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仔細數數,我回到林府的日子也快有半個月了。期間,沒發生什麼事兒,我也樂得在林府安心的做我的大小姐。
由於對這個時代不瞭解,所以我讓林洵給我惡補了不少關於這個時代的知識。
現在的明德皇帝,在位十二年,生有九子五女。大皇子玖安翔被立爲太子,太子妃是工部尚書的女兒蔣欣瑤。雖然玖安翔已經被立爲太子,可還是少不了各個皇子之間的爭鬥。據說,皇帝甚是偏袒九皇子玖安宜,甚至有民間傳言說,皇帝會改立九皇子爲太子。不過,這些都是市井謠言,大家都只是拿來說說,真正的結果會是怎樣,只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中的人才會知道。
“那安然算不算這九個皇子中的一個?”雖然安然只是一個宮女所生,但好歹也是皇帝的兒子。
林洵點了點頭,說:“雖然安然只是宮女所生,但再怎麼他也是四皇子。不過,沒有人知道四皇子到底在哪兒,有人說他已經死了,也有人說他只是逃到了民間。當今皇帝沒有追究過四皇子的行蹤,所以其他人都當做沒四皇子這個人。”
我想,這樣對安然未必不是一個好的結果。皇宮那趟渾水,不是任誰都能去淌的。
“雖然皇帝偏愛九皇子,不過,熟知內情的人都知道,若是皇帝要改立太子的話,最有可能的人不是九皇子,而是二皇子。”林洵繼續說道。
我一驚,“怎麼是二皇子呢?”
林洵看了看我,說:“聽說皇帝當年立太子時,本意是要將太子之位傳給二皇子,後來被現在的皇后娘娘陷害,太子之位才傳給了大皇子。所以,這幾年,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的爭鬥從沒有停止過。朝廷的勢力也隨着這兩人的爭鬥分作了兩派,誰也不容忍誰。”
我好奇的問道:“那皇帝就不管這事嗎?”
林洵笑了笑,說:“皇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跟沒看見似的,誰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或許,他覺得誰有能力最後勝出,誰就有資格做這個太子!”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是敵對的,那麼那天在丞相府把我推進枯井的人,就有可能是大皇子的人。沒想到,在丞相府裡都有大皇子的人,看來,大皇子是誓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了。
我還想到一個問題,就是我剛到京上的那天晚上,去丞相府的那條街,怎麼會那麼安靜,就跟沒人住一樣。林洵笑了笑,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條街被稱作**街,如今在朝爲官的官員大多都住在那兒。皇上下旨說,爲了不影響早朝,因此一到晚上,那條街就要宵禁,一般人是不許隨便出入的。”
原來是這樣,我說那條街怎麼那麼安靜,和周圍其他街道完全不一樣。這個皇帝是怎麼想到這點的,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
林洵說,現在已經入冬了,再過不久,就會下雪了呢。以前的時候,家在南方,學校也在南方,很少見下雪,所以,我很期待下雪的日子能早些到來。
一大早起來,我用棉衣厚厚的裹住了自己,還真冷,不像以前在南方時的那種乾冷,這是真的冷到骨子裡去了。我對着手哈了哈氣,想去後院看梅花。
“小姐,門外有人找你!”小歡氣喘吁吁的跑到我身後說。
我皺了皺眉頭,說:“誰啊?”
“是兩個小孩,嚷着說一定要見你!”
“小孩兒?”我不記得來京上有認識什麼小孩兒啊?會是誰來找我呢?
我莫名其妙的跟在小歡身後往府外走去,一邊思考着找我的人會有什麼事兒。
“煙姐姐!”我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一個小小的身影就直接朝我撲過來了。原來是安宜這小子,沒想到他還真的出宮來看我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孩子不用猜就知道是誰了,肯定是寄羽。以前安宜總和我說寄羽的事兒,不過我從沒見過他,現在一見,和我想象中的差不了多遠,文質彬彬的,一身書生氣息。
我撫摸着安宜的頭,說:“你怎麼來了?怎麼就你們兩個?你二哥呢?”
