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老人家就看得出來，追求層次還是有差別。
有些人執着一輩子都在鑽研，關心的只是技術，對秭小偉把紅薯種好就很滿意了。
周老卻思索着注意到從旁邊紫色suv上插着牽下來電線在煮茶：“這車是你的？”
還調整了下語氣不是質問：“這根線是什麼意思？”
秭小偉比劃：“您不是看過江安汽車直播銷售的場面嗎，新能源車就等於是塊兒巨大的充電寶，普通家庭每天消耗的電量都沒這麼多，現在給這塊兒充電寶加上外放電功能，是不是就立刻方便了許多事情呢？”
周老關注的就不是車本身：“天天看到新聞裡面在提技術革新、產業升級、新能源開拓，就是通過這些來改變生活？”
秭小偉如數家珍：“很多人在抗拒新能源車，除了是相關利益產業，大多還是不瞭解，車就是用來開就好了，搞那些花裡胡哨的做什麼，這句話同樣可以適用於手機用來打電話好了，搞了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連老人家們都拿着智能手機，路邊賣菜的鄉下婆婆都知道收二維碼。
周老慢慢點頭：“上次直播聽見說新能源車是新的時代變革，是工業革命的新轉折，現在有了些清晰的認識了。”
秭小偉就擡手指周圍：“傳媒公司、汽車公司包括內衣公司都有給我安排辦公室，但我寧願只要這樣一臺車，就能把辦公室放在這裡，一來更容易保持心境，二來這是真的舒服啊……”
說着他還想起：“網上現在不是經常提到我們這是在彎道超車，又有人說工業積澱的點點滴滴容不得弄虛作假，現在很多工業技術的高點依舊掌握在歐美國家手裡，這話也沒錯。”
然後拍拍旁邊的純淨水桶：“還記得以前辦公室都有的飲水機嗎，每次都要把水桶扛着放上去，拿杯子接水，這利用的就是重力原理，由上而下放水，但現在您看我們進化到用個帶充電功能的電機虹吸水泵，由這個很小的生活細節，延伸出來就是巨大的工業革命。”
就很普通的那種電噴嘴，帶着吸管插進純淨水桶，摁一下就噴水送水，方便煮茶。
很多人在生活中可能都不屑一顧，根本看不到背後的巨大邏輯變化。
周老還是在科研院校呆了一輩子，都有點懵：“哪裡革命了？”
但很急切的到處摸那個電噴嘴，結果把水滋得到處都是。
秭小偉連忙拿紙巾擦拭：“歐美，特別是以德係爲主的工業技術都是基於重力機械結構來設計的無電實現，各種齒輪、軸承非常絲滑，的確是多少年的技術沉澱，但我們現在習慣的是搞那麼複雜做什麼，直接上電機上芯片捅一杆子就完了，所以同樣功能的機器打開，我們這裡面就一些電機和芯片，還不得不加生鐵塊配重，人家都是滿滿齒輪，您說這是不是看起來好像他們更尖端，但我們這生產成本、維護成本就直線下滑？”
周老還是嚴謹：“這還談不上革命吧，只是科研技術的兩條不同路徑？”
秭小偉偷笑了下：“假如我們的未來是星辰大海呢？”
花白頭髮的老人家立刻彷彿被強電擊中，鬚髮都要立起來的那種，然後忍不住哈哈！
太空，那可不就是失去重力的地方。
電機驅動思路天然就更有前途，不用另外建造一個新的工業體系啊。
這簡直就是致命的差別了。
秭小偉幫忙倒上茶：“所以爲什麼我們頻頻的在電磁彈射、電磁炮這些項目上彎道超車呢，都是基於這個工業發展歷史造就的工作思維和解決問題習慣的差別，最後這電動車，是不是就是這種思維的民用結晶？”
周老哈哈哈的笑聲就再也沒停過，滿意的喝了茶才起身。
腳下生風跟年輕了二十歲似的。
所以活到老學到老是真沒錯。
秭小偉這個中文系出身，英語教培爲主，然後再學園林園藝，卻不斷鑽研汽車工業理工科的路徑，也算是很奇葩了。
當然內衣那部分不用再學了，吃老本足矣，身體力行呢。
而且周老剛走，明顯早就到了卻躲在邊上的麥子拎着早餐出現。
說的就是人才問題。
ceo讓秘書來通知營銷總監，今年長江汽車、艾拉汽車的全國校招，可以開始準備了。
用一家人的內部說法就是隨着貓系列開始賣得越來越多。
之前那個十三萬八一輛的成本價，肯定會越來越低。
拋開電池可能會受到點原材料價格浮動影響，整個汽車生產線投入假設是一百億，隨着賣得越多，平攤到每輛車上的研發、生產體系成本就越來越少，到最後會越來越趨近於原材料成本價。
這也是爲什麼很多車廠都有些幾十年的老款還在生產，就是生產線成本、研發成本已經趨近於無。
生產出來的價格非常低，有賣就有賺。
