。”
“哦,那沒事了。”項安瞬間就失去了興趣,“大哥確定不來吃了?”
“差不多吧,現在和以前住在會稽感覺差別最大的就是我們可以不在家過夜了。”梓鵑笑了笑,“而且還不用上課了!”
原來在項宅的時候,哪怕她再抗拒,每天也要上一個時辰的女紅課,現在來會稽山,不用上課了!
爽了。
“那確實嗷,上課完全就是折磨,損人不利己,一節兩個學生的課,高了三個人的血壓。”項安哈哈一笑,把自己上衣一脫扔到一邊,露出了自己肌肉滿滿的上半身。
“可惜沒有酒。”項敬把魚架在了火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惜的說了一句。
“給小四喝酒,你是想讓叔父發現之後揍你一頓嗎?”項安打了個寒戰,想起了上次他和項羽給梓鵑喝了點酒,然後被項梁拿着銅劍滿村攆的事。
“那還是算了吧。”項敬縮了縮腦袋。
“爹就是這一點好煩,我明明已經到能喝酒的年紀了!”梓鵑卻不爽的撇了撇嘴。
看着她三個哥哥喝酒她都急死了,但是項梁就是不允許她喝酒。
而正在兄妹三人正坐在河邊烤魚的時候,河對岸的遠處,出現了一個騎着馬的身影。
他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