安宜癟了癟嘴,說:“煙姐姐心裡就想着二哥,一點也不想我。”
我瞪了安宜一眼,說:“誰想你二哥了,不要亂說。”看着安宜期盼的眼神,我又接着說道:“我想的是安宜,煙姐姐最想安宜了。”
“真的?”安宜突然一下睜大了眼睛。
我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哄着在溫室裡長大的安宜。
“我就知道煙姐姐一定會想我的!”說完,又抱住了我的腰。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走吧,到屋子裡去說,這兒好冷!”我將安宜的手握在我的手中,替他暖和着。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怎麼出宮的,又是怎麼找到我住的地方的。
“你們倆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我問着坐在我旁邊捧着熱茶的安宜。
安宜放下茶杯,說:“煙姐姐上次到宮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這次是寄羽帶我出宮的,我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個地方。”
這臭小子上次肯定派人偷偷打探過我的身份了吧,我就知道,這傢伙生活在皇宮,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我的話。
“那你二哥知道你出宮的事兒嗎?”我還是不相信憑這兩個孩子,能自己出宮。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不是麻煩了嗎?
安宜一扭頭,就撅起了嘴:“哼,我纔不要讓他知道,反正他也不管我。”
我心一驚,難道兩兄弟鬧矛盾了?
“你和二哥吵架了?”我試探着問道。
安宜一下子撲到我懷裡大哭了起來,我手足無措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這是怎麼了?
“你……安宜,你別哭,告訴煙姐姐發生什麼事兒了?是你二哥欺負你了?”我用手擦着安宜臉上的淚水,小孩子受了委屈就是這樣。
我這一說不要緊,安宜還反倒越哭越兇了,掄起拳頭就在我身上亂錘。我一下慌神了,求救似的看着一旁的寄羽。寄羽攤了攤手,表示他也不知該怎麼辦。
安宜就那樣窩在我懷裡哭着,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我無奈的吩咐着小歡給安宜準備房間,心裡卻想,這小子該不會是準備在我這兒住下吧,希望不要是這樣。
我把安宜放到牀上,給他蓋上被子,想起身離開,卻發現衣服被那小子緊緊的拽在了手裡,怎麼都拉不開。還是坐在這兒陪他吧,不知道這次他到底受了多大的傷害,寧願冒着這麼大的危險出宮找我,也不去麻煩他二哥。
看來,是時候去找安晏了……
二十八、緣故
也不知安宜這次到底受了多大的傷害,連睡覺都不能安心,臉上始終掛着淚珠。我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花,慢慢的抽回了手。一旁的小歡見我抽回了手,也跟着鬆了口氣。
我拉着寄羽的手向屋外走去,他看了看牀上的安宜,放心的跟着我出了房間。
我看着寄羽問道:“安宜和他二哥之間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寄羽困惑的搖了搖頭,說:“寄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昨天徐夫子授完課後,寄羽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昨晚半夜的時候,九皇子來說要來找煙姐姐,我們就偷偷的出宮了,直到今天早上才找到林府。”
我心底一驚,說:“你們昨晚就出宮了?”
寄羽點了點頭,說:“是的!”
“那你們昨晚呆在哪兒的?”這兩個孩子,膽子可真不小。
寄羽說:“昨晚我和九皇子住在我家柴房裡,早上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後門跑出來的!”
我一下傻眼了,這兩個臭小子真是昨晚突發奇想的才跑出宮的嗎?恐怕早就已經謀劃多時了吧!
看寄羽吞吞吐吐的樣子,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沒好氣的看了寄羽一眼,說:“想說什麼你就說吧!”
“九皇子說,不要把他在這裡的事兒告訴二皇子,他說他不想見到他二哥!”猶豫了這麼久,寄羽終於說出了重點。
我瞪了他一眼,說:“你們難道想在我這兒住很久嗎?”
