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爽
在七奇山半山腰的風雲堂上,黃昏的天空已又暗又黃,加上漫天低沉的陰雲,濃黑翻滾,密佈層層,把天空變成一片灰茫茫然的低沉沉雲海,令人根本看不到西下的夕陽。黑壓壓的密雲彷彿已把整座七奇山淹沒在它的籠罩下。
站在風雲堂門前的茅山弟子小文看着這洶涌灰黑的層層濁雲天空,不知爲何,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這會不會是四面鬼仔王的黑暗力量的顯示?還是什麼預兆?
在風雲堂外的半山腰的空地上,只見金光蓮花法陣已擺設好層層陣式,陣中周圍是三十三面迎風起舞的招魂幡旗,它們呈圓圈狀包圍着法陣,前後有上下兩壇,條條白色的招魂幡魂旗在隨風陣陣飛舞,在下着微微細雨的黃昏中顯得飄渺陰霾之極!
前方的上壇左有五營陰兵旗的法桌壇陣,右有白虎照塘的印差壇,壇上點掛着三盞藍色的紙燈籠,燈籠上佈滿各種用紅色硃砂畫成的怪異符咒號,接着壇的正中是由五張長長的紅色長方形木飯桌鋪成的長橋,長橋的前後兩邊,各有一上橋的小方形椅,橋上由頭到尾鋪上一張長長的白紙,白紙上畫有用黑色毛筆硃砂書法而成的茅山法咒,橋的兩側,各放着還未燃燒着的紅色蠟燭,看上去就好象是橋欄一樣。橋尾的小方椅直指後面的下壇和風雲堂的大門。
後面的下壇是一個大香爐,香爐後正是由木棚木桌疊接而成的天師壇桌,天師壇桌設在木棚的第二層,上有各式法器供品擺放其間,後有黃色的茅山大法吊兵旗——杏風旗,顯是供法師施法所用。木棚左右兩側,擺滿掛着各種各樣紅線剪刀組成的簾子,左右各掛有“金光蓮花顯神通,七陰法神奈何橋”對簾。顯然這就是超渡亡靈的金光蓮花大法陣。
而在風雲堂二樓七星堂密室裡,幾名弟子正在忙碌擺設各式法具法器,顯是元天真還要在這裡擺設第二個茅山法陣,四大天王的銅像正如護法神般坐鎮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在正中後面的千手觀音像前,擺起了一個鋪上黃色法布的祭壇法臺,上面着各或燭火祭品和各或令旗,幾名弟子在佈滿嶓布巾的天花板上搭架起各多畫滿各種威怒天兵神將佛像的法幡巾,條條天花板上落下密集嶓巾使整個七星堂更顯一片陰森煞殺氣氛。
在這祭壇左面的另一張長桌上,上面鋪有一張長長的巨大的白色巨紙符,紙上是一羣羣牛頭馬面的陰間鬼卒帶領亡魂進入豐都鬼城的圖案,紙上放着一個兩層的書架,架上放着上下兩層共四十多個用草紮成的草人,每個草人都用針扎着一張黃色的符紙於身上,其中最上方靠邊的四個草人的身上分別用硃砂寫着“張成,林哥,陳伯,王爽寧”四個死去的保安名字,下方則是他們的出生的時辰八字。
這時,一臉嚴肅的元天真提着幾個銅鈴從門外走進來,正在旁邊工作的另一弟子指着這些草人,問“師父,這些草人有可用處?”
“這是我今早通過黃經理,叫人從警方電腦處要來的這一段時間在新宇宙大廈的死者的姓名及出生時辰,這些草人是我用北星七陰法落過法咒,只要一到今晚九點,我就可以施展七星招魂大法,借外面的金光蓮花陣法力,把新宇宙大廈這陣子死亡的保安及建樓時死於意外的工人,還有十八年前死於火災的孤兒院的小孩子鬼魂,把它們通通招來,用牛關馬面送他們回陰間地府,超渡他們的靈魂到另一個靈界空間。”
“師父,不是吧,在這些草人身上貼上招魂符和他們的名字八字,就可以把他們的靈魂招來?”
“本來,一般人死後會由陰間的勾魂使者或者其它靈界空間的來客在七七四十九天帶走,離開人間,但新宇宙大廈的死者及以前孤兒院的死者,因爲是被四面鬼仔的邪靈力量殺死,不是命中定數之死,所以死後會成爲無主孤魂,加上在四面鬼仔的強大法力下會變成害人的惡鬼徘徊於大霧山一帶,不過,在師座的金光蓮花陣強大法力下,我可以把它們的靈魂招帶來這裡。”
“那不是今晚會有很多惡鬼來到我們這裡?我們能不能應付得了?”
“你放心,金光蓮花陣的神力感應會使鬼魂的靈性甦醒過來,使它們記起它們是誰?而且我會用破地獄血池大法破開地獄門,使勾魂使者可以帶這些無主孤魂回陰間鬼城受審。”
“師父你法力高強,何必搞得這麼麻煩,不如用我茅山滅鬼法把它們滅掉不是更簡單?”
“小燕,殺死鬼魂是一種比殺人更大的罪業,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修道之人絕不可以亂做的,驅鬼應以慈悲爲懷,以超渡它們重新輪迴投胎纔是正道,不然冤冤相報何時了,對於我們修道之人來說,殺鬼魂可是要自損自己的道行的,”
“那引來的四面鬼仔呢?”
“那個當然不同,它是南洋的大邪魔,法力強大,乃阿修界的大魔王轉世而來,如不消滅,必然禍害人間,這四面鬼仔今晚一感應到我的金光蓮花陣在超渡給它殺死的人時,必然會大怒趕來這裡,所以,屆時我和四面鬼仔的一場決戰已在所難免。所以我要在這七星室裡擺第二個法陣——北斗七星降魔大陣!”
