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愚蠢的以愛娃娃爲名,殘忍的殺死了兩人之間的愛情……!也殺了自己的孩子!流着他與她的,健康的血脈的孩子!
那孩子,甚至連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絕情的扼殺掉了!
他的娃娃……現在已經恨死了他吧?他要怎麼做,才能去挽回?孩子沒了,他們還可以再生,但是這份親手弒子的罪孽,這份帶給娃娃的傷害,還有贖罪與抹平的餘地麼?
娃娃……對了,娃娃,她現在在哪?!阡陌那個女人,該不會……
絕望得身心支離破碎的閻傲,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一點,再一次如墜冰窟,驚恐萬分的擡起頭,死死的瞪着夜殤,顫抖破碎的嗚咽從蒼白的脣間逸出:“娃娃呢,她現在怎麼樣?是在哪裡?!”
“葉阡陌將她扔下了海,生死未卜,我已經安排了足夠多的人手去搜救,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夜殤冷冷的回答,眸若劍光的欲要將閻傲碎屍萬段,“還有,她肚子裡的寶寶,已經沒有了。”
生死未卜!胸口血氣翻滾,閻傲又是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身軀猝然晃動,幾乎癱倒在地!
“閻傲,你聽好。”夜殤轉身,嘴角勾出最邪異冷血的笑,眸底血光暗涌,一字一詞,如同刀鋒狠狠的揮落一樣凌厲絕情——
“娃娃若是死了,我會讓這個世界爲她陪葬,包括你!”
他的身影,如凜冽的颶風,刮往了別處,“而現在,你的工作不是懺悔而是殺人,我會將那三人的最終躲藏位置告訴你!”
閻傲呆呆的跪着,悽豔的鮮血順着空洞的鳳眸眼角,嘴角,雙拳,不斷的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濺開一朵朵悽豔的血花。
“娃娃若死,我絕不獨活。”
他喃喃的,勾出一抹溫柔寵溺的絕望笑弧,鳳眸染血,如魔似瘋,宛若從地獄深處傳出的怨恨宣言從滲血的齒間擠出:“葉阡陌,閻若溪,軒轅梟,我閻傲不殺你們誓不爲人!”
……
入夜,娃娃落海的十幾個小時後。
冷宿與銀,眼神悲痛,臉色陰沉如水的單膝跪在夜殤面前沉默不語。
“還沒找到?”坐在娃娃最常坐的藤椅上的夜殤淡淡的睜開眼,拿過一塊柔軟的白色絲綢,抽出雪亮的居合刀,不緊不慢的擦拭着刀身。
“海上熱帶風暴越來越大,氣象中心已經發出黃色預警信號,但傲少爺帶着一身傷還在海上尋找。”銀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遊輪的殘骸與遇害者的屍體,已經找到了大半,不排除娃娃小姐被路過的輪船救走的可能性。”
冷宿臉色蒼白,擡起頭看着夜殤,欲言又止。
“由他吧。我說過,在見到娃娃的屍體之前,我絕不會承認她已經死了。”停下手中的擦拭工作,夜殤微微的閉上眼,長長的睫羽縫隙中有森寒光芒閃掠,“我不信,她會就這樣死掉。
”
頓了頓,他再次睜開淡漠卻黑暗邪異的雙眸,掃向一旁同樣單膝跪着的左銳與凌,“交給你們的任務如何了?”
“有反五大家聯盟中的幾家摻一腳的證據。”凌的眼中滿是怒火。
“也就是說,軒轅梟沒死躲藏得這麼好,跟閻若溪母女的成功叛逃,都是因爲這些人的護航跟暗中援助?換句話來說,是那些傢伙都知道這三人的下落了?”夜殤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
“是!”左銳冷冽的點頭。
“哪幾家?”夜殤微微的笑,如同銀色月光流淌,卻帶着致命的殘酷冷血!
“反五聯盟中排名第三的血煞會,第七的中島家,以及這兩家旗下大大小小共十一家的二流勢力,這是名單!”
“交涉過了?”夜殤沒有接名單,而是慵懶的站了起來。
“是,他們不肯說出他們的下落,還說從未援助過他們!”
“是麼?”淡淡一笑,夜殤抽出居合刀,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刀身,雪亮的刀尖興奮的微微顫慄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血洗吧,一家一家的血洗過去,用鮮血來告訴他們,是說,還是要死!”
夜殤猙獰畢露!
