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李泉坐着警車,離開時只能靠自己。
站在公安局大院門外,李泉恍如隔世。這趟進宮絕非什麼美妙體驗,如果不是關鍵時候清醒過來,事情恐怕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此刻他仍不敢相信齊家一家人就那麼死了。無論如何,他都要親眼去看看。
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上地名,李泉離開了公安局。那些金幣被暫扣,理由是還有疑點,可能與齊家命案有關,算是證物。李泉無所謂,由他們折騰去。這些金幣的來歷只有他自己清楚,警方能查出問題就怪了。
公安局大院裡停車場,一輛不起眼的普桑隨着出租車駛離,也緩緩啓動了。車上坐着兩人,正是審問李泉的那兩個警察。
女警說:“跟上他,看他想去哪裡。”男警察一點頭,熟練地開動汽車。
李泉上車後一直在想事情,也想不到一出來警察就會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後面。
出租車很快來到了目的地,“湖光山色”高檔別墅羣,
李泉這是第二次來。正想着要以什麼藉口跟保安商量進去看看,來到門禁前那保安認識李泉,直接就給他開門了。
齊家別墅的路線他還記得,十分鐘後,他看到了曾經的齊家別墅。
那是一座焦黑的,被警戒線重重圍起來的廢墟。
即便早有預料,李泉心理還是用起驚濤駭浪。
是什麼人,下這種毒手,居然放火燒齊家別墅,殺死了齊家四口人?
警方說事發時間在夜裡,那時齊家人恐怕正在睡夢當中,哪會想到有人竟然敢放火。李泉閉上眼,不願去想,可腦海中卻忍不住想到齊家人在烈火中哀嚎的那一幕。
李泉漸漸拳頭握緊。
他敢肯定,這絕對是有預謀針對齊家的兇殺。他比警方多知道一重消息,那就是在這場大火之前,齊家人連續遭遇了兩次“意外”,一次是齊總出車禍瀕危,第二次是他親身經歷的,和齊平一起時遭遇重卡衝撞。
那時他和齊家就已經知道背後有人在搞鬼。可無論是他,還是齊家,都沒料到對方這麼喪心病狂,膽子這麼大,做的這麼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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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對方成功了。
齊家一家被殺,那麼到底受益的人是誰?無論這背後的動機是什麼,既然肯下決心殺人,總要有十足的原因。
但他和警方都不知道,現在都還矇在鼓裡。作案者很好的隱藏了自己。
李泉在廢墟前愣愣的站着半晌,最終嘆了一聲。
一週前,他還在這棟房子裡和齊家四口人吃飯。齊總還感謝自己救了他和兒子兩條命,可自己終究還是救不了他們第三次。
對了,還有那瓶一百萬賣給齊總的藥水,想必,也在大火中毀掉了吧……
李泉搖搖頭,轉身離去。
不遠處普桑裡,女警柳眉皺着,似乎在思索李泉行爲的意義。從李泉一聽說齊家全部死亡就立刻趕來這一點,和他當時聽說的表情,似乎都說明李泉真的不知情。可這樣一來,他們目前唯一掌握的線索就斷了。李泉是他們在調查當中發現的最有可能跟齊家命案有牽連的人。可結果卻不是很理想,這讓她不太甘心。
“走吧,繼續跟。”
“他回家我們也跟?”男警察問。
“只要他在我們視線中一天,就越有可能露出蛛絲馬跡,他是唯一的線索,不跟也得跟。”女警咬牙說。
“好。”
普桑再次開動,緩緩吊在李泉後面。
李泉漫步朝別墅區外面走,他並沒發現有兩輛車跟着在他屁股後面。
沒錯,是兩輛車。
其中普桑是警方,還有一輛連警方也沒發現的黑色奔馳,在李泉出現在別墅區後,也跟上了李泉駛出了別墅區。
在奔馳上,一個男人正在拿手機通話。
“老闆,您要找的那個高中生出現了,就在齊家門口。”
“什麼?終於出現了?”
“我們已經跟上他了。”
“很好!找機會下手。和齊家這件事有牽連的人都要清除,務必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據我所知,這個叫李泉的和齊家關係匪淺。”
“老闆您放心,我們能搞定。”
“手腳乾淨點。”
“是!”