寄羽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安宜在我這兒住倒還情有可原,至於寄羽嘛,聽說他爹秦尚書對待事情是個一絲不苟的人,要是知道我把他兒子和九皇子藏在家裡,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安宜住在這兒可以,你回自己家去住!”我心驚膽戰的下了逐客令,可心底似乎還是有不好的預感。
“要是我回家去住,爹一定會問九皇子的行蹤,我最怕的人就是爹爹了……”不就是爲自己留在林府找藉口嘛,這個小傢伙也沒安好心。到時要是他爹怪罪下來,他肯定把責任乾乾淨淨的推到我身上,我纔不幹這樣的傻事呢!
“不行!”我堅決的搖了搖頭,一定不能心軟,否則到時候倒黴的就會是自己了。
“煙姐姐!”寄羽癟着個小嘴,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不吃這一套,一看就是裝出來的。你姐姐我小時候這樣的把戲玩得多了,早就看穿你的意圖了。寄羽看我不吃這套,居然“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我手足無措的去拉寄羽的手,可他卻生氣的甩開了,眼淚汪汪的看着我。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好像我欺負了他的似的。罷了罷了,不就是多一口飯的問題嘛,只要我不讓他們外出,秦尚書應該不會知道他兒子在林府。
後來一想到這件事情,我就後悔不已,當初怎麼會被寄羽這個臭小子給騙到呢。
“煙姐姐,那個帥哥哥是誰?一直在看我!”我和安宜還有寄羽坐在小亭子裡比誰吃的糕點多時,安宜突然喊了出來。
由於我和寄羽坐在他的對面,所以不知道身後是否真的有人。
寄羽模糊不清的說:“安宜,你想趁我們轉身過去的時候,往我們盤子裡扔糕點,我纔不上你的當!”說完,繼續往嘴裡扔糕點。聽寄羽這麼說,好像他以前經常上安宜這小子的當。
“真的,煙姐姐,不信你看看!”安宜繼續說着。
“不要相信安宜的,他以前經常用這招騙我!”寄羽拉着我的衣袖,不讓我轉身。
“色女,你怎麼趁我不在拐騙了兩個小孩兒回家?”身後傳來林洵調侃的聲音。
寄羽聽到身後有人說話的時候,急忙鬆開了我的衣袖,一張小臉憋得通紅。而安宜那個臭小子,正傻呵呵的看着寄羽窘迫的樣子。
我拋了個白眼給林洵,說:“你看我像是拐騙小孩兒的人嗎?只有你纔會做出這麼缺德的事情來。”
林洵笑了笑,走到我旁邊坐下來,看着寄羽說:“這孩
子的臉怎麼這麼紅?”說完,還若無其事的拿了塊糕點送到嘴裡,“好像太甜了!”
林洵一說完,寄羽的臉越發紅了起來,頭也越埋越低。而一旁的安宜,卻捂着嘴笑個不停。看着他們這樣,我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之前擔心安宜在林府會有什麼顧慮,可現在看來似乎是我多想了。
“好了,你們不要再笑寄羽了,看人家連都紅成這樣了!”我摸摸寄羽的背,安慰着他。
“色女,這兩個孩子你究竟是從哪兒弄來的,看着不錯嘛!”林洵先是捏捏安宜的臉蛋,接着又撓撓寄羽的頭。
我瞪了林洵一眼,說:“什麼從哪兒弄來的,是人家自己來找我的。這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九皇子安宜。”我指了指安宜,又指了指一旁的寄羽,“這是寄羽,秦尚書的兒子。”
林洵若有所思的說:“你什麼時候勾搭上官家的人了?肯定是看人家長得可愛,沒想到你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打爛你的嘴!”我一拳掄了過去,卻打了個空。
“嘻嘻,煙姐姐和這位帥哥哥的關係真好。你是煙姐姐喜歡的人嘛?”安宜這個臭小子,什麼話不說,怎麼偏說這個啊。我看了看林洵,發現他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他摸着安宜的頭,笑着說:“你還是小孩子,知道什麼是喜歡嗎?你的煙姐姐也是我姐姐,不過,我們是同一個爹孃生的。”
聽完林洵的話,我總算鬆了口氣。
安宜理解的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我說煙姐姐怎麼和帥哥哥你那麼親近呢!”
