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的話,彷彿一個深水炸彈,炸的趙新利已經懵了。
他是第一次遇到,死者丟了器官的情況。
以往即便是怎麼血腥的現場,死者被分屍也好殘殺也好,臟器基本會丟在一處,這樣剖腹取器官的行爲,真的太可怕了。
周海朝着客廳望了一眼,抿緊脣看向趙新利,低聲說道。
“別引起恐慌,我知道失蹤的子宮哪兒去了!”
趙新利知道,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
門口又是警察,又是酒店的工作人員,現在過多泄漏出去案情對偵破工作百害而無一利,站起身走到死者腳步的位置說道。
“我去找人,抓緊將屍體運到解剖室。”
周海點點頭,跨過死者腹部伸手將死者屈膝的腿按下去,膝關節的活動度很好,沒有像男性死者那樣屍僵明顯,看來這是溫度差造成的影響。
就在周海放下死者腿時,趙新利正盯着死者,他突然瞪大眼睛,指着死者手指顫抖,一時間說不出來話,下意識的雙腿加緊。
周海趕緊起身,轉到死者腿部的位置,從趙新利的角度望過去,原來死者會Y部也被切削了,擡起她的腿,這才發現,外Y整片被切削下去。
周海扯下口罩,呼出一口氣。
這個兇手太惡毒了,這個位置那是神經末梢匯聚的位置,整個皮膚邊緣都在翻卷着,看起來是在死者活着的時候切削的,這份痛苦無法言喻。
打開勘察箱,周海撕開一件隔離服,將死者的軀體覆蓋。
“抓緊找人運送,我們走!”
趙新利知道,周海現在怒了。
這樣的兇手,真的太兇殘了,他整理了自己的勘察箱,將所有物證袋裝好,拎着出了臥房。
萬成俊站在房門口雙手用力搓着,見趙新利出來,趕緊上前。
“運送屍體的車子準備好了,現在運嗎?”
趙新利點點頭。
“把屍袋拿進來,裝上直接運走。”
萬成俊朝外面擺手,於永亮已經帶人走了進來,胖子幫着他們一起將屍體裝袋,不然以羅雲庭屍僵的動作,想要裝袋都是困難。
至於女性死者,趙新利親自接過來屍袋,拽着大劉進去裝袋,這個狀態還是不要讓所有人都觀瞻了,真的是有心理陰影。
整理完畢,留下看守現場的人員,衆人從工作電梯下樓,直接從後門上車離開,還好整個過程極快,有些客人還覺得有人病發要去醫院,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
周海剛要上車。
萬成俊一把拽住周海的手臂,面露尷尬,周海下了車跟着他走到一側,周海知道他一定有什麼難以啓齒的事兒。
“萬支隊說吧,劉局交代過,我們會全力配合的,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見周海這樣坦蕩,萬成俊瞬間放下了包袱,嘆息一聲說道:
“周法醫,不瞞你說,那兩個記者真的很頭疼,一會兒要找大使館,一會兒要聯絡外交部投訴我們。
這會兒更神,直接不說中國話了,滿嘴英文,就我們隊裡這幾頭蒜,指個路還成,真要是爭辯個什麼,全都歇菜了!”
周海瞬間明白了,扯下身上的勘察服還有帽子手套。
“走吧,我跟你先去會會他們。”
萬成俊鬆了一口氣,拽着周海二人直奔一樓的一個包房,那兩個記者正被隔離在這裡,二人真的是嘴巴不消停,什麼人權、什麼自由、什麼投訴,毫不停歇地說着。
見到萬成俊和周海進入房間,二人聲音更大了,甚至帶着辱罵的詞彙叫囂着。
那個男記者不斷伸出中指,指着萬成俊和周海,口中咒罵着,什麼中國的法律如何如何,完全沒有人權,你們這些警察都是蠢貨,兇手抓不到,就拿外國人說事兒等等。
周海伸手將他的手指撥開,擡手朝身後一擺,於永亮跟着下來的,他上次跟着周海乾過事兒,知道周海是個絕對動真格的主兒。
如此動作,就是讓他們上唄!
那還猶豫啥,看着這倆貨就像上去海扁,在他招手的瞬間,於永亮就衝了上去,一個擒拿手,將男子反手扭臂按在桌子上。
後面那個女記者嚇得怔住了,這個男子也停止了咒罵。
“啊~
啊~
我的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我們犯了中國的什麼法律?”
周海走上前,微微俯下身盯着男子的眼睛。
“很好,你還知道自己在中國就好。
對此你應該感到慶幸,如若現在是在美國街頭,你這樣指着警察的鼻子咒罵侮辱,下一秒可能就有一枚子彈穿越你的大腦。
而且你毫無人權可講,自找的!
就因爲你現在在中國,所以你要感到慶幸,我們這裡的警察不會隨意開槍,現在我問你,你冷靜下來了嗎?
如若沒有冷靜,我可以幫你去冷靜一下,我倒是要看看,如若在臉書上披露你們兩個在中國的這種行徑,我想一定讓你們一夜爆紅吧?”
那個男子瞬間蔫兒了,那個女人緩緩坐在椅子上,舉起雙手在肩膀的位置,她先說道。
“我們沒有別的意圖,你們在扣留我們的自由,我們只是想要離開!
難道我們犯了法,即便犯法,我們也可以聯繫大使館吧?”
周海看向她。
“犯沒犯法,這個不是我判斷的,不過你現在要說清楚進入現場的緣由,不然你們會因爲故意破壞犯罪現場而被起訴。
在中國的法律中,這個要參照同案犯來論處,用不用我給你們翻譯一下?”
那個女記者,真的點點頭。
周海流暢的解釋了一下,又參照美國法律個別說明了一番。
尤其是二人爲了新聞熱度,在警方未經允許的情況下,直接進入犯罪現場,還第一時間散播到網絡上,已經觸犯了法律。
如此一來,無論是被扭臂按倒的外國男,還是坐在椅子上的女記者都蔫兒了。
他們的中文看似溜道,不過對中國的相關法律和規定並不瞭解,剛剛周海的說辭真的嚇到他們了。
周海朝着於永亮擺擺手,於永亮這才鬆開那個男人,他半天才齜牙咧嘴的從桌子上爬起來。
一邊揉着手臂,一邊看向那個同伴。
那個女人,轉頭看向周海。
“你是警察?
中國警察的英語,怎麼讓我聽出來舊金山的口音?”