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爽
撲撲撲,隨着一陣陣心跳般的聲音,那團妖異的白煙已緩緩飄落到張伯的村屋的上方,在煙霧中,隱隱約約見到有一道怪異的白光光圈映到屋頂上,並緩緩在瓦片三角形房頂移動着,向着房頂的煙囪移過去、、、、、
“嗬——嗬——嗬!”
在一陣陣呼吸聲中,張伯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孤兒院,明麗的陽光中午下,在那孤兒宿舍外面的一片綠油油的草坪上,十幾個孤兒正在嘻笑着,遊玩着,那些天真,充滿童趣的笑聲聽上去好象動聽的小鳥一樣!
張伯歡笑着走上去,當他走上去近看時,突然,他呆住了,他看見那些孤兒正在那旋轉着的木馬旁邊的草地上玩着足球,他們正跑來跑去,踢着一個球狀的東西,那些孤兒見到張伯,突然全部停下,其中一個嬉笑着一邊向張伯舉手打招呼,一邊一腳把那個球向着張伯踢過來。
只見在金光燦爛的陽光下,那球呈一個美麗的弧線劃過那藍色的天空,向着張伯的臉部直直飛過來,直直飛到了張伯的臉前,飛過來的球!天啊,這哪裡是什麼足球,而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人頭上臉孔正正是瞪目猙獰的張伯自己的臉孔,一片血淋淋爛了一半臉皮的,此情此景,象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恐懼嚇人之極!
“啊!”那血淋淋的人頭足球已一下子打在了張伯的臉上,張伯發出了一聲可怕的慘叫聲!
“啊!”張伯怪叫着從惡夢中醒過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奇怪?怎麼自己會發這個回到二十年前聖光孤兒院的惡夢,這個惡夢太可怕了,令他不由自主直直從牀上座起,突然,不知爲什麼,他望着自己的臥室,有一種莫明其妙難以言喻的恐怖感從他的心頭升起,一股冰冷的寒意直上背門——因爲他聽到,客廳裡傳來了一陣“啪——啪——啪”的怪聲,更令他感到毛骨恍然的是,這臥室通向客廳的房門竟然打開了,他記得——他在入臥室睡覺前是明明關了門的,而且還上了鎖——可現在,門竟打開着!
啪——啪——啪
客廳的怪聲每響一下,張伯的心臟都猛跳了一下——是什麼東西在外面?
張伯強忍內心那冰寒一樣擴散的恐懼,披上外衣,慢慢地向着通向客廳臥室的門外走去。
啪——啪——啪,怪聲仍在繼續。
但當張伯一來到臥房房門前,向客廳一看時,突然“啪——啪”的有節奏的怪聲全部停止了,那些怪聲在張伯跨入客廳那一剎間全部停下來,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伯走到客廳裡,眼睛因驚恐而睜得大大的,他由左至右慢慢地掃看過去,但客廳裡的桌,椅,電視機,花盤景,屏風,全部都在黑暗中悄悄地一動不動,客廳裡一片死寂,什麼也沒有,一個人也沒有。
但,剛纔張伯肯定自己剛纔是明明聽到“啪——啪”聲,不是幻覺,不過,現在,他卻什麼也看不到,看不到是什麼東西在發出剛纔的怪聲。他內心有一種怪感——那聲音好象知道他進客廳,所以在他進客廳時停了下來。
他足足呆望了幾分鐘,但客廳裡依然寂靜如死,他狠狠地壓制住了自己的內心的莫名的怪感,他那已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仍然什麼也看不到,張伯這時驚恐的內心才稍爲平伏下來,也許只是只是一頭老鼠在作怪,他小聲地自言自語,然後轉頭想返回臥室睡覺。
就在這時,突然“呤——呤”一聲長長的尖銳電流呼叫聲劃破寂靜,當場嚇得張伯心頭一跳,打個冷噤,心臟幾乎要從口中飛跳出來似的,幸虧他沒有心臟病,不然一定嚇死,張伯驚恐轉回頭一看,原來是客廳裡圓形紅木卓上的電話在響,電話機上的紅色顯示燈在呼叫聲在一閃一閃,在黑暗中閃出一片血紅,不知爲什麼,在張伯看來,這電話叫聲彷彿叫得十分可怕,比平時尖銳很多!那紅光也光得比平時亮,好象好象催命燈一樣!
撲通——撲通——撲通
張伯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緊張而又急速地猛跳,自己額頭,雙手全是因驚恐而滲出的冷汗,他發抖地慢慢向着電話走過去。
他渾身哆嗦地來到尖叫着電話前,大口地倒吸一口冷氣,然後猛地提起電話,用發抖的聲音“誰?”