林洵再次摸了摸安宜的頭,就放下了。然後對着我說:“今天出府遇見採兒了,她問你什麼時候去錦書樓看她?”
說起採兒,自從上次回到林府第一次見着他們外,就再沒見過了。他們忙着打理錦書樓的事情,也沒空來理會我這個閒人。
“這丫頭,明明是他自己守着安然不來看我,倒還說我沒去看她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眼底卻始終逃不了那一抹說不出是羨豔還是落寞的眼神。
“煙姐姐,你要出府嗎?我們也要去!”安宜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不行!”我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煙姐姐,我們保證乖乖聽話,絕不搗亂!”安宜蹭到我身邊撒着嬌。
“還是不行!”我毅然堅持着我剛開始的態度。
“煙姐姐,我就想跟你呆在一起嘛,你就忍心看我孤苦伶仃的嗎?”說完,還假裝抹了抹眼淚。
“有寄羽陪着你,怎麼還孤苦伶仃了!“反正,就是不能讓這兩個孩子出府。
“煙姐姐!你就讓我們出去看看嘛。安宜這是第一次出宮,從沒見過外面的世界,你就帶我去看看,好不好?我保證很聽話,一直跟在你身邊!”安宜發誓似的伸出手,還指着天。
“你說的是真的?”這孩子,挺可憐的,從小就被困在皇宮,難得出宮一次,肯定想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
“恩!”安宜使勁的點了點頭。
“要和我一起出府也行,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不會被其他人看破他們身份的辦法。
“是什麼條件?”看來安宜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府。
“呵呵……呵呵!”我傻呵呵的笑了出來,只有林洵知道我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而這兩個可憐的孩子,還被我矇在鼓裡呢!
叫來小歡,我開始了給這兩個孩子的換裝計劃……
二十九、微服
安宜與寄羽兩個小破孩子可不知道我的手段。 可是林洵卻是早有所料的,於是他就用這一種同情的目光看着這兩個小破孩子,可是我卻能看到他的嘴角隱隱約約的正在笑呢。
“煙姐姐,好了沒有啊?”
安宜催促的問道,其實自然而然的沒有好的,好不容易有了我大展身手的時候,怎麼會讓這個時間就這樣的過去了呢,於是我就說道:“沒有好,安宜你可是宮裡出來的,要矜持,不應該這樣的急躁的。”
安宜似乎也在家裡的師長的那裡聽到了這樣的話,或者就是官家所說的,要麼就是一些文臣們的話,總之這樣的話兒,只要是長輩都會有一些人來對他說的,所以似乎是一聽到了這樣的話,他就哦的一聲,小心的不說話了。
雖然在心裡也覺得自己可能是說錯了什麼,他之所以喜歡和我在一起,也不是因爲我像家長們那樣的管束他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爲他覺得和我一起的玩的時候會比較的開心的緣故吧,所以我其實不應該這樣的說的。
年少的人都會有一些逆反的心理。如果連他一起信任的玩伴或者大姐姐也會這樣的一臉正經的教訓他,那麼對他的成長可是不好的行爲,所以想到了這些,看着他怏怏不樂的答應下來的樣子,我就繼續說道:“好吧,馬上就好了。別擔心,今天我會帶你出去玩一整天的,時間還早着呢,現在你去了外面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啊,外面的市場還沒有多少人呢,不熱鬧的話,去了也沒用呢……”
聽了我的解釋,雖然他有一點懵懂,不過還是高興了起來。
看到了兩個孩子在我的手下不斷的變着樣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與之前有了很大的區別,林洵雖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了我的本領,可是也有一些驚訝的。
當然了,這樣的化妝的本領,在現代的時候來說,其實是幾乎是每一個女孩都會有必修課了,哪怕一個女孩的家裡不是很有錢,可是也不能阻攔她對於美麗的嚮往的,所以,許多女生都會看過一些時尚的雜誌,雖然她們在看到了這樣的書上的那些時尚的東西的時候,也有時會捂眼說這上面的上不害臊,可是自己的心裡又何嘗不會有時候會想着,如果能嘗試一下該有多好啊,這樣的想法呢?
