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賀嚇得不輕，感覺把門關上，以免被同事看到。同時將我扶起來，驚訝地問：“咋了？跟人打架了？我說你……沒事逞啥子能……”
“賀叔，你聽我說！”我緊緊抓住老賀的手臂，“我現在正和人格鬥。如果我打輸了，我爹，還有矮子他們都會死。你趕緊找個特警教練給我！”
老賀聽糊塗了，眼睛瞪老大：“你這是鬧哪樣？”
我強忍着鼻子的疼痛：“叔！具體原因以後再跟你說。你現在必須得幫我，不然……”我看了看周圍，發現老賀的辦工作上面有把水果刀。
“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我一把抓起水果刀，抵在脖子上。
老賀嚇傻了，忙說：“好！好！”
老賀雖然具體不知道我這邊究竟除了什麼情況，但跟我交往這麼幾年，他清楚知道我的爲人。現在看我說話有條有理，知道我必然事出有因，所以一路轟着油門把我往市局特警隊帶。到了特警隊，老賀先是給歐陽大風打了一個電話。
歐陽大風簡單爲了幾句，就把一個姓鐵的特警教練介紹給了我們。
鐵教練不苟言笑，一上來就問：“誰要學拳？”
我放下水果刀說：“是我，關小飛！”
鐵教練看了看老賀，又看了看我，一邊把我們往拳擊室帶，一邊問老賀：“這是你娃？我看文質彬彬的，不像是學拳的料。是不是最近被人欺負了想復仇？”
我怕說錯話，只好悶着頭一言不發。
老賀不好意思地說：“一親戚家的孩子，帶他來就學點基本功，防身用。他爸媽都在國外，他一個人生活，擔心他遇到壞人。比如綁架打劫啥的！”
“原來是這樣！”聽了老賀的話，鐵教練沒有多問。
特警訓練室裡，幾個男女特警正在進行常規訓練。見到鐵教練進來，大家都歇下，朝鐵教練敬了個禮。鐵教練用手摸了摸訓練器材，我看他就像撿一張紙似的，就用單手將舉重槓鈴拎了起來。那玩意，目測少說也有一兩百斤……
“隊長，新來的同志啊？”一個特警小哥問。
鐵教練說：“親戚家的娃，過來體驗一下。小龍，小鳳，你們兄妹倆過來，先陪他練一練基本功。”
鐵教練說完，就準備帶老賀去喝茶。
我趕緊將鐵教練攔住，心急如焚說：“鐵叔，我不練基本功……”
鐵教練愕然問道：“你想練啥？”
我說：“我只想練一招制勝的必殺技！”
老賀急得抓頭，一時間又找不到藉口幫我脫身。鐵教練畢竟是特警隊的副隊長，見老賀這幅模樣，知道這裡邊肯定有隱情，於是開門見山問：“咋回事？”
我知道解釋不清楚，只好撒謊：“我爸的仇家要殺我。”
“真有這事，你先報警啊？”鐵教練覺得不可思議。
老賀清了清嗓子說：“這事很複雜。他爸做外貿的，生意場上哪裡不要得罪幾個人。最近有人揚言要讓他斷子絕孫。我也曉得最好先報警，可那夥人殺人不眨眼，咱們的同志又不能二十四小時看着他。所以學點必殺技，是有必要的。”
鐵教練半信半疑：“那好，我只教你防身術！”
“不是必殺技嗎？我自學必殺技！”
鐵教練有點不耐煩了。
旁邊叫小龍的特警小哥說：“防身術裡也有必殺技。只是教你如何把敵人快速打倒或者制服。功夫都只是用來防身的。要殺人，還得靠武器！”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爲啥不弄把槍進去呢？
不過，這槍可不是隨便能弄到的。
所以我只好先學把人打倒的防身術。先打倒再說，至於別的，不在我的控制範圍。
鐵教練和老賀到樓上的陽臺喝茶去了。
小龍和小鳳這兩人，長得眉清目秀的，年紀頂多不超過二十二歲。
因爲年齡相仿，所以一見面我們就親近了許多。
小龍說：“防身術主要在於攻和守。你沒有拳擊基礎，攻擊所佔的比例就不多，只能以守爲主了。如何快速閃躲敵人的攻勢，一種靠身法，一種靠計謀。”
旁邊的小鳳接着說：“身法需要長期訓練，你要是真想學必殺技，唯一的辦法只有靠計謀。比如分散敵人的注意力，比如詐死。最好的方法，還是虛招。”
小龍點頭：“沒錯！我們先教你虛招吧！”
小鳳說：“你儘管朝我這兒打！”
我一連揮了幾拳，都被小鳳躲過去了。小龍看了說：“挺好！攻勢有了，只是速度和力量更不上。虛招就是不要讓對方看出你的實力。把招式擺好，假裝要打出去。這時候，再以集中力量和速度，攻打敵人最脆弱的地方。”
小鳳說：“如果你的敵人是男人，最有效的就是流氓拳！”
說到這，小龍聽得一臉通紅。
爲了不讓小龍尷尬，小鳳提出要單獨教我流氓羣。小龍說：“還是我教吧!”