李泉在離開別墅區後,就一直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閒逛。他需要時間來消化。也需要時間改變自己原定的計劃。
他原定這次返回現世,就藉助齊家的力量在現世把資源鋪開,打造自己的產業。主要經營鍊金藥水和系統植物爲主的生物科技。可現在不可不暫緩計劃。沒有齊家這樣的勢力牽線搭橋幫忙運作,以他自己的水平,根本不可能運作這種資產。
他不是小說裡那些主角天生就帶主角光環,事事都順,一路暢通無阻。他就是個普通人,一個出身再普通不過的高中生,眼界閱歷都和同齡人沒什麼兩樣。他做不到像小說裡那樣一得到外力幫助,主角IQ值瞬間就增長了幾百點,變得料事如神,算無遺策。開啓系統後他的確獲得了力量和未來無限的可能性,但他還是他,本質上還是凡人。
只要是凡人就會遇到麻煩。現在他就遇上了麻煩。
麻煩指的不是未來的發展計劃泡湯,而是李泉終於發現自己被跟蹤了。還特麼是兩夥人。
是怎麼發現的?
並非李泉突然學會反偵察,而是腦海當中有許多光點,其中有兩個光點跟着他好久了。這些光點每一個都代表一株植物。這是系統爲了有助於尋找植物樣本,賦予他的植物追蹤能力。
巧的是,跟在李泉後面的兩輛車上都有植物。
普桑上的是一盆綠蘿盆景,車是女警察的私人車,這盆綠蘿算是女警察的寵物,養了很久。想必她萬萬不會想到,這盆綠蘿居然暴露了她和男警察。
準備對李泉下手的那輛黑色奔馳上坐着兩個人,車上也有一株植物,在其中一人身上,是一支包裝好的玫瑰花,明顯是用來送女人的。
李泉目前的感知範圍讓他能感應到1000平方米內所有的植物。這些植物都會以光點形式呈現在他腦海當中。沒有這種經歷的人是體會不到李泉的感覺的。在他腦海裡每一個光點,代表的都是一株截然不同的植物個體,每個植物個體具備的氣息也截然不同,這在李泉的感知當中十分明顯。
這就好比是,每一株植物都有獨特的身份號碼,而只有李泉能分辨出來。
正是這個原因,李泉走了一路終於發現,一棵綠蘿,一支玫瑰,見鬼似的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再蠢他也明白了,自己被跟蹤了。
“是誰?警方?還是……”李泉想到了一個可能。
發現被跟蹤後,李泉沒有慌亂,立刻冷靜的把所有加持狀態都加了一遍,植物精華強化身體素質,藥水增加防禦能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現在認定齊家四口是被人害死的,不排除牽連到他會有人向他下手。
前面有一間公共廁所,李泉靈機一動,腳步不徐不緩地朝公廁走了過去。想來此時跟蹤自己的人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發現了,這是個好機會。
李泉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見李泉走進公廁,普桑和黑色奔馳相繼在不遠處停下。雙方都沒察覺到對方的存在,他們全把注意力放在李泉身上。
足足等了五分鐘,李泉還沒從公廁裡出來。
黑色奔馳上的人率先坐不住,車上兩人一起下車,整了整衣服,施施然朝公廁走來。
普桑內,女警察見來來往往已經有不少人進出公廁,可李泉進去後就一直沒出來。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就準備下車。
男警察按住她說:“我去,你在這等。”
女警察點頭。
男警察下了車,身着便衣,先是給自己點了根菸,然後神情自然地走向公共廁所。女警察在車內微微皺眉,不知爲什麼,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她總感覺今天似乎要發生點什麼。
公廁裡,黑色奔馳上的兩人先進來,他們裝模作樣看似在解手,眼睛卻一直不停打量着公廁裡每個隔間,看裡面是否有人。
其中有兩個隔間是關着的,裡頭有人在。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過去挑腳先後朝兩個隔間裡瞅了一眼,然後臉色古怪的回頭,朝另一人搖頭。
另一人奇怪的過去一看,發現隔間裡蹲着的人都不是李泉。
他們頓時大爲疑惑。明明看見李泉走進來,沒出來過,可怎麼又不在這裡面?四下看了看,這公廁是封閉的,連窗戶也沒有,就只有那一道門。可人呢?人哪去了?
這時,男警察神態自若的走進來,站到一個小便池前掏出傢伙解手,然後看似漫無目的的張望着。
這時雙方都看到了對方,卻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那兩個男人只是看了男警察一眼就不再理會。男警察倒是着重偷瞄了兩人一眼,但是並沒看出什麼。
這時,兩個男人先離開返回車上了。很顯然他們把目標弄丟了,現在他們要做的是想辦法解釋怎麼會跟丟的,說出來恐怕老闆都不會信。
男警察見廁所裡沒人注意自己了,也鬼鬼祟祟過去挑起腳朝有人的兩個隔間裡望了望。隨後不久他也一臉古怪的走出公廁。
回到普桑裡,面對女警察投來的詢問目光,男警察呲了呲牙,很是疑惑不解。明明看見那小子進去再沒出來啊,怎麼就沒影了呢?
“怎麼回事?”女警察皺眉問。
男警察聳聳肩,說:“咱們好像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