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傑克高歌的時候,楊烈、詹嵐在休息廳裡同史密斯船長、阿斯特四世等富豪談論達-芬奇,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之後,楊烈用後世的語言、觀點以及世人的總結爲這位大師做了總的品評論定。
“站在達-芬奇的作品前,即使你不懂油畫,也能感覺到一種驚心動魄的力量。透過層層油彩,他帶給我們的是沉默、冷峻和深刻——用普通的畫筆,把顏料和思想混合,在畫布上汪洋恣肆地展示出他對繪畫的理解。在他手下,畫筆有靈魂,作品有風骨。
科學求真,藝術求美,達-芬奇那獨到的科學構思結合非凡的藝術技巧使他在畫壇獨樹一幟。可以說,這是不能複製的追求,更有精神上的張力,並融行爲、設計、精神內涵於一體。他用作品強烈表達着他作爲一個人,對這個世界的態度和看法。”
他們這桌本來就是廳中最顯貴的一個團體,談論的內容又真正的有趣且有品味,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人們側耳聆聽的中心。楊烈這番客觀、中肯的讚譽,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認同,同時也爲他自己贏得了質樸、公正的美譽。
楊烈把握時機,突然出人意料的站起來,響亮的拍拍手,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裡有位美麗的小姐,薇薇安-諾埃爾-萊斯利小姐。在我的心目中,她是這世上最值得珍愛的、最美的水晶之花。現在,我用一曲來表達自己心底的愛慕,祝她永遠美麗,也祝在座所有的女士、小姐青春永駐。”
露絲和傑克進門,恰恰到了楊烈這番說辭的後半部分。
在衆人的掌聲和興致勃勃的目光中,楊烈從容的走到三角鋼琴前落座,十指舒展,——德彪西的《大海》應指而出。
是德彪西,而不是範德彪、彪哥、範廚師長!
《大海》是一交響音畫,本就具有相當強的暗示性、描繪性,再以楊烈揉合了後世諸多名家指法的獨特方式演繹而出,那優美的旋律即刻在人們眼前展現出了一幅波瀾壯闊的大海景象。
在第一部分,《海上的黎明到中午》,人們似乎聽到了大海的潮水聲,然後看到了夜幕緩慢地揭開,一絲光亮映照在海面上,再然後,一輪紅日漸漸升起,天空由紫色變爲了青色,逐漸地增加了光輝……
在《波浪的遊戲》中,楊烈用嫺熟的技巧生動地描繪了白色的浪花拍擊海岸時的情景,那精靈舞蹈般跳躍在琴鍵上的指尖讓所有人都目不暇接……
最後一個部分是《風和海的對話》,遠方激動、飄浮着的雷聲,海風吹到海面,引起陣陣騷亂的潮聲,驚濤拍岸、浪花飛濺的情景,都被鋼琴那音色豐富的聲音完美的再現於人們的眼前……
一曲彈罷,場中鴉雀無聲,十幾秒後,掌聲如雷,所有人都出了由衷的讚歎,爲這在上個世紀末使無數人感動的音樂史詩,也爲楊烈那空前強悍的演繹能力。在人們看來,一位年輕的鋼琴大師就在自己眼前誕生了,這是毫無疑問的事。
緩緩走到詹嵐面前,楊烈如同變魔術般用冰凝結出一枝水晶般晶瑩的玫瑰花,在一個非常優雅的紳士禮節之後遞到詹嵐面前,引來圍觀的女士、小姐們嫉妒的目光和羨慕的讚歎聲。
如此大廳觀衆之下、又如此充滿詩情畫意的示愛,而且是來自一個平日只會用行動做-愛而不會用語言表達愛意的男人,這種突然而來的幸福,讓詹嵐滿足的雙頰飛紅,眼淚瑩然,接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在人們的一致邀請下,楊烈又爲詹嵐彈奏了一曲《致愛麗絲》。這首樂曲,原名《a小調巴加泰勒》。
樂曲的基本主題純樸而親切,概括地描繪出女主人公溫柔、美麗的形象,又彷彿貝多芬有不盡的親切話語要對其訴說。兩手交替的分解和絃演奏,猶如兩人在親密地交談。
插部一由脈脈的絮語變爲愉悅的交談,音樂流暢、歡快而華麗。第一個句子中右手輕巧地彈奏出裝飾音和附點十六分音符,使旋律活躍起來,彷彿是少女明朗而歡快的語調;左手平穩而流暢地演奏分解和絃,溫柔而親切,彷彿是男主人翁不斷地迴應着戀人的絮語。
第二個句子變得更加歡樂,右手是密集分解和絃的三十二分音符,彷彿是少女發出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插部二音樂情緒發生巨大的變化,層層推進,不可抑制的熱情像火焰般地燃燒起來。第一個句子,在同一個低音上不斷持續着,彷彿是男主人翁的心跳,又像他熾熱的愛情,誠摯而堅定,明晰的高音聲部與有力的左手持續音相結合,使人彷彿聽到男主人翁熱烈的表白,看到他深沉有力的眼神,感受到他的堅定不移。
隨後是一個連接句,右手採用琶音連續上行,由慢漸快,低聲部採用和絃推動音樂的發展,彷彿是少女欣然接受了他的表白。在最高音處,一連串的半音階下行,充滿華麗的色彩,表現出兩人心心相印的幸福感受。
最後樂曲回到疊部,是第一部分最後一次再現。當音樂逐漸變得輕柔時,彷彿一對執手相望的戀人,在漸漸彌散的音樂中定格。
這曲,彷彿是爲詹嵐量身定做,道盡了她的心事,也明明白白的展現了楊烈對她的那份理解……
當楊烈再次將一朵冰制的百合遞到詹嵐面前,當楊烈輕聲的說出:“既然已經註定了要在一起,無論多難,我們也要走下去!”詹嵐直接撲進他懷裡,無聲的啜泣起來,連衆人的安慰都無動於衷……
露絲遠遠的站在人羣的外圍,那種感慨已是語言所無法形容的了。
上個世紀後葉偉大作曲家德彪西和“交響樂之王”貝多芬的作品,更貼近這個時代,感動的不止是一代人,楊烈選擇以他們的曲子演奏,絕對稱得上恰如其分。
而無論氣氛的營造烘托,還是示愛的檔次,傑克比楊烈都要差的太遠。前者只能贏得勇敢、大膽的稱讚,而後者,除了令人稱讚的勇氣,還有品味、才華橫溢的殊榮,而更重要的是,楊烈讓他心儀的女人詹嵐感受到了那份堂堂正正的榮寵。
更讓露絲受刺激的是在這日晚餐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