“爸爸,是我,志成啊!”電話裡傳來了一個熟悉的中年男子的聲音,當張伯一聽到這個聲音時,立時整個人一下子鬆下來,原來這是他兒子張志成的聲音,他兒子在美國留學打工。
“志成,你在紐約的生活好吧?”
“還可以,爸爸!”
“志成,你還是認真工作吧!這是國際長途要花錢的!”張伯笑聲說,這志成,老是在每個星期都打一個電話來,他不想兒子在這方面花費太多。
“爸爸,話不能這麼說,打電話給自己爸爸是我應份的事,現在電話卡很便宜的!”
“傻孩子,你真是個孝順仔!”張伯顯得有些激動。
“爸爸,我很想念你啊!我想下個月飛回來看你,好嗎?”
“好!好!我也很想念你”張伯已睛帶淚花,他已足足兩年沒有見自己的兒子了。
“爸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好兒子!”不知爲什麼,突然張伯感到自己的心跳又開始加快了。
“爸爸,你想死後是火化還是土葬,哈哈哈!”電話裡的兒子的聲音突然一下子變得陰森可怕起來,“哈哈哈”那笑聲也一下子由兒子變成一陣陰森的小孩子笑聲。
張伯不聽猶自可,一聽當場嚇得魂飛天外,肝膽盡裂!這些陰森的小孩子笑聲不正是二十年前那聖光孤兒院大火中燒死的孤兒笑聲嗎?它們竟變成他兒子的聲音來騙他。
“哈哈哈,張伯伯,我們很想念你啊,不如下來下面跟我們一齊玩,好不好啊!哈哈哈!”
張伯當場被嚇得尖叫一聲,整個人陡地跳起,驚恐地拋開話筒,尖叫着連連後退!
“哈哈哈!”話筒裡,陰森又令人毛骨恍然的小孩子鬼魂笑聲仍在繼續。
同時,刷隆一聲,電話旁的一盞早已熄滅掉的檯燈突然自動亮起,並閃起比平時光亮很多的白光,剎間把整個客廳映得如同白晝!轟隆一聲,一道轉着弧線狀的電流光線,從光亮得嚇人的檯燈中飛射而出,彎曲地穿過黑暗的空中,向着張伯飛舞過來!
張伯尖叫一聲,整個人直直向下倒下閃開,那道可怕的電光線閃耀着嚇人的白光,從他的頭上飛過,正正打中他身後的屏風上,烘一聲,屏風上炸起一團妖異的白煙,白煙過後,烘一聲,屏風竟不可思議的自動燃燒起來!剎間燒成一道火屏風,映得一片血紅!“嘻嘻哈哈”陣陣陰森森的女鬼笑聲,竟從燃燒着屏風上發出來!張伯定神一看,天啊,在火紅燃燒着屏風上,那些屏風上的仙女自動在畫上飛舞起來,象剎間有了生命一樣,詭怖之極!刷一聲,變成一個個火飛人,從烘烘燃燒的屏風上飛出,象幾隻妖異的火鳥一樣,陰森森地在客廳上空飛揚而過,所過之處,留下一條長長的白光光弧線,無數道閃着亮得人睜不開眼睛的白色光弧線,剎間已如無數絲帶般飛舞,交替轉成一團團半透明的白光光圈,把整個客廳淹沒,淋浴映入一片光亮的妖異世界中!
同時,“噔——噔——噔”一陣陣怪聲在白光光圈的掃圈而過的桌椅板凳上發出,只見那些茶機上的茶壺,茶杯及幾個財神,觀音及仙女陶瓷像,全部自動“噔——噔——噔”隨聲自動震動起來,象剎間都有了生命一樣,發出陣陣小孩子哭泣般詭異聲音,並自動向着桌面及茶機的外面滑去,“呼”一聲,一個茶壺竟自動飛上半空中,向着張伯飛打過來,張伯連忙急急本能閃開,茶壺“澎”地一聲,摔打到他身後的紅木椅上,裂成幾十塊四處濺落!