可是現實中,卻是並不一定就會有這樣的實踐的機會的。
所以,那些愛美卻又沒有機會的女孩子最終就只能通過一些外面的東西來實現自己的這樣的愛好了,比如說,許多女孩子就會有芭比娃娃一類的玩具,天天想着給玩具換髮型或者就是裁衣服,心理何嘗不是在想,如果這一身衣服或者打扮在自己的身上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所以,從這一點來說,女生天生的就有打扮別人的天賦的。所以我一想起要給這兩個少年換裝帶他們出宮去玩的時候,心裡就覺得無比的興奮。
於是打扮起來自然而然的也就沒完沒了起來,安宜我勸了一下就不說話了,大約他雖然有着調皮的本能可是心裡對於一些所謂的規矩也是有了解的,皇宮裡一向都有師長來教他們這一些知識的,所以他雖然年少可是也不是一無所知的。因此在蛻去了外面的青澀與調皮之後,他也表現了與他的年齡不一樣的一份成熟來,雖然這樣的成熟看在林洵與我的眼裡,其實也只是有一些做作而已。可是這是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天真善良的不像王子的孩子,他能有這樣的心,已經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所以也並不能勉強他呢,畢竟如果不是因爲在意大家的看法,也不至於這樣的表現自己的。
不久之後就打扮結束了,看着自己的手下,那兩個孩子一下子變成了小書僮的樣子,頓時就在心裡覺得有一些好笑了,不過沒辦法,之前還想着將他們打扮成小少爺的,可是這樣的話,兩個少爺出行,也不會帶着兩個年輕人的啊,一般這樣的人都會有長輩看護着出門,所以那樣的話就顯得有一些不正常的。
於是寄羽就忽然提出了建議,說是不如以我和林洵爲主,然後帶着書僮就可以了。我一想這樣的話也不失爲一個好計。別人的心思在我和林洵的身上的時候,自然而然也不會太過於關注這兩個孩子了,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書僮,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過這樣的想着,兩個孩子卻是實在的覺得有一些新鮮的,看着對方的打扮,都笑了起來。
我好歹也不是一個無名之輩,林洵更加不會是。所以我們如果這樣出門的話,很可能會被一些關注着我們的人給認出來的。尤其是兩個小傢伙偷跑出宮遊玩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我們帶着他們就有拐走他們的嫌疑,萬一讓人知道了,勢必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我也得打扮一番,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林洵居然要自己來打扮,我以爲他只是開玩笑,沒有想到,當我化妝了一番之後他已經弄好,似乎一下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換了一張面具一樣。
接下來,我們四人就這樣的出了府。
出來之時,也有一些下人疑惑的看着我們,可是他們未必就能想到,這四個人其實都是府裡的熟人的,他們還以爲是不知道何時進來拜訪的客人呢,可是,如果說是客人的話,爲什麼不讓兩個書僮到門房那裡守着呢,或者就是在門外守候着呢,能帶着書僮到府裡的情況,其實是不多的。身份不同的緣故,一般的下人與書僮是不會允許進入裡面的。更多的時候他們也只是徘徊在一個宅子的外圍罷了。
出來之後本來想要第一時間去找採兒他們,可是兩個孩子一臉的期待的神色看着我,我也只能對着化妝後的林洵一個攤手,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先出去玩吧,伺候好這兩個小祖宗纔是最重要的。”
看着兩個孩子的眼裡的神采奕奕的樣子,他也不禁含笑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我們正在走着的時候,看到了周圍的宅子裡有幾個僕人就走了出來,他們有的擡着豬等肉食,有的推着車子到了後門,也有提着籃子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
“煙姐姐,那些人就是書僮麼?”
