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內心是拒絕的,但畫面開始動的時候,我的目光還是緊緊的跟着畫面上安佩然的動作。我看了一下時間,記起來,那天我們都出去了,安佩然裝修太辛苦,直接在悅悅房間中睡大覺。可是,她什麼時候進的書房?我怎麼不知道?
“你看看她的動作。”趙一輝又將畫面停了下來,這回我總算看仔細了,是那個鈕釦狀的東西沒錯。
趙一輝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同情的看着我:“這件事我看你還是先打個電話問一下你朋友具體情況吧,不過看樣子你現在估計是聯繫不上她了。”
我呆住。
“佩然之前跟我說,她最近累了,想去旅遊兩天。而且她一般旅行都是出國的,電話都關機。”說到後面,連我也編不出理由了。安佩然每到休息的時候都會去旅遊,但是她也說了,一般都會選擇跟自己的弟弟一起去的,可是現在還是在學期中,不是假期。
怎麼可能是佩然?爲什麼?
我的腦海中,這個問題困擾着我,呆呆的看着趙一輝,我深吸了一口氣:“沒道理啊,佩然比我們有錢,她根本就不圖我這點錢的,而且你也知道,她事業很成功,現在活得很逍遙,沒道理的。”說到一半,我也覺得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安佩然是我畢業之後認識的,那會兒我還是菜鳥,和鄧明宇想着在廣州城拼搏,想着至少能夠站穩腳跟。那會兒我應聘到一個小廠中當設計師,鄧明宇在裡頭當業務員。我們廠和安佩然的廠有聯絡,這才漸漸認識起來的。她的勵志故事給了我和鄧明宇拼搏的動力。所以我們纔出來。
可以說,安佩然是我的偶像。她孤身一人在廣州城拼下自己的事業,簡直就是奇蹟。至於我們後來能成爲無話不說的閨蜜,是因爲我們相似的身世。可是,爲什麼?
她什麼都不缺,事業很成功,爲什麼安佩然會做這些?而且是幫鄧明宇!
我怎麼都想不通。
“別苦惱了,如果真的疑惑,你不妨等她回來再仔細問問。”趙一輝安慰我,“現在的問題是,李姐會不會有問題。”
我一驚:“不是監控拍到是佩然……”
“是,這竊聽器是佩然放的,但是我總覺得李姐也有點問題。你也知道這陣子我忙,小張也只能盯着鄧明宇一人而已,而且還只能是沒事的時候去盯着,這其中他們的很多動作我們都不清楚。”他長嘆了一聲,皺眉,“我隱約覺得,這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我點頭。
如果是單純想要竊聽的話,佩然已經做好了,而且估摸着現在我家裡的不知道被放了多少。不過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如果真的李姐也有問題的話,那事情真的很嚴重了。
“可是,我不過就是想離婚而已,用得着搞這麼都動作嗎?”我始終不明白,爲什麼,我只是爲了離婚而已,這麼簡單的事情,爲什麼要搞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殘殺一般。
“馬克思曾說過: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
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絞死的危險。 ”停頓了一下,趙一輝苦笑的看着我,“琇茹,也許你身上有利益,纔是最重要的。”
我攤開手,對於這點我也無話可說。爲了養悅悅,這些東西我是絕對不能拱手相讓的。
“那怎麼看李姐有沒有問題?”我看向趙一輝,聲音壓得很低,“李姐最近一陣子的確是爲了我們買菜做飯打掃衛生,很是盡心盡力,而且之前她還特別考慮到我的安全問題,主動將鑰匙交了出來。”
趙一輝思考了一陣子,這才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有沒有想過,她爲何這個時候將鑰匙交出來?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難道你不覺得嗎?”
我搖搖頭,不理解。
“就如之前安佩然幫你裝修店鋪的事情一樣,她們爲何變得這麼貼心,這麼殷勤?你不覺得奇怪嗎?裝修是多麼煩人的事情,我想你肯定是清楚的,作爲朋友,需要幫到這種程度嗎?現在看來,她當初就是想着名正言順的接近你,不然不會如此的。至於李姐,她一直都是拿着鑰匙的,要是覺得不安全的話,那次她的包包被搶,就應該提出來,偏偏是這時候提出,你覺得她沒問題嗎?”