小鳳笑了笑：“這套拳是女教練教的，你哪會？”
小龍聽了，只好說到隔壁等我們。
很開，整個訓練室，就只剩下我和小鳳了。小鳳讓我把手抓住她的雙肩，然後麻利地幾個轉身，啪啪幾下，把我按在了地上，用屁股坐在我的腿上……
“這幾個動作，你重複給我看！”小鳳說。
我做了幾遍，漸漸掌握了。
小鳳看了看，覺得滿意，然後告訴我，在什麼情況下，能夠用腳提或者用手捏敵人的老二。看着這個短髮女孩，我感覺自己竟然有點兒心動了。
在小鳳的指點下，我不斷地訓練，直到太陽落山，我纔將這一套流氓拳法徹底掌握。
離開訓練室的時候，小鳳對我有點依依不捨，說讓我有空多過來！
我心急火燎，心不在焉說：“一定！”
一身汗臭坐在老賀的車上，老賀問我：“跟我說說，你的對手是誰？”
我擦着額頭上的汗說：“是夢裡邊的一個人！”
老賀一腳把車踩住：“白小玲在你那？”
我點頭：“你咋知道？”
老賀繼續開車，把我往中央公園那邊送。因爲路上要經過第七區，我感覺心跳加速。上次我爸已經跟我說過，讓我在天黑以後，不要去第七區。
說白了，第七區就是鬼魂活躍的地方！
兩人都沉默着。
車子很快通過一座跨江大橋，進入第七區的範圍之內。大橋上，密密麻麻都是車。
一輛車突然從後面呼嘯而來，與老賀的車並駕齊驅。
我一扭頭，就看見遊志紅在看着我笑。
老賀問我：“什麼情況？”
我說：“叔！你只管開車，車速和我旁邊這輛奧迪保持一致。我有些話，想對司機說。”
老賀看了看遊志紅，車子頓時幾個旋轉。
後面的司機正在破口大罵：“你丫傻逼吧，咋開車的？”
旁邊，遊志紅陰森森地笑。
我把車窗全部搖開，然後儘量讓自己鎮靜下來。
“遊大哥，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得罪你，你非得整天開着一輛車追着我跑。今天，我想把咱們的事兒，徹底說清楚。你讓我上你的車可以，但是今天你不許胡來。另外，你必須答應我，先送我去中央公園。你把車停在那裡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遊志紅用嘶啞的生意說：“你這算是契約？”
我點頭：“是的！希望你遵守承諾！”
那邊，半天傳來一個好字。
老賀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扭頭去看遊志紅。那輛奧迪車裡面，的確只有他一個人。
“小飛，你真要上那車？那車完全自動駕駛……”老賀說。
我揉了揉眼睛：“沒錯！”
“爲啥？”
“因爲我不想看着六個人爲我一個人去死。不管怎樣，我關小飛活到今天，有那麼多朋友願意爲我冒那麼大的風險，我覺得值了。”
老賀顯得無奈，問：“沒有別的法子了？”
我沒有回答。
車子到了橋頭，我讓老賀把車停下。然後讓遊志紅把車門打開。
看着老賀，我的鼻子酸酸的。
“叔，再見！”我說。
老賀慢慢把車門打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人固然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小飛，今晚的車特別多，你不希望傷及無辜，所以……”
那邊，遊志紅在叫我：“關小飛，上車！”
我扭頭，忽然看見另外一個人。一個站在樹蔭下面的，穿着打扮十分時髦的女人。
遊志紅好像也發現那個女人了。
他問：“你來幹什麼？”
樹蔭下的女人說：“我來看我哥！”
“他是你哥？”
“是！”
等樹蔭下的女人走出來，我纔看清她竟然是娜娜。
娜娜的出現，老賀也覺得十分驚訝。
娜娜問我：“你去特警隊了？”
我膽戰心驚點了點頭。
娜娜隨後掏出一個小瓶子，溫和地說：“光靠一套流氓拳法，還不足以完全打敗對方。你想要贏得這場比賽，只有把他一拳KO！或者打死！這是防狼噴霧器，你拿好。”
我伸手去接娜娜的小瓶子，卻不小心摸到了她的手。
她的手依然冷冰冰的！
這武器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