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不是狐狸精!不是…
50我不是狐狸精!不是…
㊣(1)
近來三天內,一條爆炸性的新聞,橫掃諸多報紙,電視臺,與各大網站頭版頭條,成爲時下,最火爆最受爭議的話題。
這件事,便是指D市謝姓市長獨子,人稱謝少的謝念軍,前兩天夜裡,遭人綁架,後反抗時,被歹徒打成重傷的消息。
各大新聞媒體,爭相報道,衆多記者,不遺餘力的追蹤相關人物,辛勤蹲點,明察暗訪,事件激烈之態,一直延續到今日,並還在呈增長趨勢。
然而,這件事備受矚目的原因,除了受害人是D市市長獨子之外,更爲重要的原因,便是,涉案人員,是前段時間,在網上被吵的熱火朝天的,著名裸替演員,涼秋!
業已經過警局相關辦案人員證實,當時,涼秋是在張家三少張明海的陪同下,到警局自首的!
市長之子!裸替演員!張家三少!
牽涉之中的,個個都是能夠挑起無數話題的風雲人物。
關於本次事件真相,一時之間,衆說紛紜,引出無數種千奇百怪的揣測,更是在大街小巷傳出無數不同的版本。
今天上午十點,市委秘書長,代替謝市長召開了新聞發佈會,院方向衆多記者和媒體,以及參與調查的人員,宣讀了謝念軍的診斷報告。
治療結果表明,他被人用鈍器炸傷腦袋,以致頭骨㊣(2)凹陷,腦部受損嚴重,雖經過緊急治療,保住了一條命,卻成了一直保持昏迷狀態的活死人,醫學上稱之爲,植物人!
而據聽說,犯罪嫌疑人涼秋也被拘留。
謝念軍的家人,早已聘請了業界聲明斐然的三位律師,正積極備案,準備在法庭上,爲其討回公道。
而反觀涼秋,自她出事後,並不見她的家人出現,更沒有人爲她找律師保釋她出獄。
這個一向神秘低調,卻依舊備受爭議的女人,給人們留下了太多的疑問與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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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初秋的天氣,已然稍有涼意。
看守所裡,陰溼而幽暗,雖不是陰森恐怕,卻也讓人從心裡覺得冰冷。
裡間一間普通的監牢裡,住着八名女囚。
昏暗的燈光下,其中有一人蜷縮在牆角,緊抱着自己,雙目呆滯的睜着,好似整個人都失了魂魄一般。
關奕蔓蓬頭垢面,灰舊的囚衣,一頭原本烏黑油亮的長髮,此時散亂如麻,亂糟糟的糾結在一起。她面色蠟黃,透着一絲蒼白,嘴角因脫水而乾裂,起了一層死皮。
她進來這裡已經第三天了,卻好似經歷了三百年的時光一般,褪去了驚恐與憂慮,沒有了奢望與幻想,更不知,這件事情,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3)對面的牆邊,還有一個人,孤單的坐在那裡,把玩着手中的鋼筆,面對着一張信紙,想寫信,卻不知道該怎麼下筆。
另一面牆邊放着一張牀,牀邊圍滿了人,爲首的,便是在這個監獄中,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大姐大田芳。
她們六個人,圍着一起交頭接耳,時不時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關奕蔓身上,便發出一陣陣譏諷的冷笑聲。
“哼!瞧她那狐媚樣子,一看就是,專門破壞他人家庭的狐狸精!田姐,你就這樣袖手旁觀麼?”一個尖嘴猴腮的醜陋女人,邊冷聲哼着,邊對田芳說道。
監獄裡,一向欺生,這好像是牢獄中最普遍的現象。
這些人,見新進來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美人,便個個嫉恨在心,一直慫恿田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新人。
可她們似乎忘記了,當初她們進來的時候,不也是受過這樣的非人的欺負與折磨的麼,監獄中的生活,磨掉了她們的人性與良知,讓原本犯過罪的她們變得更加麻木不仁。
狐狸精?
田芳身材肥胖,一臉橫肉,一雙兇光畢露的眼睛,忿忿的瞪着關奕蔓,霍的站了起來。
這裡的人都知道,田芳就是因爲,丈夫嫌她肥胖醜陋,在外面養了小三,才懷恨在心,報復的掄刀砍斷了他一隻胳膊,這因此坐了牢㊣(4)的。
關奕蔓生的絕美,雖滿身的狼狽,骯髒落魄,可她天生的風華與氣度,卻是怎麼也遮不住的。
身邊的人拿田芳最恨的由頭,來鼓動她出手,田芳又橫行慣了,這會兒,怎麼能按捺的住?
她掐着水桶一般粗壯的腰,囂張的走到關奕蔓的面前,伸出腳踢了踢她的腿,一開口,整個房間都震了幾震:“喂!你……給老孃起來!”
衆人苦着臉,連忙捂住了耳朵。
可關奕蔓卻頭也不擡,好似根本不曾聽到田芳如雷般的怒吼,她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態,一雙深邃的眸子,卻毫無一絲神采。
見她對自己置之不理,田芳不由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便彎腰,伸出肥碩的手,一把將關奕蔓推到在地上:“老孃跟你說話呢!你裝什麼裝?”
關奕蔓斜着身子,狼狽的摔在地上,這三天之中,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一天幾乎只吃一頓飯,卻也只是捱了挨嘴便又放下,她脫水脫的厲害,整個身體和精神都被拖垮。
這會兒,關奕蔓雙手支撐着身體,艱難的爬了起來,她目光深沉,帶着一絲嘲諷,冷冷的望着田芳,還有她身邊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幾個女人,終是艱澀的開口,聲音卻喑啞而粗糲,彷彿摩擦在粗糙的砂布上:“你想幹什麼?”
田芳嘿嘿㊣(5)一笑,臃腫的臉把她那本就很小的眼睛,擠的緊緊眯在一起,她囂張的掐着腰,突然一腳踩在關奕蔓的左手上!
“我想幹什麼?哈哈哈……當然是教訓你!你這個狐狸精!”田芳惡狠狠的邪笑着,開始把全身的力量都貫注在腳上,重重的,狠狠的研碾着她的手。
“啊呃……”原先就受過重傷的手,再一次遭到重創,關奕蔓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用力的掙扯,想撤回手,邊啞着嗓子,厲聲反駁道:“滾開……我不是狐狸精!我不是……”
聞言,田芳不由惱上心頭,她一把拽住關奕蔓的頭髮,另一隻肥厚的手中,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而後奮力撕扯着她的頭髮,低吼道:“我打死你這個狐狸精!你竟然還不承認!說……你快說你是狐狸精……否則老孃今天絕不饒你!”
田芳本就十分肥胖,又像個男人一樣孔武有力,她把關奕蔓的手,踩得咯咯作響,又生生從她頭上拽掉幾撮頭髮。
關奕蔓疼的冷汗浸浸,只覺整塊頭皮都好像要被她揭掉了一樣,她的手,好不容易求阿婆醫好的手,再次被人以同樣的方式,狠狠的踩在腳下,彷彿那剛剛癒合的指骨,再一次挫裂開來。
皮肉翻卷,血珠涌了出來……
渾身劇烈的顫抖,關奕蔓乾澀的眼睛,瞬間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