被趙一輝這麼一分析,我頓時心煩意亂起來。
搖搖頭:“不知道,我現在真的不知道了。”如果連我一直都信任的安佩然都不能信任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相信誰,廣州城這麼大,我連家人朋友都不能新信任,我突然覺得我做人好失敗。
“別苦惱了,其實想要證明也很簡單,我等會兒我們故意在客廳打電話給你媽,演一場戲。”趙一輝嘆了口氣,隨後仔細跟我確認了細節,“你要這麼說……”
半個小時後,李姐來敲門:“王小姐?廚房我已經收拾好了,冰箱裡頭菜沒了,我想出去買點菜,鑰匙我還是放在桌上啊。”
我過去開了門,訕訕對李姐笑笑,拿起手機,裝作和吳玉珍打電話,面色有些着急:“吳玉珍,你要是不答應他們的條件的話,你永遠別想認回我這個女兒,更別說悅悅這個外孫女的。我說到做到。”
趙一輝的身子在客廳走了一圈,手不斷在各處點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拿來的磁鐵這麼多。
原本李姐準備離開的速度慢了下來,我看見她的手緩緩放在包包中,看起來是在整理東西。
趙一輝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點頭,又道:“吳玉珍,你想想,這些條件其實也不過分,你還有我啊,我還有兩套房子,至少你還可以依靠我,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就答應他們行嗎?真的?”我轉頭看趙一輝,他朝我點頭鼓勵了一下。
那邊李姐的面色一怔,包包的拉鍊被拉了起來。我掛斷電話,整個人癱在沙發中,朝趙一輝笑笑:“她答應了。不過她說,我們不能這麼快回復那邊。”
“王小姐,我先走了。”李姐轉身朝我笑笑,很快換了鞋離開。
我等門關上,立即站起身,緊張的看着趙一輝,低聲問:“現在要怎麼辦?”
我已經按照他的要求演了一場戲,現在要怎麼確定李姐
是有問題的呢?
趙一輝已經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後,仔細聽了一下,又看了看貓眼,這才拉着我走到陽臺上,沒過一會兒,我看着李姐走出來,好像在打電話,面色有些焦急。
“你給你媽打個電話,我跟她通個聲,很快就能知道了。”趙一輝隨後又拉着我進入客廳,我們坐了下來。
其實從李姐那焦急的神情來看,我已經信了幾分了。
想起李姐之前說起的家庭情況,我開口:“你說,是不是鄧明宇用李姐的女兒威脅她?不然我還真想不出來,她爲何要這樣做。”
趙一輝跟吳玉珍通完電話,對我笑着搖頭:“不清楚,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她肯定是被威脅了。”
我點頭,從那焦急的神情來看,李姐肯定是被威脅毋庸置疑。
想到這裡,我就覺得渾身無力:“我原本還以爲,至少這個房子還是安全的,沒想到,居然誰都不能相信,呵呵,悅悅能夠現在被鄧明宇帶走,我還真覺得是慶幸了。”
“別這麼說,琇茹,至少我你是可以相信的。”
我苦笑:“是啊,也只有你們了。”
趙一輝起身,仔細在客廳查找了起來,很快便又找出了三個竊聽器,我進入臥室,仔細查找了之後清理出一個,悅悅的房間也找出一個,甚至廚房餐廳,都被我們找出來了。看着那一堆的鈕釦,我實在沒心情,精疲力盡的倒在沙發上:“趙一輝,你說離婚之後,我是不是直接離開廣州?這樣或許我的日子或許能太平些。”
“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琇茹,你得正視它。”趙一輝搖頭,最後找了個袋子將磁鐵和這些竊聽器裝進袋子裡,電話正好這時候響起,是吳玉珍來的,我接起,就聽吳玉珍急急的道:“琇茹,他們來電話了,真的跟趙律師說的,難道你請的保姆也有問題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了,我明天就辭退她。”
塵埃落定,我感覺嘴裡百味雜陳,之前我還想着要是這段時間過去之後,是不是要繼續請李姐呢。雖然她的工資開的高,而且我屢次給她獎金,之後她的要求會不會提高之類的。總是,我是不願意在我困難時期幫助過我的人,我希望所有人都能過的好一些。但是現在看起來,我真是錯的離譜,不僅如此,還很可笑。
“確定了?”趙一輝問我。
我點頭,取過一個抱枕將頭埋在裡頭:“明天,我辭退李姐,抱歉,這兩天你沒飯吃了。”
“其實我早就想嚐嚐你的手藝。”趙一輝毫不介意,“雖然也許,真的不怎麼樣。”
我笑了一下,長嘆一聲:“是啊,我好久都沒有下廚了。”
之前請李姐是因爲我剛做完手術,需要人照顧,而且悅悅也需要人照顧。但是現在,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我可以親自動手了。只是此刻悅悅已經不在身邊,李姐也出了問題。
趙一輝叮囑我一個人記得自己照顧好自己,我點頭,等他離開之後,去冰箱看了看還剩什麼食材就回房間繼續畫圖。
彷彿沉浸在工作中,我才能忘記這些傷人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