“師父,你對戰勝這四面鬼仔有多大把握?”
元天真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茅山法術對付這些南洋的妖魔是根本沒用的,”他走到祭壇臺上,拿起阿杜拉拉贈予他的柳木劍,說“希望阿杜拉拉給我的泰國法器可以幫我傷到這四面鬼仔!”
同時,元天真也順勢望了一下放在另一旁地上的那來自己非洲的魯肯西亞獅神面具,還有那造形妖異古怪的泰國木偶神將,不知爲何,這些東西令他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希望今晚不要戴上這獅面王面具!”元天真內心想。
同時,這時門外的小文和另一個弟子擡着一個用黑布包着長方形**般大小的物品一齊走入到七星密室裡。
“小心一點!小文!”隨着元天真的聲音,小文和那名弟子子已小心翼翼地把那比牀板還要大一點的黑包包着的東西搬到祭壇前,放到壇前的空地上。
“這是什麼?”
“這是我今天下午從法寧寺借來的乾坤顯靈鏡。”元天真講完,來到這黑包**形物前,忽一聲,把黑布揭開,只見這橫臥在地上原來是一塊長方形,如**般大小,長約三米,宗寬約一些一米半左右的長方形古鏡,鏡的四周的流線型雕滿各種鬼怪飛獸的古黑木鏡框。
“靈魂是無形之物,這乾坤顯靈鏡是道家聖物,相傳是傳真派寶物,可感應天地間靈氣而打開陰陽間的通道,我會放十個銅鈴於鏡的十個方向,當我用金龍桃木劍劈開這十個銅鈴時,就會使此鏡和陰間枉死城相聯,自可情來陰間的使者從鏡中來到陽間,超渡新宇宙大廈的無主孤魂。”
“這乾坤顯靈鏡這麼了得,竟可直通陰間?”
“當然,不但可以通向陰間,還可通向其它靈界天界阿修羅界等不同空間,還可照出妖物的原形!”元天真邊講,邊來到這乾坤顯靈鏡前,定下神向着鏡子裡的自己看去,鏡中自己剎間閃了一下靈光後變回自己原樣,小文也順勢向鏡中看去,不知爲什麼,他感覺這乾坤顯靈鏡在地上看上去就好象一個小小的池塘一樣,這鏡顯然和一般的鏡有種異樣完全不同。
元天真又命另一個弟子把一個洗臉盤大小的銅盤,上面盛滿清水,放於地上乾坤顯靈鏡前。
小文問“師兄,這盤水又有何用?”
元天真正色道“我在這裡七星室擺的是北斗七星降魔大法陣,如四面鬼仔殺到了風雲堂,破了外面的金光蓮花陣後,就在這裡與我決戰,我就在這裡用七星北斗神符燒着後放入水中,使北斗七星精靈,降於水中,使此水成爲驅鬼之法靈水,有令妖魔現出形跡的強大威力,對付無形之天魔,此靈符水比道符更能滲透發揮出降魔法力!”
“小文,現在幾點了?”
小文看了看的手錶“七點半了,師兄!”
“時辰快到了,還有一個半小時,我要靜坐修神一個小時,你出去幫我把金光蓮花陣的奈何橋開光!”
“是,大師兄!”
等小文離開後,元天真無意識地摸了摸了自己胸前掛着的阿杜拉拉贈他護身用的四面佛項鍊,不知爲什麼,他今天整個白天,眼皮在老是跳個不停,他下午時曾悄悄爲自己占上一卦,卦象竟顯示是大凶之象,作爲修道之人,他已本能地意識到,今晚將會是自己生前有史以來最兇險的一次降魔法事。而且會凶多吉少。
晚上八點半了。
今晚,整個大霧山處於一片大霧中,新宇宙大廈也處於一片樹林濃濃夜霧中,大廈全身一片黑沉沉,竟然一點燈光也沒有。
同時,大廈方圓十幾公里範圍內公路一帶,因封路原因一片靜悄悄空蕩蕩,一部車也沒有。
在大廈後面二百多米遠的一山林路邊,一部黑色的越野車正靜悄悄地停泊在一棵大榕樹底下,後面,留下一條長長的從山坡處直開上來的痕跡,顯然這車是抄山間小山路硬上來的。
車內,三人正緊張萬分地看着大廈,駕駛座上的是經理黃成金,身旁則是司馬明,後座是阿杜拉拉。
“四面鬼仔出來沒有?”黃成金忍不住問。他望着這在黑夜中的聳立着的新宇宙大廈的黑影,不由感到一陣陣莫名的恐懼,怎麼今晚大廈竟一點燈火也沒有?
“還沒有,它出來時我的法眼會看到它的元神之光!”阿杜拉拉說。
“元大師應差不多擺陣吧!”司馬明看了看手錶。
“還有半個小時!”阿杜拉拉道“今晚是家歷七月,鬼門關大開之日,九點就是擺金光蓮花陣的時辰了!”
“對了,大師,那些大廈裡的鬼怪真的看不見我們嗎?”
“當然不能!”阿杜拉拉指着他在前車擋風玻璃貼的一道紅色的紙符“貧僧貼的是我們泰國白象神隱形符,它是用大象血和小乘佛門的密咒練成,只要我們不出車外,一般的鬼怪應絕對發現不了我們!當然四面鬼仔的道行到底去到了那個地步,我不清楚,我不能保證百分之一百不給它發現!”
“要是給它發現看見我們了,怎麼辦?”
“那麼!”阿杜拉拉冷冰冰地轉臉看着自己放在沙發上的金光閃閃的降魔金禪杖,然後陰沉沉一字一句道“貧僧只有和它進行單對單的埋身大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