……
意大利,羅馬港口的某座著名連鎖觀光餐廳中。
一向觀光客人來人往的偌大幾層餐廳裡,此時一片寂靜,只有寥寥幾人——因爲今天,這裡被人包下來了。
觀賞海景的露天陽臺上。
“媽咪,爲什麼我們現在還不趕過去跟軒轅梟匯合?我們的處境現在很危險吧?這裡離閻家的地盤最近……而且,還是黑無憂的核心勢力範圍。”望了站在遠處吹風拿着望遠鏡看海的雷翼,葉阡陌煩躁的放下手中的咖啡,一臉憂慮的看向身邊悠閒的母親。
“寶貝,有句話你應該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在欣賞着自己剛剛塗好的蔻丹指甲的閻若溪優雅的微笑,美豔的丹鳳眼中閃爍着狡詐的毒辣光芒,算計的陰冷話語從她硃紅的嘴脣間吐出,“雖然這裡的危險性還比不上溫哥華,但就因爲是黑無憂的地盤,閻傲與閻夜殤的情報勢力纔不能徹底的滲透這裡,這對我們來說,恰恰是最安全的灰色地帶。”
“更何況……”頓了頓,閻若溪自顧自的吹了吹仍然沒有乾透的殷紅指甲,高傲的丹鳳眼陰陰的眯起,流露出無窮無盡的怨毒與得色,側臉笑吟吟的睇着微微發愣的葉阡陌:“阡陌,你不想就近看看被我們母女狠狠的耍了一回的閻傲與閻夜殤是如何自相殘殺的麼?”
葉阡陌身體微微一震,一絲詭秘的光芒從眼中掠過,美麗俏顏頓時變得陰冷而惡毒起來。
她的水眸閃爍着癲狂的怨毒恨意,猙獰而傷痛,緩緩而笑,笑容如花卻毒辣如蛇蠍,“想,我做夢都想!”
她葉阡陌得不到的東西,她寧願毀掉!
無論是閻傲,還是閻家!既然她不能得到,就統統毀滅算了!
“那我們母女就在此,好好的欣賞這一場好戲吧。”閻若溪高傲的勾着陰毒詭秘的紅脣,脣上笑意猖狂狠辣,“我說過,我們母女所受到的屈辱傷害,總有一天要他們十倍奉還,痛不欲生的悔不當初!而現在,就是那一刻了!”
“沒錯,現在是我們收債……”
“夫人,阡陌小姐,有緊急狀況哦!”
葉阡陌惡毒的笑着附和,卻冷不防被一句有些古怪的陰狠嗓音所打斷!
兩母女臉上如出一轍的惡毒笑容頓時一斂,陰冷目光刷的對準聲音的來源處——雷翼眯着陰狠的眸子似笑非笑的靠在欄杆上,對兩人晃了晃手上的多功能超高倍數精密望遠鏡。
“我剛剛發現了有趣的東西,我想兩位一定會有興趣看一看的。”
“什麼東西?”閻若溪深深的盯了他好一會兒,才從容不迫的站起來,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高傲不可一世的走向他。
葉阡陌緊跟在她身後,神色同樣的美豔狠辣,如同一支有毒的毒玫瑰,驕傲而致命。
“一個人,我發現了一個人,一個讓兩位恨得咬牙切齒,想馬上殺掉卻又很要折磨個夠本出了心頭惡氣的女人……”
看着這兩個女人的高傲姿態,雷翼陰邪的揚着脣角,眼底閃過一絲陰霾的寒光,眼角眉梢之間,充斥着淡淡的捉摸不透的詭譎。
一個人……一個讓我們母女恨之入骨卻又不想讓她那麼痛快死掉的女人?不會是……怎麼可能!按照計劃,那個賤丫頭應該是由閻夜殤救起來,然後閻夜殤暴怒與閻傲大打出手吧?閻若溪的臉色跟眼神頓時微變,一個有些荒謬的念頭在心中閃過,她劈手奪過雷翼手上的望遠鏡,冷冷的問:“哪個方向?”
“媽咪?”葉阡陌不解的看着她變了的眼神與臉色,媽咪怎麼突然間嚴肅起來了?
“喏,就在那邊而已,很近了。”雷翼嘴角勾出一抹不振痕跡的譏誚,眼中帶着看好戲的叵測算計,伸手往旁邊幾百米處的碼頭一指,“那架白色的超高科技豪華小遊艇的第二層甲板上,那人正站着呢。我個人認爲,她死掉會讓閻傲跟閻夜殤更加徹底的決裂瘋狂呢……”
呵呵呵,閻若溪,葉阡陌,讓我雷翼看看,你們接下來是怎麼做的吧!
聞言,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鋒利的狠毒之色,閻若溪拿着望遠鏡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下一刻,保養得甚好的美豔臉龐瞬間就扭曲冰冷起來!
“閻、娃、娃!”城府深沉如她,都禁不住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三個恨意怒火滔天的字來!
她怎麼能不恨不怒不怨?
她這一生所有的野心跟步步爲營,都接先後連毀在閻娃娃這個賤丫頭與她的母親身上,先是她的母親,讓她不止痛失心愛的男人,更與閻家當主夫人的寶座地位權勢失之交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