安宜看到幾個提着着籃子的小孩子說道。我看了看,心想那些人也許就是吧。於是便在解釋給他聽,這時林洵說道:“不一定是的,一般這樣的籃子,都是放的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不過有時候也會有一些年少的小僕,他們不是書僮,只是借了府裡的器具來採買東西的,小廝也會裝文雅呢,並不稀奇的……”
我想了想,這倒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這樣的細節的知識我就不太瞭解了,來到了林府的這些天裡的,我對於許多事情也不是以前剛來的時候那樣的一知半解了,可是還是有一些東西是我不太瞭解的,比如就是這樣的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我瞭解的就不如林洵這一個本地人了。
安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煙姐姐怎麼不給我也弄一個菜籃子呢,這樣的話,豈不是更加的形象?”
“傻瓜,你見過有幾個書僮跟少爺出來玩還帶着籃子的?好好好,你就認真的玩吧,不必管這些事了,不是每一個事情都有規矩的,只要符合自己的心,不失禮,就足夠了……”
我如此的說道,
事實上做爲一個現代人,對於古人的這些繁複的禮節真的是不太習慣的,身邊的人也知道我對於繁文縟節的惡感,於是就少有在我面前裝腔作勢的,而對於一些應該有的身份地位的尊卑的看法,我也不會有的。
因爲後來的世界的平等的看法,讓我知道,乞丐未必就會比帝王低級了幾分,而一個人哪怕知道的再多,瞭解的再多,他也不可能高高在上,這個世界是好比是一個大大的螞蟻窩。
而這樣的看法就是,每一個人都是這個大集體的一份子,不會說,哪一個人就會高尚幾分,也許這個人的地位會高一些,可是這個地位本身也是依賴於是這個集體而形成的。而這個集體的存在就是無數的普通的形成的。沒有底層的人也不會有上層的人。沒有了那些普通的百姓,也不會有現在的帝王家的豪奢生活了。
如果放在古代我就是一個墨家的思想家了,可是我當然不會是想要做那樣的與世界大勢爲敵的人物的。歷史上這樣的思想超出別人太多的人,不是寫書去了,就是殺死了,所以很少有好的結果的。我還要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呢,就算是真正的遇到了許多不公平的事,也只有暗自嘆息一聲了,如果有力量,就可以做一些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可是如果只是普通的百姓中的一員,還是老老實實的爲上層人物服務吧。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這樣的思想,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反倒更加少有想起了現代的時候一些東西了,我也開始慢慢的嘗試着融入了這個世界體系之中來正常的生活着,我在這裡有了新的朋友呢。
得到了許諾之後,兩個孩子頓時就成了放飛的鴿子,一下子跑的沒了影。
不過正如那些可愛的鴿子飛走了了話也會回來的,所以我想他們也會回來的,不過樣的想着。心裡又有些擔心起來。如果說自己之前什麼也不知道的的話,還情有可原,可是現在自己知道了秦尚書他可能派了人來爲難自己的時候,自己的心裡就有一些不放心了。
正如我之前漸漸的感覺到的那一種不安的感覺一般,尚書大人知道了自己的家裡的孩子與皇子一起遛出了宮,勢必又生出許多波折來的,所以想到了這些的我纔會有些擔心。不過好在我現在給他們化妝打扮一次,這樣的話,就不會被人認出來了。加上出府的時候,那些外面的暗哨們也未必就會認出來,所以纔不會擔心,可是府中有陌生的人出沒,還是會引起有些人的注意的。
因此,我們才只能選擇在近午時候,人多的時候纔會出發的。
卻不是因爲之前與的安宜所說的早上集市不熱鬧的緣故,不過兩個孩子卻是當了真的,於是這會兒得了我的許諾,頓時就如放飛了鴿子一樣的快活的跑遠了,我只好與林洵對視一笑,趕緊的跟了上去。
如果真的讓他們失蹤了話,可就不好了,這個時代也如過去一般,會有人專門的捉這些少年的。要是在現代,這樣的少年估計就被抓了打斷了腿,專門扔到熱鬧的街頭,專門給那些小混混們乞討賺錢,可是在現在的這個時代裡,也有一些賊頭,專門的捉一些少年,好來充進自己的組織裡面,幾年之後就是一些小偷了。
所以想到了這些的我也有一些擔心,於是就快步的跑了過去。好在兩個孩子雖然有些活躍,可是畢竟一個是宮裡出來的一個是尚書家的孩子,兩人都是從小被那些大儒們教育的,所以並不如那些野孩子一樣的瘋。只是放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打量着街市上的東西。
不得不說,對於安宜這樣的從來沒有出宮的經歷的少年人來說,外面的世界的精彩,很快就能打動的他的心。
“姐姐,這是吃的麼?”