然後董事長和上市集團都要求把貓系列的生產成本刨除以後，儘可能把利潤留在艾拉汽車，給足了自行發展的空間。
在秭小偉聽來，就是戴安妮那個要求在內衣產業園之外，儘量自立門戶的套路正規版。
甚至連集團公司掏上百億資金在江州建立超級工廠，都跟戴安妮的做法如出一轍。
明面上說這的確是抵禦熵增環境的創新之舉。
實際上就是花集團的錢、股民的錢扶持接班人。
資本家的本性永遠是這樣，不管姓什麼。
那麼今年長江汽車的校招，就是要以集團之力朝着艾拉汽車傾斜。
也就是所有招來的新人，緊顧着艾拉汽車先扒拉。
而且所有校招都先以到江州工作爲首選。
麥子提交過來的甚至有去年各大車企，包括新勢力車廠在全國校招的所有信息資料。
她也很無奈，現在艾拉汽車明顯有任人唯親的趨勢。
既然麥子“勾搭”營銷總監不成，形象又是爲越野車型打造的網紅路子，也被最近有點針鋒相對的關係擱淺。
實際上也不具備在汽車研發中能幹活兒的專業能力。
那就當ceo秘書\總經辦主任\營銷總監首席溝通渠道專員\hr人力資源特別專員。
反正主力捧好ceo就行。
不但每個斜槓身份都有崗位津貼，底薪拿得高，每個月還要交幾條二十萬的廣告拍攝，維持住自己的視頻團隊。
也算是小富婆了，養個小白臉絕對沒問題。
所以麥子也是抓住早上這點寶貴的時間，買了早餐過來偷會一下。
“唉，如果我的人生，真能夠在畢業的時候被校招到這樣一家千億級集團公司，還跟着ceo吃香喝辣當高級白領，要我給她出賣色相都可以，可惜有了你，這一切早早就完成了，居然變得索然無味！”
秭小偉喝着粥，隨便翻翻那些文件：“臥槽，去年有三家都來過聯大校招，我還輕看了聯大，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姿色，掰彎常助理不是個多困難的事兒。”
麥子多有警惕性，把摺疊椅躲在灌木叢角落偷笑：“還是你厲害些，光是才華都能引得兩家企業欣賞，只是現在戴姐這非你不嫁，長江汽車又捆綁得越來越緊，遲早……嗯？”
她都不提自己了。
秭小偉跟她更真實些：“誰叫我天生麗質難自棄呢。”
麥子笑得差點滾進紅薯箱裡，是真開心。
感覺那倆超級富姐都沒膈應到她。
大家相互都沒可比性。
反而越來越輕鬆。
秭小偉卻不肆意挑逗加深感情：“伱幫我給高婷婷多出點主意，格瑞亞那邊我就基本不參與，最近事情多到爆。”
麥子體貼的嗯嗯：“本來就是可愛貓的跟進項目，其實你之前給我說過，應該由我來帶着長江汽車的越野型號走南闖北打造網紅號，一來畢業前還是不好這麼幹，二來現在長江汽車那邊營銷推廣的牴觸情緒很大，所以把我準備的遊覽方案都給格瑞亞……”
說着還想起來：“格桑……提出來想跟着格瑞亞去做助手，但我們都覺得她帶着梅朵不方便。”
秭小偉的確是這幫人中年紀最大的，也更能讀懂年輕媽媽的心思：“婷寶寶以前想捧她做網紅，是我不願踩上民族的邊，所以確實要給格桑找個人生定位，不然她自己都是茫然的，反而不如格瑞亞這老油條精於世故。”
當初就那麼跟女兒分別出鏡美女pk那麼一兩次，就收穫了過十萬打賞。
這還是婷寶寶在視頻中從來不求打賞的結果。
所以母女倆這些日子就拿了這些錢算是生活費。
但總得乾點什麼才行，格桑都成了傳媒公司的清潔工了，天天長期在公司埋頭忙碌，大家都覺得暴殄天物。
還是點頭決定：“行，讓她先跟着格瑞亞去看更多天地，那她們就不要走川西，直接去安西看古城，或者飛滬海、平京，準保效果好。”
麥子趕緊記下來，還感嘆：“我就是太紅顏禍水了招老闆猜忌，不然能給你做秘書，倒也有事沒事都很快活……哈哈哈，不是挑撥你跟戴姐啊，只是真喜歡這樣。”
秭小偉承認：“我也喜歡，但顯然現在是我們幹大事的時候，就不要只在乎那點細枝末節，我太忙了，月底再做場貓系列的特賣，這校招可能真得你去。”
麥子自己都不敢信：“我才大三，憑什麼讓我去站在各種優秀應屆畢業生面前招募，難道真是靠美色吸引來一堆蛇皮啊？”
秭小偉也無奈：“不披露我的熊主播身份，我又有什麼吸引力？常老闆就算了，真有實力的看見這樣的女老闆，心頭都會想她這雙目無神茫然四顧的憨批真是原諒綠的始作俑者嗎，鬼大爺纔來……你可以跟婷寶寶商量下，我來錄幾段熊主播的視頻，然後看你倆怎麼去高校推……”
忽然聽見戴安妮疑惑的聲音：“你在這裡做什麼？！”
麥子差點嚇得魂都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