“鬼!”張伯嚇得尖叫着衝向外門,想衝出門外,他剛一衝到紅木門旁,“譁隆”一聲,隨着一陣可怕的水流聲,只見木門上突然自動出現並向下瀉出一大團一大團血紅血紅的人血,如洪水般從門上涌到地上,向着張伯的雙腳直涌過來。
太可怕了,張伯嚇得當場怪叫着退回到客廳中央,同時,光圈四轉的四周空中隱隱約約響起了一陣陣的小孩子笑聲。
“哈——哈——哈——哈——、、”
這些忽東忽西,只聞其聲,不見其影的鬼魂笑聲嚇得張伯簡直是魂飛魄爆,怪叫着“不要!不要、、、、”
突然,“呼”一聲,天啊,一張紅木椅竟不可思議地在地面上自動移動起來,並兇猛地向着張伯直直撞過來,已嚇得面無人色的張伯連忙一閃閃開,那自動撞過來的紅木椅一下子滑走過地面,砰一聲,撞空的木椅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後停下,幾乎同時,“烘”一聲,停下來的紅木椅竟然自動燃燒起來,一下子燒成一張燃燒着的火椅,陰森,恐怖的火光一下子把牆角一帶映成一片可怕的血紅!
“不要殺了我,不要殺了我,不關我事的,是黃成金來問我的!”嚇得半死的張伯癱軟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大聲尖叫着。
“哈哈哈,張伯伯,人又老,樣又醜,又多事,做三八公,黃泉路上等你來,鬼仔王要帶你走,哈哈哈!”隨着一陣陣在半空中轉動着白光光圈發出陣陣若有若無的陰森森的小孩兒歌聲,張伯見到自己的臥室竟閃起了一團陰森強烈的綠光!綠亮得嚇人異常!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的!”張伯嚇得已語無倫次,神智大亂,心驚肉跳!
“哈哈哈!”隨着一陣陣陰森可怕的鬼怪笑聲,那發着妖異綠光的臥室裡傳來了一陣“刷刷刷”尖銳的桌腳和地面摩擦聲,張伯驚恐地看到,他臥室裡的那張豎着大化妝鏡的梳裝枱,竟然在沒人推動的情況下自動在地面上滑動起來,並一下子從臥室裡自動滑動到客廳的中央停下,天啊,那枱上的大鏡竟變成一片血紅血紅,“呼”陣陣妖異的白煙,從血紅的鏡裡噴出來,噴瀉到客廳中,“呼”又是一陣白煙,天啊,這鏡子象是有生命在呼吸一樣!同時,鏡裡竟“哈哈哈”地傳來了一陣陰森沉重有迴音的魔鬼小孩笑聲。
還未等嚇得魂不附體的張伯反應過來,“呼嗬呼嗬”隨着一陣巨大的呼吸聲的伴奏下,隆一聲巨響,一隻如大樹般粗狀的醜陋的綠色的鬼樹手,竟閃電般從血紅的鏡子裡伸出來,穿過光亮嚇人的半空,撲向張伯!
“沙”一聲,這具巨大的鬼手已把張伯連胸帶雙手一下子整個人握住,那五隻長着血紅尖指甲的鬼手魔爪如捆繩一樣把張伯牢牢捆紮住。
“不要!不要!”被巨鬼手抓住動彈不得的張伯尖叫着,冊時,他頭頂上方的天花板上的風扇竟突然不可思議地“呼——呼——呼——呼”自動高速轉動起來,並越轉越快,一下子竟快到如同直升機機翼轉動一般,卷颳起陣陣巨風,天啊,它轉得比電開關最高檔還要快十倍!
“呼嗬呼嗬呼嗬”
同時,隨着血紅鏡子裡面傳來一陣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可怕的鬼怪喘氣聲,那牢牢捆住張伯的巨鬼手慢慢舉起來,把手中的張伯伸向那天花板上轉動着的“呼呼”巨響的電風扇舉去。
“啊!”隨着張伯最後發出一聲裂人心魂的慘叫聲,那巨大的鬼手已把張伯的人頭套進那轉動得快如直升機翼一樣快的風扇中,隨着“卡隆”一聲可怕的骨頭血肉和風扇相撞怪響聲,張伯的鮮血四濺,噴濺得滿牆滿地滿天花板都是,整個人頭,已被鋒利的扇葉高速打斷爆,血肉爆裂開的大半個人頭,從飛上空中落下,張伯已當場暴死!同時,這巨大的鬼手也一鬆鬆開,自動收縮返回到鏡中,張伯的無頭身軀也自動從半空中落回到地面上,鮮血如噴泉般從斷開的頸部中飛噴射出,同時,“澎”一聲,裂成幾塊的人頭和無頭身軀齊齊落到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隨後,“烘”一聲,那慘死的張伯的人頭和身軀,竟自動燃燒起來,變成幾團在地面上的火團,映紅了可怕的客廳、、、、、、、
“哈哈哈”隨着一陣陰森的惡魔笑聲,一團濃濃的白煙,慢慢飄離開張伯的村屋的屋頂,在即到來的黎明前的黑暗中向着遠方的大霧山的山林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