“姐姐,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如此的古怪?”
“姐姐,那個是什麼?”
兩個孩子一會兒的功夫就遇到了難題,如果是平時,自然有屬下的僕人們爲他們解決,可是現在他們卻因爲自己的羞澀,卻是不敢上前去問那些小販的。於是就只好停留下來,追着我和林洵一起的追問起來。
而那些糖人,糖葫蘆,泥人,布偶……這些東西,對於宮裡的安宜來說,都是從所未見的東西,他以前也見過一些宮裡的貢品,如果說是一些的海味山珍,他可能都吃過了,可是外面的小吃,麪點,他卻是感覺到極是新鮮,畢竟從來沒有見識過這些東西的他,還是一個孩子,對於這樣的精巧而又味美的東西,也是極爲動心的。而見慣了奇珍異寶的他,對於外面的一些孩子玩的玩具,卻也有着喜愛的。
至於寄羽就好多了,他雖然家境也好,可是畢竟是住在外面的,偶爾也出來玩過,雖然平時是被一些僕人或者小廝們包圍着,看不到一些好玩的東西,可是好歹也是聽說過一些的,所以現在在安宜的面前,他也會偶爾的加幾句話進來,表現自己的厲害。
果然,純真的安宜很快就稱讚他起來,讓他笑眯眯的,顯然樂在其中。
因爲許了他們可以隨便的玩,所以他們也不會謙虛,當下遇到了喜愛的東西,問清了緣由之後,就直接買了下來。因爲他們是扮做我和林洵的書僮的,所以自然而然不可能是讓我們這兩個“主子”來付錢的。於是就將一些零錢都交在他們的手裡,別看他們都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可是平時真沒有多少機會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錢的。尤其是買這些有趣的東西。
不一會兒,他們手裡就塞滿了特色各異的小吃與麪點。還有着兩個精巧的玩偶,而這些東西很快就讓他們有一些吃不消了。畢竟他們兩個現在是書僮,自然而然不可能把手裡的東西,給少爺小姐來拿的,於是東西多了之後,他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後面的跟着的我與林洵也不禁笑了,他們這樣的瘋狂購物,結果導致了行走的速度變慢了,不得不說是意外之喜了,這樣的話也不會追趕不上他們了。
於是我們就慢慢的跟着,終於兩個孩子報怨起來,說道:“早知道就帶人出來,把這些東西都買下來了……”
寄羽卻問道:“煙姐姐,下次還會帶我們出來玩麼?”
我和林洵對視苦笑,心說,你們這一下偷偷的出宮來玩,本身就可能會給我帶來麻煩了。怎麼還敢有下次呢,不過看到了兩個孩子的臉上的期待的神情,又不忍化拂了他們的意,於是就說道:“好吧,只要下次有機會,姐姐就帶你們出來玩,不過再也不能這樣的偷跑出來了,知道麼?”
兩個孩子也不是不懂事,聞言不禁吐了吐舌頭,表示知道了。
於是,我帶着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吃的攤子前。
這集市上的小吃攤位,卻是與一些小城市的不同的。許多小城的攤子,可能只是一個扁擔就能挑來挑去了,一邊是火炭與鍋,一邊就是碗與食材,至於座位什麼,小城市的一些小攤是不會有的。而這裡自然而然與那些地方不同,因爲經濟較於別處發達,所以這裡的攤位都有着嚴格的管理制度的,各自都有固定的位置,自然而然也就發展的與別處不同,不擔心賺不到錢,於是就自然而然在一些小處着眼,招徠客人。
一些店鋪更是有着招幌、酒旗,匾額,不得不說,這個時代就已經有現代的時候的廣告的雛形了,不過這裡對於廣告可不是現代的時候的轟炸機一般的鋪滿視線。而在這裡的廣告還只是停留在等人來看的地步,能在本街上的店鋪上寫上廣告的標語就不錯了,不可能將其廣而告之的。
而因了這樣的緣故,一些小攤子想要與店鋪競爭,自然而然要在別處下功夫,除了許多攤子都有的招幌上面的廣告標語之外,就是硬件設備了。雖然是小攤,可是在管理之下,都是固定的位置。因此他們就購置了桌椅,專等客人前來。
來到了攤子前,這裡卻是一個做類似麻辣燙的地方,不過這個地方的配料卻是不全的,只是涮肉,做一些小吃而已。不過對於在宮中府中吃慣了珍饈美味的兩個孩子來說,這些粗糙的食物也是極爲誘人的。尤其是看到了這裡的桌椅,頓時就搶着坐了下來,兩個孩子將買來的零食都放在桌上,慢慢的吃了起來。
那店家看到了這樣的情形,先是眉頭一皺,顯然是看到了這樣的不懂尊卑的僕人小廝,有許多驚訝之情,不過轉念一想,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許是這兩個富貴人家的二代們性情不同呢。
想到了平時見到的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們的高傲嘴臉,這個店家覺得眼前的兩人格外的親切,連手下的書僮都這樣縱容,還會帶着書僮來自己這樣的不入流的小攤來吃飯,顯然是表示自己的小吃還是極棒的,這是對他的鼓勵。
更何況這兩人爲書僮都捨得這樣的花錢,在吃食上自然而然也不會吝嗇,想必接下來可以小賺一筆錢的。想到了這裡他眉開眼笑的招呼起來,殷勤的將兩人的乾淨的桌椅又揩了一遍,這才招呼兩個客官坐下,事實上,因爲來的早,他的桌椅都是乾淨的,不過表現一下,也是好事。
不過他卻是沒有想到,眼前的四人裡。真正的身份高貴的反而是兩個“不知尊卑”的小書僮,而那少爺小姐纔是身份較低一些的。
如果教他知道了這樣的真相,怕是當時就瞠目結舌了。
因爲來的早,這個時候的人還不是最多的。小販的客人少,招呼起來也格外的殷勤,不一會兒就將幾個招牌的點心端了上來,然後開始了涮肉,炭火雄雄的,在這冬天的乾冷的天氣裡,讓人的心頭都暖了起來。
林洵看了一眼天上的灰撲撲的陰雲,淡然說道:“看這樣子,可能不久之後就會下雪了吧?”
我也看了看天色,說道:“誰知道呢,不過也不知道這裡的冬天是什麼樣子的?”
我的這個話讓他的心裡一愣,他想不到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是從來沒有看過這個世界的雪的,於是就當我是隨口的一說而已,卻不知道在我的心裡,其實也何嘗不是發自肺腑的感嘆呢?
可能不久之後,來到了這個世界的第一場雪就會落下來了吧。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雪,與我原來所在的那個空氣污染的世界裡的雪又會有什麼區別呢,以往天冷的時候,瑟縮在家裡過冬,而現在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卻不知道這個冬天會是如何的過去的呢?”
想到了這個冬天的到來,卻是不禁想到了以往在原來的世界的時候,冬天的溫馨的,而現在獨在異鄉爲異客,這個冬天卻是無論如何也會覺得有一些冷清了,等到了下雪的那一天,卻不知道,會不會有家人一起掃雪呢?
不過,在這樣的世界裡,身爲大小姐,自然而然是不需要掃雪的吧,也不會堆雪人,也不會打雪仗……
這裡,終究不是家鄉啊,想到了這裡,我不禁有一些淡淡的憂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